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知的規則目前就只有這四條了, 直到他進下一個房間, 才會有新的規則出現。

林照鶴飛快的在房間里搜尋起線索來。

這個房間照充足，目所及之并沒有黑暗的存在，房間也不大，林照鶴搜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碼的蹤跡。時間只有五分鐘, 他不敢耽擱, 飛速的思考著規則和碼之間的關系。

除去第一二條，有用的只有最后兩條——規則3.它們喜歡你, 規則4.不要待在黑暗里。

它們是什麼, 是黑暗里的東西嗎？既然它們喜歡自己，碼是否就應該在黑暗里？可是房間連一個影都沒有……

不，林照鶴突然想到，是有影的——他低下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林照鶴緩緩蹲下，深吸一口氣, 把手探向自己的下的影子。

“嘶。”皮上傳來的奇怪疼痛，卻讓人神一振，至證明林照鶴的思路沒錯，他探索了一會兒，果然在自己的影里到了一張紙條，于是趕將紙條拿了起來。

只見他探黑暗的手上，布滿了麻麻的牙印，有的咬的很深，已經溢出跡, 從形狀上來看, 這些牙印幾乎和人類別無二致, 林照鶴倒吸一口涼氣, 但他并沒有太多時間驚訝，此時右上角的倒計時只剩下兩分鐘。

看清楚了小紙條上的碼3327，瞇著眼睛，林照鶴把自己看到的碼輸了進去。

碼輸之后，發出了吧嗒一聲輕響，房間的角落出現了一條狹長的隧道，隧道里黑漆漆的，沒有一源。

林照鶴掏出手電筒綁在上，他沒有用手電筒來照明的意思，反而是反方向綁著——盡量讓線照著自己的，黑暗似乎就是它們的寄居所，待在黑暗里的結果，就是被它們啃食殆盡。

隧道非常狹窄，只能讓一個年人趴跪在里面慢慢行。

林照鶴咬著牙緩慢的向前趴著，他的并不允許他迅速的通過這條隧道，于是沒有被手電筒照到的地方，都被無的啃噬了，連耳朵上都多出幾個牙印來。

幸運的是，隧道不算太長。

大概爬了七八分鐘，林照鶴覺這一把老骨頭都快要爬散架了的時候，他終于找到了下個門的口，手推開趕爬了進去，坐在地上狠狠地了幾口氣。

休息了一會兒，林照鶴才打量起了房間。

這房間是個正方形，前后左右有四個口，其中一個口外面坐著個年輕人也在休息，見他投來目，友善地和他打了個招呼：“老大爺你好啊。”

“你好。”林照鶴回應了。

“你還能爬到呢？”年輕人說，“我都覺得夠嗆……”

林照鶴說：“你是生生地爬過來的？”

年輕人道：“對啊，冷死我了。”

林照鶴：“……冷？你在隧道里只是覺到冷？”

“對呀。”年輕人莫名道，“不然呢？”

林照鶴：“……”咋了，喜歡啃老頭，是覺得口比較勁道是吧？

兩人說著話，旁邊的通道響了一聲，一個渾僵的人幾乎用撲的姿勢從通道里掉了下來，一看就是凍得夠嗆。

“草冷死我了。”那人一頭黃發，從外表上看像個不良年，獲救后大罵，“為什麼通關通道里會有這種設定——”

年輕人道：“對啊，游戲里通關通道至不會出現這種況吧。”

從兩人談的容判斷，他們應該都是游戲老玩家。

“下一關呢，什麼容？”黃發年問。

“我還沒去看呢。”年輕人說。

他一邊說話一邊站了起，推開了旁邊的一扇小門。

林照鶴也跟過去了，看到了小門后的東西，地面上擺放著三個和人一樣大的洋娃娃，洋娃娃后是兩扇門，一藍一紅。

他們面前的門上面寫著：

規則1.不要進。

規則2.如果不幸進，請在十分鐘離開這個房間。

規則3.它在黑暗里。

規則4.紅會把黑暗之撕的碎。

在讀完規則的同時，他們頭頂上出現了一個十分鐘的倒計時。

“這娃是什麼東西？”黃思量道，“你們覺不覺得，這三個娃娃的模樣像我們三個？”

觀察的還仔細，林照鶴聞言也看了過去，發現三個娃娃的態還真和他們差不多。

“要不，把娃娃扔過去試試？”黃提議。

“這個不會是那種巫毒替娃娃吧？”年輕人擔心的問道。

“應該不會。”黃道，“如果是的話，肯定會給提示的，邊界并不是那種非要弄死你的游戲……這三個娃娃，我倒是覺得像留給我們三個人的試錯機會。”

“有點道理。”年輕人著下點頭。

黃上手拖起了林照鶴的娃娃。

見到此景，林照鶴沒反駁，他知道現在并沒有反對的資本。

這娃娃型和真人相似，重量也差不多，黃直接把屬于林照鶴的娃娃抱起扔到了紅的門里。

就在娃娃扔進去的那一刻，娃娃突然開，仿佛空氣里有無數尖銳的利劃破了它的，竟是片刻的功夫便變了一堆碎掉的棉花。

黃倒吸一口涼氣，林照鶴則微微松了口氣——還好他自己人沒事，

“沒了。”黃說，“把黑暗撕的碎？嘶，這娃娃哪里來的黑暗？”

年輕人下，他道：“是影子嗎？也不對呀，它說的是黑暗之，就算撕扯影子，對娃娃也沒有影響吧……對了，你試試把娃娃服了？”

“對哦！”黃說，“服穿在上肯定有影，這也算黑暗了。”

他們分析的很快，行力也強，立馬彎腰開始把娃娃的服了個干凈。

林照鶴全程在旁邊安靜的看著。

那被了裳的布娃娃再次被扔進了紅的門，這一次，它猛烈地在地上抖了一下，便沒有靜，從外表上來看完好無損。

“應該是對了。”黃笑道，“走吧？還簡單的。”

“等等。”林照鶴說，“它為什麼會抖一下？”

“不知道，可能只是彈起來了？”黃對林照鶴的話不太冒，他顯然覺得林照鶴這個老頭太多話了，“它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的確，看起來沒問題。

“走吧，時間不多了。”黃催促，“還有四分鐘——”

林照鶴還想再小心點，可他們兩人已經迅速服拿著手電筒準備進去，對他的提醒只當做耳旁風。

意外就發生在黃踏房間的一瞬間，他的腳剛踩下去，里便發出一聲凄厲的慘，直的倒在了房間里面。

年輕人被嚇了一跳，猛地后退：“怎麼了——”

林照鶴面無奈。

“他怎麼死了？”死亡來的這般突然，年輕人本還寒冷的頓時汗水狂冒，“他——”

林照鶴沉默片刻，低聲道：“我們不能進紅房。”

“為什麼？？”年輕人說，“娃娃都沒事——”

“我們不可能不藏黑暗。”林照鶴憐憫地看著死去的人，“你的骨骼，，甚至于臟——都有無法企及的地方。”

年輕人呆愣在了原地。

“我們追尋明。”林照鶴說，“但永遠沒辦法擺黑暗——除非你把自己解剖了。”

年輕人手里的電筒咚的一聲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林照鶴嘆了口氣，說：“我們走吧。”

在這個年代里，加上在保險公司工作，見證死亡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林照鶴早就習慣了。

可惜顯然眼前這個年輕人并沒有這個覺悟，他或許只是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小孩，被別有用心的人鼓著參加了這次活。

“他說這里比vr還真實，我才來的。”年輕人低著頭，慢慢地跟在林照鶴后，沒了剛才神采飛揚的激，“我已經通關了幾百次了，這個游戲對于我來說應該很簡單……”

林照鶴說：“是一命通關嗎？”

年輕人微微瞪眼：“偶、偶爾還是會失誤。”

“那讓我們祈禱。”林照鶴慢慢說，“你這一次的通關，不會失誤。”

失誤就是剛才那人的下場。

他發現了，和他不同，這群小孩是真的來玩游戲的，他們甚至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會沒有任何失誤地這場游戲。

可是電腦作和切會怎麼可能一樣，林照鶴嘆氣，心想姜莞把那個路先生丟進來的時候，自己應該倚老賣老去踹他幾腳再說。

帶著凝重的氣氛，林照鶴和年輕人準備進下一關，只是在要門里時，林照鶴忽的腳步一頓：“不對——”

年輕人立馬張起來：“還有哪里不對嗎？”

林照鶴說：“你先把你服穿上啊。”

這人剛得的，這會兒完全忘了要穿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兩個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呢。

“哦哦。”年輕人這才反應過來，趕彎下腰把服撿起穿上。

趁著這個功夫，林照鶴把最后一個娃娃丟進了他們要去的藍門，見娃娃確實如他所想那樣沒發生任何變化，才徹底放下心。

“你什麼名字呀？”林照鶴問道。

“我周沢。”年輕人小聲回答，“老爺爺您呢？”

林照鶴擺擺手：“你我老爺爺就行。”反正這里只有一個老爺爺。

他們一老一，慢慢地進了下一扇門。

進去之后，房間里并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意外，之后的幾間房子也都沒什麼特別之，解的部分是邊界游戲里最常規的模式。有碼，有圖像，對于周沢這個老玩家來說，幾乎是信手拈來的事。他的緒也逐漸的恢復了平靜，甚至還有空和林照鶴閑聊幾句。

“老爺爺，你也是邊界的玩家嗎？”周沢道。

“是啊。”林照鶴回答。

“可是馬上就要到第二層了。”周沢說，“到時候您怎麼辦呀？”

如果說邊界的第一層只是普通的規則解謎，那麼第二層就不那麼簡單了，變得更加危險。

首先，第二層會隨機刷新怪，這些怪在游戲里是沒辦法殺死的，玩家只能躲進周圍的柜子里。

試想一下，如果有很多玩家，卻只有一個柜子，那場面就彩了。

“您肯定搶不過那些人的。”周沢說，“這怎麼辦？”游戲里搶柜子是拼手速，這里卻是拼力，林照鶴一個老頭子，怎麼和年輕人搶？

林照鶴擺擺手，說沒關系，你想開點，能遇到幾個活人這事兒都說不好呢。

周沢想想，覺得這話竟然很有道理……

不得不說，周沢這小孩敢進來玩游戲，的確是有些本錢的。

他非常的聰明，也不知道是不是玩多了游戲，有些解謎甚至看一眼就知道答案。

比如眼前的9x9數獨，周沢只是掃了兩眼，就輕而易舉的說自己算出了碼，而房間里準備的東西沒用上。

林照鶴了那支沒有墨水的鋼筆，心想這游戲真夠狠的，就給你一支鋼筆，想要算還得用別的當墨水，至于人上什麼東西能當做墨水，不用想也知道。

周沢輸碼，便聽到了嘟的一聲，他輕輕吸一口氣，道：“老爺爺，第二層到了。”

林照鶴抬眸去，看到了一片紅。

和一層的閉小房間不同，第二層是一個非常開闊的空間，他們頭頂上的燈全是紅，抬眸去，雖然并不黑暗，卻給了人一種惻惻的覺。

這個空曠的空間里，又大大小小的分布著許多的房間，房間里有通關所需要的提示，也有可以要人命的怪。

林照鶴看到了擺在中央的小桌，他慢慢地走過去，閱讀小桌上的規則。

規則1.不要進。

規則2.不要待在黑暗里。

規則3.它們隨時會回來。

規則4.用盡所有辦法，盡快，離開這里。

林照鶴懶得戴眼鏡，就瞇著眼睛讓周沢給自己讀了一遍，聽完了還占了點年輕人的便宜，說：“乖，你真像我孫子……”

周沢覺得林照鶴的語氣有點奇怪，他抬起頭看了林照鶴一眼，覺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林照鶴似乎比他印象中的年輕了不，但這里環境復雜，周沢也沒有多想，便道：“走吧，我們去附近看看。”

規則擺在這里了，通關需要在附近的房間里找到碼，再通過碼房進第三層，而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一間間的探索房間找到藏著線索的房間，這一層的危險系數比第一層高了很多，唯一的好就是沒有了時間限制。

“先在附近找可以躲藏的柜子吧。”周沢提議道，“不然到時候刷怪了，跑都不知道往哪兒跑。”

林照鶴表示贊同。

“我記得角落的位置有幾個固定的柜子點。”周沢說，“好像是在這邊——我靠，那是什麼東西？”他本來往前的腳步突然停住，害怕的一頓。

林照鶴瞇著眼睛看過去，只看到迷迷糊糊一團，他咳嗽一聲：“你等會兒，爺爺看不清，等爺爺戴個眼鏡……”

周沢：“……”爺爺你是來旅游的嗎？

林照鶴戴好自己的老花眼鏡，這才看清楚那是個什麼東西，只見柜子的角落里，蜷著一個人形的，不，那不是人形的，那本就是個人。他蜷著，瑟瑟發抖，里不斷地嘀咕著話語，似乎已經完全神失常。

“我過去看看。”林照鶴拄著拐杖過去了。

靠近之后，他確定眼前這個的確不是什麼奇怪生，而是個人。

這人穿著一黑服，神癲狂的抱著柜子，見到林照鶴靠近也沒有反應，直到林照鶴用拐杖敲了一下他：“小兄弟，你沒事吧？”

“啊——救命，救命，有怪——”那人聽見林照鶴的聲音，猛地手抓住了林照鶴的拐杖，整個人直接撲了上來，還好林照鶴早有準備，沒有靠他太近，轉閃到一邊。

“有怪啊——有怪啊——”那人尖道，“不要，燈不要黑，不要黑——”他發瘋似的吼著，聲在空曠的巨大房間里不斷回，聽上去格外的滲人。

他的神狀態讓林照鶴本不敢靠近他，周沢急忙上前扶住林照鶴，道：“老爺爺，咱們離他遠點吧。”

“他瘋了？”林照鶴嘶了口氣，“是和我們一起進來的人嗎？”

“應該……不是。”周沢觀察了一會兒，低聲道，“他好像是上一批進來的玩家。”他認出了這人上穿的服。

上一批進的游戲玩家來之前拍過一張大合照，大家都穿著邊界LOGO的服，他記得很清楚。

上一批進來的人，到現在沒出去居然還沒死，林照鶴有些驚訝。

“來不及了，先別管他了。”周沢看著他又想起了剛才慘死的那個同伴，一時間也不知道兩個人哪個更慘一點，他手臂上的皮疙瘩，“咱們趕找柜子吧。”

“好。”林照鶴點頭。

他們運氣不錯，在這人的旁邊又找到了幾個固定位置刷新的柜子，周沢讓林照鶴記住這里，待會兒一旦聽到警報聲，就往這邊靠。

林照鶴點頭同意了，他琢磨著桌子上看到的規則，想著什麼意思。

周沢走到了第一間房門前，擰開門把手，進去檢查了房間，運氣不太好，沒有什麼收獲。

接著是第二間，第三間，每一次開門的時候，他都要做好心理準備，深深地吸一口氣，再擰下門把手。

林照鶴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小心，他也玩過游戲，這些房間里可能會關奇奇怪怪的生，運氣不好，就是一通抱臉殺。

第四間房間，終于有所不同了，周沢打開門，看見屋子里吊著四尸，而房間的角落，放著一個碼箱。

“我們運氣真好！這是尸房！找到碼就能開出一把鑰匙——”周沢高興道，“我看看……”他抬頭觀察著尸，卻越看臉越差。

“怎麼了？”林照鶴問他。

“怎麼，這些尸，都那麼眼啊。”周沢起了一層皮疙瘩，他聲道，“這些……不是上一批進邊界的人嗎？”

林照鶴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些人的上果然都穿著同一套服。

“而且沒記錯的話，碼是六位數。”周沢覺自己渾都在發抖，“只，只有四尸。”意味著，還差兩才能獲得碼。

林照鶴在尸旁邊，果然看到了兩個空著的吊繩。

周沢卻已經不了了，吊死的人模樣是很恐怖的，臉上慘白舌頭吐出，是看著就頭皮發麻，更不要說還要去他們上搜索數字。

真實的畫面和游戲里的差得太遠了，不是畫面，還有嗅覺……的確，這比VR刺激多了，可周沢卻發現自己有點接不了。

和他相比，旁邊站著的林照鶴反應就顯得有些平淡。

“要怎麼得到數字？”林照鶴問，“把它們放下來？”

“對。”周沢低著頭，“數字分別在他們的部位上……不能弄順序……”

林照鶴點點頭，便打算進屋子一趟，他其實也是害怕的，但是如果他真的想做一件事時，那種害怕的心就會被暫時制住。這大概也是為什麼他能在公司混那麼久的原因，用莊烙的話來說，林照鶴的恐懼總是很合時宜。

林照鶴在墻邊找到了上吊的繩索，正打算把人放下來，卻突然聽到耳旁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如同防空警報一般，迅速地的傳遍了整個空間。

與此同時，他們頭頂上的紅燈也開始不斷閃爍，片刻后，便全部熄滅，整個第二層都變一片漆黑。

“快跑——”周沢大喊一聲。

林照鶴瞪著自己的拐杖心想我倒是想跑，就是這三千多的拐杖我實在是舍不得扔啊。于是一老一，踉踉蹌蹌地朝著不遠的柜子跑了過去。

周沢打著電筒，在前面照路，他本來可以自己先進去的，但看了眼歪歪扭扭的林照鶴，咬了咬牙道：“老爺爺，我來背你，你快點——”

“好……”林照鶴也不客氣，道，“謝謝你啦年輕人。”

林照鶴在背上給周沢照明，兩人一路狂奔，到了柜子面前，總算是趕在怪來臨之前，藏到了柜子里。

漆黑之中傳來了怪的腳步聲，那腳步聲窸窸窣窣，不是一只而是一群。它們的腳踩在堅實的地板上，發出了踢踢踏踏的響。

林照鶴躲在柜子里，過柜看向外面，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林照鶴約能到，有什麼形巨大的東西從自己的面前走過去了，它似乎還在林照鶴的柜子前停留了片刻。

好在并沒有什麼意外發生，響很快消失，一切都歸于了平靜。

這下可以出去了吧？林照鶴記得游戲里就是這樣，怪不見了就可以離開柜子。

他如此想著，擰開了手電筒，正在考慮要不要打開柜子，卻聽到吱嘎一聲——他的柜子，被什麼東西從外面打開了。

外面漆黑一片，他視力又差，本什麼都看不清楚，視線中只看到一團黑影突然朝著他撲了過來，伴隨著尖銳的聲：“給我——給我——”

原來是剛才那個在墻角的男人！

他簡直比怪還可怕，臉上猙獰至極，手搶奪著林照鶴手里的手電筒。

林照鶴一個老年人怎麼和年輕人抗衡，掙扎了兩下，手里的電筒就被那人生生地搶走了——他的核能手電筒啊——

林照鶴心痛得要死，覺得挨幾拳都沒這麼難的。

那神經病搶了他的手電，就朝著黑暗里一路沖了過去，轉個眼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可憐了林照鶴這個老年人，哎喲哎喲的喚著：“這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喲……”

周沢從旁邊的柜子里也跑了出來，見到林照鶴坐在地上，趕上前扶起他，道：“老爺爺，你沒事吧。”

林照鶴說：“我手電筒被搶走了。”

“哦，沒事，我還有呢。”周沢掏出一個備用的遞給林照鶴。

沒辦法，只能用這個了，人在弱小的時候，連個手電筒都保護不了，林照鶴流下了一滴悲傷的淚水。

“怪好像走遠了。”周沢確定了一下周圍的況，“奇怪，這燈怎麼不亮了。”

他們頭頂上的燈應該是常亮著的，這會兒卻滅了。

“你還記得規則嗎？”林照鶴問。

“當然記得。”周沢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規則的第二條：不要待在黑暗里。

這不想還好，一認真思考，周沢就覺得周圍有點不對勁。他朝著周遭去，只見這一眼看不到頭的黑暗里，似乎藏著什麼若若現的東西，他想要仔細看，又看不太清楚，如果一定要形容，就像黑暗里多了很多厚厚的玻璃，導致視野中的畫面都變得扭曲，玻璃后面，藏著看不清的生。

“壞了。”周沢道，“我剛還在想他搶你手電筒干嘛……”他笑容有點勉強，“爺爺，要不咱還是別用你的手電筒了，留著當備用吧，我怕我手電筒沒帶夠電池。”

林照鶴：“……”我的手電啊！！

只能這樣了，沒有了源，第二層的巨型房間就更顯得可怕，更何況他們還得回到剛才的房間里把尸放下來。

這一套作，隨便換個正常人都會有點不了，周沢顯然是沒見過這陣仗的，走著走著，就兩發。林照鶴比周沢好點，他年紀大了本來就不，這會兒也不用擔心會。

他們回到了那個停尸房，慢吞吞的把尸放了下來，開始翻找他們上的數字。

尸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尸僵都沒了，變得的，周沢本不敢下手，躲在林照鶴旁發著抖。

林照鶴很無奈的戴上自己的老花眼鏡，一邊念叨著叨擾勿怪，一邊在尸上找起了碼。

這碼找的很不容易，林照鶴起了一汗，才終于找齊了。

碼分別被印在口，大，耳朵，在找最后一個的時候，林照鶴剛把人翻了個面，就看到周沢手里的電筒突然忽明忽暗的，線開始不斷閃爍。

“沒電了？”周沢驚了，趕掏出備用手電，“怎麼可能，我這電筒是野營專用的，怎麼會用這麼一會兒就沒電了——”

林照鶴說：“你趕換個電池！”

“好好好。”周沢趕忙應道，用手夾著備用的電筒就想給電筒換電池。

就在他把電池掏出來打開包裝，抖著手想要往電筒里塞時，剛剛才停下的警報突然響起。

“啊！！”周沢被這聲音嚇了一大跳，手里的電池紛紛散落在了地上。

“走，先躲起來！”林照鶴道，“待會兒再過來找！”

周沢滿頭冷汗，腦子里一片混，只知道呆呆的跟著林照鶴重新跑到柜子旁邊，躲了進去。

林照鶴進了柜子，迅速把備用手電筒關了省電，等到外面的怪走遠了，才重新出來，打著備用電筒找到了周沢。

“別抖了。”林照鶴覺得這小孩心理素質實在是堪憂，還沒見到鬼呢，子得先換好幾條，“咱們趕過去找電池還能續上——”

周沢已經哭出來了。

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這個游戲，剛才手電筒的很明亮的時候他還不覺得，這會兒只有備用手電，他到黑暗里的東西一層層的了過來，那些東西像一堆模糊的臉，貪婪地凝視著他們，只要等到燈熄滅的那一刻，就會毫不猶豫地撲殺，把他們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林照鶴沒空照顧周沢的心理防線，他要是能跑已經跑起來了，奈何拐杖離不了手，氣吁吁地到了停尸房。

“快快快。”林照鶴催促著，“快找四節電池——”先用四節救救急。

一人哭得梨花帶雨，一人戴著老花眼鏡，在停尸房里就這麼跪在地上尋找，很快，林照鶴到了兩塊，周沢也到了一塊，只要再找到一節就夠了——但備用手電顯然不太給力，也開始忽明忽暗。

“草——快點——”林照鶴忍不住大，“再找一節——”

周沢哭著滿地爬，可是本來應該七八節的電池怎麼都找不到，小小的屋子他都快翻遍了——

林照鶴把目移到了他剛放下來的尸上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尸的位置好像似乎移了一點點。

林照鶴咽了下口水，慢慢走到了尸邊上，然后開始在尸上搜尋，上沒有……林照鶴剛要松一口氣，手指便在尸握著的拳頭里，到了邦邦的東西。

那是電池的。

與此同時，已經閃爍了許久的備用手電熄滅了芒，房間陷了徹底的黑暗之中。

很多年后，周沢都無法忘記自己曾經看到的這一幕。

黑暗降臨的瞬間，那些圍繞在他們周圍的東西幾乎是瞬間到了他的上，他像一只被拎出了水面的魚，痛苦的窒息包裹著他，他覺自己的在被什麼東西不斷的啃咬，頓的疼痛源源不斷的傳來……

——溫的突然亮起——黑暗被擊退的瞬間，疼痛霎時間消失。

周沢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一個穿著黃子的男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似乎和這種奇妙的裝扮有種怪異的協調，連頭頂上兩個香蕉發飾都這般耀眼。

“黃蕉變——”男人道，下一瞬間渾充斥著溫的黃芒，沒人知道這芒哪兒來的，它就是這樣平白無故的出現了。

“神、神仙哥哥！”周沢不自地喊道。

林照鶴差點沒因為這一聲神仙哥哥直接吐出來，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他真的很不愿意使出這個最后手段。

哪怕是撞鬼了，哪怕是差點換死掉，他都沒有使用這個能力，就是為了自己最后的倔強，可是現在他也沒辦法，總不能讓這個小孩和自己一起死吧。

林照鶴老淚縱橫，踩著自己碎掉的恥，再次喊出了那一句“黃蕉變”——邊的再次亮起，林照鶴眼里的卻暗了下去。

周沢活了，他甚至覺得自己爬過去撿電池的作有點多余，因為林照鶴站在他的邊，像個發的大號燈泡。

“你、你是哪兒來的？”周沢看著林照鶴，自己的臉卻紅了，有點不好意思，“黃、黃蕉——我認識你！！！你好好看……你是來凈化這個游戲的？”

聽聽他這混的語句，林照鶴很想罵他媽的你見過哪個魔法來凈化生存類游戲的？但他礙于周沢脆弱的心靈，是忍住了，溫聲道：“爺爺。”

周沢：“……”

屋子里的氣氛沉默得可怕。

周沢和林照鶴大眼瞪小眼，瞪得林照鶴都有點煩，說：“看啥看，沒看過啊？趕把你的電池撿起來！待會兒還有用呢！”

這語氣倒是像剛才那老爺爺了，周沢一邊在心里流淚，一邊開始撿電池，心想現在的老一輩真是個個懷絕技，這年輕的時候連魔法這行業都有涉獵，他實在是自愧不如。

不過這會兒電池顯得有點多余，因為變之后的林照鶴自己就是個發，那樣醒目，如同黑夜里的指明燈，照亮了他們兩個的前程。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在沉默中找到了最后一個碼和剩下的電池，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麼，周沢甚至不知道該怎麼繼續稱呼林照鶴，是他爺爺呢，還是他魔法？亦或者黃蕉更合適一點？

林照鶴好像看穿了他的想法，把尸丟到一邊，道：“我林照鶴，你我林爺……林哥就行。”

周沢乖乖道：“林哥。”

“接下來是不是還得去開房間。”林照鶴道，“電池省點吧，留給有需要的人。”

周沢囁嚅半天：“林哥……”

林照鶴道：“有屁放。”

周沢臉頰通紅：“我、我其實是看水果魔法隊長大的，我特別特別喜歡你們。”

林照鶴狐疑道：“你到底想說啥？”

周沢厚著臉皮：“你認識莓嗎？能不能幫我要個莓的簽名啊？”

林照鶴：“……”他這個魔法，為什麼當的這樣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