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凌云收手的時候，眾人已經爬都爬不起來了，形若癡呆，氣神都被打滅了七八分。

這就是打魂鞭的厲害之，盡管只是玄階的法，但打到魂魄上，其痛苦遠超□□的懲罰。

燕凌云算得上怒火中燒，他原本正在理雜事，卻突然有管事來回報十幾個弟子還沒有回船，而且有人親眼見著他們進了“春樓”。

他每天要理的事千頭萬緒，所以習慣在出發前就把途徑所有地方的地圖記于心。“春樓”這等在天儀城小有名氣的酒樓，他自然有所耳聞。

表面是酒樓生意，里卻齷齪得很。

為修士來此尋歡作樂，與凡間紈绔有何區別？

燕凌云自小就是大師兄，許多弟子時由他親自教導，所以他們對他不僅僅是敬，更有一層畏懼。

包間沒有一人敢出聲，看著燕凌云走到了呂朔面前。

呂朔之前拿出了法寶抵擋，所以看上去比其他人好許多，只是上不可避免也挨了幾鞭子，略顯狼狽。

呂朔還有閑心笑，不過眼底全是寒涼：“燕凌云，今天這事沒完。”

燕凌云背著劍，無于衷：“呂朔，你養爐鼎的事我已上報長老，加上挑唆同門，犯字戒律，罪加一等，你可服？”

呂朔哈哈大笑：“我做了又怎樣，你能拿我怎麼樣？”

但話音剛落，燕凌云便朝他擒來，呂朔不甘于下，兩人瞬息間過了數十招，同屬化元期的威迸開，不過一照面，其他人就能覺出兩人的差距。

差的太多。

呂朔面沉，終于失了氣度，但燕凌云神未變，甚至沒有拔劍，只轉了半周劍鞘，便以鞘尖擊中呂朔奇弱點，把呂朔擊倒在地，吐出一口鮮。

這自然不是呂朔的全部實力，他還未用法訣，但燕凌云也不會讓他有機會用出法訣，徒增糾纏。

青年雙指一彈，縛仙索便離儲戒而出，結結實實把呂朔捆了。

隨后燕凌云又下了言，封了呂朔的口。呂朔臉霎時變得十分恐怖，力掙扎，但靈力被封鎖，最終撲倒在地上，被幾人按住。

“帶他回去，”燕凌云淡聲道，“打五十鞭。”

“是，大師兄！”幾個戒律堂的執法弟子應聲，押著呂朔就走了。其他人則收拾殘局，把其他弟子也捆回去。

燕凌云的目這才移開，看到了還在原地的莫恙。

莫恙還抱著琵琶，沒有回過神。

燕凌云走到他前，看著年的穿著，眉頭微皺。過了片刻，他說：“你晚歸靈舟，回去也要領一鞭。”

莫恙卻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手指不由自主的撥了一下琴弦。

沉沉的一聲琵琶聲，讓燕凌云一頓。

隨后他就看見莫恙眼睛移開了一瞬，不過很快又抬眼凝視他，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雙眼就像兩汪池水，映出清晰的人。

燕凌云不喜脂氣味，但這時卻忽然聞到一陣馥郁香氣，仿佛到了什麼溫的皮。莫恙直直地看著他，膛隨著呼吸起伏，的著地，白膩得好像被誰握在了掌心，出了這樣的。

也是紅潤微汗的。

然后很乖的朝他點頭，把琵琶丟了。

莫恙換回了原來的雜役服，舒服多了。

剛才他以為自己也會被打，但等了很久，也沒等到疼痛。

燕凌云顯然不是唐三經典款人設，而是個真君子。

雖然回去以后也要挨打，可莫恙心里是服氣的。如果今天他不貪吃；或者能仔細一點，不坐到春樓的旁邊，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而且呂朔也挨了打，莫恙一想起這點，就覺得很快樂。

回船后，他去領了一鞭子，戒律堂的弟子看在他是被迫的份上，沒用打魂鞭，只是用普通的鞭子了一下。

饒是如此，莫恙也被這一下打得臉慘白，原本就單薄的背上添了一道猙獰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卷過全，他忍不住就哭了出來。

這是生理的反應，莫恙控制不住，但很快收了回去。

他下臺階的時候站不穩，旁邊一個好心的弟子就手扶了他一下。

“謝謝。”莫恙小聲道。

那弟子面無表，只是搖了搖頭。

這麼弱的修士，他心想，連引氣都沒到。

莫恙只用領一鞭，很快就結束，而后面還有十幾個人在排隊等著挨打，燕凌云為讓他們長個記，用水潑醒了他們，讓他們繼續罰。

他自己就在上首看著，面上一片冷肅。

莫恙腳步漂移地回去了，背后的痛一陣一陣的，刑室又在二層，他花了好半天，才走下了長階的一半。

就在他眼前發昏的時候，一個白弟子追了上來，扶住了莫恙。

“大師兄命我送你回去，”那弟子道，“順便告訴你，明后天你不準再離開靈舟，但也不用上去侍奉，呆在房里養傷就可以了。”

莫恙被他撐著，半昏迷地點了點頭，額頭全是冷汗。

等他被送回去，那弟子又吩咐葵字號房的其他人給莫恙上藥，這才飄然離去。

涂了藥，背后的傷口舒服了很多。沒了疼痛干擾，莫恙趴在枕頭上，終于支撐不住，徹底睡去了。

……

凌晨時分，燕凌云也理完一切，回到房間里，難得有幾分疲憊。

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他沒有再打坐修煉，而是打算淺眠一會兒，恢復神。

元嬰以下修士，每日保持一個時辰的睡眠恢復神魂，對修煉有益。

燕凌云保持了這個習慣。

一開始，他睡得也算安穩。

但忽的，他劍眉輕皺，不知夢見了什麼。

漸漸地，青年繃，像一頭年輕而矯健的雄獅，忽然被什麼極為的東西了，飽滿而有力的，蒸發出淋漓的熱汗。

他握劍的手也虛空錮著什麼，卻不像在握劍，手上既有遲疑，又有一分張。

就在房間里的空氣徹底陷某種難以言喻的氛圍中時，燕凌云猛地睜開了眼睛，清醒過來。可下一秒，他的臉就變得十分難堪。

他能清晰知到的變化。

他了。

……

夢里的靡靡之音還沒褪去，燕凌云咬牙關，狠狠捶了一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