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之驕子攻忽然病弱》第12章 第十二章

連宿小心的替白鶴涂了藥膏之后,又撕下一片衫,替它在羽翼下包扎了一下。

雪白的羽翼上傷總人有些可惜,尤其是白鶴在被包扎完之后,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他。

萬劍宗弟子向來糙,養靈也不過是因為劍修與人斗法經常傷,一旦養傷就是十天半個月,到時候不能自主行,便只能依賴白鶴代步了。

只是都是一群劍修,也沒有和仙闕門請教過之法,都是自己囫圇糙散養罷了。也是這些仙鶴品種好,自己能喂養自己,才能平安長到這麼大。

連宿想到這白鶴回去之后多半也是一個鶴關著,谷的弟子們也不會怎麼照料,這時候便猶豫了一下。

“要不,你這幾天先留在棲月崖吧。”

“等傷好了再回去。”

白鶴抬起頭來看著他。

似乎在問——可以嗎?

對上那雙頗有靈氣的眼睛,連宿心一下子了,拿出傳音符來和谷的師弟們通了兩句。

他在門派中人緣向來好,除了那個怪氣的小師弟之外,其他人對連宿這個首席還是很尊敬的,在聽到連師兄要留一只傷的仙鶴在府養傷之后,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連宿將傳音符搖了搖,回過頭來笑道。

“你看,可以了。”

白鶴定定地看著他。

連宿眨了眨眼,那張黑漆漆的臉上居然也有些清朗的灑來。他低頭抱起地上不能的白鶴,將白鶴滿意的放到了府里。

“我府平常很有人能來,你可是第一個。”

連宿府自建以來,師弟們找他都是在山下,而師尊自然不會來他府,只會召他去正殿。

因此,除了那天擅闖的那個妖皇不算之外,這只仙鶴確實算的上第一個進來。

他將白鶴抱到外間的團上,安它腦袋。

“你安心在這里養傷,我明天再給你換一次藥。”

他說完對上白鶴雙目,見它似乎有些疲憊,以為它是傷所致,便也不打擾它,站起后轉進了

燕閬半闔著雙目,附靈在白鶴上,在那抹清涼氣息離開之后,不由抬起頭來看向連宿背影。過了會兒后,垂眸從白鶴上離開。

剛才還靈氣十足的仙鶴頓時變得和普通類一樣了,只是在的連宿卻無法知道。

燕閬抬手按了按眉心,低頭看了眼自己寫的字帖。

烏黑的長睫垂下,他眼神有些莫名。過了會兒,才將那張已經干了的字帖收了回去。

……

連宿進府其實是給未婚妻寫信,不過他和未婚妻長久不流,實在不知道該如何下筆。握著筆一個時辰了,還一個字也沒有寫出來。

他端坐在石桌前,又將那封信拿出來看了眼。不過,這次看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連宿錯覺,總覺得上面的梅香雪水的味道好像淡了一些。

是拿的時間長香氣揮發了?

他隨意想了一下,在瀏覽完整封信之后,十分鄭重的終于落下筆回信。

燕閬親啟:

四個字寫上,連宿將打上的腹稿落在紙下,這封信上未婚妻開頭已經與他寒暄過了,連宿再寒暄就顯得有些奇怪了,因此在落筆之后,連宿便在信上寫了幾句道法流。

東洲燕氏修道家心法,和萬劍宗一樣屬于道門正宗。

而五大宗門中除卻其余中小宗門和妖族魔族等邪魔外道之外,仙闕門,陵江城修兵家,護生寺修佛,而天圣山則修醫毒。

唯有萬劍宗的劍道和東洲燕氏是同宗,連宿因此便也提了幾句道法。

想著不管燕氏那邊對他什麼態度,道法流當道友總沒錯了吧?

他想通這一點,落筆時就十分流暢了,刷刷的寫滿了一大頁。

最后才想起來,未婚妻之前想要送他玉水的事,雖然他并沒有收下,但還是很有禮貌的謝了一句。

一頁回信寫的洋洋灑灑的,連宿寫完之后收了筆,等著筆跡晾干,這才展開仔細看了看,確定沒有什麼不對之后,心中頓時覺得想出道法流的自己簡直是個天才。在暗暗給自己點了個贊之后,連宿這才將信箋裝進信封里,準備第二天拿給那個燕氏的信使。

……

燕一在金丹被主打碎之后便不敢再抱有高高在上的心思,昨晚調息了一晚,他才勉強穩定了傷勢,不至于再從筑基跌落。

因此在聽聞院外傳來通報,說是萬劍宗首席來訪時,燕一哪兒還敢在拿喬,讓連宿多等,中止了調息之后,立馬就下了榻。

連宿以為以昨天那個燕一的態度,這人今早肯定會借故刁難他。

因此雖然過來準備回信給他,但是卻也做好了對方不開門的準備,這時只是抱劍立在樹下,隨意等著。

他百無聊賴中目一瞥,在瞥到樹下螞蟻之后,剛摘下樹葉準備隨意逗一逗,沒想到這時,門卻倏然開了。

從他敲門到開門不過幾息時間。實在出乎連宿意料。

這人今天怎麼這麼準時?

他抬起頭來疑的看向燕一。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跳。

等等,這人修為怎麼倒退了?

昨天在大殿上見面時這人修為還是結丹初期,怎麼一個晚上過去,這會兒修為居然降到了筑基期?

連宿眉頭微微皺了皺,看著燕一面蒼白,不由有些疑

“你這是……?”

他聲音遲疑。

燕一抬起頭來,勉強笑了笑。

“沒什麼,只是自功法出了問題,所以才修為倒退。”

“對了,連首席有什麼事嗎?”他語氣恭敬。

連宿神卻愈發古怪了。他沒聽錯的話,這個燕一今天怎麼對他態度恭敬了許多?

和昨天的傲慢截然不同。

連宿頓了頓,眼神微妙的從上到下將人看了一眼,皺了下眉,從袖中將信封拿了出來。

“這是寫給燕主的回信,勞煩你離開的時候帶回去。”

他語氣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因為燕一的態度改變而有什麼變化。

燕一不由抬頭看了他一眼。

“好。”

“連首席放心,我一定帶回去給主。”

他表鄭重其事,活像這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一樣。連宿,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那你先調息,我走了?”

燕一這時面慘白,連宿都懷疑再說下去對方會當場暈倒,于是便的準備離開。

燕一略松了口氣,恭敬的將連宿送到了門外。

一直到連宿離開,他才又吐了口

連宿在走到拐角之后回頭看了眼,看到這人吐,神微微有些古怪。

但這到底也是別人的事,他也不好說什麼,搖了搖頭后,還是轉離去。

主。”

此時燕一半跪在地上,恭敬低頭。

空氣中響起一道聲音來,燕閬睜開眼,瞥向燕一手中未開封的信。

“拿來我看看。”

燕一也不意外主現在就要拆信,低頭將那封信打開,整潔的紙箋出現在眼前。

燕一將信放在了臺前的桌子上,隨即自己低下頭,避開桌上筆跡。

一陣風吹過,萬劍宗秋葉落下。

燕閬穿過重重浮境看向桌面,便看到了連宿昨天寫了一夜的東西。

開頭親啟之后,居然是道法流。

饒是燕閬,也不由微怔了一下,隨即有些好笑。沒想到連宿居然會寫這個。

流道法嗎?

他隔空挲著信箋,微微垂下眼,將連宿寫的幾個有趣的小法看完,又看到了最后底下謝他贈藥的話,目不由頓了頓。

那藥連宿并沒有收下……

據他所知,萬劍宗附近并沒有什麼好醫者。

那給他看病的是誰?

心中念頭一閃而逝,燕閬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修士。

他送出去的東西向來不喜歡收回,在垂眸之后燕閬淡淡開口:“明日禮數周全的再去送一次玉水。”

“如果送不出去,你也不用再回來了。”

只是平平無奇的語氣,燕一卻打了個寒,連忙恭敬道:“是,主。”

……

連宿第二日打坐睜開眼,剛了個懶腰準備出府,結果就看到了昨天重傷的燕一又來到了自己府前。

連宿:……?

這是又有什麼事?

他眼神有些疑

沒有注意到,在燕一來之后府外堂團上的仙鶴懶洋洋地掀起眼看了燕一一眼。

正奉著主命令送返玉水的燕一冷不丁打了一陣寒,只覺得一寒意從上升起,仿佛忽然見了主一樣。

只是主怎麼可能在這兒?

這不是連首席的府嗎?

連宿拿著劍出來,見他等在外面,不由開口。

“還有什麼事嗎?”

燕一回過神來,連忙道:“我今日就要啟程離開,還……”他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還連首席收下這玉水,上一次是我無禮了。”

他態度別扭,但是卻又恭敬十足。

連宿沒想到這人今天都要走了,還要跑來送一趟藥。

雖然那天也有不喜他態度的原因,但他是真的不需要這藥了。

不過……連宿剛準備拒絕,卻又想到了什麼。

昨天給白鶴上藥,那金傷膏好像對寒罡谷的罡風傷勢不怎麼管用。

那玉水也不知道怎麼樣?

連宿猶豫了一下之后,走過去開優雅臥在團上的仙鶴翅膀。

看著上面還依舊流的傷口,眉頭皺起轉過頭來:“玉水對罡風外傷有用嗎?”

燕一有些疑,但還是道:“玉可治一切傷勢。”

畢竟這可是上品靈,不是一般的傷藥可比。

連宿點了點頭,接過玉水來,拿出來倒了些,在給仙鶴施法,清潔了羽翼下的傷口之后,輕輕將玉水敷在了白鶴雪白的羽翼下。

燕一萬萬沒想到連宿居然會將這麼珍貴的玉水拿來給一只鶴用,看見他作之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就連附靈在仙鶴上的燕閬眸中也升起了驚訝。

他長睫微微閃著,抬眸看著連宿。見他薄抿,一臉認真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心中微微

在附靈之時,這倒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

燕閬神莫名。

連宿在小心給白鶴上了藥之后,瞥了燕一一眼。見這人忐忑的立在府外,看著自己將靈藥給白鶴用,又糾結又不敢說的樣子,挑了挑眉,將剩下的一半玉水扔給他。

“連首席?”

燕一皺眉有些疑

不知道玉水剛才不是被收下了嗎?怎麼又扔了回來。

連宿看他修為浮,傷勢不輕的樣子,淡淡道:“這玉既然可治一切傷勢,你不是傷了嗎?”

連宿持著劍,隨意站在府外,在燕一驚愕的看向他時,揚了揚眉。

“我還不至于因為一點口角計較。”

就燕一那態度,他連放都沒放在心上。要是日日和這些凡塵瑣事計較,那他們劍修還修什麼劍。

整日都要憋死了。

連宿揮了揮手,與其糾纏這些瑣事還不如去練劍。他今天元氣已經徹底恢復,完全可以練劍了。

連宿將玉水拋過去之后,沒有再看燕一一眼,便持劍一躍而起,劍去了寒罡谷。

燕一拿著玉,只看見一道清冽寒從眼前閃過,連宿便已和他而過。

灑然氣息拂過邊,燕一握著玉,不由有些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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