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錄》第1章。凡
奈何橋數裏外,黃泉源頭。黑雲似墨,晨如玉,艷卻依舊如火,幽幽冥冥間,將整個黃泉河畔染了深不可測的迷濛的醉之中。黑白分明,是非乃定。黑白融,則是風雲鵲起。
「今日這象可不比往昔,想是有事發生了。」一子一襲紅袍,寬寬鬆鬆的罩在上。舉手拂袖間,便可以看見裏面刺著金線的霓裳。垂著長長的黑髮,倚著水面喝酒,竟了這黑白赤金中最為和諧的因素。
「此乃黃泉盡頭,素來不幹世事。我只需管著我的事就好了。其他的有的沒的,我們的閻王大人可不是吃素的。」黑袍子的臉在披風裏,聲音不寡不淡的。說話時,正執著枝筆,垂眉謄錄著什麼。
「是啊。我們大人可是主掌生死簿的,可不是為了管這些有的沒的的。」紅袍子緩緩起,髮沾染起一串晶瑩的水珠,水珠卻在騰起之後,即刻消散灰白的煙霧,裊裊地盡了。「可是這地府自從上次陸判之後便什麼大事也沒有了,你倒好,好歹有事忙。像我這樣的閑人,既沒有八卦,又沒有什麼任務,可把我憋壞了。」
「司命姐你是命司大人的史,這些事怎麼可能勞駕你。」知道如此冷淡的回答只能換來對方更加的死攪蠻纏,也只好服了。放下筆,卸去了黑的長袍。眼,此刻無奈吐著句子的子,眼竟是黑白重瞳子,左眸是了無生氣之墨,猶如黃泉西岸的雲氣;右瞳卻是純凈無暇的靈白,恰似黃泉東岸的希。頭髮是花白,彷彿是古書里走出的老媼;容貌卻是青年人模樣,用司命的話來說,便是「真真長了生死簿掌司的模樣」。
「其實近幾日我也沒什麼事,亡魂之事大多由孟婆婆給我了結了,沒什麼不好理的。我也不過謄錄整理了本生死簿,其他便沒再做什麼事。」
「原來是沒有的,所以我才能沒事幹來找你玩,喝喝酒聊聊天看看風景打發打發時間。可現在,你有事要做了。」司命有些抑鬱地放下了盛酒的碗,悶聲嘆了口氣。「今天我來就是為了這個。黃泉象和往昔不同也是為的此事。」
「縱是我有知道的權力,但按道理說這事不應該由我來辦。」
「確實,地府這麼多人才,我們閻王大人又這麼年輕有為,正常來說沒我們這群編外人員什麼事的,更不必說去驚命司大人了。」
「但這事既然發生了,總是要理的。你去也無妨。更何況你總算閑了下來,權且當做休休假也好。」司命的眼裏是捉不清的神。「畢竟我也只是個傳信的,什麼用意我也不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不又到歸納檔案的時候了嘛。凡世監呈遞上來了這段時間的人間生死百態。其中有個藺澄的丫頭,倒著實是有趣。所以才會鬧出個這個事兒來。」司命見神一定,不由得起了逗弄之心。想這地府裏外,黃泉上下,敢這麼和生死簿掌司說話的,也只有眼前這位司命大人了。
「所以。」這人說話一向言簡意賅,況且了解司命脾,自是不急。
「有意思的是,凡世監確信已經死了,這人間也沒什麼氣息魂魄殘留。可這對帳的時候,奈何橋上的帳里,竟沒有。孟婆婆也查過了,都沒有。」
「生死簿上也沒有記錄嗎?」眼一沉,黃泉艷便霎時沉了下來。唯獨眼前這位司命大人兀自妖冶著,完全不干擾。
「上次你去見老閻時,我順道來翻查過了。沒有。」司命小姐向來沒有什麼隨意翻人東西不妥的概念,更何況有這個權利。哦對了,這地府裏外、黃泉上下,唯一敢這麼人敬佩的閻王大人的,也只有這位了不得的大閑人司命大人了。不過司命和閻王的漿糊絕對是懶得趟的。
「所以。」的語氣也跟著沉了下來。若是凡世生靈離生死簿,這可當真是匹得過當年陸判之事的案子了。只是……「縱是如此,閻王大人不打算派追魂使者前往調查麼。我相信憑藉本白大哥的本事……」
「都說了我就是個傳信的,啥也不知道啊。更何況本白最近在清修,本黑他們因為總結的事也是忙的要死。我還要等命司大人指令,所以……」司命說到這裏也有些無奈,「嘛嘛,反正就是拜託你走一趟了。也不用急著回來,反正憑你這效率,工作早結完報上去了不是嗎?權且當做去人間旅個游啦~」
「可是司命姐,」面對司命和平常一樣卻又有些不一樣的漫不經心的話,有著要發生什麼的預。
「阿啊,這是命司大人親自下的諭旨。」司命弔兒郎當的神霎時認真了起來,深不可測的眼眸似是出什麼含義來,「我知道你疑慮,我也不可能明白。既然是命司大人的安排,你就放寬心去吧。」
「是。」施了個禮,便坐到了司命旁。稜角分明的臉竟蒙上了一層迷濛的暖意,不知是縹緲無依的微笑,還是黃泉裊裊騰騰的霧氣。「那我不在的日子裏,可就要勞煩司命姐和孟婆婆了。等我回來,自會達謝。」
「這可是你說的,可別後悔。哦對了,記住了:就當是休假,不急得回來。多玩玩,吃吃東西,泡泡男人,了解了解特產什麼的好我們以後組團休假去啊~~」
「……既然諭旨已到,時辰也已經不早了,還請司命大人您回府吧。為此番行還需要些準備,並以最快的速度向閻王大人彙報,就不多奉陪了。」
「哎。」又是一陣霧氣,起施禮的花白髮的子便消失在這黃泉之上,只留下一位眉眼驀地深邃落寞的紅子悠然喝著酒,蹙著眉頭極為不開心地嘆了句,「唉,又只有我一個了~」
不久后,紅子也去了。黃泉之上,東西兩岸的調開始融合一片混沌,整條黃泉停止了奔流,幽靜了下來。
自此,凡,命數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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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本文屬於傳奇,所以時代等等都是架空的,作品有自己的背景系,文章里會逐漸一一說明。但大致背景類同現代,但本文設定中的現代很長……畢竟鬼神之流壽命很長~在這裏提前敲個黑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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