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恙第一次跳崖，刺激程度比上次燕凌云抓他下靈舟還要強百倍，畢竟上次那劍修的常規作，這次事故迫降。

他想喊出來，但肺里像是被空氣迫住了一樣，嚨半點聲音也無法發出，只能竄著燕凌云的服。

心臟真·快跳了出來。

但還不見停——

這懸崖仿若一個無底，除了云霧什麼也沒有，照不進里面，他們就像掉進了另一個世界，從天而降，墜落速度越來越快。

事實也是如此。

燕凌云始終目不變地盯著下方，馬尾在半空凌散，眸中依稀泛起淡淡的金。

他牢牢地抱著懷里的年。

俶爾，在某一刻，他們終于越過了“界”，那一線黑暗與日涇渭分明，他們掉下去后，下面赫然是另一個小境！

小境正瘋狂地把他們往地面吸！

莫恙的能忍墜崖，但墜空顯然會死。燕凌云把他往上一托，兩頸錯相，徒手訣陣，覆蓋在周。

莫恙下意識抱了他的脖子，有一種預。青年每一塊都像用盡了力，鐵箍一樣迸發出力量，因為只要他出了一點錯，莫恙就死定了。

在某一刻，燕凌云全靈氣暴漲而出，轉手把腳下的抱樸劍反扣在手中，劍意下沖，減緩了墜勢。但吸力并未停滯，最后的剎那，燕凌云劍尖落地，一個劍準而完地卸了力，抱著人幾個回落在了地面上。

莫恙已經陷了半昏迷的狀態，額頭全是汗，倒在青年懷里，鼻子流出鮮。

燕凌云抬手替他凈了，眼底波瀾不驚。

但他握了握年的手腕，診脈確定人沒事之后，才把莫恙放下，把他靠在一大石邊作蜷狀，以緩和，又輸了一些靈氣。

莫恙的臉漸漸退去蒼白，呼吸也平穩下來。

燕凌云似無意般挑開他的額發，看到了他還帶著青紫的臉龐。

眼底不知道在想什麼。

……

……

就這樣昏迷了幾個時辰，莫恙再次醒來的時候，看見了一片黃昏。

沙黃的從云層過，一塊一塊似無窮一樣鋪滿整個小世界，大地同樣是一片荒蕪的黃，枯樹寥寥，像糅進了里，瑰麗而又震撼。

莫恙回過神，不由慢慢站起來，打量四周。

他正站在一破敗的土建塔頂，這座塔是圓的，塔頂是平臺，沒有尖，直徑大約二十幾米，邊緣有土墻，已經塌了大半。

而莫恙后，還有一塊大石頭，剛才他就是靠在這塊大石頭上。

除了這座塔，視野里沒有其他高的地方，四面皆是連綿起伏的沙地，半埋著巨大的白骨。

莫恙在看到那些白骨時吸了口氣，好大！

而且不是人！

他下意識去找燕凌云的影，但沒找到。

不過莫恙還沒來得及心慌，就看到燕凌云從土塔里面的階梯走上來了，手里還拿著兩個果子，不知道是從哪里找來的。

莫恙眨了眨眼睛，迎了上去。

燕凌云把兩個果子都給了他：“吃下去，對你有好。”

莫恙乖乖點頭，不過只接了一個，說道：“你也吃。”

燕凌云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于是剩下一個靈果還是到了莫恙手里。

他啊嗚一口啃了一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剛才一直火飄飄的心口頓時像涼了一樣，舒服好多。而且臉上被他忽略很久的疼痛，也隨之散去了。

等莫恙吃完，燕凌云才道：“出口在下面。”他用手指了指塔底：“下面有陣法，打開就能出去，不過破解需要時間。”

想劍飛上天原路返回是不太可能的，這里還有另一大陣，稍微飛高點便會被拽下。

險而又險，藏山境被下界同化，塔底出口的傳送陣法威力大打折扣，就算沒有相應的傳送令牌，燕凌云也能暴力破壞掉。

他閑暇時涉獵過陣法，倒是不難。

不過來都來了，燕凌云不打算空手而歸，這境中境藏得如此之深，必有重寶。他問莫恙：“你是要呆在這里，還是隨我四看看。”

莫恙問：“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燕凌云：“約莫十天。”

那就是臨近藏山境關閉才會回來了。莫恙立馬說：“我想跟著你去看看。”

燕凌云頷首：“那事前約法三章，這一路你都要聽我的，我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

莫恙快樂點頭：“好啊好啊！”

主角的大！他抱到了！

“不怕妖？”

莫恙心想，這點勇氣他還是有的，于是再次自信點頭。

燕凌云眼中閃過一很淡的笑意。

兩人暫作休整，便要出發。這里雖然不能劍拔高，但地形平坦，也沒有多大障礙。

燕凌云這次沒用抱樸劍作飛劍，而是另外拿出了一把靈劍，一躍而上。

靈劍很活潑，躍躍試要飛天。

然而莫恙看著那就算膨脹了也依然很窄的劍，又看了看自己42碼的jio。

“……”

燕凌云見他不上來，問：“怎麼了。”

莫恙咬牙搖頭，一步踩上了劍，然后四肢便仿佛散裝的一樣各各的，搖搖晃晃，站穩了沒一秒就。

一想到一會兒要這樣飛天，莫恙就忍不住蹲下來，抓住了燕凌云的道袍尾。悶聲道：“我好了。”

燕凌云：“……”

片刻后他道：“你下來。”

莫恙面漲紅地下來了，結結：“……我有點站不穩。”

劍飛行看著帥，可是踩上去真的好難哦。

燕凌云卻也從劍上跳了下來，莫恙看著他收了劍，轉從儲戒中召出了一葉小飛舟。

莫恙眼睛一亮：“哇。”

這葉小飛舟很小巧，就像他小時候疊的小船，但兩端微微翹起，中間凹陷，看上去不僅可以站，還可以容納兩人坐下！

這次莫恙很順利的站上去了，然后他試著坐下，發現就像坐在浴缸里一樣，兩手可以牢牢抓著邊沿，很安全。

他眼睛都彎了，高興道：“出發！”

燕凌云站在船首，手勢一轉，飛舟便迎空而上，飛速向前。

萬里黃沙連綿起伏，風呼嘯著越天涌來，莫恙長發都被吹散了，而燕凌云屹然獨立，背后的抱樸劍被金勾勒出一點極亮的。

飛舟在巨大的白骨間穿行，莫恙抬頭還能看到這些巨大尸骸黑黢黢的眼眶，像在凝視他們。

古老莊嚴之意撲面而來。

……

僅一個傍晚，他們就推進了數百里，隨著外界日落，這一方境中境里的亮也隨之熄滅。

沙漠變得漆黑，只有天邊有一約的月，卻如同水中花，看不真切。

沙子似乎都變白了，莫恙覺得周圍氣溫抖降，僅半柱香，就冷到他發抖的程度。加上燕凌云飛行速度太快，他忍不住朝手里哈氣。

這一晚上他們都要繼續往前，燕凌云沒有停的意思。

他的背影依然筆，時不時喝一口酒，卻把一件法披風丟到了莫恙上。

“穿上。”

這件披風顯然是燕凌云自己的，有點重，而且很大，層是很順的灰絨，外面綴了一圈，繡著暗金的花紋。

莫恙蓋上披風，溫暖襲來，他立刻就不冷了。

燕凌云雖然格冷淡，但是真的很靠譜。莫恙心里這樣想，然后又往披風里鉆了鉆。

這簡直是一件大被子了。

莫恙無師自通半躺在了飛舟上，微微蜷，頭枕在后面翹起的地方。

小舟的周圍泛著一圈淡藍的微，是青年布下的結界，不然莫恙早就被吹翻了。

他有些好奇的拿手指了，結界的纏住他的手指，那一變得特別亮。

莫恙玩了好一會兒，看看，又看看天空，最后看著船頭的燕凌云，眼皮漸漸沉重，慢慢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