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照鶴早早的來到了和當事人約定的地點。

他們約見面的地方是在一個附近的咖啡廳，環境還不錯，價格稍微貴點。不過貴點就貴點，反正公司可以報銷的，林照鶴看中的是這邊的私比較好——畢竟昨天他看資料的時候深深意識到了這不是一位可以隨便講述過往的二次元客戶，他真的很怕客戶說到一半聲音直接被消音了。

林照鶴坐下后點了個冰式，沒等兩分鐘，就看見一個高瘦漂亮的男生從門外推門而。那男生一看就和周遭格格不，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而是太過完了。一個三次元的人，就算再怎麼好看，也會有些不完，但在他的上，看不到一瑕疵，簡直像個剛從櫥窗里走出來的真人娃娃。漂亮是漂亮，卻沒有一點人氣兒。

“你好。”他微笑著和林照鶴打了招呼。

林照鶴略微收了神，立馬反應過來這位就是自己的客戶，忙點頭出手：“您好，我是林照鶴，是愿景公司和您接洽的員工。”

他輕輕握了林照鶴的手，立馬松開：“林先生您好，我原涼，您已經看過我的故事了吧？”

林照鶴微微頷首。

“事是這樣的。”原涼說，“我們來這個世界已經快兩年了，之前的兩年都過的很好，但是最近卻出現了一些很嚴重的事。”

林照鶴嚴肅起來：“您詳細說說看。”

原涼說：“他好像出軌了。”

林照鶴：“……”都要世界末日了，你還在關心你男朋友有沒有出軌嗎？但客戶就是上帝，他哪兒敢吭聲，于是贊同道，“這的確是個嚴重的事。”

“我希你幫我調查一下。”原涼道，“可以嗎？”

林照鶴道：“當然沒問題了。”

原涼點點頭，把一疊資料從包里了出來，遞給了林照鶴：“這是他日常行的軌跡，只是個大概，還需要你自己調查。”

林照鶴接過資料，掃了一眼就驚了：“哎？”這資料上面居然不是另一個男主的名字，而是小說里另一個男配。

原涼像是知道林照鶴在想什麼，微微一笑：“分了。”

林照鶴：“哦。”

原涼：“又找了個。”

林照鶴：“哦哦。”

原涼：“小說你也看過了吧，這個更適合我口味。”

林照鶴：“哦哦哦……哦？”

原涼：“開玩笑的。”

林照鶴：“哈哈。”他艱難的出笑容。

原涼喝了口咖啡，饒有興趣的盯著林照鶴：“你們這行工資高嗎？”

他的目讓林照鶴覺得天氣有點熱，松了下襯衫的領口，吞吞口水：“還行吧，勉強夠活的。”

原涼說：“現在這況，你們還賣保險不會賠得本無歸？”

林照鶴心想這個問題他每天都在擔心，就怕他家老板哪天扛不住直接卷鋪蓋跑路了，但是對于客戶他還是要表現一下自己對公司的信心的，于是自信滿滿道：“沒事兒，我家老板老有錢了，客戶死了隨便賠。”

原涼：“……”

林照鶴：“我也開玩笑的。”

冷笑話讓林照鶴到了一涼爽，倒是原涼手了下自己手臂上的皮疙瘩，幽幽道：“你們公司的員工真幽默啊。”

林照鶴：“您客氣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這才互相起告別。

林照鶴看了下時間還早，就想著去公司和老板匯報下況，又去了公司一趟。

今天不出外勤的人都回來了，整個公司比昨天要熱鬧許多，林照鶴和同事們打了個招呼，默默溜達去了莊烙的辦公室。

莊烙似乎知道是他，說了聲進來后，頭也沒抬的問道：“接洽的怎麼樣？”

“剛和客戶見過面。”林照鶴言又止。

“有話想說？”莊烙抬眸看向林照鶴，他的瞳孔比尋常人似乎要黑一些，如此直白的盯著自己，讓林照鶴莫名的生出些不自在來，他有點尷尬地了一下鼻子，說道：“沒，就是好像也沒什麼大事，只是伴出軌了。”

莊烙聞言笑了起來，薄薄的勾出漂亮的弧度，一時間竟是讓林照鶴看的有些呆，以至于莊烙說了啥他都沒聽清楚。

直到莊烙問了句：“你有什麼想說的？”

林照鶴道：“啊？老板你說啥？”

莊烙：“我說這單子我和你一起跟。”

林照鶴一愣：“可是這不就是普普通通的出軌事件嗎……”怎麼還用得著老板出馬的。

莊烙認真道：“很重要。”

林照鶴一時間有點分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重要了，應該是這個單子的客戶比較重要？但還沒等他想明白，莊烙便對著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道：“看看資料，明天約個時間一起過去吧。”

“行的。”林照鶴點頭。

兩人便看了下原涼給的資料，大致理清楚了他伴日常的行軌跡和時間。其實這樣一看這人生活還規律的，每天基本公司家里兩點一線，沒什麼多余的娛樂活，也就周六周日的時候喜歡去清吧里坐坐，喝點小酒什麼的。當然，大概也是正因如此，這種人出現異常況特別好發現。

“所以原涼懷疑他出軌的原因是某天半夜醒了發現他人不見了？”林照鶴道，“可是這就算是出軌，也不至于這麼明顯吧，連續好幾天深更半夜出門也太奇怪了……”

“奇怪嗎？”莊烙似乎不以為然。

林照鶴心里起了嘀咕，覺得這事兒似乎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但看莊烙表沒什麼變化，只好把里懷疑的話咽了下去，免得讓老板覺得自己見多怪。

“那明天下午見吧。”莊烙說，“一起吃個晚飯再過去。”

“行的。”林照鶴點點頭。

“去吧。”莊烙微微揚了揚下。

心想著這就能下班了，林照鶴心里滋滋的出了門，莊烙盯著他的背影神不明，直到林照鶴關上門，他才粲然一笑，當真是如春花，若是林照鶴看見，恐怕又會呆好一會兒。

這份工作只要不和客戶接洽，其實還閑的，這才下午三點多就能下班了。林照鶴去了趟工位，把資料放好就打算回家，旁邊的同事卻沒他這麼幸運，正一臉愁苦的盯著手里的ipad。

林照鶴湊過去看了眼，瞬間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如此愁苦，無論是從ipad里詭異的bgm還是暗的畫面，都能看出這顯然是一部鬼片，再看同事那一臉煞白的表，林照鶴十分同道：“小張，你沒事吧？”

小張全名張瀟瀟，比林照鶴小兩歲，也是個才職的小朋友，不知道怎麼運氣這麼差就分到了這個工作。二次元的作品多的很，種類也是千奇百怪，言片災難片歷史片，不勝枚舉，但都抵不過鬼片的威力。

想象一下，在大屏幕里都能把你嚇個半死的東西出現在了現實里，那真是見鬼他媽給見鬼開門，見鬼到家了。

本來張瀟瀟還撐著，結果聽林照鶴這麼一問瞬間破防了，干嚎道：“林哥，這可怎麼辦啊！我的客戶要是被咒死了，我還能轉正嗎？”

林照鶴心想大兄弟你真是對這份工作的深沉，都接到這種工作了，還心心念念的想著轉正呢，是他早就連夜扛著火車跑了。

但是好歹是在公司，他也不能直接打擊人家新人的積極，于是拍了拍他肩膀，沉聲道：“只要撐過去就能有五險一金加雙休！”

張瀟瀟：“嗚嗚嗚嗚真的嗎，那我一定努力，我一定可以不讓主角被咒死的，你覺得呢林哥？”

林照鶴沉思三秒，聲勸道：“你考慮在公司給自己買份保險嗎？”

張瀟瀟：“……”

林照鶴：“水不流外人田嘛……”

張瀟瀟：“……”這就是年度優秀員工的覺悟嗎？連同事的生意也不放過，學到了。

其實林照鶴也是好意，這年頭死亡率高的很，要不是公司的保險實在是太貴，他也很想買一份。

“加油啊。”林照鶴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作為鼓勵。

“好。”張瀟瀟含淚繼續往下看。

看著沒別的事了，林照鶴決定提前下班，因為下班的早，他閑著沒事去附近的超市溜達了一圈。

不大的超市里充斥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形狀各異的生——有的東西林照鶴都不知道該不該稱呼它為生。

比如面前一個穿著小子扎著蝴蝶結的紅方塊就在認真的挑選蛋，它個子有些矮，怎麼都夠不著最上層的綠蛋。

林照鶴看著它墊直了腳尖，那還沒他小臂長的小短手離它想要的商品還隔著十萬八千里……居然，有點萌。

林照鶴默默的萌了一會兒，看見它大大的眼睛里開始蒙起霧氣，這才走到了它的旁邊，幫它拿下了那盒綠蛋：“噥。”

紅方塊激的看了林照鶴一眼。

林照鶴說：“拿去吧。”

紅方塊的聲音乎乎的，像個沒年的小孩，分不清男，但可的：“謝謝您。”

林照鶴說：“舉手之勞，客氣了。”

紅方塊沖著林照鶴點點頭，轉艱難的推著購車走了。

林照鶴看著它的背影覺得有點眼，但一時間又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于是索作罷，懶得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