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北午后的艷下，楊小青從臺大校門外的賓館先走出來。徐立彬付完賬隨后也跟著走出。像剛剛才在巷子里到似的，兩人相偕走到大街口。在麥當勞店旁的騎樓下，他們不約而同都看了一下腕表，想到即將面臨的分手時刻。

“好辛苦哦！連暫時分手，都會好舍不得耶！”小青深款款地說。

“別這么傷，好嗎？咱們才剛開始呢！？……”徐立彬帶著笑應道。

“嗯！……那我只有盡量……往好的方面想了。寶貝！你……也會嗎？”

不知怎的，小青覺整個心都打了結，但又不忍掃“人”的興致，才結結出一樂觀，答覆徐立彬的安。當然更希，男的和自己一樣，也期盼兩人再次見面。

其實，僅僅男人剛講的那句話，就已經教小青十分，覺得盼被人、也去一個人的需要，終于由徐立彬的話中得到了允諾；而自己長久以來一直懷抱著，對的憧景和理想，也才有了一線曙。

“當然啦，小心肝！……來，高興點！……為我笑一個吧！讓我覺得你很滿意我們剛才的親熱，還愿意下次再來呀！……”男人這么回答。

楊小青抿掙出笑靨，知道，自己是為他而笑的。同時也猛點著頭，意深深地瞧著徐立彬；然后，又瞟他了一眼，呶起薄聲嗲氣地說：“滿意啊，滿意。極了！下次。我……當然更愿意啦！……不過，寶貝！

你真的好要命喔！……把人家玩得簡直神智不清……什么事都作得出了！

……寶貝，你……你真的喜歡我？喜歡我……在床上的表現嗎？“

徐立彬盯著小青直看，也笑開了，猛點頭。那樣子，讓小青想起以前在學校時，自己每次見他，都看到他臉上掛的，天真、稚氣的笑容。而此時此刻，面對同樣的笑，小青心里知道：他也真的喜歡自己“作”時的表現；便油然生出想要抱住他、親他的沖。

只可惜在行人攜攘的大街上，怕被認出他們的人瞧見，楊小青必須保持跟男人的矩離，連手都不能他。只好癡迷地著他，等他開口說話。

徐立彬帶著笑又看了看表，對說：“大概差不多了，你司機快到了，我避一避吧！……而且我也該回學校了。那么……”

“那就……再見吧，寶貝！明天晚上……你？”小青悵然無比地問。

“為了你，我沒空都會有空的！你打電話給我，留話給我。”

徐立彬揮揮手，大步越馬路。楊小青心溢滿了歡悅，朝他的影去時，老姜也正開車到了麥當勞門口，按喇叭。小青帶著笑，走向車去。

………………

在車上，小青用行電話打給王曉茹，兩人約好三點鐘在“遠企”大樓喝下午茶。但因路上塞車，抵達時已遲到了十分鐘。沒料到，王曉茹竟比來得更晚。

等候時，小青選了可看見進口的桌子坐下，以手指理平散的頭發，一面四張。這個“遠企”大廈是王曉茹挑的地方，大樓里不論是的地面、鏡墻、或玻璃窗，都是平板、直的線條，不容眼停留，充分顯示缺乏人的“現代”。中庭式的大廳四周環著最高檔的名貴服飾、品店，豪華餐廳。陸續進來的時髦男，都像對別人展示著他們的鮮、面；以表現們的時代地位、和自以為是文化英似的。

這樣的想法會在小青腦中生出，原因很簡單：徐立彬昨晚在福華對侃侃而談時，就像教授般這么說過的；認為這種作做而過度講究時尚的空間，是極端虛偽而不實的，反映整個社會里只追求浮華的表象、忽視容、不辨是非的風氣。

楊小青聽在耳中，心里立刻同意了他，但上卻與他辯論說大部分人都會選擇進步、喜歡新穎、觀的東西；也沒什么不好呀！

只不過，小青明白，徐立彬對事的觀念、看法，那么容易地就深深影響了自己的。他的喜好、憎、像傳染似的給了，讓不由得會跟著他的好、惡去想事。難道這就是“”的力量嗎？

姍姍來遲的王曉茹終于出現了，小青假作生氣般地說該罰，但見到一講究的穿著打扮，卻掛滿歉意說對不起時，也就笑開了原諒。們沒完沒了地聊著。從各自的工作（王曉茹的）或沒什工作（楊小青）的日子，談到臺灣、國的生活；也不了換張家長、李家短、誰跟誰婚姻出狀況、或誰與誰有染的八卦消息。但說來說去，不管王曉茹怎么問，小青總把自己和其他男人的事，藏得不風，當然更絕口不會提和徐立彬見過面的事。

王曉茹以不相信的眼盯著小青：“你會沒有過外遇？不太可能吧！”

“真的，我發誓，我……從來就沒有……”小青結結回應。

“好啦！不你就是啦！……對了，你知道嗎？徐立彬人也在臺北，在臺大講座，滿了不起耶！”

突然冒出這“消息”，楊小青頓時楞住，只保持沉默。王曉茹沒注意的反應，還一腦地帶著毫不掩飾、十分仰慕的口氣說道：“你知道，他每年邀返臺講座，都好重視，儼然是個名人了！去年我還跟他見面，一道去參觀他顧問的‘彰濱填海工業區’。他說他的建議連總統在考慮時都采納了哩！”

“哦！……那……那今年……你會不會也……？”小青嚨里干干的問。

“那就不知道了。也許我們都找他……他就不好意思不挪些時間吧？”

“不！要找……你自己去好了。別把我拖下水，人家還是有家的呀！”

“哎喲～！你想到那兒去了嘛！……我們不都有家嗎？難道結了婚，男同學就不能再見面嗎？這觀念……未免太迂腐！”王曉茹坦然應道。

小青更不安了。極想知道徐立彬跟王曉茹之間有什么，但又開不了口。

只好諾諾地吐了一句：“沒什么啦，大概我腦子……還太古板吧！”

王曉茹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興地問：“對了！講男人講得差點忘掉，劉婧也到臺北一個月了，說大后天要回西班牙。我們明天晚上就找，同時把徐立彬也來，大家見面聚聚，怎么樣！？”

“啊～？明天晚上？……我……”小青心里嘆著。

知道如果王曉茹這樣安排，自己和徐立彬的“幽會”就泡湯了。但是也想到，自己每次回臺北，跟所有的大學同學都見面聚會的，這回，就更不能因為要跟徐立彬私下約會，而推掉。何況，愈是找借口不參加，也愈令人疑心呀！

“就這么講了吧！……你也別找借口缺席，一定來吧！我這就打電話。”

因為需要藉王曉茹走開時，好好理一下被打的思緒，楊小青沒有提皮包里有行電話。再說，也不敢面對王曉茹跟徐立彬在電話談時，自己可能會出多么尷尬的表。

“天哪！希你還在演講，接不到電話！……拜托！千萬別答應！或者，改一天也行，至，我還有機會先跟你商量，也好些啊！”

小青幾乎想乘獨個兒時，先撥行電話給他，但又害怕來不及會被拆穿，只好干坐著，心如麻地等候，而肚子里的尿都漲漲的，快小出來了。

十分鐘后，王曉茹笑咪咪地回來，興致高昂地說：“了！明晚七點半，大家在紫滕軒見。劉婧跟徐立彬都答應了！……”

“噢！……那如果。我到不了，就是我先生他……”小青語無倫次地說。

“哎呀～，你真婆婆媽媽！跟他講你有你的社圈子，不就得了？……咱們走！一齊上廁所去！”王曉茹嫌小青推煩人，建議一道去洗手間。

小完便，兩個人在洗手槽鏡前補妝時，王曉茹對小青帶著曖昧的語氣問：“噯～！你知道嗎？徐立彬跟劉婧……可能有某種關系唷！”

“啊～？什么關系？你……怎么知道？”小青心頭一，反問王曉茹。

“聽劉婧電話口氣猜的呀，說聽人講徐立彬人也在臺北，只是一直還沒機會跟他見面。可是又說年初到紐約，曾經找過他。……你想：劉婧才剛恢復了單，徐立彬又那么風流倜儻，雖然已有老婆小孩，卻還單獨招待……加上的玩、男的又來者不拒，當然就極有可能呀！”

王曉茹嘰哩咕嚕機關槍似的說。

“哎喲～，好缺德唷！無憑無據……就把人家講得那么不堪；說得像真的一樣！那……你呢？你自己不也那樣，跟他去了什么填海工業區么？”

“嘻嘻，小楊！我就猜到你會為徐立彬辯解的。可是別忘了，明天咱們三個的，會他一個男的，本來就該是……”

“三娘教子呀！”王曉茹和楊小青異口同聲地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

由遠企大廈駛往晶華飯店去應酬晚宴的車里，楊小青想到明天，就掩不住愁容滿面的。除了為原先跟男人約的幽會，將被迫改變而不安；也為喝下午茶時，王曉茹提到和劉婧都跟徐立彬單獨見過面的事，到心緒紊極了。

“太太玩得開心嗎？”司機老姜一面開車，一面由后視鏡中問小青。

“哦！還好……”小青被驚醒似的，敷衍回答了一聲。

實在不想講話，便保持沉默。但由后視鏡里，看見老姜仍瞟著自己，不由得想起昨晚的夢，和在夢中，自己對老姜說愿意跟他多談談、多了解了解的話。

“每次回臺灣都這樣，社跟應酬不斷，好忙喔！……反而是在國，日子過得輕松悠閑多了！”

小青主地說，但講出又覺得不妥，便住了口。

在晶華飯店的晚宴上，楊小青心不在焉地“應酬”，心事煩惱著。終于耐不住了，借口上洗手間離席，跑到樓下旅館大廳的廁所旁打電話到福華飯店給徐立彬；問他明晚的約會怎么了？另外，有關王曉茹和劉婧……

但徐立彬接電話的口氣，好像他正在忙、不能多談，只答應了小青的請求，說可以將見面時間提前到五點鐘，在校門口見。連小青關心地問他吃過晚飯嗎？都敷衍地只說“有啊！”兩個字。小青覺嚨里有好多話，卻又怕講出口，自討沒趣，只說明天五點會在麥當勞門口等他；然后就掛了電話。

從晶華飯店回家的途中，在半醉的丈夫旁，楊小青不語地滿懷著心思。

只覺得丈夫放在上的手好討厭，令作嘔；知道，今晚上了床，丈夫一定又要把自己當般地嫖了。

果然如所料，楊小青半醉的丈夫，在床上要求“敦倫”。小青無言、無奈地等他完事后，沮喪地跑進浴廁間，坐在馬桶上那只煙時，竟不能自拔地幻想起徐立彬跟王曉茹、劉婧作的景。疑心和嫉妒占據了的腦海；而更不可思議的是，小青的居然也會在幻想的刺激下，產生沖，變得無比了。

“天哪！你……怎么可以跟人家才有過，就又……跟別的人上床？……難道我你得還不夠？……難道我還……不夠，不能滿足你？！”

小青心里吶喊著，手指急促地自己張開的間、掉的、核；在強烈空虛，和需要被大填滿的、激烈中，嘶喊著：“哥～！我，我嘛！……只有我……我一個人，才是你的嘛！……求你不要跟王曉茹……不要跟劉婧搞，好不好？……”

“啊！……寶貝，寶貝！……讓我給你舒服，讓你的消魂！……哥～啊！我，我的吧！只要你，我……到紐約去找你都可以，只要你要我，我什么都愿意嘛！”

小青自的高，和激到極點的眼淚，同時迸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