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謝盛之尋的手點贊，天降的熱度不蹭白不蹭，姜樂忱一夜之間滋滋漲了三萬。

按照現在僵尸一百元三十個的均價計算，小姜同學這可是省了十萬塊錢呢。

這都比他拍兩季《霸道閻王上我》要高了。

順帶一提，姜樂忱的媽站子漲了八千，圖九宮格的轉發量也驚人的破了五位數。

那些轉發之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抱著“讓我看看我家哥哥點贊了哪個男妖”想法的盛之尋唯，這一看之下不得了，們驚訝的發現——“這男妖果然有點東西”！

拜托，這世界上有人不喜歡清清爽爽的男大學生嗎？

媽站子趁熱打鐵，除了貢獻了絕九宮格以外，又上傳了一段《夢境大冒險》的直拍。視頻只有短短三分鐘，年輕人的妝造很干凈，在舞臺上活力四，又蹦又跳，一頭橙的短發在下甩啊甩的，舉手投足都是一種說不出的自信與。

——哦哦哦，這是哪里來的免費大兒子、天降小墻頭啊！

好吧，們的心雖然是盛之尋老公的，但偶爾雨均沾做一個海王，也沒什麼關系吧：）

除了意外蹭到的頂流以外，姜樂忱也漲了一波路人。在音樂節現場看過他舞臺的人，都對他印象深刻，因為他在舞臺上實在太快樂了，像是一只輕盈又淘氣的小鳥，而這只小鳥也在努力把這份快樂傳遞給臺下的每一位觀眾。

對于路人來說，點個關注又不要錢，淺一下吧。

總之如此這般，姜樂忱終于會到每刷新一次微博后臺，量都蹭蹭蹭往上漲的覺了！

如果他兩年前買的白酒基金也能這樣的話，那他現在不中國菲特了？

畢竟這個流量是盛之尋送的，顧禹哲叮囑宣傳團隊，讓他們用姜樂忱的微博賬號給盛之尋發一條私信，措辭客氣一些，表達一下謝之，但語氣不用太謙卑。

姜樂忱立刻舉手表示：“老板不用啦，我已經給盛老師發過私信了！不過盛老師可能太忙了，一直沒回我。”

冥冥之中，顧禹哲覺得有些不妙：“……你發的什麼？”

姜樂忱把手機遞給顧禹哲看。

只見在微博私信后臺里，三條醒目的發言橫霸屏幕——

@hotboys10-姜樂忱：盛老師，您也喜歡在微博上看帥哥呀？

@hotboys10-姜樂忱：下次不用再搜我的照片啦，咱們加個微信吧，您可以去我的朋友圈自助領取每日新鮮圖嘍！

@hotboys10-姜樂忱：【wink】【wink】【wink】

顧禹哲：“……………………”

顧老板深吸一口氣，他帶別的藝人時，見過木訥的向的安靜的，也見過活潑的主的善于際的，但他從來沒有見過姜樂忱這樣的！！！

就算姜樂忱不當豆，轉業去海底撈當服務員，他也會因為唱生日歌唱的最大聲，而迅速榮升領班吧。

顧禹哲在這圈子里沉浮多年，頭一次陷自我懷疑：當初他把姜樂忱簽下來，是打算讓他當一米七九的守門人的；可他這樣哪像守門人，明明是扛著門往別人的球上撲啊。

……

顧禹哲為業知名經紀人，當然不可能一直圍著幾個糊咖轉，他真正的工作重心在別。今年初，與他合作多年的唱跳歌后被邀請去某檔舞蹈類綜藝當導師，合同早就談下來了，這個月就會宣錄制。

顧禹哲打算把hotboys10送到節目里乘風破浪去。

當然，全送過去不太現實，顧禹哲決定挑出四個人，組一個小分隊，編舞也改為四人制。

而這四人小分隊里，姜樂忱和聞桂就占了兩個名額。

姜樂忱現在有那麼一點小小小小小名氣，微博評論區的活人明顯多了起來，不再像以前全都是打廣告的。每次姜樂忱分學校里的貓貓狗狗時，評論區都會被云吸貓云擼狗的新占據，唯一的問題在于這些新全都頂著盛之尋的頭像，放眼去活生生的大型群出軌現場。

聞桂最近也小火了一把，在三山音樂節后，顧禹哲讓團隊小小炒作了一下他的舞臺直拍。聞桂確實是有舞蹈天賦在上的，同樣的舞蹈，他就是比別人卡點更準、更有力度、節奏更強，舉手投足間仿佛音符就在他的指尖跳舞。只可惜聞桂不怎麼喜歡經營微博，極在微博上分自己的日常，所以黏并不大。

姜樂忱倒是能理解他，畢竟聞桂頂著那麼一張漂亮臉蛋，不管發什麼微博，底下都是一堆“老婆別練了再練就比我大了”的，聞桂一個直男怎麼得了呢。

hotboys10的執行經紀人是個工作多年的老江湖，把hotboys4要上舞蹈綜藝的好消息，率先通知了姜樂忱和聞桂。

聞桂也聽過那檔綜藝，迄今已經辦了兩季，前兩季收視率都很好，他在外面舞房當老師時，就有學生拿著那檔綜藝的視頻，想要照著上面舞。

聞桂沒有想到，他居然有一天，也能以選手的份進這個角逐場！

執行經紀說：“顧總已經和節目組那邊打了招呼，保你們進第三，不是不信任你們，只是做個雙重保險。聞桂，顧總對你很看好，明天新的編舞老師就會來見你們，這次是從韓國請來的老師，你之前的視頻資料已經給過去了，那位老師對你很興趣。”

聽到這話，姜樂忱像只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的，他知道聞桂一路走來有多艱辛，現在能得到更好的學習機會、更好的舞臺，他當然比他更開心了。

姜樂忱攬住聞桂的肩膀，答答地說：“大人，等你拿了比賽第一名，千萬不要忘了你的糟糠妻呀。人家還等著你高中狀元之后，十里紅妝來娶我呢。”

聞桂聽出來不對勁：“你這話什麼意思？這個比賽是咱們一起參加，我拿第一，你當然也會拿第一。”

姜樂忱：“誰說我要參加了？”

聞桂還沒反應過來，旁邊的執行經紀當即大驚：“等等，誰說你不要參加了？？”

姜樂忱：“我說的啊。”他轉頭看向執行經紀，“姐，你先別急，我有兩個理由你聽聽。”

執行經紀：“我可以聽，但是顧總聽不聽那就是顧總的事了。”

姜樂忱的說起來：“首先，我的舞蹈能力在團里確實排不上號，我這人貴在有自知之明（聞桂：你有嗎？），大概也就中游水平吧，我在團里劃劃水可以，等到了綜藝節目里，好幾個攝像機懟著我拍，我的水平一下子暴了，只會給團隊拉下平均分。”

執行經紀覺得這本不算理由：“如果是因為這個，你無需擔心……”

姜樂忱打斷：“以上是我的方理由，發言完畢。”

執行經紀：“……”

姜樂忱：“接下來是我的真實理由——”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大喊起來，“姐，親姐，幫幫我吧姐，我們大五有實習呀，之前我已經和單位請過好幾次假啦，帶教老師說我再請假就要扣我實習分啦！！！”

聞桂和執行經紀兩臉懵。

姜樂忱抱著腦袋，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我姜樂忱，兢兢業業當卷王，考試季都要在被子里打著手電筒學習，蹲個廁所都要帶著□□。我在校四年績點全院第一，要是大五因為實習分被拉下第一名的寶座，我就算八十歲之后埋進土里，我都要被氣活過來啦！”

“……”

“一個團里，業有專攻。比如聞桂就是舞蹈擔當，而我就是值擔當、智商擔當、學歷擔當，要是為了一個我本來就不擅長的節目，就要犧牲我的985優秀畢業生的獎狀，這也太冤枉了吧。”姜樂忱的聲音擲地有聲，“人不可能紅一輩子，所有藝人的未來就兩條路，要不然是漸漸沉寂，糊穿地心；要不然就是紅到發黑，直接進局子。——但是，985的學歷會跟我一輩子！”

執行經紀也算是一個老油條了，以前也帶過一邊讀書一邊工作的藝人。但是那些藝人大多是電影學院、戲劇學院的表演系學生，當學業和事業沖突時，永遠是學校那邊退讓，甚至有人干脆辦理休學或者延畢手續。

這是頭一次，執行經紀遇到這麼有學業心的豆。

還是個當醫的豆。

執行經紀懵了：“……這個，我要和顧總商量一下。”

商量就商量唄，這世界上只有小朋友不想學習、被家長著學習的；姜樂忱不信他想學習，顧禹哲還能著他不學習。

……

果不其然，顧禹哲在聽聞姜樂忱的理由后，先“冷笑”一聲，然后“鏡片后的眼睛閃過一譏諷”，接著“角微提”，“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最終“扔下幾個字”——

——“希他未來不會后悔今天的選擇。”

以上為執行經紀人轉述的現場畫面。

據說當時整個會議室，沒有個人敢發出一點聲音，顧禹哲的低氣盤旋了很久。

姜樂忱：“哦。”

小姜同學從來不害怕做選擇，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選左邊就要犧牲學業，選右邊就要犧牲事業。他今天選擇了右邊的路，說不定真如顧禹哲所說，走到一半就后悔了；但誰又能保證，如果他選擇了另一條路，就不會后悔呢？

高考后悔最后一道選擇題不該選d，大學后悔沒抓時間談，上班時后悔沒搶到地鐵口的最后一輛共單車……

別說小姜同學才二十三歲，他就算三十二歲，該選擇還是要選擇，該后悔還是要后悔的呀。

顧禹哲想靠這種心理戰打姜樂忱，那才真是選錯了路呢。

在節目錄制那天，姜樂忱目送著聞桂和另外三位糊比隊友，踏上了開往節目組的大車。

這次比賽是全封閉制度，進去之后不能用手機、不能用電腦，每天安排了十個小時的封閉訓練課。也就是說，聞桂下次和姜樂忱聯系，只能等到比賽結束了。

聞桂上車前，視線地落在姜樂忱上，很想說什麼，但幾次翕，什麼也沒說。

姜樂忱以為他張，安他：“你別怕，這世上沒人離開手機就會死，你就當你參加的是衡水中學高考沖刺班唄。”

聞桂：“……”

姜樂忱一拍腦袋：“哎呀我差點忘了，你沒高考過。”

聞桂：“………………”

聞桂說：“我走了。”

姜樂忱張開雙臂：“不抱一個嗎？”

聞桂沒抱，他怕他抱了之后更舍不得。

……

送走聞桂之后，姜樂忱馬不停蹄地回到學校。他之前的醫院實習告一段落，學校又出了新的幺蛾子，啊不對，新的實習計劃——學校決定要把大五學生送去園當志愿者。

學校分配的實習是有工資的，一天一百，上六休一。

真是笑死，兩千四百塊錢雇不來一個農民工，但是可以雇來一個大學生給長頸鹿鏟屎、被袋鼠痛毆。

京城里有兩個園，一個在西直門，距離他們學校直線距離不過五公里，是很多小學春游秋游的第一選擇，周圍大型商場林立；另一個園位于京城最南端，再遠一些就要進河北了，環境艱苦，十分原生態。

姜樂忱就被分配到了那個遠在河北的園。

姜樂忱：“……”

這是最倒霉的事嗎？顯然不是。

姜樂忱在分配單上找到了他舍友的名字——蒙赫。

真棒，別人是雙喜臨門，他是禍不單行。

想到那個不就爬崆峒山的舍友，姜樂忱陷了深深的懊悔之中。顧老板說得可真對啊，他果然對自己的選擇后悔了！！！

姜樂忱厚著臉皮，連夜給顧禹哲打電話。

“顧老爺，我是您家長工呀！”小姜同學的語氣親親熱熱，“那什麼，我想問一下之前那個舞蹈綜藝節目還缺人嗎？”

顧禹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