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的時間是第三天凌晨, 抓住這個短短的時間空檔，林照鶴惡狠狠地補習了一下邊界。

和他一起補習的還有家里剛搬進來的小紅方塊和頭頂上的姜莞二號。

關于姜莞二號的事兒，林照鶴很頭疼的給莊烙去了個電話, 問這玩意兒為什麼這麼不舍的還沒走。

莊烙問林照鶴鬼還有沒有嚇林照鶴，在得知并沒有之后，思考了片刻說懷疑鬼卡了BUG.

“卡bug？”林照鶴道, “什麼意思？”

莊烙說：“意思就是你本應該是個已經被害死的人，現在突然又回來了。而的設定是害死一個人之后再去找下一個，現在確實是把人給害死了, 但是人又沒有死……懂了嗎？”

林照鶴哭道：“我不想懂啊，就卡我房頂上了嗎？”

莊烙說：“應該不會走了, 要不你搬？”

林照鶴咬牙道：“憑啥, 這我房子！比銀行還不講理啊！”

莊烙：“……”

和鬼杠上的林照鶴犯了軸，決定和鬼比一比誰先離開這個世界——顯然他忘記, 鬼從本質上已經贏得了這場比賽的勝利。

至于林照鶴這衰老的，似乎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恢復, 比如今天的他頭發就沒有昨天那麼白, 走路時也覺板朗了不, 這讓林照鶴不用再擔心自己的問題。

邊界實在是個很困難的游戲，特別是對于林照鶴這樣的初學者來說。

比如有些關卡是有怪的，他得在聽到怪的聲音之后立馬找個柜子躲起來, 可是他聽力又不太好，經常是怪都跑到臉上了，才反應過來發生了啥。

這樣的況不勝枚舉，好在玩了幾天之后, 林照鶴還是通關了一次。

邊界的流程是固定的, 通關方式則是找到最后一關的出口, 出去就是正常世界，當林照鶴見到屏幕上出現over字樣后，大大的松了口氣，取下了自己的老花眼鏡。

“到公司來一趟。”莊烙給林照鶴打了個電話，叮囑道，“來看看要準備的東西，和一起去的人。”

林照鶴道了聲好，拄著拐杖搖搖晃晃的去了公司。

公司里的員工其實多的，就是平時大家都在自己忙自己的，就算見過也只是一面之緣。林照鶴在公司里還有名——他的工資是出了名的高。

“喲，云姐，好久不見呀。”林照鶴到了莊烙辦公室，沒看到莊烙，反而看見了一張人的面孔。

這云姐，全名云雨姿，算公司前輩，比林照鶴還先進公司，長得漂亮脾氣火辣，這會兒坐在沙發上看資料，聽見林照鶴的聲音，抬起頭微微睜眼：“老爺子……你認識我？”

林照鶴：“……”他老是忘了自己的模樣。

“哦……你是林照鶴他爺爺吧？”云姐顯然沒弄清楚狀況，被林照鶴這一聲云姐搞得手足無措，站起來，趕扶住了林照鶴示意他坐下，“老爺子您別跟著那群人我，我小云就好。”

林照鶴剛想說話，正巧嗓子咳嗽了兩聲。

“您……有啥事只管和我說，我能幫上的一定幫。”云姐小心翼翼的說。

現在林照鶴這人已經是他們公司的傳奇了，如果說之前林照鶴有名的地方是他的軸勁和工資，那顯然他現在已經升級了靈魂人。

人家都是子承父業，他不一樣，自己出事了還要把爺爺來上班，來個爺承孫業，真踏馬的是資本家聽了都落淚。

林照鶴并不知道這些幕，他想了想，也沒有解釋，慈祥地點點頭，道：“小云，你人真好。”

云姐只覺得這語氣有些悉，也沒多想，道：“這……明天您是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林照鶴說：“是呀。”

云姐面遲疑，顯然是覺得帶一個老年人干這事兒有點不人道，看著他言又止。

林照鶴道：“小云啊，讓我看看你準備了啥。”

云姐趕把資遞過來，林照鶴見狀心里笑，這云姐平時脾氣大的，沒想到這麼尊老。

東西準備的還全，什麼都有點，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姜莞曾經叮囑過的手電筒。

“這電筒耗電量大嗎？”林照鶴問，他沒看見包里準備了電池。

“不知道，這是二次元的東西，老板找來的。”云姐解釋，“就是那種恐怖游戲里的核能手電筒知道吧？那種從通關到結束都不用換電池的類型。”

林照鶴：“……”老板真是神通廣大。

“不用換電池是吧？”林照鶴打開手電筒，試了試，這比正常的手電筒暗了一點，但和不需要換電池的優勢比起來，簡直是微不足道的問題。

“是的。”云姐回答，“還有一些應急的食藥和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帶進去……”似乎是害怕林照鶴弄不明白，非常溫地一件件介紹著用法，連食怎麼打開都打算說一遍。

在云姐介紹的時候，莊烙推門而，后面還跟著個人。

“莊總。”云雨姿道，“林照鶴的爺爺到了。”

莊烙瞥了一眼林照鶴，就知道他肯定沒有解釋，一挑眉：“林照鶴的爺爺？”

云雨姿快步上前，小聲道：“老板，這一個老人家跟著我們是不是不太人道。”

莊烙慢慢道：“有什麼不人道。”

云雨姿：“……”老板你是真正的資本家。

“不開玩笑了。”莊烙說，“這是林照鶴，不是他爺爺。”

整個辦公室都安靜了三秒鐘，云雨姿緩緩扭頭看向一臉皺紋的林照鶴，聲道：“你是，林照鶴本人？”

林照鶴以為生氣了，趕說：“云姐，我這不是和你開個玩笑嗎，你別生氣啊。”

云雨姿道：“你怎麼變這副模樣了，不會是加班加的吧？？？”說著，趕手在臉上了，“我是不是也長皺紋了——壞了壞了，我的眼角！！”

林照鶴：“……”云姐你關注的點好奇怪哦。

倒是莊烙后的那個人笑了起來，說：“你們真有意思。”

林照鶴支了個腦袋看過去，發現是張新面孔，比莊烙矮了不，看樣子一米七不到，長得很，像個中學生。

“秦詡。”莊烙說，“姜莞的朋友。”

林照鶴道：“幸會幸會。”他本想站起來和人握握手，奈何腰不好，一起來就哎喲一聲，扶著腰不了了。

秦詡說：“姜莞就不過來了，明天我帶你們過去，要準備的東西就是眼前這些，還有什麼想問的問題，都可以問。”

林照鶴說：“老板，這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我知道自己沒什麼太大用，這殘破的軀還能幫公司一次，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要是平時林照鶴這麼說，大家都知道他是又想犯點賤，奈何此時的林照鶴是個垂垂老矣的老頭子，老淚縱橫地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沉默，眼神也變得復雜和憐憫——除了莊烙。

莊烙心如鐵，面無表，云淡風輕，他說：“加工資。”

林照鶴：“我好像還能再活五百年！”

云雨姿眼里的慈悲之瞬間消失不見，漂亮的臉上表扭曲：“草，林照鶴，幾天不見，你真是一點沒變。”

和林照鶴合作過的，這人申請加工資的水平整個公司無人能及，其他人要死了可能想的是給老婆孩子打個電話留留言，要換做林照鶴絕對是打給莊烙，哭著讓莊烙給他多加點恤金。

秦詡不是公司的人，也被林照鶴逗笑了，咯咯道：“你真有意思。”

林照鶴說：“客氣了客氣了。”

云雨姿懶得理這兩個人，翻了個白眼繼續整理資。

這邊弄的差不多了，林照鶴打算去公司樓下吃個快餐，出門時又看到了張瀟瀟抱著他的相框在抹淚。

講道理，這年頭的喪葬業務也太發達了吧，這就把黑白照給安排上了？？

林照鶴走過去用拐杖敲了敲張瀟瀟，讓他好好工作別整些有的沒的。

張瀟瀟被敲的一臉蒙圈，說林爺爺你怎麼又來公司了。

林照鶴說：“我來接活兒啊。”

張瀟瀟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說：“爺爺你怎麼這麼拼啊，你也有二胎要養嗎？”

林照鶴罵道：“張瀟瀟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這語氣有點悉，讓張瀟瀟串了臺，他定睛一看，遲疑道：“林爺爺，你怎麼比昨天年輕了不啊。”

如果說昨天的他還頭發全白，那今天卻是黑了不，看起來神了很多。

“我踏馬沒死呢。”林照鶴怒道，“別抱著照片哭了，晦氣不晦氣！”

張瀟瀟：“……”

兩人聊了一會兒，張瀟瀟終于得知了林照鶴變這樣的原因，不舍地把手里的黑白照片給放下了。

林照鶴說你那麼舍不得是什麼意思。

“花了四千多呢。”張瀟瀟不舍的，“樓下的照相館真黑啊。”

林照鶴：“……你給我我留著吧，萬一以后用得上呢。”這比他拐杖還貴，真是離譜。

張瀟瀟：“……”這東西留在自己手里是不是不太合適。

林照鶴覺得沒什麼不合適的，如果說四百的照片還有點不合適，那四千就完全沒有了。

邊界的口在A級的融合區里。

一般的正常人都會離A級融合區越遠越好，但林照鶴他們因為工作原因，倒是了A級融合區的常客。

這次的融合區林照鶴也只是路過過幾次，并沒有深探究過，即便如此，他依舊對此印象深刻。

各種奇異的建筑穿在現實的街道上，時而能看到氣勢宏偉的城堡，時而能看到廣闊的草原，最離譜的是街道上甚至還有一幾米寬的瀑布，幾個披著閃亮鱗片的麗人魚在瀑布里洗澡。

走在A級融合區里，你就像漫游在自己荒誕的夢境中，能見到無數只有在作品里才能見到的奇怪生。

林照鶴當時只是開車路過，就有種目不暇接的覺。如果不是考慮到它們的危險，這里倒也算是一片麗桃源。

邊界的口位于這個融合區的中心地帶，那里原本是本市的CBD，現在高聳云的寫字樓全都被融合了奇形怪狀的建筑，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模樣。

姜莞的朋友秦詡，似乎是這里的常客，對于這個區域的道路非常悉，甚至本不需要導航。

車上，云雨姿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林照鶴和莊烙坐在后面。

對于老板也要參與進來這件事，林照鶴不是很驚訝，因為原涼的事兒莊烙就來了，原涼介紹的客戶莊烙肯定也不會怠慢，參與進來倒是正常的，就是危險系數好像有點高，不知道囑提前準備好沒有。

林照鶴像個小老頭一樣在座位上打瞌睡，這會兒是凌晨四點，正好是睡得最香的時候。他睡著睡著，頭就歪到了莊烙肩膀上，莊烙也沒有躲，反而手將林照鶴輕輕的往自己懷里攬了攬，讓他睡得更舒服些。

云雨姿過后視鏡看見兩人的互，角往上翹了翹。

夜晚的融合區非常危險，街道上流竄著各種二次元生，秦詡隨口道：“我聽說《代號G》前幾個月也融合進來了。”

云雨姿聞言愣道：“是我想的那個《代號G》？”

“嗯。”秦詡說，“政府在想辦法，目前看來不是很樂觀。”

云雨姿皺眉。

《代號G》是全球都非常有名的一部喪尸片，而且是系列電影，之前就有人想過這玩意兒要是出現在三次元里怕不是直接了世界末日，三年里，并沒有發現它們的蹤跡，人們還在慶幸它沒有出現。

“是已經有人染了嗎？”云雨姿問。

“目前沒有。”秦詡說，“或者說有，但是還沒有害者被發現。”

“那怎麼知道的？”云雨姿問。

“主角出現了。”秦詡嘆氣，“你知道的，主角出現是很麻煩的……”

確實，主角出現就意味著融合區出現，有的主角是已經經歷了結局，有的卻是剛開始時懵懂無知的主角。

“煩死了。”云雨姿嘀咕，“世界毀滅了算了。”他們的掙扎在這些不斷而來的災難面前顯得簡直像螳臂當車。

“總有辦法的。”莊烙淡淡道，“總能熬過去。”

接下來的路程，三人都沉默著，直到到達目的地。

目的地是個還算完整的寫字樓，口在四樓。莊烙也沒有把林照鶴起來，直接抱著他走上樓梯。

林照鶴本來就不重，被變老之后更輕了，莊烙抱著他覺還沒有云雨姿準備的資重。

到了四樓，莊烙看見走廊上站了五六個年輕人，此時正在談。

林照鶴是被人吵醒的，他睡得迷迷瞪瞪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在老板懷里，頓時嚇了一跳道：“老板……”

莊烙說：“醒了？”他很自然把林照鶴放了下來，還彎下腰幫林照鶴整理了一下裳上的皺褶，溫聲道，“還沒進去，可以再睡會兒。”

“哎……”林照鶴眼，“到了？”他瞇著眼睛，“好多人啊。”

雖然在看論壇的時候，就知道們對于這個游戲的熱，但是當他真的看到這麼多人過來這里，還是忍不住嘆，“他們真是不怕死啊。”

“沒聽過嗎。”秦詡笑道，“朝聞道，夕可死矣。”

林照鶴有點不贊同，他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覺年齡都不大，平均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這個年齡的人往往還沒想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呢，就這麼死了，不可惜嗎？

林照鶴覺得那個論壇活的發起人，是真沒安什麼好心。

和他們幾個表沉重的人相比，其他年輕人都像是來到了聚會，活力滿滿的談論著自己熱的游戲。

秦詡說：“為什麼我們的氣氛這麼沉重呢。”

云雨姿幽幽道：“他們是來見偶像的，我們是來上班的，這能一樣？”

秦詡：“……有道理。”

“姜莞呢？”莊烙問。

“馬上。”秦詡看了眼手表。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姜莞和幾個人從樓梯的位置上來了。

穿著簡練的運服，披肩的長發也扎在腦后，和初見時的溫婉倒是顯得有些不同。而側的男人，一直在和說話，從神來看，有些討好的味道。

幾人到了四樓，并沒有和林照鶴他們這伙人打招呼，乍一看他們反倒像不認識的陌生人似的。

“我是論壇的組織人。”神帶著討好的男人開了口，聲音在走廊上回，“報名的人都來了嗎？”

十幾個人朝著他聚集過來，夾雜著討論聲。

“他就是論壇里的大佬啊。”

“沒錯，每次活都是他組織的。”

“聽說他進去十幾次了都出來了，牛的很。”

“哇，厲害厲害。”

……

如此種種對話傳來，讓林照鶴也弄明白了這人的份。

“口馬上就要出現了。”男人道，“你們排好隊，依次進，進去之后，你們會像進游戲那樣被分配在各個房間里……你們都是老手了，知道該怎麼做吧？”他的目在人群里逡巡，最后落到了林照鶴上，愣了愣，“老頭，你來干嘛呢？”

林照鶴心想你這人真是沒禮貌：“這游戲……我是從小玩到大的……咳咳咳。”

男人：“……”這游戲才出來五年。

眾人這才注意到人群里還有個滿頭花白巍巍的老頭子，頓時朝著林照鶴投來了敬佩的眼神。

還有人在小聲嘀咕，說邊界這麼火嗎？這多大歲數了……還要來玩這麼刺激的……

男人并沒有在林照鶴上浪費太多時間，他移開了目，道：“口就要開了，大家準備好進我們的邊界了嗎？”

“準備好了——”年輕人們興地歡呼。

接著，在眾人嘈雜的議論聲中，一扇黑的門憑空出現在了眼前，男人擰開了門把手，顯出了門后的景。

那是一片看不到頭的黑暗，仿佛是踏了另一個虛無的空間，甚至于用手電筒照向里面，都沒辦法過。

“來吧。”男人說，“誰想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我來！”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們，爭搶著進游戲的機會，男人幾乎是剛一開口，便毫不猶豫地沖進去了。

其他人也開始陸陸續續地進，林照鶴他們和姜莞了最后的一批人。

“路先生。”姜莞聲音還是很溫，說，“我害怕，你先進去吧。”

路先生道：“姜小姐，就算進去了，我們也不會出現在同一個房間，我需要在門快消失的時候記錄時間進行下一次活，只能最后進去。”

姜莞淡淡道：“我看沒這個必要了。”

路先生一愣。

姜莞面無表，做了個手勢，站在邊的幾個男人，便將路先生直接架了起來，朝著門走去。

“你們干什麼？？”路先生被嚇到了，幾乎是嘶吼道，“姜莞，你瘋了——”

姜莞冷冷道：“最后一個進？誰知道你進沒進去啊，這麼喜歡組織這些七八糟的活騙小孩子，自己不進去怎麼行呢？”

路先生還想再說什麼，但姜莞沒給他機會，直接讓人把他給丟進了去。

把人丟進去之后，姜莞也一步了門，那果決的作看不到一點猶豫。讓林照鶴在心中嘆，這姑娘果然厲害。

“走吧。”莊烙把目移到林照鶴上，“注意安全。”

林照鶴咳嗽兩聲：“好……”

幾人依次進了游戲口，走廊再次恢復了平靜。

在進邊界的瞬間，林照鶴的眼前先是一黑，隨后視野調轉，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房間。

這是邊界的初始點，所有的玩家都會被傳到不同的初始地點，這里的源暗淡，勉強能看清楚周遭的環境和林照鶴玩的規則有多不同。

初始點的中心，放著一個不大的桌子，桌子上面有一張雪白的紙，那上面，便是進邊界時的初始規則。

林照鶴拿起來，卻發現字跡模糊一片本看不清，難道是規則出現了異變？林照鶴心中一，頭腦風暴了三分鐘，然后蹲下來，打開背包——掏出了老花鏡。

年紀大了，是有點不方便，林照鶴一邊想著，一邊把老花鏡架在了鼻梁上。

暗淡的線里，他看清楚了這四條規則。

規則1.不要進

規則2.如果不幸進，請在五分鐘離開這個房間

規則3.它們喜歡你

規則4.不要待在黑暗里不要待在黑暗里不要待在黑暗里不要待在黑暗里不要待在黑暗里

最后一條的規則用紅筆加加大，麻麻的布滿了整張紙，看的人頭皮發麻，林照鶴放下規則的同時，房間的右上角出現了一個醒目的倒計時——5:00。

他只有五分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