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說魃道》第十二章

后來才知道程舫所謂的沒能走出這園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花了整一個小時去消化的。那一個小時里我們被淋了落湯,可誰還會關心這個,只努力在天完全黑前多朝前走幾段路,試圖突破這可笑的現狀,可得來的只是一次次失

正如程舫所說,通向易園外的門找不到了,正門和偏門都是。以四方廳為起始點我們繞整個園子兜了一個圈子,結果一直到重新繞回四方廳,我們始終沒能見到易園大門那道顯眼的影壁,而事實上那地方離四方廳不過隔著兩道墻而已,正北方向筆直一條道兒,要多近有多近,連傻子都不會走錯。

可它就是消失了。

穿過正北那兩個院子,推門出去還是院子。穿過那個院子推開它漆黑的月門,出去是片池塘,很眼的池子,那只撞死在柱子上的烏還在池子上浮著,僵的啄朝天,張個八字形。

池塘有個秀氣的名字——荷風池。

這一切讓所有人了方寸。

誰見過這麼詭異的事,而且還是在兩起兇殺案發生的地方?那一刻整個池塘邊上有種沁人骨髓的冷,就像那些粘在人皮上的雨。演丫鬟的小演員當場就哭了出來,嗚嗚咽咽的哭聲瞬間染了周圍全部的人,一時心臟像被什麼糙的東西給抓了似的,那滋味讓人慌得想尖

幸而陳金華還算是鎮定。大嗓門一亮,小演員的哭一下就被止住了,沒了哭聲氣氛的也就小了不緒漸漸穩定下來,于是聽他的派遣,在場三十來口人被分了四。三趁著天還亮繼續分三個方向去尋找出路,一全是人,由沈東帶領著,先回四方廳待著等消息。

于是我們重新回到了那間寬敞的大客堂里。

分散后的人數讓這地方顯得異乎尋常的大,空空的,就像腔里頭一直高高懸空著的那顆心。我們在里頭干坐著,看著外頭的雨,但啥也不能干,除了聊天,聊這兩天發生的事,聊張小潔和小高的死,聊程舫。

程舫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去了主屋。

雖然陳金華反復跟說,要把那里的人接過來大伙一起待著,但被很有禮貌地拒絕了。

人不信任這里的每一個人。

晚上七點,最后一批不死心的探索者從外頭進來,全被淋得,一臉麻木的表

探索的結果依舊是一無所獲,誰也說不清這究竟是什麼道理,只不過一天的時間,這宅子的大門就不見了,就連原先的部分建筑都似乎挪了位置,這種事簡直比外星人突然登門造訪還要讓人覺荒唐。

“我就知道這房子有鬼。”

用力吸了口煙,林絹對我道。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的被夜風吹得微微有些發抖,朝我邊靠了靠:“我們早該離開的,本就不應該住在這兒。”

“現在說這些已經來不及了不是麼。”

“見鬼。”咒了聲,吸煙的力道就好象想把那支煙一口到底。我沒像往常那樣制止,因為我也被這一連串的事給弄得心煩意。邊上有人在輕聲議論著鬼打墻,他們堅信,這園子會突然找不到出口,荷風池的移位,突然多出來的建筑……那一定是到了傳說里的鬼打墻。

可我卻不這麼認為。

因為不像,也不可能。鬼打墻我見過不止一次兩次,它的狀況類似于此,但并非如此,更何況,鬼打墻本弄不出這麼大一片范圍,通常能有這地方一個天井那麼大的范圍頂多了,我從沒見過有那麼大范圍的“鬼打墻”。

倒是更類似另一種狀況……

對那狀況我不敢想太多,因為沒任何確鑿的證據前,我本沒勇氣去核實這一點。至今那記憶都像倒淋淋的疤似的刻在我的腦子里,不想記得,卻又無法忘記。而每每想起,人就會忍不住有種恐慌,那實在是種太另人絕覺……

那一次在一個林默的男人家里所到的經歷。

我不知道該稱它為什麼。像是種空間的鏡像重疊,在其間,人本分辨不出來哪一面是真的,哪一面是幻覺,因為那幻覺連接著人真實的。因此被困死在一個地方,能在那地方的每個角落里走,能推開每一道門每一扇窗,可就是走不出去,明明外界離你僅僅手便可得的距離。

有什麼能比這更讓人絕的麼……遇到過一次,誰會想再上第二次,特別是……這一次狐貍和铘離我有上千公里那麼遠。

我真的希這僅僅只是鬼打墻而已。

雨持續在外頭下著,聲音讓人煩躁,這麼多人在一個地方呼吸出來的空氣也是。沈東拿著袋子兜著圈給人分泡面,但沒人吃得下,連說話聲也漸漸了,可能是太悶熱的緣故。老房子里是沒有空調的,唯一一臺電扇在廳中央轉著,吱吱嘎嘎,送著些可有可無的風。

“難道就這麼干等著麼。”第六次從窗口邊走回來,林絹問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于是拿出手機走到一邊又開始撥號。

蚊子嗡嗡轉著在邊上伺機喝上兩口,我上和手臂上被咬了好幾個包,林絹卻一口都沒被咬到過,可能連蚊子都怕上的煙味。從回來到現在已經掉一整包煙了,沒煙很煩躁,比我這個被咬得全是蚊子塊的人還煩躁。

你朋友安靜會兒麼,”低頭撓的時候一香水味飄了過來,回頭看到梅蘭站在我后,眼睛看著林絹的方向微微皺著眉:“這樣子讓人很心煩。”

“只是想試試能不能打通。”

“就別費那勁了。”說著話拖了張凳子在我邊上坐了下來,朝我手腕上的鎖麒麟掃了一眼:“你信佛的吧。”

“信。”

“我就知道,這東西在佛教里避邪用的呢。”

“是麼?”下意識將鎖麒麟掩了一下,因為邊上有人聞聲看了過來:“你怎麼知道……”

笑笑:“我外公是研究這個的。”邊說邊朝脖子上那塊翡翠輕輕了下,很習慣的一個作:“你看到它接口的形狀了麼,那……什麼來著……”

“不明王大天印。”突兀一句話了進來,梅蘭吃了一驚。等看清楚說話的人是誰,的臉沉了沉,然后不再吭聲。

話的人是劉君培。

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們后面的,沒發出一點靜,所以我們都沒意識到他的存在。只這會兒不知怎的忽然開了口,我再次把鎖麒麟掩了掩,因為實在很不喜歡這人看著它,或者看著我時的樣子。

“很有人會帶這種東西,”沒意識到我的不悅,他在林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把臺本小心收到了懷里,接著又道:“這是宗的東西,能避邪,但招的邪更多。寶珠,自從帶上它以后,你是不是經常會到些什麼怪事。”

“能有什麼怪事。”我把凳子朝邊上挪了挪開。

這人上有種很奇怪的味道,我說不清那是什麼,就好象了幾天的后悶得有點發霉的氣味,這味道被雨水淋過后更加明顯,讓人覺非常不舒服。

而他對我這近乎無理的舉不以為意:“比如特別倒霉或者特別走運之類的。”

“這兩天到的事算不算。”

“算。”他笑,出口牙倒是雪似的白。然后朝我出只手:“能讓我看看麼。”

“不好意思。”我搖頭拒絕。

出的手轉而收回撥了下頭發:“我唐突了。這東西很見到,所以乍一看到讓我有點興。”

“只不過是個贗品。”

“贗品?”他愣了愣。隨即意識到什麼,又笑了:“贗品麼。做工很不錯。”

這當口林絹站到了他邊上,上下打量著他,他見狀于是起離開。臨走又朝我看了一眼,被林絹斜了下擋了一下,直到看著他搬了張凳子走出四方廳坐到了外面的長廊下,林絹這才坐了下來,問我:“這人對你有意思?”

我瞪

“怎麼老盯著你,前面在路上也是,回頭就能看到他盯著你看,惡心拉的。”

“他平時很向的。”我沒吭聲,梅蘭在邊上說了一句。

林絹于是不再做聲。

“但有時候又會比較神經質,所以沒人跟他相得來。不過在劇本上,他是個鬼才。”

“懷才不遇的鬼才。”一旁的道了句,梅蘭聽了低哼一聲:“也是,懷才不遇的鬼才。”

“怎麼說?”我忍不住問

梅蘭朝外面看了看,然后道:“他劇本都很不錯,也得過幾次獎,可就是不賣座,也不被主流承認,所以一直蠻消極的。所以這次改寫恐怖片,應該也是想搏一下吧。他歲數也不小了。”

“這是他第一次寫鬼劇?”

“沒錯。第一次寫,第一次拍,結果,”又朝外看了眼,梅蘭里一聲冷哼:“就攤上這事。都有人說他衰神纏,看來也不是沒點道理。”

我沒言語。

衰神纏,這話還是說為好,沒被真的衰神纏住,人是永遠無法想象那是種什麼滋味的。

“要說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衰神兩個字提起了神,一直懶懶斜在椅子上的道腰坐直了子,把椅子朝我們這邊挪了挪近,一邊低聲音對梅蘭道:“昨晚我聽老陳他們那屋在說,咱拜神好象沒拜好。”

“什麼??”

“貌似這宅子里的神沒收孝敬。”

“不能吧……”

“真的。好象說……上香的時候香斷了三次,第四次才上去,燒到一半香還熄了,后來再續的火,你說邪不。”

“也許是香的質量問題。”梅蘭不以為意。

“再說個更邪的。”回頭朝陳金華的方向看了眼,似乎怕他聽到了不高興,道師把聲音再低了些:“頭他們說,燒錫箔的時候,他們看到灰往風的反方向飛來著。”

“怎麼可能……”

“真的。當時把他們幾個都嚇到了,不過也就第一撥的時候是這樣,再后來就沒事了。但老王說肯定要出事,結果,你也看到了……”

“別說了!”臉一陣發青梅蘭朝他瞪了一眼:“還嫌這里不夠嚇人麼。”

“我只是說說……”

“沒什麼好說的!”

“好吧,不說,咱不說了好吧。”

“可是為什麼要拜神……”看兩人一時都沒再言語,我問。

他們朝我看看,又互相了一眼,半晌梅蘭道:“你住在這里,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

“我是跟我朋友來的……”

“你不是北京人。”

“是啊。”

“難怪。這里在北京城還是有名的。現在易園,以前是醇親王府的別苑,百多年的歷史了。”

“這樣啊……”聽梅蘭說的時候,發覺一

直悶頭坐在邊上的林絹也有點興趣地把目投了過來,顯見對這房子的歷史知道得也不多。

“不過它有名的地方并不在這里,而是因為這宅子鬧鬼。”

“鬧鬼?”

“是啊,很早就流傳開了,都說這房子鬧鬼,所以很多攝制組都來這里取材,不為別的,就為這地方夠。”

麼……確實,這地方每柱子每塊磚,甚至一草一木,即使在太底下覺都有種侵子里的涼,不過陳年老宅都這樣,比如我家的客堂……

“那真的鬧鬼麼?”我問。

一愣。下意識脖子上的翡翠,道:“不知道,我沒見過。不過你看,就連這宅子自家的主人都不愿意住在這地方,總是有什麼原因的。”

說到這里我瞥見林絹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忍住了沒說,只是在椅子上挪了挪子。我回頭看向閃了下,轉而將視線投向窗外。

耳邊聽見梅蘭接著道:“而且據說每次來這里取景的攝制組,過夜的時候真的看到過一些東西,傳得還蠻嚇人的。后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跟香港那邊的攝制組學,如果必須留在這里過夜的話,那麼當天晚上是要拜神的,以表示對這宅子老主人的尊重。”

“這樣啊……”

“所以我們能不留在這里過夜盡量不留,雖然從來沒見到過什麼鬼,不過聽聽那些傳聞,再看看這里的環境,你說是不是寒人。”

我點點頭。

“再者說……”遲疑了一下,又道:“我們拍的東西,跟這地方也是有點犯沖的。”

“犯沖?”

“是的,你大概沒看過我們這劇的宣傳吧。”

我沒吭聲。不過確實沒看過,因為我本就不怎麼關心電影。

“我們這部電影,說的就是這老宅的故事。”

“哦?”

“似乎劉君培對它蠻有興趣的,聽說寫劇本之前他找了不關于這老宅子的資料,還包括一部分和這宅子有關系的人的手記。雖然是鬼片,不過寫實。”

“那應該很好看。”

“確實,不過有些橋斷……”似乎一下子想到了什麼讓覺得不舒服的東西,激靈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有些橋斷真是可怕。說老實話我也是頭一次拍這種片子,有時候強迫自己代那種覺里,真的不了的。有幾晚還發噩夢,真有點不了……”

“這麼嚇人麼……”

“是。就像今天看到的張小潔和小高……”說到這里聲音一陣發抖,頓了頓。片刻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他們的死狀和劇本里幾乎一樣。張小潔的尸發現時還沒人想到這一茬,是死在井里的,劇本里只寫死在小屋子里。而小高的就太……真的是和劇本里一模一樣啊……活見鬼……”

“早就有人說這劇本不吉利。很多東西都太真了。”邊上有人道。

“阿魯特氏和木頭小人麼?”梅蘭又了下脖子上的翡翠:“我倒覺得那些部分比較假,老劉只不過把盜墓和這房子的鬧鬼湊到了一起而已。你也不想想這宅子的主人以前都是些什麼份的。”

“那又怎了,軍閥麼,軍閥當年干的那種勾當還不夠多?”

“不是說惠陵不是軍閥盜的?”

“誰知道,那種時候的事,同一歷史都能寫幾張臉,誰知道呢……”

“又團在一起瞎說些什麼!”正小聲小氣地說得專心,幾包方便面從天而降把人給嚇得一跳。抬頭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人拎著方便面袋子在我們后頭站著,一張臉有些不悅,冷冷著梅蘭他們幾個:“這種時候說些七八糟的東西,還嫌這地方不夠?”

我對這人有點印象,可能是因為那張過于嚴厲的臉,所以見過一兩次就記住了,是這個劇組的監制。每次出現總會有種非常嚴肅和雷厲風行的覺,貌似是這個劇組里除了陳金華以外最讓人敬畏的一個人。

因此聽了的話,沒人敢再多說一句,只低頭拆著手里的包裝袋。也沒再言語,轉快步離開,給其他人分面去了。

吃過面陳金華給我們分了下房間。

這套院子其實連四方廳總共有三房子,但沒人肯離開四方廳去外面那兩套屋子睡。所以所有的人集中在四方廳里,人分別睡最里邊的兩個房間,陳金華、劉君培、沈東和靳雨澤睡在工作間。其他人就在外頭的廳里打地鋪。

我和林絹,梅蘭,還有ami睡在一個房間。

雖然只有四個人,還是的,一來這不到十平米的房間著實小,二來梅蘭和ami一直似乎不太融洽,所以這無形的隔閡更加大了空間的擁

ami是二號,沒有梅蘭漂亮,但比梅蘭小好幾歲。梅蘭一直覺得的戲份多得快超過自己,所以對心生不滿,而則因為梅蘭的制而相當反。這一點連我和林絹這樣的外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很自然的,在人前還是和睦一團的,姐妹似的,一口一個寶貝地

隔壁睡著監制和幾個小配角,小配角年紀小,驚恐過后就開始變得話很多,從之前到現在,一直在那里說個不停,即使監制的威懾力似乎都不太管用,畢竟都是剛從學校出來的孩子,突然間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恐懼之下哪還管你監制不監制,領導不領導。只顧著把不安一個勁地發泄出來,很晚了,還能聽見們在那屋里嘁嘁啜啜說個不停。

直到后來聽見門砰的一響,然后一陣腳步聲穿過走廊朝外頭去了,想來是監制實在不了那些鼓噪,所以寧可去外面大廳打地鋪。

一直到凌晨兩點,周圍才徹底靜了下來,那些小演員敵不過睡意總算太平了,我也開始有點犯困。只是林絹總在我邊翻來翻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于是也就弄得我總也睡不塌實。我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得太多了,問也不說,只是看著天花板。后來干脆坐起俯在窗臺上朝外看,神很足。

我懶得管,這一天夠我的了,明天還不知道會怎樣,不養好神不行。于是閉上眼管自己睡,睡得正迷糊,忽然被只手用力搖醒。

“寶珠……寶珠!”

我睜眼看到林絹的臉,有點驚慌,像發現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似的,這讓我一下清醒了一大半:“怎麼了?”

隨即朝我做了個噤聲的作:“聽,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我被的表弄得有點惶惶然,屏著氣仔細聽了下,可除了房間里的呼吸聲和窗外的雨聲,什麼異常的靜都沒。

可是林絹著我的眼神很期待:“有沒有聽到什麼。”

我搖搖頭。

“不可能……我剛聽得很清楚,就在我推你的時候。”

“什麼聲音?”

遲疑了一下:“說不清楚……好象是小孩子的聲音。”

“小孩子?”這讓我再次清醒了點:“什麼樣小孩子的聲音。”

又側耳朝外聽了聽。半晌皺皺眉:“怎麼會沒了,剛才還很清楚的,好幾個小孩子的聲音……我都還記得他們說些什麼。”

“說什麼。”

“好象是兒歌,什麼木頭娃娃,你拍一我拍一的……”

“木頭娃娃著腦袋……”

“哎,對,就是這個……”

我一骨碌爬了起來,不小心踢到了邊上的梅蘭,幸而睡得死,只,不一會又睡沉了過去。于是我小心地挪到林絹邊:“在哪里聽到的??”

“那方向。”朝西面指了指。

那地方是連接著四方廳的西屋,邊上還有個茅廁,夜里看上去黑漆漆的,過廳里的燈可以辨得出幾條房子的廓,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剛才真聽見的,不會錯。”怕我不信,林絹又強調了一句。

我不置可否,因為說的那聲音我也聽到過,可我不想說,這東西蠻鬼的,我怕說出來嚇到,不如讓以為是幻覺的好。

于是關上窗,我對道:“真沒聽見,太晚了,還是睡吧。別弄得神神道道的。”

“可是……”正要再跟我爭辯,忽然一閃一下子又趴到了窗臺上:“那是誰??”

順著我很快看到了一道影,離我們大約十多米的距離,背對著我們正朝著西邊那屋子的方向走過去。

高高瘦瘦的影,很眼

“那不是他們的監制麼。”片刻林絹道,一邊推開了窗。

“確實……去那里做什麼。”

“可能上廁所。”

正如林絹所說,那監制確實是朝西邊茅廁過去的,還真是膽子大,白天我們去那里都是結伴而行的,誰都不敢在這樣地方一個人單獨去這種廁所。居然那麼晚一個人過去。或許是找不到人陪吧,腳步看起來有點急。

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夜里了,我重新把窗關上,爬回床:“睡吧。”

“但那個聲音……”

“沒什麼聲音。”

“有,真的有。”

“沒有,真的沒有。”

忽然咯咯一陣笑,在這當口針似的朝我耳朵里扎了一下。

我一個激靈。

繼而一陣細細的聲音似有若無地從房間某個角落揚了起來,小小孩子的聲音:

木頭的娃娃著腦袋

搖啊搖啊什麼也看不見

你拍一下我拍一下娃娃出來

最慢的一個娃娃在……

最后一句話被林絹爬上床的聲音給打斷。

似乎就是從一發出聲音那瞬間,那些聲音就驟然消失的,同以往那幾次一樣。而林絹似乎渾然不知,只是一聲不吭地在我邊躺下,有些賭氣地把子別到一邊。

然后一切再度靜了下來,只聽得到滿屋子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還有窗外細細的雨聲。

直到突然被一陣尖聲驚醒,天已經大亮了,睜開眼看見梅蘭和ami瞪大了眼看著我的后,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循著他們的目朝后看,隨即驚得心臟一陣

后的玻璃窗上著個人,蒼白的臉在玻璃上,像是過玻璃在注視著床上的我和林絹。脖子上一跟繩子隨著風微微晃,于是也跟著在窗外微微晃

是那個監制……

“啊——!!!啊——!!!!”邊上隨即響起聲更加尖銳的驚,是剛剛爬起的林絹。邊邊跌跌撞撞翻下床,正要手去開門,門卻突然間被猛地撞開了:

“死人了!!”接著門外沖進來一個人,沖著我們沒頭沒腦一陣吼:“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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