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嘗試在穆思辰的覺中仿佛過去了許久，但現實中不過是幾秒鐘而已，四周的房門打開，陸續有穿著斗篷的人走出來。

穆思辰忍著左眼的劇痛，悄悄觀察周圍環境。

他們的房間很奇怪。

通過房間布局，穆思辰推測自己住在一棟公寓樓中，他走出房門后，應該看到的是樓梯間、電梯和同一單元同一樓層的其他房間門。

可他剛邁出房門，就來到了一個類似廣場的地方。

四周本沒有房屋，只有寬闊的廣場和泛著點的大霧，能見度不超過一百米。

四周和天空全部被大霧遮擋，但源卻又恰恰來自這霧氣，霧氣中飄著一些點，照亮了周圍環境。仿佛若是沒有霧氣，他恐怕會置于黑暗之中。

穆思辰忍著頭痛惡心回想自己方才看到的那一眼，無數白羽從那只眼睛附近飄落，化為泛著點的霧氣。

很顯然，小鎮“黑夜”中的霧氣就是大眼仔弄出來的。“黑夜”中大眼仔會閉上眼睛，應該比睜眼時虛弱，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方便管理瞳之鎮，祂才弄出足以籠罩整個小鎮的大霧。

方才那只眼睛，是穆思辰抬頭看天時見到的，大眼仔應該是將一只眼睛放在空中，俯瞰整個小鎮。

此刻抬頭，空中布滿迷霧，正常人本該什麼也看不到，但穆思辰只要閉上完好的右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只巨大的閉著的眼睛掛在空中的畫面。

方才的窺視，似乎讓他增加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能力。

系統還沒有給出能力的描述，大概是因為他還不能主掌控這力量。

大眼仔的力量現便是眼睛、視線，穆思辰認為，他此時備的能力，正是來自大眼仔。

穆思辰真心實意地覺得，他的能力應該“薅羊”，而不是“挖墻腳”。

大眼仔的稱呼和樂觀心態，讓穆思辰的san值十分穩定。若是此刻他對大眼仔產生恐懼之，只要回想起那只眼睛，san值就會飛速跌落，掉到無挽回的程度。而在穆思辰給偉大存在起了大眼仔的名字后，畏懼之心褪去，多了一調侃，反倒穩住了緒。

邊披著斗篷的人越來越多，穆思辰借著斗篷的掩護，靜靜地觀察著這些人。

其中大部分人作僵，神麻木，這些人的san值大概在50-60之間浮，低于及格水平，又不算特別糟糕，應該是普通鎮民，即沒有為大眼仔的追隨者，又不像日記主人那般恐懼小鎮的生活，僅是麻木地活著。

數幾個人san值在60-90之間，穆思辰悄悄地觀察這些人表，覺得他們有些古怪。在這樣的小鎮中，他們的神竟是害怕中帶著一雀躍，仿佛在參觀鬼屋，又期待又擔心被嚇到。

這些人……該不會和他一樣，都是測玩家吧？穆思辰暗暗升起一個想法。

他還以為只有自己一個人被坑過來。

畢竟他剛穿越到這個世界，就被困在一個幽閉黑暗的房間中，理所當然地產生了只有自己的錯覺。

如今回想起來，《我的理想小鎮》是個方網站，還有論壇，不僅是他一個人看得到。穆思辰有幾個客戶也在游戲群里吐槽過《我的理想小鎮》的測試游戲做得太差，這個游戲肯定不好玩。

這個猜測讓穆思辰升起了無限的希。

如果還有其他玩家，就證明這里與現實世界一定有互通的通道，說不定他還有機會回家。

當然，穆思辰并沒有因為有其他玩家的存在便對這里掉以輕心，真的把這里當一個可以復活的游戲了。

他目前遭遇的一切，都遠遠超出現代世界的認知范疇，超出游戲規則、道德和法律的管控范圍。這種況下，如果以游戲的心態對待這個世界，一定會過得很慘。

穆思辰暫時沒有試著與玩家相認，而是靜觀其變，繼續觀察環境。

90以上的san值極為罕見，倒是有不-90的。

san值屬條會以白顯示，san值為負數的屬條則是黑的。

一些沒有穿斗篷的人，站在廣場中心，他們的san值在0到-100之間，看裝束與被穆思辰狠狠揍過的追隨者相差無幾，應是同類人。

見到這些人，穆思辰的眼睛微微發亮。

他正面臨著san值狂掉的危險，若是能再干掉幾個追隨者，就能得到更多的自我紙，防止san值持續下跌。

可惜收音機留在房間了，暫時不能幫秦宙挖墻腳，也不知在追隨者耳邊狂念秦宙的名字是否有用。穆思辰暗暗想著。

就算念名字沒用，瞳之鎮應該也有祥平鎮來的異端，否則鎮里就不會出現收音機和手電筒這類品。等下有機會要找一找這些異端，不知道異端們會藏在哪……

穆思辰正思索時，忽然被一個極其醒目的san值打斷了思路。

一個斗篷人的腦袋上頂著“+528”san值數字，白的屬條正散發著淡淡的圣。

穆思辰：“……”

真是好令人安心的數字！

他悄無聲息地挪腳步，緩緩移到“+528”的后。

此時，幾個玩家好像也互相認出了彼此的份，興地聚在一起小聲聊天，竟是完全將這里當了全息游戲。

穆思辰停下靠近“+528”的腳步，想稍稍提醒一下這些玩家，讓他們不要再如此毫無防備。

可就在此時，一個長著白羽翼的人從迷霧中現，落在廣場中央。

嘰嘰喳喳的玩家們瞬間安靜，用沒見過世面的眼神著這人。

穆思辰也目震驚，但不是因為這人長著一對白羽翼，而是這人頭上“-1067”的san值真是令人目驚心。

san值并不是武力值，“+528”未必會弱于“-1067”，它只是一種神狀態，顯示著人當下的神智。

數值越高越理智，意志越堅定，但也越無。數值越低越瘋狂，思維越混，但極必反，當低于0變為負值后，反倒達到另一個穩定狀態，看似理智，實則瘋狂。

這位“-1067”正是如此，他面容極為安詳平靜，甚至給人一種圣潔的錯覺。

見到這人，追隨者立刻尊敬地低下頭，直呼“羽目眷者”。

san值在50-60的鎮民們則是單膝跪地，左手心于雙目之上，輕點一下，口稱“羽目眷者”。

穆思辰是個低調的人，他也學著鎮民們的作單膝跪地，做出一下眼睛的手勢，假扮鎮民的樣子。

不僅是穆思辰，連“+528”也是如此。

唯獨幾個玩家還在看戲，見所有人都跪下，這才有三個單膝跪下，還剩下四人毫無反應。

穆思辰甚至聽到有人在說：“跪什麼跪啊，一個游戲怕什麼。”

羽目眷者向這幾個人看去。

他生得清秀，眼睛也十分正常，眼睫也不是穆思辰看到的蠕蟲，是正常的睫。

他的眼神淡然，毫沒有瘋狂的緒，只是安靜地著幾個玩家。

“帶他們過來。”羽目眷者輕聲道。

幾十個追隨者將四名玩家團團圍住，其中一個玩家笑了一下，拿出一把手/槍大聲說：“咱們幾個組隊吧，這些小怪都是經驗啊！”

說罷，他舉起手/槍對準追隨者們扣扳機，他槍法很準，一槍擊中一個追隨者。

被擊中的追隨者倒了下去，其他三名玩家也振起來，紛紛拿出繩索、大錘、剪刀攻擊圍在自己邊的追隨者。

手/槍玩家的速度極快，顯然是選擇初始工后，據工屬，玩家速度有了相應的提升。

他靈巧地在追隨者中穿梭，口中道：“小怪們很弱，大家上啊！”

追隨者們像不會躲閃一般，任由玩家的攻擊在自己上造傷口。

四個玩家很快打倒了邊的幾十個追隨者，沖到羽目眷者面前。

手/槍玩家舉起槍對準羽目眷者：“我還有最后一發子彈，專門為你留的！”

他扣扳機的同時，羽目眷者也微微一笑，微微張口，吐出兩個字：“異端。”

與此同時，羽目眷者后的羽翼展開，每羽上都生出一只眼睛。

穆思辰連忙閉上眼睛低下頭，用斗篷將自己的臉擋住，決不能落在羽目眷者的視線中。

明明沒有睜眼，穆思辰腦海中還是出現了玩家們戰斗的畫面。

手/槍玩家最后一顆子彈正中羽目眷者的眉心，留下一個彈孔，他得意地吹了一下槍口。

羽目眷者沒有倒下去，繩索玩家沖上去說：“他傷了，我束縛他，大錘輔助我！”

大錘玩家也沖了上去。

就在此時，羽目眷者中彈的位置忽然裂開一道傷口，傷口中憑空出現一只眼睛，/眉心的彈殼被眼睛出來，掉落在地上。

其他被擊中的追隨者也紛紛站起來，他們傷的位置同樣長出一只眼睛，無數視線牢牢鎖住四位玩家。

“異端、異端、異端！”追隨者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幾位玩家神驚慌，原本維持在90左右的san值以“-2、-3、-5”的速度不斷下跌。

“什麼玩意啊，這游戲太嚇人了吧，能過審嗎？”剪刀玩家喊道。

“凈化。”羽目眷者淡淡道。

羽翼上的眼睛綻放出無數道紅的芒，追隨者們的眼睛也釋放出淡紅的芒。

被芒籠罩住的玩家san值以“-10、-10”的速度下跌，當san值降至0時，玩家們發出凄厲的慘聲。

他們的上不斷裂開傷口，有數不盡的眼睛從傷口中生長出來，在他們增。

不過是彈指之間，玩家們的徹底崩潰一堆眼球，在紅中化為淡淡白霧，消融在霧氣中。

羽目眷者的羽翼釋放出白，白籠罩住傷的追隨者們，追隨者上的傷口慢慢愈合，傷口出現的眼睛也合上了。

“恩羽目眷者的恩賜。”追隨者們齊聲道。

羽目眷者收起羽翼，依舊淡笑著說：“異端已經凈化，我們依舊沐浴在‘天空之瞳’的視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