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見到我都要下跪[無限]》第25章 道家村

顧平生問刑野,有沒有玩過一款疊疊高的游戲。

在對方盛滿激期待的眼神注視下,刑野的目淺顯地往旁邊偏了一下,矜貴從容地抬了抬下

那模樣似乎在說,神全知全能,怎麼可能有不知道的東西?

顧平生也是這樣想的,畢竟只是款大眾游戲。

他沒注意到刑野微微有些心虛,見他沒有多問細節,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為了方便講解,顧平生直接將那堆碎石抱了過來,將它們堆一座小山。

石塊大小不一,勉強能夠立穩。顧平生在前面放了一小塊蠟燭,用來代表道家村,認認真真地分析道:“假如這就是道家村前要塌的山,中部虧空,地震一來必定會塌,我們沒有辦法也阻止不了,那麼干脆就不阻止了,任由它踏下去。”

“但是怎麼個塌法,往哪個方向塌,完全有著可以作的空間!”

“我平時沒怎麼留意,但大記得這座山的山形類似于直角三角形,正巧道家村靠著的就是那條斜邊,從承重能力來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只是三言兩語,刑野的思維就和顧平生重合在了一起。

意識到對方想了一個何其標新立異的法子,他面上的懶散隨不知不覺中消失了。

顧平生語出驚人:“意味著如果相對直角邊出了問題,那邊會崩塌得更快,整座山坍塌的重心都會朝著直角方傾斜!”

為了證實可,顧平生出一塊偌大的底石,重力最大的地方失去了支撐,瞬間朝著那個方向倒塌下去!

而代表道家村的蠟燭只是被傾瀉的碎石輕輕沖了一下,也不

“這就是疊高高涉及的關鍵,穩定與重心!”

想到這個法子,不得不說走了偏方。顧平生緒起伏不停,說完還有點氣,他抬頭,等著看刑野的反應。

刑野的表沒有太大變化,只是一言不發地注視著那些散碎的石頭,眼神猶然深沉。

對方不說話,顧平生有些張了。

畢竟沒有實際實踐過,到最后究竟能不能功,誰也不知道。道家村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他最終選定的方法也只有一個,沒有重來的機會。

現在的顧平生就像是蒙著眼睛腳踩鋼,他的理智告訴自己該往前走了,這個方向是對的,但還是會懷疑自己,對未知的結果到害怕。

如果邊沒有其他人,只有顧平生自己,那麼他會在退之前就把這弱的想法掐死在搖籃中,先做了再說。

可現在有刑野在,對方疑似為一位實力強悍的神。

那麼,心里的不確定和猶疑,也是可以說出來一起商量的吧?

就在顧平生忐忑不安等到手指都攥了的時候,刑野終于有了作。

他抬手鼓掌,勾淺笑滿是贊許:“不愧是小顧老師。”

宛如高掛在心臟上的巨石悄然落地,顧平生繃的臉皮剎那松活,臉上有著說不出的和:“謝謝。”

——謝謝你的肯定。

不過刑野還是那個擅長潑冷水的刑野,或者說他更注重實際,夸完之后話鋒一轉,提到了一個很現實也很致命的問題:“你要怎麼破壞這個直角邊?”

顧平生稍微冷靜下來,低頭思索。

刑野撿起顧平生剛才出的石塊,拋了兩下,懶懶散散地說:“你要控制的是一座大山,不是面前碎石堆積的模型。力量型的霍天峰已經被你送出去了,難道指村長幫你控制失去理智的村民?”

“要村民幫你挖山,他們更可能嗅著你的香追著跑。”

“不。”

顧平生冷靜地否決了:“不需要上道家村的人。”

“道士的《罪己書》中提到過,即使出了人命,還有人貪心要搶沾了人的石礦,人的貪婪讓他們本學不會懸崖勒馬和知足。”

他提出驚人的一點。

“既然道家村被困在山里,累世不得解,你猜那些采礦隊的人是不是也被困在了礦里,至今不見天日?”

時間就是人命,慢一步一秒都可能挖不到位,顧平生馬不停蹄地拽著刑野直奔道家村。

村口全是徘徊著的尸化村民,顧平生正準備繞路,他看著旁悠哉游哉的刑野,突然腦袋上電燈泡一亮。

“飯團會怕你,那些村民怕不怕你?”

刑野:“……”

轉眼被當人型驅尸擋在前,刑野搐。

顧平生一來,嗅到人味兒的尸化村民瞬間狂化了,里發出躁不安的吼,張開盆大口,朝著兩人的位置徑直沖來。

刑野冷冷一眼瞥過去,眸里現著緋紅意。

就像突然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撲上來的尸化村民齊齊僵立在原地,有高舉雙手的,有大步的,那場面要有多搞笑有多搞笑。

刑野:“滾。”

尸化村民立馬做鳥散,眨眼間只留下個空的街道,寂靜極了。

顧平生躲在他后面看得一個慨萬千,發言說:“你可真好用。”

刑野:“……”

某工神一點都沒有被夸的高興。

后顧平生全然不知,兩手推著他的肩膀,子也挨靠得很近,催促道:“走了走了。”

人臉近在頰邊,溫熱鼻息噴灑在耳廓,讓刑野莫名聯想到幻想中的草藥香。

他恍然。

等回過神來,已經按照顧平生的指揮走到了陶軍的家門口。

自從知道陶軍是被陶明山待致死以后,顧平生對這個人就只剩下惡

若說顧平生習慣用“威”說服別人,那對陶明山他本就沒有猶豫,只準備用前兩個字。

但是整個屋子翻了個遍,連床底下都找過了,顧平生并沒有發現陶明山的影。

這人是個著名的懶鬼,終日酗酒不帶停,不夸張地說,除了那次雨補房頂,顧平生就沒看對方出過一門,買菜做飯都被給了小小年紀的陶軍。

陶明山還能去什麼地方?

顧平生皺了下眉頭,走去屋外。他繞著房子找了一圈,在一個土包前霎然停下。

往下,凝視著土里外的半只手臂,顧平生沉默了。

那只手指甲發黃,經常喝酒導致缺乏維生素e,就會出現這種況。

但讓顧平生沉默的原因并不是這地里埋著的陶明山,而是土包外面著的一柄鐵鍬。

鐵鍬大概和人腰等高,在更下面的位置清晰可見兩個手印,對比一下大小,應該是十歲左右的小孩。

為數學老師,日常和幾個年齡段的學生打道,顧平生的判斷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

就因為知道最可能犯案的人是誰,他才在此刻說不出話。

刑野有一搭沒一搭地了下鐵鍬桿子,說:“你帶的小朋友還記仇。”

“……”顧平生闔了闔眼,再開口時語氣毫無波瀾,不帶任何歧視,“他記這個仇才是合理的。”

刑野非但不覺得有問題,還很認可這個說法。

“現在怎麼辦?”

顧平生蹲下來看了看,即使他們的說話聲不加掩飾,埋著的陶明山也沒有彈一下。

要擱現實世界彈了,得嚇癱一堆人,但這是里世界,變鬼皆有可能。

顧平生盯著土包,淡漠問:“挖出來還能有正常思維能力?”

“得先挖出來看一看。”

“咬人嗎?”

“沒準。”

這話問得相當驚悚,但對話中的兩人表都相當平靜,好像聊的不是挖尸,而是常規運

顧平生趕時間,現在也顧及不了那麼多,拿起旁邊的鐵鍬就開始挖。

所幸埋得不深,也沒挖多久。

但從土里掏出來的陶明山還是雙眼閉,心律停止,探鼻子也沒了呼吸,讓顧平生苦惱得直皺眉頭。

這個時候,乘顧平生挖土溜達走的刑野回來了,手里還接了一盆水。

顧平生下意識走遠了點,看著刑野毫不留地將那水往陶明山門面上倒,稀里嘩啦傾瀉而下,一聽聲音就特別涼爽。

邪神接的水就是不一般,陶明山被“涼”醒了。

他像是瀕死的魚一樣睜大眼,大口呼吸急著氣,恐懼兩個字寫了滿臉。

還沒等陶明山緩過來,沾滿泥土的鐵鍬直接抵到了他的脖頸。

他驚悚地抬頭一看,就見不久前還笑著跟他哥倆好的顧平生踩著他肚子半傾,瞇眸滿是冷意:“你之前工作過的礦在哪?”

陶明山很從心。

他本來就是服的類型,跟他好好說話他會聽,但要用點強的手段,他聽得更快。

來到采礦地點,他們果然沒有停止開采工作,石頭一車接一車被送出來,不知道里面被挖了多,看得顧平生眼皮子直跳。

現在的采礦隊員看起來還是正常人,他們認識陶明山——當初了礦石私自去賣的賊,一看到他,紛紛提著鎬子氣勢洶洶地了過來。

來這隊里的,沒有通知,更沒有得到上面的同意,沒一個不知道自己采的是黑礦。所以眾口緘默,每一個人都特別小心,藏著掖著生怕讓外人知道給查封了!結果陶明山一來就干了票大的,鬧出靜差點驚上面來人調查,怎麼不讓他們記憶猶新?

對于見財起意的人,他們反,而對于差點打擾他們施工耽誤工作的人來說,就是萬分痛恨了!

至于旁邊的顧平生二人,他們雖然不認識,但和陶明山一起來的,肯定都不是好鳥!

眾人臉上的不懷好意顧平生也看到了,但還是那句話,他趕時間。

顧平生直主題問:“你們礦長在哪?”

有人冷笑,本不接他的話。

“狗日的陶明山有完沒完?又來東西!”

“嚯好家伙,這次居然還帶了同伙!”

“上次那頓打輕了,便宜你了對吧?”

陶明山著頭求饒:“不不不,不是我要來,是他們我來的,跟我沒關系!”

采礦隊的人瞧著顧平生和刑野兩人加起來還沒他們一個人的塊頭大,嗤笑一聲,誰也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更有人嘿嘿怪笑著擼袖子上手抓人。

見有人手了,采礦隊集,正巧采礦悶得很,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起哄說:“抓起來關著,關老實了再放出去!”

沒人會覺得擅自關人犯法,山高衙門遠,他們就是法!

再說了,這不是有人鬧事嗎,他們是正當防衛啊!

樂樂呵呵就等著一聲慘

“啊——!”

所有人臉上的得意洋洋戛然而止。

是有了,出聲的卻是他們自己人。

誰也沒曾想,削瘦小板的顧平生對上五大三的壯漢,竟然三下五除二折了人手臂、蹬著膝彎將人踹跪。

一個個瞪大了雙眼,看上去稽極了。

“娘了個子,真是來鬧事的,抓住他——”

惱怒的吼聲又是中道而止。看著黑漆漆直指門面的槍口,剛才還氣焰囂張的礦工隊不約而同地咽了下口水,嗅著還沒徹底散開的槍藥味,沒人覺得顧平生是舉著把玩槍開玩笑。

誰家玩槍做得這麼真,上面還帶啊!

顧平生的臉比剛才還冷,讓人想到亙古不化的堅冰,也是因此,莫名就在氣勢上震住了人。

“我最后問一次,你們的礦長在哪?”

剛才囂得最大聲的人,此刻也是離槍口最近汗流得更猛的那個,陪著笑臉道:“您把槍放下,有話好好說,好好說,這邊,這邊……”

眼看顧平生兩人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抱頭蹲地當頭烏的陶明山急了,這周圍可全是看他不順眼的人!

“顧老師,顧老師,您等等我啊!”

顧平生腳步未停。

陶軍上的痕跡歷歷在目,導致剛才路上他都沖想給陶明山兩下手電筒。

陶軍手報仇合理,可他知道小軍班長只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小孩,親自手無疑會給對方的心理留下更加傷痛的烙印。

他們班才九歲的小軍班長,可能永遠也沒法對這事釋懷,也再也沒有機會去萬千繁華世界看一看了。

他無法做到秉持公義,愧對老師兩個字。

他選擇偏袒自己的學生。

采礦隊的人眼睛不瞎,看顧平生對陶明山答不理的態度,立馬就明白了過來。他們是打不過顧平生,但對把人引來的陶明山,那可不是隨意折騰?

采礦隊的人掌,滿臉獰笑朝嚇得魂飛魄散的陶明山靠近——

這邊礦長正在監工,有個礦工出了點小差錯,被他逮著破口大罵口水沫子橫飛。

剛準備喝口茶潤潤,槍桿子直接懟在了他的太

滿臉跋扈變哆嗦,礦長瞬間了。

雙方就此開啟了“友好”的協商。

準確來說是顧平生單方面提要求,礦長腦門掛汗聽著。

“您突然上門,要我們停工去挖后山,這實在是有點……畢竟我們這工期,還有自己手頭的活要干,是不是?”

顧平生沒說話。

他只是提起槍往后抬起,“砰”的一下打中至兩百米開外的照明燈,玻璃碎散落而下,底下的礦工們瞬間變

威脅效果符合預期,顧平生將槍口轉向礦長,不咸不淡道:“所以,我的哪一句話讓你誤會了嗎?”

“——讓你覺得自己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偌大的采礦隊,因為陶明山鬧過了一出,手里采的是黑礦,愣是沒一個敢報警。

最終協商達一致,礦長連個屁都不敢放,灰頭土面地指揮下面的人轉移工地。

有人想跑,顧平生一發子彈打過去,正過他的安全頭盔,完的角度控制讓人后腦如重擊,趔趄摔倒在地,但檢查后沒有到實際損傷。

再回頭向面無表眼神清冷的顧平生,所有人的臉都變了,好似寒意順著脊骨爬上心臟,臉上只剩下忌憚和畏懼。

明明看上去是那樣瘦弱和人畜無害的人!

在強勢的高威震懾下,采礦隊的作整齊劃一,效率出奇地高,聽過了顧平生的大致要求,很快就策劃好了位置。

話不多說,開始工。

至于為什麼要這里工,工的目的是什麼,沒人知道,疑又不敢問。

“叮叮…鏘…哐哐叮……哐……”

刑野圍觀全程,除卻顧平生剛才威懾眾人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一直是無所事事的態度。

他似乎覺得無聊,拎來小板凳坐在顧平生的邊,找話題:“你要是把理由告訴他們,沒準能更賣力。”顧平生:“這山馬上就要塌了,這話說出來他們會信?”

刑野撐著下顎看他們忙來忙去:“好歹是專業隊伍,這種事拿儀測一測不就知道了。”

“幾小時以前就出現了起地震。”顧平生語氣冷靜到淡漠,“我們來時的場景你也看到了,有誰停了?”

但凡負責人開采的時候稍微謹慎一點,也不會引發現在這種局面。

刑野懶散道:“那就說明他們不專業,沒準資格證都沒到位,等事結束你報個案,能扯出來一串。”

顧平生盯梢的眼睛終于分給了刑野一點余,神莫名。

“現在的世界……報案還有用嗎?”

顧平生話里帶著躊躇,還有一不易察覺的迷茫,刑野偏頭看他。

刑野拿不調的語氣平鋪直敘說:“既然有變鬼的犯罪分子,當然也有變鬼的執法隊,所有世界都是相通的。”

“不過設下限制的世界于一個封閉狀態,他們知都不知道,你指他們來理什麼?”

顧平生若有所思。

說來好笑,明明眼前的男人是唯主義現實的最大駁論,可他還是有幾分信了刑野的話。

他覺得有意思,也就真的笑了笑,彎起的眸眼似月牙:“那你怎麼還沒進去?”

刑野十分的理直氣壯:“我做的可是正經生意。”

工半日,雖然進度照常,但還是不符合顧平生的預期。到了后面,他干脆將手里的槍給了刑野,拿著鎬子上前問有什麼挖采技巧。

被請教的人寵若驚,看見顧平生在聽他說完后真的揮起鎬子一起挖,人都傻了。

其他人看槍被轉移到刑野的手里,躍躍試想造反。

就在這時,刑野對他們笑了笑。

恐懼似利爪狠狠地抓住心臟,那一瞬間的恐懼讓眾人仿若瀕死,遍生寒。

他們覺得到——如果顧平生只為達目的,那麼刑野就真的會憑心手。

這兩人一個賽一個狠!

嚇完了人,刑野收回視線,重新落在顧平生的上。

這樣的幫忙可有可無,就當是他為觀看一場彩演出提前支付的小費,畢竟平心而論,如果是沒有能力的他遇到這事,不一定能比顧平生做得好。

只要能讓他期待和興趣,就都有投資的價值。

正這樣想著,刑野就看見揮了半天鎬頭的顧平生回來了。

顧平生雖然學習能力在線,但第一次手生,皮又,帶著手套都覺里面給磨皺了皮。他好似全無知覺,對刑野說:“幫我一個忙?”

沒人敢對神不含敬意地請求幫忙。

得寸進尺的小老師。

刑野眼皮,等他的下文。

顧平生說出他的發現和考量:“來不及建礦車軌道,挖出來的土要格外安排人手運出去,會耽誤進度。你的風能不能直接把土給卷走?”

刑野:“可以啊。”

顧平生微喜。

刑野勾:“但我幫這個忙,你要用什麼做報償?”

手要費力,和剛才質不同,邪神可不做虧本買賣。

顧平生眨了眨眼,倒也認真思考起來。

可惜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他直接問:“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

聽到這句話,昏昏睡的刑野立馬神了。

顧平生上有的東西,刑野想要的可太多了,單是這個人存在著,就讓他忍著枯燥在乏味無聊的里世界留滿最后時限。

他似乎有了興味,邪肆的眼神從顧平生的上流轉而過,像是能將他生剝活吞了一般。

顧平生面自若地任他打量。然后等來了一句“取悅我”。

顧平生一愣:“什麼?”

“取悅我。”刑野上半展平,坐在凳子上從下而上笑視他,“就這麼簡單。”

只有邪神自己才知道,一點兒也不簡單。

里世界承不住祂真降臨的威,現要借助獻祭者的軀殼,獻祭者又多是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千百次共下來,刑野滿腦穿尸山海、不可描述的畫面,幾乎喪失自己的喜惡。

什麼程度才算真的讓他高興,連刑野自己都很模糊。

事實上顧平生也如他所想沉默了好一會兒。刑野神抖擻,開始欣賞顧平生為他絞盡腦的模樣。

可刑野不知道,他又錯了。

顧平生微怔不說話,是因為腦子里突然蹦出來的念頭:

——這麼簡單?

這種想法很奇怪,因為刑野明擺著就是在刁難他,但他卻覺得很輕松,很容易做到。

無師自通,還是錯覺?

注重實踐的顧老師決定親試驗。

他留了個心眼,沒有表現得太明顯,眼簾垂下,語氣滿含不確定:“我盡力試一試……定個契約?”

刑野如他所愿簽訂了契約。

沒有其他附屬條件,只要顧平生滿足讓他高興的要求,就給人打白工到地震到來之時。

因為刑野還沒履行歸還丁一然靈魂的義務,原本的十字架徽記還留在顧平生的手背上,現在多了一個小的放在旁邊,讓人莫名聯想到夜空中閃耀的星星。

顧平生先后兩個十字架,萌生一種想要徽記把手背占滿的收集來。

再之后,顧平生把另一只手的手套摘了下來。

掌心殷紅,泛著溫熱,就這樣搭上了刑野冰涼的右手,將熱意渲染上去。在顧平生傾靠近之前,刑野角挑著一抹好以整暇的笑,在人靠近之后,這笑容也像是僵了半截。

位置是顧平生在上,刑野在下,兩人相隔僅有半只手臂。顧平生溫雅的容逆著投下,彎眸的一剎好似火樹銀花神采奕奕。

刑野呼吸都滯礙了。

顧平生笑中帶著圍堵獵的慢條斯理,牽他的手引導朝上,刑野的指尖到一個冷冰冰的事:那是顧平生的眼鏡框。

復挑,金細長的眼鏡兒被刑野指尖勾下,再往前是顧平生的側頰。

在日下暴曬的數學老師有著極其順白皙的皮,質就像彈水的果凍。

刑野手在,想回,顧平生卻挨靠實了過來。如此,指滿溢是散碎的發,睜目滿眼是清冷卻為他和的面容。刑野好像能聽到心臟躍的蓬之聲,一下接一下,能頂出腔的有力。

看著越來越接近的人,刑野完全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

顧平生從他上倏然站起,舉著手背對他示意:“這算是契約完了吧?”

似乎定契約的時候徽記會熱一次,完之后又熱一次,之前送霍天峰出去時就有相同的覺。

顧平生如流水般灑,這邊的刑野卻好似從巖漿口被扔進了滿是冰的水桶里。

要形容他此時的表,四個字,不敢置信。

就這樣?就停了?

就摘個眼鏡他就高興了??

某邪神手都攥了,咬牙切齒得狠。

漆黑的瞳孔顯出一抹猩紅,采礦隊的全員集生理窒息。

這邊顧平生什麼都沒有覺到。他重新戴好眼鏡,稍一思考,覺自己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小顧老師很講良心,回頭指尖輕抵刑野的邊,笑道:“我有點想親下去,但你頂著丁同學的臉,我不能很能下得去口,等以后。”

——等以后你用真容見我,我們再續一吻。

顧平生說著將刑野強行拉起來,公事公辦,拔(嘩——)無:“該干活了。”

刑野就這麼被拉了起來。

他站直時才下意識地自己的口,剛才還盛滿的怒火,現在已經消失得一干二凈,心臟的起伏是那麼的有力。

砰、砰、砰……

刑野的黑風暴有著令人膽寒的摧毀力,有了他的加,其他人震驚之余完全都不敢

問就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顧平生立馬安排協調工作,這邊休息那邊開工,雙管齊下拉進度,速度竟比預料之中快好幾倍。

沒有力藥劑,顧平生再也難掩困倦,累到不行的時候,就靠壁抱槍小憩會兒。

然而,無論他什麼時候睡,無論他什麼時候醒,睜眼閉眼第一幕看到的都是單手支顎的刑野,角掛著標志的散漫笑容,替他監視著采礦隊的一舉一

待到徹底完工時,正好過了星期天的凌晨。立好承重架,顧平生和礦長來回勘測,不求完全不出現意外,只求把意外的風險降到最低。

最后是刑野點了點頭,顧平生才松口氣。

離10時44分還有段時間,顧平生要回道家村,把村民帶到盡量安全的位置,怎麼安置現在采礦隊了個問題。

畢竟當初協商的手段不怎麼友好,他怕有人懷恨在心,跑回挖好的礦

刑野一語驚醒夢中人:“你要是擔心,不如一塊帶走。”

顧平生拍掌是。

采礦隊全吹胡子瞪眼敢怒不敢言。

因為在他們看來,自己就是好端端工作中莫名其妙遭到了脅迫,又莫名其妙做了份白工,更莫名其妙的是這惡魔二人組居然還不打算放過他們。

在哪!天理在哪!

他們倒是想反抗,但是刑野召喚的黑旋風太邪乎了,完全超乎他們的認知,有幾個膽小的甚至被嚇暈,無奈之下只能跟著走。

思維正常的采礦隊很好帶領,尸化的道家村村民卻是個難題。

顧平生深吸一口氣,拿著寫了《罪己書》的布帛,翻進了村長家的院墻。

或許是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明明前不久才來過一次,再見到村長院里悉的景象,顧平生竟有種恍若隔世的覺。

頓了頓,他徑直走到房屋門前,敲響了門。

門被打開,隙中出陶軍警惕的雙眼。

可當他一見來人是顧平生,冷冷淡淡的小臉立馬就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顧老師!”

“乖。”顧老師彎著眼他腦袋,“老師來接你了。”

進了屋,抬頭一看,顧平生的腳步倏然止住。

村長趙德榮沒睡,此時正站在窗邊,月灑在他滄桑的神上,映出一半完好的臉,與另一半臉上紫紅的尸斑。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手提煙桿子,砸吧著煙,看見顧平生回來,長嘆了口氣,也沒再多說什麼讓他走的話,只是如嘮家常一般平靜道:“回來啦?”

顧平生雙眼微紅。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轉手將手里的布帛遞給了趙德榮。

雖然有繁字,但故事有連貫,連蒙帶猜,趙德榮也大概知道了上面的意思。

顧平生看著村長從目到凝神細看,從平和無奈到激不已,那張形如枯枝的年邁面容神變化不斷,攥布帛仰天長嘆一聲:“命啊,都是命啊!”

山神祭祀沒用,只是道士為了恐嚇后人才舉行的儀式。因為那個時候的人們信奉神鬼邪說,道士才用了這個方法。

沒人開采,山自然就不鬧了。

但道家村的先祖們不知道啊!他們只知道道士布下請罪儀式后山就穩了,不繼續塌了,紛紛將此舉奉為天聽,流傳下來以供后人避禍。

最后的希斷絕,絕之下,趙德榮老淚縱橫。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顧平生,沒有怨他把真相說出來,只是閉了閉眼,再次重復催促:“既然這樣,你走……”

顧平生拽住趙德榮抖若篩糠的手:“趙叔。”

他對上人的眼睛,口溫和,目真誠至極:“您愿意再相信我一回嗎?”

“就這一回,好不好?”

經由村長趙德榮一招呼,道家村全沒一會兒就聚集在了一起。顧平生怕尸化會影響采礦隊,便和刑野分帶兩路。

他拿出上次用剩下的小型通話裝置,和刑野一人一個分別戴上。

似乎超出一定范圍,村民就會直接化為塵土,所以這最終停留的位置也得好好丈量。刑野那邊有村長在,顧平生不擔心,而他這一邊則由刑野指揮。

懶怠散漫的語氣從耳機里出來,帶著機的磁,比任何承諾誓言都要讓人安心。

有采礦人員乘刑野離開沒事找事,顧平生二話不多說,拿繩子將他們捆一團,扔在了后。

他疲累地長呼出一口氣,眉心,坐在土丘上面,著前面高聳云的大山。

大山靜謐厚重,綠蔥郁,完全想不到這樣的龐然大會在兩個小時后轟然傾塌。

顧平生的手機電量早就枯竭了,他找采礦隊的人借了一個,現在按亮屏幕,靜看著上面的時間。

看著看著,他突然很想和人聊聊天。

顧平生想到就做了,并指抵著通話裝置,輕聲喚那邊的人:“刑野。”

“嗯?”

“……有用嗎?”

顧平生垂下眼睫,細影和他眼皮下的黑影重合,使他的神有幾分看不分明。

“村民的樣子已經完全不是活人了,我現在讓他們避開被掩埋的結局,還有用嗎?”

這個疑問顧平生之前也有過,但他那時不敢深想,也迫自己不能去想。

——他不能出現一點讓自己放棄的苗頭。

那邊的刑野回答他:“他們確實已經死了,在很早以前。”

顧平生手一住通化裝置的指尖在

“但你會改變他們無限回的現狀。”刑野道,“俗語來說,就是魂魄回到歸去,得以升天吧。”

顧平生忽然仰頭。

天空彩斑斕的地,地面在小幅度晃,寒驚飛在天,土丘上的泥土稀稀落落往下掉。

——地震,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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