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目眷者又是殺玩家立威，又是洗腦，足足持續了四十多分鐘才結束。

穆思辰注意到一件事，那便是鎮民們的san值一直在一個穩定的范圍波，幾乎沒有發生太大變化。

反倒是幾個玩家san值跌得很厲害，已經跌到40以下，能穩住不大喊大已經很不容易了。

明明只要聽到和大眼仔有關的報就會頭暈目眩，穿上斗篷更是會持續失去理智，為何這些鎮民的狀態如此穩定？

這時，羽目眷者終于結束了演講，他邊的一位追隨者說道：“令人憐的鎮民們，接下來自由活的時間，只要在19點55分前返回這里，回到房間中就可以。在這段時間，你們可以盡生活，隨意走，這座城鎮任何一個地方的大門都會為你們打開。”

“黑夜”中竟然能夠自由行，穆思辰還以為他們會被困在這里不停洗腦，一直到“白晝”到來。

如果“黑夜”如此安全，日記主人為什麼寧可到吃書，也不愿意離開房間？

穆思辰覺得日記主人眼中的世界，與他看到的鎮民態度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時那位追隨者繼續說：“在偉大存在的庇護下，瞳之鎮是絕對安全的小鎮，是每個人理想的家園。但，前提是你們發自心地謝著、崇敬著偉大存在。那些潛藏在人群中，會危害小鎮安寧的異端們，會被偉大存在凈化。不夠誠心，信仰不堅定的人，請上前一步，接羽目眷者的洗禮，否則有可能會遇到危險。”

羽目眷者等了一會，見沒人上前，便道：“令人憐的人們，希你們在瞳之鎮，能夠獲得永遠的快樂和幸福。”

說罷，他展開羽翼，飛霧氣中，消失不見。

追隨者們也選擇了不同的方向進霧中。

那些鎮民似乎也有各自的目的地，目標明確地選了條路走了。

不到五分鐘，廣場上就只剩下穆思辰、三名幸存玩家，就連“+543”也沒有留下，他跟著十幾個組隊行的鎮民離開了。

眾人離開，一個玩家再也堅持不住，一屁坐在地上，面慘白，干裂，全止不住地抖。

他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淚，聲音發，結結地說：“我、我、我……剛才想下線，打開系統面板，找了半天卻找不到下線的按鈕，我們真、真的能、能下線嗎？”

另外一名玩家的san值低至26，也不說話，坐在地上一直在撓眼睛，口中說著眼睛里長蟲子了。

手推車玩家看向穆思辰，艱難地扯出一個友好的笑臉，說：“剛才真是謝謝你了，多虧你救了我，你……也是玩家吧？我剛才到你用什麼東西砸了我的腳，是個一米多長的鐵，但你現在斗篷下并沒有武，是放進武欄中了吧？”

手推車玩家總算是不笨，能夠憑借細節分析出穆思辰的份。

穆思辰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手推車玩家苦笑道：“你也是收到《我的理想小鎮》郵寄的游戲艙嗎？我本來還以為是我運氣好，竟然被這麼厲害的游戲選中，沒想到……”

通過他的話，穆思辰確定其他玩家與他的經歷相同，都是收到測通知，填寫了地址，得到游戲艙后，被傳送到這里。

“你什麼？”穆思辰問。

“你我老牛吧，我的游戲id是刷日常的老黃牛。”手推車玩家道。

“我小穆。”穆思辰說。

“我們該怎麼辦？繼續待在廣場，等到19:55回房間嗎？”老牛問道。

“恐怕不行。”穆思辰看了看四周，霧氣越來越濃，廣場已經被霧籠罩住，再過幾分鐘，霧會濃到連邊的人都看不清楚的程度。

這不是安全的世界，停在原地和在霧氣中探索的危險程度是一樣的。坐以待斃和積極求生，后者可能更容易遇到危險，但至有生機。

穆思辰取出十字鎬，來到兩位正在沮喪的玩家邊，一人一下，輕輕地砸了砸他們的腳面。

哭泣的玩家淚眼婆娑地著穆思辰。

連續使用兩下十字鎬，穆思辰的藍條立刻清空，他手中出現兩張自我紙。

他將這兩張自我紙在兩位玩家的后頸上，那個口中喊著眼睛里進蟲的玩家立刻抬頭看向穆思辰，是個年輕生。

穆思辰對兩人說：“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剩下的要靠自己了。你們都有游戲系統，也有初始工，善用系統，保護好自己。”

年輕生了后頸，方才難極了，眼前只看到一群黑的蠕蟲在往眼里鉆，不停用手拽蟲子，卻越拽越多。又怕又急，甚至產生了手挖出眼睛的沖。

而眼前這人在后頸拍了一下，一涼氣從后頸直達腦海，的眼前瞬間一清，蟲子全部消失。

這才知道，原來剛才一切都是幻覺。

生問道：“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剛才那個羽長眼睛怪是什麼？你給我了什麼東西？”

穆思辰看著了自我紙后，勉強升到30的san值，搖搖頭說：“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提醒你，在這里，不該聽不要聽，不該看的不要看，保持理智。”

這是一個僅是了解就會被污染的世界，san值僅剩30的玩家是無法承真相的神沖擊的。

同為玩家，在有能力的況下，穆思辰不會見死不救。但同樣的，他不是救世主，以他目前的能力，能做到的太有限了。

十字鎬攻擊后，可以發“挖墻腳”技能，產生自我紙。

“挖墻腳”技能的發條件，是穆思辰本的力量。

被大眼仔洗腦的追隨者，穆思辰用十字鎬砸他無數下，也不會發“挖墻腳”，因為穆思辰的實力不足以從大眼仔那里“挖墻腳”，但是秦宙可以。

倒是被羽目眷者神污染的人，穆思辰用十字鎬攻擊對方，就可以發“挖墻腳”。但他力量有限，制作三張自我紙后，藍條就清空了。

藍條和條會隨著時間慢慢恢復，條的恢復況要看傷勢嚴重程度，傷勢越重，恢復越慢，過于嚴重則會無法自愈；藍條則是只要三個小時就能完全恢復。

也就是說，三個小時后，他還可以制作出三張自我紙。

在這種況下，穆思辰將兩張自我紙分給兩位幾近發瘋的玩家，已經是極限了。

再多，他也做不到。

霧氣越來越濃，穆思辰說：“這里能見度太低了，霧氣中也不知藏著什麼危險，我要離開這里。”

“我跟你走！”三位玩家異口同聲說。

穆思辰搖搖頭：“我要去的地方應該很危險，你們的神未必承得住。”

“那我們要怎麼才能活下去？”哭泣玩家問道，“我們怎麼才能回家？”

“怎麼回家我也不清楚，我只能按照系統的指示行，既然是系統將我帶來的，在我弱小的時候，我也只能暫時聽它的。”穆思辰說，“至于活下去，我雖然不能告訴你們這里的況，但我可以給你們提供一個選擇。是迷茫又幸福地活下去，還是清醒地求生，你們怎麼選？如果選清醒求生，那我還是什麼也不會說，一切需要你們自己探索。”

年輕生或許是親經歷過幻覺，險些挖出自己的眼睛，在被穆思辰救回來后，頭腦反倒清醒了不。問道：“迷茫又幸福地活下去，你指的是那些鎮民，對吧？像他們一樣，就能變得很安全。”

“是。”穆思辰點頭。

這也是他剛剛才想到的。

日記主人和麻木鎮民同為鎮民，一個最終瘋狂，另外那些人卻活得很好，聽了羽目眷者的洗腦san值也沒有太大變化。穆思辰一直在思考這兩者為何有如此大的差距，就在剛才，聽到追隨者提到“異端在鎮里會遇到危險，覺得信仰不夠堅定的要接洗禮”，穆思辰就明白了。

原因就是是否信仰大眼仔。

神智正常的時候，聽到大眼仔的事跡，大腦會自我保護，產生抵抗的反應，所以會頭暈目眩，san值下跌。但若是像鎮民一樣，放棄抵抗，發自心地信任大眼仔，san值掉到一個程度就不會再變化，順利地與小鎮融為一，麻木但安全。

可像日記主人那般，知道了真相，對大眼仔十分抗拒，又無法抵抗大眼仔的力量，最終的命運就是瘋狂。

穆思辰不想變鎮民那樣，他前方道路只有清醒地與瘋狂作戰這一條路。

三位玩家沉默了一會兒，哭泣玩家咬牙說：“起碼能活下去吧？你先告訴我，我再選擇要不要這麼做。”

見他十分堅持，穆思辰嘆口氣，走上前，在哭泣玩家耳邊低聲說了鎮民們安全的辦法。

哭泣玩家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穆思辰不肯說的原因。

只是打開心靈這麼簡單的事。穆思辰若是不說，他想不到，就會一直試圖抵抗。可穆思辰告訴了他，這個念頭就會像詛咒般永遠跟隨著他，只要他稍微遇到危險，就會升起“算了吧放棄吧”的念頭，永遠不會消散，直到他死去或者為大眼仔的信徒。

他苦笑了一下，對老牛和生說：“他說得對，如果沒有足夠的抵抗力，確實不該知道任何事，無知比了解更安全。可惜我已經聽到了，你們……如果想保持清醒，最好不要聽。”

生和老牛會被幻覺支配的痛苦，他們想清醒地活著，不想活在幻覺中。

霧氣已經大到他們僅能看到對面的彼此了，穆思辰戴上頭蓬，遮住自己的臉說：“我要走了，我去的地方一定會很危險，我不能保護你們。如果你們要跟著我，遇到了危險，我不會出手相救，我連自己都未必保得住。”

說完，他向方才“+543”前進的方向走去。

“+543”的san值如此異常，他絕對是個異端，而且實力不俗。

穆思辰要找到“柱”，他不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但知道這一定是個足以對大眼仔造傷害的東西。

他若是“+543”，冒險來到瞳之鎮，一定是與大眼仔為敵的。既然如此，跟著“+543”走，是最有可能找到“柱”的，也一定是最危險的。

穆思辰沒霧氣中，生和老牛對視一眼，兩人同時追著穆思辰消失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