霍巍本來想問問駱明什麼況。

可駱明一副沖擊太大不多說的模樣, 低低對邵欽說了句“我會好好想”便黯然從連主任辦公室離去。

邵欽臉上的神也完全看不出他們說了什麼，只是略朝駱明點了下頭。

弄得霍巍連追問都不知道從哪追問起。

連主任雖然也好奇駱明被脅迫的原因，但邵欽說：“我也沒正面要求他一定告訴我，都是我自己猜的。”

所以他們想知道, 最好還是等孩子自己想通了主說出來的好, 不然萬一他猜錯了呢。

霍巍、連主任只好把這個問題先放到一邊。

而當連主任得知稿事件的始作俑者又是趙簡宇, 眉頭直接皺一個深深的“川”字。

畢竟學生們的心思并不難猜。

上一次趙簡宇因為宿舍的事在邵欽這里了辱，這一次發難，肯定就是想盡辦法找回場子。

“只是我還以為有一次他就學乖了……”

結果沒想到變本加厲，愚不可及。

連主任坐在辦公桌前正在思索現在應該怎麼辦。

茲事大, 想要落實盜竊的罰, 又沒有直接的監控拍到趙簡宇，哪怕有駱明什麼也不管站出來指認，趙簡宇也可以矢口否認。

最好的方案還是人贓并獲。

連主任有點犯愁：“覺不太容易找到……”

因為既然趙簡宇知道不能自己去拿邵欽東西，而是找人幫他拿，那就說明他是有不留下證據的意識的，事后也肯定會找地方藏好。

邵欽卻完全不急。

他從這件事事發, 就把趙簡宇的機推得明明白白：“既然他拿了，就不會只是攥在自己手里放著，應該會用公開稿件威脅我干點什麼。”

畢竟從外界來看。

能讓他難堪的事除了私生活, 就是學。

趙簡宇一時半會找不到他私生活上的實證，只能從專業下手。

估計這會兒著他的稿子正得意。

天真以為這就和知道了駱明的一樣, 自己會因為懼于公開刑，坐實草包傳聞，無條件向他妥協。

可但凡換個人, 看出那紙上是River的東西, 也該知道及時止損。

要怪就怪趙簡宇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草包。

書沒讀過幾本, 人囂張得不行，有眼不識珠，拿到價值連城的東西，也只當草紙幾張。

邵欽可是至今都還記得他之前在鄭梟面前對River做出的評價：

【“我還真就想不通了，為什麼你們都要喜歡一個破寫懸疑的，不是殺了這個人，就是殺了那個人，有什麼意思啊？”】

“那現在就這麼等著嗎？我可能得跟學校領導反應一下這個況。”

連主任理問題習慣了主出擊，防患于未然，以免學生釀更加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這次知道邵欽肯定不會善終。

只是為年級主任，份擺在這兒，不得不考慮很多。

有趙簡宇的家世，更有在錄制節目這種特殊時期，學校發生盜的嚴重……

哪怕現在不主匯報。

上面校領導追問下來，也肯定還是得代。

只不過那時候的連主任，并不知道邵欽手稿真正的價值，以為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開除。

還想著雖然在臨近高考只剩最后三個月的時候開除學生，多有點絕。

但這可是行竊。

并且是為了藏下自己，脅迫同學配合他進行的行竊。

質比普通到惡劣一萬倍，本不是學生之間隨隨便便因為什麼起了點矛盾沖突，手打一下架那麼簡單。

連主任私心里認為像趙簡宇這樣的學生，哪怕再接著待在他們萊鳴，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開除反而好。

只是邵欽似乎另有打算。

“如果校領導真的問下來，您就暫時表示您還不知道，說我雖然已經從駱明里問到了拿我東西的人是誰，但一直不肯告訴您。”

這樣也就坐實了他的“心虛”。

從側面給趙簡宇更大的勇氣搞事，主送上把柄。

連主任一開始有點沒想明白，為什麼要多余繞這麼一出。

但霍巍很快皺起眉頭為解：“你是覺得校領導中間會有人給趙簡宇通風報信？”

邵欽非常直白用一種“這不是很正常”的眼神他們：“如果有錢人連這點事都辦不到，那大家干嘛還都爭著當有錢人？”

連主任、霍巍紛紛陷沉默。

而邵欽也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

視線又在無意識將自己歸到連主任那邊的霍巍臉上掃了一下。

最終只是留下話：“他會找我的，等著吧。”

…

從辦公室出來。

霍巍跟在邵欽后一路都很沉默。

跟拍大哥蹲在外面，早把腳等麻了。

一見兩人現，立馬扛上攝像機沖上去打聽：“戰況如何！接下來我是拍，還是不拍？”

經歷過辦公室談話的邵欽，看起來已經徹底平靜。

但凡不是前面彈幕們親眼目睹了他忍著腰傷，拼了命也要爬樓梯，這會兒都一定想不到他其實很為自己丟了手稿著急。

邵欽是沒什麼所謂的，坦誠心中的行程安排。

“我現在主要是有點了，準備去食堂吃點，所以拍不拍都行，隨你。”

關于食堂的開放時間，邵欽早打聽好了。

眼下趁著學生們還在上下午的最后一節課，過去正好連排隊搶座的功夫都省了。

霍巍卻還沉浸在剛剛的事件里。

終于是忍不住沒頭沒尾說：“我跟你一起去食堂，你猜的到底是什麼？”

沒有指名道姓。

但邵欽知道他問的是駱明。

彈幕也都能察覺出霍巍大概又是在為那“替死鬼”學生擔心。

只有跟拍大哥謹記使命，很是謹慎在兩人中間打斷：“現在是要開始聊了嗎？那我不拍了？”

【啊啊啊啊不要哇！這就又不拍了嗎QAQ】

【我已經好奇一下午了，哪怕只是稍微一兩句話呢15551】

【都行吧，我只關心邵欽的腰，看起來他快死掉了orz】

【其實可以先拍著當素材，暫時不直播播出來，看后續發展再決定后來要不要補播這段，覺這樣合理點】

自從出了邵欽丟稿這件事，電視臺的幕后人員也都在急商議怎麼拍合適。

畢竟綜藝還是要有戲劇沖突。

這麼大好的突發事件，如果真是一點容不拍，未免過于浪費。

所以當他們一眼看見彈幕提出的主意，當場便匯報給領導拍了板，直接電話聯系邵欽的跟拍傳達思想。

并在微博公開理方式。

于是最后雖然看不到直播，但大家心中倒也沒再太難。

…

食堂里。

霍巍為了探聽消息，拿出極大的誠意。

邵欽一句話，想吃什麼他就去窗口打什麼。

邵欽只管坐在位置上等，他通通一條龍連著餐一起全端回來。

邵欽閑閑撐著下，看他忙前忙后：“你就這麼想知道？”

霍巍坐下，完全沒有猶豫：“嗯。”

結果邵欽：“所以你還沒發覺自己的問題出在哪嗎？”

霍巍、跟拍皆是一愣。

實話是跟了邵欽這麼久。

跟拍大哥其實打心底里覺得邵欽是有點東西在的，哪怕霍巍曾經誤會他，他依舊肯讓霍巍一步。

所以這次他也下意識以為邵欽還會接著讓。

可原來邵欽之前都不是讓。

只是在等霍巍自己暴問題，然后一語中的：“你現在這樣纏著我，無非是擔心我連坐駱明。但問題是駱明難道不該被連坐？”

那一刻。

霍巍為駱明辯解的話，幾乎瞬間到了嗓子眼。

什麼他不是自愿的，他也有苦衷……

可沒等這些話真正出口，他已經被自己驚出一冷汗，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荒唐。

沒有規矩不方圓，明明是最簡單的道理。

錯了就是錯了，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該是突破底線的借口。

可現在他卻竟然一門心思希駱明能免除責罰……

鏡頭下。

邵欽慢條斯理拿起筷子，夾了口裹滿醬的松子鱖魚，挑開話題：“鄭梟已經找你談過了是不是？”

之前張棲雅在醫務室說霍巍看到鄭梟幫他拿煙，他其實就想到。

霍巍大概那個時候就已經明白是他誤會了，自己并沒有欺負過鄭梟，不然鄭梟又怎麼會自愿給他拿東西？

可就算是誤會，也不足以讓霍巍對這件事裝作不知。

于是邵欽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鄭梟背著自己主找霍巍談過了。

“所以你知道了鄭梟不是大家想象中的貧困生，現在也并不是真心想問我駱明的事，因為你自己已經猜到。”

“萊鳴其實每年都有招收貧困生，而這一屆的名額，剛好歸駱明。”

不得不說萊鳴在很多方面的確是真心為學生考慮。

寧愿讓所有人誤以為他們網上寫著的貧困生名額，只是說著好聽的擺設，也不會為了宣傳，貿然公開貧困生的名單。

就連連主任這種年級主任，也完全不知。

估計學校里的貧困生究竟是哪幾個，全校都只有校長一個人知道。

換句話說，只要貧困生能考進萊鳴。

萊鳴不僅會免除你的學費、住宿費，還會連著生活費、餐飲費等等全部包干，不讓你的生活和其他同學的生活有太大差距。

青春期的孩子最是敏。

誰又希自己在同學中是異類，需要接大家的同和憐憫？

這樣就算其他孩子待他們再好，也多多會有心理力，更是在一定程度失去了特招他們進校的意義。

簡直是跟拍大哥也忍不住話夸萊鳴校長大善人的程度。

真真正正的做好事不留名。

然后很快邵欽話鋒一轉：“你又覺得我能迫駱明做什麼呢。”

“不過是給他分析了一下他之前沒意識到的孰重孰輕，聽完他自己后悔了，覺得后果的嚴重超出了他的心理承范圍，自然也就哭了。”

霍巍聽說起說這些時一句沒接，也接不出什麼。

人一旦從自己“偏執”的夢里醒來，很多曾被錯過的真相都會逐一浮出水面。

也是直到這時，他才突然發覺邵欽好像有一雙格外能穿人心的眼睛。

冷靜而赤|，無論什麼時候都直勾勾把你看著。

只是在今天以前。

他誤將這份“客觀”按照他的一廂愿曲解了上位者的傲慢。

他已經打算向邵欽致歉。

可邵欽接下來漫不經心出口的話，才是真正讓他睜大眼。

“不管你以前什麼出、又是經歷了什麼，讓你像現在這樣對你心中的‘弱者’神經過敏，但我明確告訴你，這麼過敏行不通。”

“你也許覺得你是在保護他們，出于一些過來人想撐傘的心理。但他們才高三，并不是需要你撐這種傘的時候。”

說這些話時。

邵欽從拿起筷子就沒正眼看過他，仿佛比起聊天，眼前滿桌的吃食更值得他的專注。

而其實在連主任的隔間。

駱明已經給他講述了趙簡宇是如何威脅的他。

邵欽猜到了手法一定很下作。

可就算是他，也實在沒想到一個高中生，居然能下作到這樣讓人心不適、匪夷所思的地步。

并且明顯不是一次兩次。

因為趙簡宇不單單是威脅駱明公開貧困生的份，他手里還握著駱明鄉下老家的照片。

照片中有駱明老年癡呆的姥姥；

有駱明面容憔悴、不是老嫗勝似老嫗的農婦媽媽；

還有他殘疾拄拐無法務工的爸爸，以及那幾頭滿沾滿污泥、被圈養在坯房旁的豬。

據駱明描述。

這些照片不是趙簡宇偶然得來，而僅僅是他出于好玩的心理，專門假扮萊鳴去采訪他們家作為被幫扶對象的“校報編輯人員”，哄騙駱明的家人帶著他們拍的。

淳樸的農民對這套說辭信以為真。

當真滿心歡喜為好心學校派來的代表，展示貧寒的家里，一口一個大善人。

可他們哪里又能想到他們的熱，會對駱明造毀滅的打擊。

這樣不堪的私事，不該從旁人的里說出。

所以之前連主任、霍巍問起，邵欽只說駱明沒說，怕自己猜錯。

比起實質的迫，人更加承不住的其實是辱。

而到了趙簡宇這種程度，足以摧毀任何人。

所以邵欽完全能理解駱明的苦衷。

他也相信聽了這些，沒幾個人還能保持無于衷，毫不容。

只是這不妨礙他對霍巍刻薄嚴厲：“你今天撐傘讓駱明覺得自己有理由被寬恕，你是把好人做了，那明天呢？”

“可能我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始終認為明天的苦難，會比當下的苦難更難。”

“如果他連今天都熬不過去，那又要怎麼渡過明天？”

難道是一錯再錯，不斷安自己有苦衷嗎？

同樣的話，邵欽在隔間也對駱明說了。

從駱明哭的程度來看，孩子應該已經聽明白。

于是現在到霍巍。

邵欽的筷子轉向魚香：“你應該多想想你自己是怎麼變今天這樣的。”

不論霍巍如何、曾經又經歷了什麼，但有一點毋庸置疑。

那就是今天的霍巍是強大的。

能承比過去更加猛烈的風浪，能在自己認為不正確的時候，始終堅定對他邵欽提出質疑。

那最終對錯與否又有多大的關系，足夠了。

“然后再看看是像你這樣，已經有能力考慮為別人撐傘來的好；還是像駱明和你心里的鄭梟一樣，遇到問題需要向老天祈禱，趕出現一個好心人幫他們好。”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不要迷失在“好意”里，這些老生常談的話題。

甚至霍巍自己之前就是拿“好心辦壞事”訓斥的邵欽。

實話是他現在震驚。

震驚于有朝一日會有人對自己說這樣的話，也震驚說這些話的人居然是邵欽……

于是在接下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霍巍始終維持著沉默，飯菜一口沒。

反倒是邵欽依舊在鏡頭下起勁。

吃完自己的，還忍不住覬覦人家的，毫無心理力將筷子懸到人家的餐盤里：“紅燒茄子，你不吃我吃了？”

霍巍推了下眼鏡，把茄子給他推過去。

然后一直看著邵欽飽餐結束，他才終于答非所問般說了句：“你毒的。”

講不清是褒義還是貶義。

但邵欽并不在意，只是放下筷子：“我這人是真的很不適合當老師，因為每次到這種況，腦子里本裝不下說教，只有兩個字，傻。”

那時候鏡頭里聽見這段話的霍巍沒有反應。

但當后來的后來，一切塵埃落定，這段素材終于征得多方同意播出去，已經知道邵欽River這個馬甲的彈幕可是扎扎實實全瘋了！

因為這段話，就是River代表作中非常非常有名的臺詞之一！

原來邵欽早有暗示！

只可惜霍巍和之前錯過的鄭梟一樣，完全沒有收到！

于是邵欽明了：“好吧，看來你不太看懸疑小說。”

霍巍如實：“我很久沒看過小說了。”

“那你還是應該回來看一看。”

邵欽說完便兀自扶腰從座位起，明擺著吃飽喝足有了撤退的意思。

只是他才剛走出一步，卻又忽然想起什麼般，重新退回來。

“如果你是因為希藏住你心中對我這種有錢人，近乎‘失態’的不屑和厭惡才選擇寫詩，那我建議你還是放詩一馬，然后帶著對我們的仇視回來，據理力爭，讓所有人認同你，都忍不住坐下來聽你說原因。”

也許因為出，霍巍認為這種“失態”是怯的，是不雅的。

但邵欽反倒覺得沒什麼不好。

因為“失態”起碼說明緒濃烈，足夠讓人過目不忘。

如果之前霍巍聽見邵欽指出問題、猜到他表里不一，只是詫異。

那麼現在這番話才是真真正正讓他眼神都變了。

而兩人在食堂的這段對話。

更是在彈幕了解一切前因后果后，直接被奉為整場綜藝的名場面之一。

只是邵欽當時是真的累了，他只想回宿舍睡一覺。

所以在離開前，他拜托霍巍幫他請了假。

依舊不提丟稿的事，只說他腰不舒服，醫務室沒躺盡興，想回宿舍接著躺。

…

到晚上晚自習結束，放學。

鄭梟拿到了霍巍塞給他的中藥和膏藥伏，說是老校醫代這兩天有事沒事還是弄著一下。

連帶霍巍也一一講解了藥填充到伏的要點和手法，告知他回宿舍時作輕一些，邵欽應該是在睡覺。

鄭梟皆是認真點頭應下。

眼下他只一人回到宿舍。

里面黑黢黢的，一點亮沒有，邵欽卻似乎忘了關嚴房間門。

以至于他只是不經意從門口“路過”，便過門看見了那個在床上酣睡的人。

當時的宿舍，只有玄關橘黃的小燈亮著。

亮度非常有限，鄭梟卻能遙遙一眼便看清邵欽的被子全被踢到了腳邊，輕微有些輾轉反側。

那時的鄭梟只以為他是腰不舒服。

睡不踏實，想進去幫忙重新蓋一下被子。

可當他輕聲慢步進門才發覺。

邵欽竟像是被什麼夢魘困住，薄薄的中惶惶不安低念著夢囈。

然后只等他下一步向床邊靠近。

那極度敏銳的夢中人便陡然睜眼驚醒，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力道大的，就是鄭梟也覺得有些被疼。

邵欽大概花了三五秒將他認清。

深思一清明，立刻啞然松手道了抱歉，竭力勾著慘白的瓣對他笑：“我剛做噩夢了，還嚇人……”

鄭梟定定在他臉上盯了半晌。

也不知是無心，還是察覺了什麼，總之矮坐到了他的床邊：“是出什麼事了嗎？”

年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顯得尤為清晰。

邵欽聽著自己因為噩夢飛速跳的心臟，竟是當真猶豫了幾秒。

并且他知道鄭梟很可能還看出了他的猶豫。

可他最終也只是搖了搖頭說沒事。

昏暗的房間里。

邵欽的視線其實并不甚清晰，但鄭梟那雙漆亮直白的眼睛他是能看見的。

所以他很快確認高大的年已經明白他在刻意瞞。

也能看出年有一些低落。

卻依舊尊重他的決定：“那你接著睡，如果了可以喊我給你做吃的。”

說完，鄭梟便起打算從房間出去。

可邵欽也說不清自己是哪里出了問題。

只知道年那雙黝黑的眸子，好像如何都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以至于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時喊住鄭梟。

忽然開口說：“我剛做夢上流了很多汗，有點難……你能先幫我洗個澡嗎？我腰彎不了。”

這下不等鄭梟回應，直播間公屏首先炸了。

【？？？？】

【！！！！！！艸啊！！】

顯而易見，兩人都被打岔打忘了同一件事。

那就是今天宿舍的直播排期表，正好到6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