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宿晚上睡覺前, 將新買的禮盒放在了床榻前，順便還留了張紙條，等著小狐貍晚上來打開, 這才舒舒服服的沐了個浴，躺在床榻上休息。

這幾天實在太過疲勞，不用修煉時, 連宿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他眉梢放松下來, 月上中天時，在榻上翻了個。

燕閬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連宿穿著白里躺在榻上，里寬大, 遮住他清勻稱的形，勁瘦的腰肢落在榻上, 竟有一種極的弧度。

他向來不好，自己本就是姿容出眾，贊嘆他姿容之人不知凡幾。可是剛才看了連宿，竟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想著：那落下的勁瘦腰肢，手應該不錯。

他緩緩走了過來, 施加了層白狐幻夢之后，才走到床榻前。

只是走到近前時，燕閬才發現今天和往日有些不一樣, 今天連宿床榻前特意放了一個盒子。

那盒子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榻邊。

連宿害怕將東西壞, 還特意往里面睡了些, 就是為了不到面前的盒子。

燕閬瞇了瞇眼, 拿起盒子上的紙條, 看了眼。

“——給你的禮。”

只是簡簡單單幾個字, 燕閬就明白了。

只是為什麼要給他禮？

他黑長睫微微落下, 神有些莫名。

他不知有多年都沒有收過禮了, 這還是這些年來第一次，有人給他準備了禮。

燕閬指節微微頓了頓，握著紙條的手收了些。過了會兒，才在紙條化為..霽時，目轉向那個盒子。

沉香木的盒子上不知道刻了什麼花紋，顯得格外..致。也許是在連宿懷里抱的久了，還能聞到他上的一香氣。

燕閬手拿出盒子來，想要看看里面是什麼。

只是在打開那禮盒時，卻作停了下來。

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眉。

這是……

他瞇了瞇眼，修長雙手從盒子里拿出那件月白的小來，展開看了看。

這是靈服？

燕閬過了好久才從記憶力找到了東西，腦海中閃過了之前在浮羅山上見過有族人養的靈穿這個的模樣。

花花綠綠的鸚鵡穿著彩的樣子在眼前一閃而逝，燕閬又看了看面前的小，難得沉默了些。

連宿是想要他穿這個？

也許是為了回應他的想法，睡夢中被浮羅幻境影響了的連宿低聲道：“小狐貍，鈴鐺。”

鈴鐺？

還有個鈴鐺？

燕閬垂下眼，果然在盒子里還發現了兩個銀的風鈴。他拿起風鈴把玩了一下，在細小的鈴鐺聲響起時，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清淡，卻確實是笑了，而且笑的真心實意。要是讓燕氏那群人看見肯定會嚇死。

燕閬笑著搖了搖頭之后，彎腰俯下來。

兩人地上的影子映照在一起。

燕閬手輕輕了一下連宿眉心。

“如果想看我穿的話。”

“下次自己來找我吧。”

“不過，服我先收下了。”

“就當是替阿宿保管。”

溫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連宿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卻莫名放松下來，胡應了句什麼。

燕閬輕笑了一下。

“鈴鐺給你戴上好不好？”

睡夢中的連宿無法反應。

燕閬把玩著手中鈴鐺，在看到連宿手腕時，將那銀鈴掛在了連宿手腕上。

溫飄渺的浮羅夢來了又去。

又到了該走的時間，他垂下眼來。

“我已經來了陵江城。”

“明天來見我吧。”

連宿眉心被人溫拂過，心神緩緩放松了下來。

……

雖然早知道今晚可以夢的白狐會來，但是連宿也沒有想到自己會睡的那麼沉。

他起之后按了按額頭，結果一抬手，卻聽到了“叮鈴”一聲清脆的響聲。

連宿作停了一下，狐疑地看向手腕，結果就看到了手腕上的鈴鐺。

昨天他特意給小狐貍買的風鈴這時候正系在他上，剛才抬手時響的就是這東西。

連宿驚訝的睜大眼睛。

等等，這東西怎麼在他上？

他不是裝在盒子里和小服一起送給白狐了嗎？

怎麼跑到他這兒來了？

連宿又轉頭看了眼床榻邊的盒子。

那盒子倒是不見了，床邊一狐貍，顯然里面的服也被帶走，只留了這個下來。

連宿回想了一下昨晚，卻實在什麼也想不清，只能和眼前的鈴鐺大眼瞪小眼。

難不是昨晚小狐貍玩鈴鐺的時候纏在他上的？

像這種犬科都喜歡玩纏起來的線團之類的，這鈴鐺上也有線團。

會不會是小狐貍玩著玩著就纏在了他手上？

他上零星沾了幾狐貍，連宿據這個腦補出最靠譜的猜測，這時候放下了手。

算了，下次再一起給對方送過去吧。

這個就先留著。

因為上沾了點，連宿起之后，了一個清潔訣清潔了一下衫，這才從床上起來。

外面這時候傳來一陣敲門聲。

李山在外面道：“連師兄，下來吃早點了。”

“今天又有人請客。”

自從上一次有人買了早點之后，萬劍宗幾個劍修就時不時的吃上一次，今天沒想到又有人請客了。

姜和讓李山去外面捎帶的買了些東西。自己卻沒有出現，而是在二樓看書。

過了會兒后，李山將早點放在桌上，上了樓敲響了連宿房門。

“砰砰砰”的聲音在樓上格外明顯。

連宿整理了一下服之后，走過去打開了門。

“來了。”

年輕的劍修穿的一不茍，發冠也佩戴整齊。只是李山在敲開門之后總覺得有些不對。

連師兄怎麼今天覺有些奇怪啊？

他說不出是哪兒，但是在連師兄打開門之后，就覺得略微有些怪異。目不由從上到下將連師兄看了一遍。

連宿猝不及防被人盯著，有些疑。

“怎麼了？”

李山說不出來，搖了搖頭。

“沒什麼，就是覺得哪里不太對。”

他嘀咕了一聲之后，讓開門來，在連師兄準備下樓后又去其他人，結果剛一轉，就看到了連師兄青罩衫下的紅繩。

還有剛剛打開門時聽到的鈴鐺聲……

隨著連宿走，那鈴鐺極其輕微的響了一下，李山一拍腦袋，總算知道了哪里不對。

連師兄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好了？

還戴了個鈴鐺？

他眨眼看著連師兄下樓，神古怪。

連宿其實倒沒多在意什麼，他只是覺得這是小狐貍玩的時候給他纏上的。

還可的，就也沒有立即拆下來，而是繼續戴在了手上。

輕巧的小鈴鐺系在手腕，對連宿這種一心只有劍的直男來說，有種奇妙的覺，他走在路上還不自覺搖了搖。

不過這東西就只能在袖子里藏好了，絕對不能戴出去。要是戴出去比試的時候讓人看見，恐怕又要有人說他小白臉了。

連宿下了樓，青的罩衫就遮住了鈴鐺，沒有其他人看出不對來。

幾個同門已經坐著開始邊吃早點邊聊天了。

他剛坐下，就聽見旁邊一位師弟說。

“聽說明天的大比，散修聯盟的橫水劍要挑戰破虜劍。”

“你怎麼知道？”有人詢問。

旁邊師弟搖了搖頭。

“你們不知道吧。”

“散修聯盟那位劍修今年算是最后一次參與大比了。”

“那位年齡不小了，聽說他早年了些傷，對壽元有影響，再強行使劍，恐怕會加重傷勢。”

“這次劍修大比之后，這位應該要轉修養神功法，放棄劍道了。”

一個即將放棄劍道的劍修，來參與大比的目的便只有破虜劍了。

橫水劍想要在放棄劍道之前再與顧破虜堂堂正正一戰。

連宿作頓了頓，也想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只是他想到了剛才聽到的壽元話題，不由思索了一下。如果是他遇到這種選擇，會放棄劍道嗎？

連宿想到從自己穿越至今一直陪伴他的劍道，微微抿了抿。

他可能直到死，也還是想要握著劍。

長睫微微落下，連宿咬了一口豆沙包。

眉梢放松了下來。

旁邊師弟們還在討論著，剛才橫水劍的話題一閃而逝，很快不見。

連宿拿著東西卻站起來，走向了小院里。

一口豆沙包咽下，他閉上眼，很快又運轉劍丸修煉。耳邊雜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連宿心略微平靜了些。

樓上姜和瞥了眼下面議論橫水劍的師弟們，又看了眼窗外的連宿，忍不住皺了皺眉。

連宿修道至今一直有一韌，越是大山重，越是能夠往前。

剛才橫水劍的事雖他有了些急躁，但是在握住劍一套劍法練完之后，便好了些。

無論別人是怎麼樣，他遭遇任何事都不會放下劍。

這是他的執念。

心中桎梏著的屏障微微松了些，連宿在一瞬間進一種奇妙的境界里，站在了原地。

周圍大樹樹葉被風吹落，散在了地上，他心神放空，一陣靈氣漸漸朝著他的方向涌來。

連宿收手，自覺收納靈氣。

他閉眼在庭院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又睜開眼來，抿折下樹枝使出一劍來。

連宿心涌，這一劍便與往日有些不一樣。

強烈的執念充斥心間。

這一劍揮出，他又閉上了眼。

三樓，張長老神識看著眼前這一幕，微微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

這段時間看連宿一路披荊斬棘往前。

對方劍道已經明悟，只是他的格太冷靜了，好似什麼都不在意一般。

除卻在洗骨山被發出一劍那一次，張長老幾乎沒有見過連宿有緒波。

這好，也不好。

心劍。

持劍者又怎麼能沒有緒呢。

而今日連宿在聽聞了橫水劍的事之后，心境產生變化，有了些執念，卻他眉梢放松了些。

院子里年輕劍修上劍意涌，睜開眼一套又一套的劍法練下來，比起之前又似乎有些不同。

這一次，他上多了些真實的意氣。

有屬于劍修的冷靜，也有屬于他自己的心氣。

連宿自己察覺不到，他的劍上的鋒芒執念卻表現了出來。

劍者，若有執念才能更一往無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連宿一套停下又是一套。

這時，姜和卻收回了目，他在樓上看了會兒后聽到傳音，推開門走向了樓上。

張長老早知道他要來，隔著門開口。

“進來吧。”

“你師尊給了你一些東西。”

姜和點了點頭，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師兄他沒事吧？”

張長老笑了一下：“不是壞事，反倒是好事。”

“讓他自己練吧。”

姜和沒有再說什麼。

張長老這時候拿出東西來給他。

“你決定好了？”

姜和垂下眼，臉上神偽裝的溫和。

“沒什麼好決定的。”

“張長老想必也猜到了。”

“我本來就不是劍修，只是拜萬劍宗尋求庇佑而已。”

“如今不過是修自己本該修的道。”

昨日藏鋒真君讓人將這本天圣心經給他，讓他轉給姜和。

張長老多也知道了些什麼。

天圣山這些年這麼針對萬劍宗，甚至鬧到這麼難看的地步，不過是因為宗門本籍，天圣心經被帶走了。

沒有天圣心經，天圣山就徒有虛名。

所以這些年才劍走偏鋒，與萬劍宗作對。

只是藏鋒真君當年收下天圣心經卻沒有讓萬劍宗任何一個人修煉。

現在給姜和……

姜和微微笑了笑。

“師尊不日后要上天圣山一趟，事也該有個結果了不是嗎？”

張長老心下嘆了口氣，將東西遞給他。

“無論如何，你總歸是萬劍宗的弟子。”

姜和雖然要改修醫毒之道的天圣心經，但是藏鋒真君沒有發話，便還是萬劍宗的人。

“你大師兄也是關心你的。”

想到那天晚上堅持獨自出門要去尋找姜和的連宿，張長老目向下看了眼。

姜和微微怔了怔，沒想到張長老會說這個。

目也看向下面，許久，笑了笑。

“連師兄一向誰都關心。”

“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弟子尊敬喜。”

張長老有些訝異，姜和說完之后卻不再多說。只是心里到底還記著張長老剛才說的。

那天在回來之后，第一個發現他不見的是連宿。

還有……也是連宿，堅持要出去找他的。

他垂下眼來，緩緩收了手。

……

連宿進玄妙境界之后，一直沒有出門。連東洲燕氏的人已經到了陵江城也不知道。

他修煉到第二天早上睜開眼來，才從那種狀態中走了出來。

連宿一睜眼就看到了張長老就在他面前。

“你再不醒來，恐怕我就要打斷你修煉了。”

“快到比試時間了。”張長老開口。

連宿有些驚訝。

到比試時間了？

他今天一點覺都沒有。

修煉的時候只覺得才是一眨眼的時候，居然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那莫名奇妙的勁兒支撐著，連宿對于時間流逝渾然不覺。

他拍了拍肩膀站起來。

果然見到此時天已經大亮了，日升起，沒多久就要到正午。

“有勞長老替我護法。”

“我們走吧。”他開口道。

張長老點了點頭，將自己的劍遞給連宿。

上次連宿的劍在和毒心劍對峙時被毀壞，一時之間來不及再去打造一把了，后面就一直用著他的劍。

連宿將練習時隨手折下的樹枝放在一邊，接過張長老的劍來。

兩人一同出了門，張長老開口道：“過幾日大比結束，帶你去南疆鑄劍吧。”

南疆有一脈鑄劍人，鑄劍手藝高超，萬劍宗不劍修的劍都是在那兒鑄造的。

連宿大比結束之后勢必要去歷練，倒不如去那兒順便鑄造一柄合心意的劍。

連宿沒想到長老連這個也考慮好了，點了點頭。

“不過還是先等比試結束吧。”

幾人說著就到了劍臺。

連宿今日比往常來的更遲一些，來到劍臺之后，發現大家幾乎都已經到了，周圍劍修看向他有些詫異。

往常這位萬劍宗首席向來來的很早。

怎麼今日這麼遲？

不過這一看，眾人就發現，連宿的氣息和前幾日有些不一樣。

對方上的氣息更加綿長，而且目之中更多了些鋒銳凌厲之。

幾人微微頓了頓，有些驚訝對方的變化。

連宿不知道大家看他，等到了之后，便準備安心等比試。

李山四看了眼，本是隨意向劍臺上一看，卻忽然發現有些不對。

今日劍臺之上不知何時新增了一個座位。

那上面也多了一個人。

“東洲燕氏。”李山看見那人份牌念了出來，連宿抬起頭來，順著他看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看到劍臺上的位置上多了一個人。

東洲燕氏，這人份已經不言而喻。

——他那位“未婚妻”。

他也來了？

連宿有些驚訝。

燕閬穿著月晉袍，廣袖風流，氣質高華宛如云中謫仙。

此時正坐在座椅上，在察覺到連宿目之后看了過來。

連宿微微怔了怔，卻看到那風姿極盛的人沖他笑了笑，眸落在了他手腕上。

手腕……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早上被小狐貍戴上的鈴鐺忘了沒有摘下來。

青罩衫擋住了大半，連宿雖然有些古怪對方怎麼看見的，但還是手將手腕上的鈴鐺解了下來，裝進了乾坤袋里。

燕閬看到連宿將鈴鐺摘下，微微挑了挑眉，倒也沒說什麼。

等會兒要比試，戴著這個確實不方便。

只是他沒想到連宿會一直將這個東西戴到這兒來。

之前一直沒摘嗎？

他眸若有所思。

這時不是認識的好時機，時間已經到了，連宿在向著臺上微微頷首之后，這時目轉向了臺上。

因為這場比試是四進二的比試，在場的人注意力都在了臺上，沒有注意到其他地方。甚至大部分人都沒有發現高臺之上多了一個人。

在正午剛到，連宿挲著劍，果然見橫水劍挑戰了顧破虜。

橫水劍要棄劍的事，顧破虜之前也聽說了。對于對方要挑戰自己毫不意外。在向連宿看了一眼之后就上了臺。

連宿挑了下眉，也握了劍。

橫水劍出道比顧破虜還要早，早年獨自闖出來了一番名聲。

中年男人留著長髯，神有些蕭瑟。

連宿看著微微皺了皺眉，只從橫水劍的狀態來說，比起顧破虜就大有不如。對方是抱著退的想法，這一戰恐怕會很艱難。

比試開始，隨著報點燃香，連宿認真看了起來。

橫水劍也是結丹大圓滿，修為境界和顧破虜相仿，而且經驗更老道。他一出劍，就和之前的蓬萊島弟子拉開了距離。

竟然一劍的顧破虜后退了一步。

兩人戰..彩無比。

劍鋒在耳邊響起，空氣之中劍意對撞，俱是霸道之劍。

連宿抿了抿，想到了自己昨日新悟的劍法，不由思索剛才顧破虜那一劍，自己可否接下？

他昨日悟劍時心境跌宕。

此時在劍臺之中，竟然又沉浸在了這種境界之中，目盯著臺上。

只不過除了他自己以外，并沒有人發現。

時間飛速流逝，劍臺上的長香也一點一點的化作了灰燼，隨著最后一劍落下。顧破虜一劍橫在了橫水劍脖頸。

原本..氣十足的中年劍修后退了一步，有些頹然。

他面迅速灰敗了下來。

“沒想到老夫退前最后一戰，還是輸了。”

橫水劍無奈苦笑，收了劍搖頭。

顧破虜沒有開口。

在報宣布破虜劍勝出之后，那位散修聯盟的前輩才開口道：“真不知道何人能夠戰勝你。”

“老夫是不行了。”

他知道，他和顧破虜之間到底還是差了些。

他搖頭下了臺。

連宿垂下眼，從剛才玄妙的境界中走了出來。

——此時已經到他了。

“師兄，盡力就好！”

邊萬劍宗的弟子們看著他，不想給他力。

連宿回過神來，沒有再說什麼，躍上了劍臺。

對面方丈島的劍修從他上臺開始就一直看著他。

在連宿異軍突起之后，他師門之中就研究了連宿的劍法。

他對著連宿本應是心中有數的，但是連宿昨日輕描淡寫的贏了方至言，到底是他有些預料之外。

這人的劍進步太快了！

今日好似又與前日不同。

他心中微微震，隨即又勉強安定下來。

他之前與方至言比試過，對方差他一籌，眼前的連宿就算是贏了方至言，也不代表能贏他。

隨著報離開，他收手握劍頷首示意。

“方丈島，烏決。”

連宿看著眼前的黑劍修，也持劍道：“連宿。”

他持劍而立，倏然回到了剛才那種狀態，在烏決出手的一瞬間，霍然拔劍。

連宿全心都投到了昨日的狀態之中，在睜開眼時，上劍勢截截拔高。目之中竟有不輸于破虜劍的鋒銳！

烏決臉嚴肅，在對上連宿的一瞬間就覺到了力。

連宿的劍道又提升了。

兩人劍刃相撞，火花濺出。

連宿的劍意居然還在漲！

他上沖天的發力，高臺之上的顧破虜猛地站直了，一瞬間竟然也被引了劍。

劍臺之中青罩衫被狂風吹的獵獵作響。

連宿面在大風之后蔚然不變，握著劍柄緩緩下。

只是一擊，烏決向上持劍，握劍的手已經被那柄凡鐵之上的劍意震的發麻。

他虎口酸，猝不及防在連宿發難之下，劍勢落下方。猛然后退一步，干脆想要避開這一劍。

兩人劍刃一路劃過，兵刃從劍鋒落到劍柄。

連宿上劍勢形，深邃執著的劍意宛如高山一般，勢不可擋。

烏決后退一步，眼神復雜。

往常連宿在劍臺上多是守勢，今日卻是進攻。

他手背之上青筋起伏，瞬息間閉上眼又睜開，抬手又是一劍！

因橫水劍被引發出來的心境在此時發。

連宿褪去冷靜，上屬于劍修的執念意氣終于浮現。

看著這一幕，高臺之上各人反應不同。

天圣山的圣姑臉已經不止一次當眾被狠狠打了。心中略微有些后悔當初看低連宿，當眾開口貶低對方，但是此時卻也無法再說什麼。

只能黑著臉坐在高座上，承著眾多或同或幸災樂禍的目。

而此時，燕閬卻是第一次親眼以真看著連宿拔劍。

不算之前在洗骨山以鹿遠遠觀戰。

此時他算是親眼目睹。

連宿一劍揮出，勢不可擋。

劍臺之上，對方劍勢如山下，赫然凌立在半空之中。

而此時，連宿勾起角。

“再來！”

燕閬眉梢微頓，微微瞇起了眼。

連宿清朗的聲音在耳邊一閃而逝，一時之間他眼眸之中映出了剛才那道青拔的影。

真耀眼啊。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