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說一句話能卡半分鐘，莫恙屏住呼吸，仔細分辨卡雪花的電子音。

“目標……滋滋……東北方向……留劍派……燕凌云。”

[留劍派]

[燕凌云]

說完這句話后，996就又下線了。莫恙卻在心里升起了一希，如果可以他還是想活的，要是能找到主角，跟著蹭蹭寶貝，給996充電，他就能多活一陣子了。

996不能直接吸收靈氣，要麼莫恙修仙，用丹田養著他；要麼就找到大量的靈草仙寶給它充電。996之前給莫恙報過它剩余的能量，再沒有輸，最多堅持半年，他們就會一命呼嗚。

莫恙心里記下，打算明天去陳家問問。

結果第二天卻是陳家大娘先來找他。

翌日晨熹微，莫恙爬起來準備上山撿柴，茅屋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莫哥兒在嗎？”

莫恙認出是陳大娘的聲音，連忙去開門了。陳大娘果然在外面，頭發用布巾包著，黝黑的臉上笑瞇瞇的，臂彎還挎著一籃子蛋，足有十幾個。

莫恙乖巧道：“大娘早，有什麼事嗎？”

“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陳大娘把蛋籃子放在了灶頭上，“這蛋給你補補子。”

“謝謝大娘。”莫恙接下來了，心里想著以后一定要報答。

陳大娘看見他就喜歡，親熱地讓莫恙坐到旁邊，糙的手把他的手攏著，拍了拍：“我看你在村里沒個生計，也不是事兒，所以特我家大郎去城里打聽打聽，還真打聽到了一樁差事，想你能試試。

莫恙很激：“是什麼工作？”

“你可知這附近有個仙人門派，最近正要收幾個五齊整的雜役去給仙人端茶送水，你要能選上，也免得在這泥地里爬滾打。”陳大娘嘆了口氣，“再在村中待下去，大娘怕護不住你。”

雖然是個凡人，但歷經世事，知道莫恙的樣貌過于出眾，一個不好，就會帶來災禍。不如去仙人住的門派里，想來要比凡間幾分污濁氣。

莫恙心里一：“大娘，那是什麼門派？”

陳大娘笑呵呵的：“我記著呢，什麼留劍派。”

“！”莫恙不敢相信還有這等好事，連忙點頭：“好啊好啊。”

大娘他的臉：“哥兒先煮些蛋留在路上吃，稍后來家里找我，我讓大郎送去你城里，今日就有仙人門派的管事下山招人，可別錯過了。”

莫恙：“大娘吃嗎？”

陳大娘笑開了花：“我吃過了，哥兒吃吧，多吃點，不然怎麼干活兒。”

陳大娘走后，莫恙也不想上山撿柴了，直接把睡的稻草連著最后一點柴塞進了爐灶，勉強生火把蛋煮了。

然后拿出他最后一個小籮筐，把蛋放在里面，沿著小路去找陳家。

陳家大郎已經在門口套車，他們家是村里過得最殷實的人家，不僅住著青磚大瓦房，還有牛車。

陳大郎：“莫小哥來了？”

又過了笑一會兒，陳大娘才挽著小孫子從里面出來，大郎趕車，他們三人就坐在后面。莫恙把背簍放了下來，和眾人分蛋，陳大娘卻攔住了他。

“要真能選上，仙山那麼遠，還有段路走呢，哥兒留著自己吃。”

莫恙覺得像媽媽一樣，點點頭，抱了一筐子蛋。

水村因環繞一條清河得名，陳大娘說的城指的是沂水城，留劍派屬地廣袤，多在崇山峻嶺之間，為了與山下互資源，就會在山腳設立坊市。這某一坊市越做越大，就了沂水城。

沂水城里水村很遠，牛車清晨出發，到傍晚才到。

陳大娘憂心忡忡：“怕不是要城里過一夜。”

莫恙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城市，不由好奇的打量。沂水城當然比不了上輩子的大都市壯觀，更像是南方的水鄉小鎮，一眼就可以盡，可是人涌，攤販遍地，也顯得很繁華。

樓閣上都掛著紅燈籠，在晚下暈出淡淡的，橫橋在街道上方，上面有穿著古裝的漂亮子倚靠遠，和侍說說笑笑。

每家商鋪都掛著水畫巾幡，隨風搖，時不時就能聽到遠遠的一聲鈴音。

陳家大郎早已打聽好，帶著他們馬不停蹄地到了東市一集點。

不需他說多，幾人也發現了仙門招雜役的鋪子，因為人太多了！

就算是黃昏，排隊的人也從鋪子前直排到了街口，有不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公子，著華麗，一看就心打扮過。他們讓仆人撐著傘，自己則坐在椅子上，不耐煩的扇著風。

“，好多人！”陳家的小孫子張大了。

前面有人被他吵到，看到他們莊戶人家的裝派，輕嗤了聲：“土包子。”

還坐著牛車，那牛都臟死了。

陳大娘摟了自己的小孫子，陳大郎也悶不吭聲地套車，不做口舌之爭。

凡人求長生，更求富貴，能被選上去留劍派，哪怕是個小雜役，也夠宗耀祖了。要是能搭上幾個仙人，好更是多多。

為這“仙緣”二字，附近有頭有臉的人家全都來了，盡挑好的后輩送上去。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們也戴了藩籬來排隊，輕易不跟旁人說一句話，只在管事面前摘下藩籬。

也不是沒有莊戶人家來，可都打扮得規規整整，哪里像……周圍觀察的人忽然眼神一變，低了和同伴的討論聲。

他們都看到了莫恙的樣子，不由出了幾分警惕。

不過排隊的秩序還好，沒人惹是生非。

管事挑人的速度很快，小半天前面就去了一大截，不人哭著跑開，陪伴的家人一見，也瞬間云籠罩。面點的，上了馬車才開始盤問，憋不住的已經在路上唉聲嘆氣。

莫恙不太明白為什麼選的這麼快，不過也有點張，要是選不上，他今晚回去只能睡地板了。

稻草都讓他煮了蛋。

很快到了他們，陳家人都避開到了旁邊，只有莫恙一個人上前。管事是個留著長須的中年人，坐在鋪子里，手上記著名冊，給下一個的眼神都欠奉。

莫恙想了想主開口：“你好，我來應聘雜役。”

這聲音如山泉泠泠，管事掀開眼皮，往上瞟了一眼。

這一打量，他的臉上明顯松緩幾分，意外道：“沒想到凡間還有這等不俗之，你什麼名字。”

“莫恙。”

“先來測靈，只要有些靈，你就算過了。”管事拿出一個掌大小的珠子，示意莫恙接住。

這就是測靈石了，有靈的人上會放出亮。靈也有優劣之分，單靈即天靈為最好，五靈最雜、最差，留劍派雜役弟子都起碼是四靈，現在招雜役，要求沒有那麼高，主要看臉，靈有就好了。

但就算是五靈，也是萬中挑一。

莫恙沒想到刷盤子也要測靈，在心里瘋狂召喚系統：“996,996！振作一點，這關過不去我們就完蛋了。”

好在996知道今天決定命運，一直開著機，莫恙手上測靈石，靈石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微弱的亮。

996能量注，激發了靈石，總算幫莫恙蒙混過關。

管事也沒想到小小一個招雜役的場子，會有凡人有手段作弊，略看了眼，就道：“過了。”

他說得也很簡練：“上留劍派，除非辭退，需得呆夠五年。月錢一月一顆靈珠，包吃包住，可接？”

莫恙問：“一顆靈珠是多錢？”

“哼，”管事出了不屑的神，“仙凡有別，這一顆靈珠就夠你凡間10兩金了。”

莫恙頓時有種畢業季中500萬彩票的覺。

管事：“簽不簽？”

“簽！”莫恙點頭。

雙方很快定了契約，莫恙提出向管事預支一個月月錢，他雖不耐煩，但還是給了。

莫恙好奇的了這顆亮閃閃的珠子，眼睛都彎了，腳步輕快走出隊伍，找到等在旁邊的陳家人：“大娘！”

“莫哥兒可是選上了？”陳大娘見他一臉喜，忍不住道。

莫恙點頭。

大娘立刻激地抱住了他，連說了三個好字。莫恙拿出珠子，放到了的手里，當做這些日子陳大娘照顧他的回報。

“使不得，這可使不得！”陳家眾人惶恐，在他們看來，莫恙被選中，就已經是仙人之列了。幫仙人做事，怎好索要財？

可在莫恙的堅持下，他們還是收了。莫恙還特意囑托陳大娘給一部分送給當初救他的獵戶，順便把那間茅草屋修一修，住了一個月，他還念著那間草屋的。

現在他發達了，也讓老伙計換裝扮。

“哥兒要好好照顧自己。”陳大娘紅了眼睛。

這里一別，大抵是再也見不了面了。見過不農家子上了仙山，就再也沒有回來。

莫恙抱著他的十幾個蛋，點點頭，又出一個毫無霾的笑。

“大娘，你走吧，我送你們。”

陳大娘也心知揣著巨款，留在這里只會多生是非，忙大郎起車，準備回去了。莫恙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搖搖晃晃離開街道，在夕的余暉里徹底消失。

他忍不住磕了一個蛋，啊嗚一口吞了半邊。

管事帶著莫恙和其他幾個選中的人在鋪子宿了一夜，單人單床，還有房子遮風避雨，莫恙睡得很滿足。

第二天他們又呆在里面，看著管事選人。

好在今天是最后一天，傍晚他們就能上山了。其他幾人經過允許去逛了一圈沂水城，吃了好一頓好的，回來的時候上還有香。

莫恙工資都送出去了，沒有錢買吃的，磕了一天的蛋。

臨近黃昏，這次剛日落，管事就關了鋪子。

任憑來遲的人在外哭天喊地，他都沒有理會，了莫恙幾人在外等著，以口哨召來一只靈雕。

靈雕足有鋪子大小，一黑羽，朝天清唳一聲，穩穩落在了地上。旁邊還想上來拉住幾人的人頓時退卻，一屁坐在了地上。

“管事，您老再給個機會吧！”

“我們是路遇大雨才耽擱了啊！”

但管事這次下來招人本就是錦上添花之舉，又哪里會考慮這些人的路途遙遠，一拂袖把吵鬧的人掀翻，周圍立時退了一大圈。

更有人雙膝一跪下，瑟瑟發抖。

見周圍雀無聲，管事終于滿意，朝莫恙幾人招手：“上來。”

莫恙和其他人乖覺地站上靈雕，雕兒一扭頭，發出一聲嘶鳴，鼓舞翅膀，很快帶他們飛上了天。

小小的沂水城，很快化作黑點，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