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宿一劍既出, 萬勢難擋。

迎空三劍相疊，匯于一臂。

三劍使盡，烏決的護罡風終于被破。

他手抖了一下，周圍靈氣被破, 臉上被罡風刮出一道道痕來。

那抬起的一劍到底沒能擋住連宿, 劍刃直直指向了眉心。

劍臺上碎石轟然倒塌, 烏決后退了一步, 臉駭然。

劍臺之下一片死寂, 既為連宿這與往日不同的三劍, 又為這結束的迅速的比試。

迅猛劍風仿佛還在眼前, 烏決左臂發麻, 心中震撼。

眾人抬眸看著眼前的人, 像是第一次認識到連宿一樣。沒想到這位子隨意的萬劍宗首席竟然能夠使出這樣三劍來。

從上次對戰毒心劍到現在，連宿的劍法幾乎是一日一長。

到現在恍然出劍, 竟人不敢置信。

臺下有劍修目..。

“我現在覺得, 連宿對上破虜劍，說不定真有一戰。”

顧破虜名時間太長, 殺名太重, 幾乎人覺得不可戰勝。

尤其是在不久前連散修聯盟的前輩橫水劍都敗下陣來的時候, 在座劍修心中本來對此次大比的魁首已經沒有意外了。

可是剛剛連宿這三劍, 卻又人升起了些希。

這三劍意氣盡出，便是顧破虜也不一定能夠輕松接下！

眾人看向顧破虜，就見對方目灼灼的著臺下，握劍眼中只有連宿。

連宿收了劍，此時已經從剛才那種無所顧忌的執念狀態里走了出來。

看到面前神復雜的烏決之后, 點了點頭。

“承讓。”

烏決收回劍, 按住發麻的左臂。

“是我輕敵了。”

良久, 他才道：“我和方至言輸給你不冤。”

連宿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微微有些詫異，但還是道：“閣下亦是我見過頗為佩服的劍客之一。”

此時報已經敲響了鐘聲，揚聲道：“萬劍宗連宿對方丈島烏決。”

“連宿勝！”

此時只剩了連宿和顧破虜兩人。

不用多想，最后的第一應該是在兩人之間產生。

眾人將目移向兩人之間，想要看看這兩位絕代劍修之間會說什麼。

但人失的是，連宿在下臺之后和顧破虜并沒有流。

該流的在劍道上就已經流完了，兩人之間只剩兩天就要對決，這時候本就沒有什麼可說的。

反倒像現在這樣保持平靜就好。

連宿下臺之后，顧破虜收回目來。

“我還是小看他了。”他慨道。

他之前看連宿雖然欣賞，但因為年歲到底比他大，修為也比他高，多帶著些看小輩的覺，想著連宿說不得再過二十年就能與他一戰。

但是現在……

雖然修為還差一些，但是連宿的劍道已經近了他。

甚至不用再等二十年了！

他心中戰意澎湃，握著劍幾乎要克制不住。

顧靖安看了眼連宿的方向，微微抿了抿。

即使是被稱為年輕一代有天才的他，也不得不承認連宿確實優秀。

著青罩衫的青年下臺之后不驕不躁，依舊自然平和，仿佛剛才那一劍對他并沒有影響。

可他站在那兒，卻又極為引人注目。

從一開始的籍籍無名，到現在劍臺下有大半的劍修都將目放在了他上，不過一月而已。

顧靖安垂下眼，過了會兒后冷淡的收回眼神。

……

這邊，連宿剛下臺來。

還來不及找萬劍宗的弟子，這時候面前就多了一個人。

他微微有些疑抬起頭來看著面前行禮的人，有些奇怪這人攔著他做什麼。

心中想法剛浮現，像是知道他疑一樣，那穿著和上一次燕一服很像的弟子低下頭來，雙手呈上了一個..致玉盤，恭敬道：

“連首席。”

“這是主送來給您的。”

主？

燕閬？

連宿微微頓了頓，看著面前的湯碗。

那玉盤看著像是用靈玉做的，樣式..，一看就價值不菲。

但是上面卻出人意料的放了一個陵江城坊市特有的梨膏水。

淡的梨子澤浸潤在碗里，看著十分清爽可口，很適合剛剛修煉完的人。也引得才比試完從劍臺上下來的連宿微微有些口。

他轉頭看了劍臺一眼，便看到那穿著晉袍廣袖的青年也遠遠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什麼。

連宿收到對方好意，便遲疑的拿起碗來。

“替我向你家主道謝。”

見那燕氏的人一直盯著他，連宿只好拿著勺子喝了口梨膏水。

清甜的滋味化在口中，只一口下去，他眉梢就微松了些。最后在對方目下，將一整碗都喝了下去。

還好喝的。

連宿放下勺子想。

邊來送水的燕氏族人見狀，微松了口氣。

看了主方向一眼后，在連宿喝完時開口道：“連首席要道謝的話，還是當面和我去主面前吧。”

去當面道謝？

連宿有些驚訝。

不過此時已經比試結束，當面過去也不是不行。

連宿皺了下眉，眉梢松開后道：“我先和長老們說一聲吧。”

他說完便給張長老傳了一道傳音符。

正和萬劍宗弟子在一起的張長老點開聽了一下，便讓他去了。

連宿告知給宗門長輩之后，這才收了傳音符，看向面前弟子。

“走吧。”

……

“連師兄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另一邊，李山看了周圍一眼有些疑。

張長老擺了擺手：“他今天有事。”

“我們先回去吧。”

現在天圣山被牽制住，他也不必像前幾天那麼擔心對方對萬劍宗門下的弟子下手了。

而且連宿此時風頭正勁，天圣山要下手也要掂量掂量。

左右沒什麼危險，張長老也就任由連宿去了。

最后一場比試還有兩天，他出去放松放松也好。

他帶著弟子們先回了驛站。

連宿穿過劍臺來，和那燕氏的族人一塊向前。

不知道走了多久，差不多快到了陵江城主城之，才停了下來。

那族人低下頭示意前面的高樓道：“連首席，主就在前面。”

劍臺上不適合見面，燕閬送了水之后約他在這里也正常。他和那族人道了聲謝，持劍走了進去。

出乎連宿意料的是，東洲燕氏這麼一個規矩森嚴的地方，主居住的閣樓里居然沒有任何人護衛，也沒有什麼伺候的雜役之類的。

整座樓里空的，一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連宿走進裝飾..的大堂之后，又一路往上，才在樓上綽綽的看到了那人背影。

之前隔著劍臺太遠，連宿只看到他風姿儀容，但是容貌卻沒有多注意到。

此時那正對著窗外的人轉過頭來，他才看到燕閬容貌。

容貌華徹，神姿慵懶，果然不愧是風月榜上占天下第一人名稱的人。

燕閬眸微微抬起，看著連宿著自己怔愣了一瞬之后回過神來，低咳了聲。

“阿宿。”他頓了頓，開口道。

“介意我這樣你嗎？”

低沉溫的聲音含著他名字在耳邊回響。

連宿收手，有些詫異燕閬會他“阿宿”這麼親昵的稱呼，但燕閬之前多次幫他，還讓小白狐來找他。

連宿遲疑了一下之后就同意了。

“可以。”

“你……不好嗎？”他看著燕閬咳嗽，有些擔心。

燕閬搖了搖頭。

“陳年舊傷罷了。”

他后鎖鏈穿在寬大晉袍之，看不清楚，燕閬又用幻遮掩，連宿便更不知道了。

他抬手示意連宿坐下，在他落座之后，看了眼桌上的糕點鮮果。

“嘗嘗喜歡嗎？”

“這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仙人似的大人溫氣息拂過耳畔。

即使連宿是直男也有些不自在，握著劍的手頓了一下，裝模作樣似的拿起了桌上東西。

剛才喝了梨膏水，連宿其實已經不怎麼了，因此就隨意拿了塊糕點咬下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連宿總覺得這糕點好像和之前小狐貍送他的味道有點像。

嗯，可能好吃的糕點都一個味道吧。

他想著。

燕閬看他吃著糕點，垂眸也不說話，只是拿著書重新安靜的看著。

連宿吃著糕點微微松了口氣，見未婚妻移開目，渾都放松了些。

說實話，他沒有與男修修這樣相過，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好在未婚妻并沒有多看他，他過來好像只是為了讓他吃點糕點休息休息，便讓他自在了不。

閣樓之上環境很好，室不知點燃了什麼香，像是某種花一樣，淡淡的很是好聞。

連宿仔細嗅了嗅，卻分辨不出來是什麼花香，只覺得很是人心曠神怡。

他作做的不明顯，燕閬卻看在眼里，在連宿疑時開口道：“這是東洲特有的浮羅花。”

“外面很見到。”

連宿沒想到自己剛才作居然被發現了，不由有些尷尬，他轉移話題似的忽然開口。

“那個，對了，還有一件事。”

“——這個東西能不能麻煩你轉給小狐貍。”

“就是你派來報信的那只白狐。”

連宿從乾坤袋里把鈴鐺拿了出來，遞給了燕閬。

小狐貍是未婚妻不在時派來報信的，這段時間未婚妻來了陵江城，也不知道對方晚上還會不會來，還是先把鈴鐺轉給未婚妻，讓他給小狐貍算了。

連宿表鄭重。

燕閬目落在那鈴鐺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他就是那只白狐的神來，而是裝作不知道的模樣：“為什麼要把這個給白狐呢？”

那鈴鐺就在連宿手中。

連宿遲疑了一下，將前日在陵江城的店鋪里給小狐貍買了一靈小的事解釋了一番，隨即道：“它可能是看到線團貪玩，無意中把鈴鐺纏在我手上了。”

早上起來時那鈴鐺還在他手上，還是今天比試時才被摘下。

燕閬睫落在連宿腕間，那截雪白的腕骨就在眼前，他腦海中閃過今早連宿戴著鈴鐺的畫面，指尖微頓，神莫名收起了手。

“好啊。”

“我會轉給它的。”

他合上手將鈴鐺收了起來。

連宿抿了抿，有些猶豫：

“還有，多謝你前幾日送我的玉水。”

他手背上的細小劍痕也是被玉水消除的，說起來，未婚妻真是幫了他很多。

反倒他只給小狐貍送了禮。

看出連宿的想法。

燕閬把玩著銀鈴，微微搖頭。

“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而且，那東西本來就是給你的。”

上次送給連宿的玉水被他給了燕一和“仙鶴”。

連宿自己并沒有用，如今不過是還回去了而已。

燕閬緩緩闔住雙眸。

況且，他瞥了眼銀鈴，他也不是沒有禮。

連宿不知道他意思，這時候還有些疑。

燕閬卻倏然看向外面。

“天快黑了。”

連宿也轉過頭去，今日比試完已經快傍晚了，在閣樓這里停留了一段時間，只是吃了幾塊糕點，天就晦暗不已，看著太像是要落下。

外面一陣風吹進來，連宿遲疑的想著自己是不是要告辭。

這時未婚妻卻收回了目。

“出手來。”

連宿：“啊？”

他茫然的看著對方。

見燕閬一瞬不變的看著他，這時疑的出了手。

青罩衫下，那一截還是雪白的。

連宿微微有些不自在，卻見燕閬手拿起了一個漂亮的盒子。

打開盒子后，撲鼻的浮羅花香氣縈繞在房間。他指尖在那香膏上點了點，輕抹在了連宿手腕上。

連宿沒想到未婚妻會突然給他抹香膏。

清潤帶著些涼意的覺在手腕上一閃而逝，隨即淡淡香氣便飄散開，連宿眨了眨眼，抬起手臂來嗅了嗅。

果然嗅到了和房間里的香同樣的味道。

他抬眼看向燕閬，便見燕閬眸微挑。

“喜歡嗎？”

“喜歡。”

連宿不好意思道。

燕閬笑了笑：“浮羅花香可以讓人好夢。”

“回去吧。”

連宿收回手來，站起走到門外后，卻忽然回過頭來。

想起什麼道：“差點忘了。”

“謝謝你。”

燕閬搖了搖頭，看著他轉下了閣樓。

青年拔的背影出現在窗外。

燕閬拿著書看著，看著連宿邊走邊抬起袖子聞，不由有些好笑。

好奇心這麼強，怎麼像個孩子啊。

他垂下眼，收回目來，這時候，閣樓外的燕一卻在門口躬。

“主，陵江城城主求見。”

顧靖安？

燕閬指尖輕抬散去房間里的浮羅花香。在看到連宿背影消失之后，才淡淡道：“請城主上來吧。”

顧靖安在門外等了片刻，聽到燕一稟告后，過了會兒才抬起頭來。

“城主，主有請。”

他點頭踏閣樓，只是剛一進去，顧靖安就略微覺得有些不對。空氣中浮羅花的香氣已經散去，卻還有種淡淡的冷香。

不是燕氏常用的那種熏香，卻顧靖安覺得略微有些悉，好像在哪里嗅到過一樣，只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

見他停下腳步，燕一有些疑。

“怎麼了城主？”

顧靖安皺了皺眉。

“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燕一有些驚訝顧靖安的敏銳。

這位城主是怎麼知道的？

他遲疑了一下，抿道：“城主想多了。”

顧靖安皺眉沒有再說話，只是卻思索著……這香氣到底是從何而來。

……

連宿回去的路上，總覺得燕閬給他抹的香膏有些不自在，時不時的要抬起袖子聞一聞。

好在路上人不多，倒是沒有人看到他這副模樣。

“沒想到未婚妻是這麼風雅一個人。”

雖然聽聞過東洲燕氏風姿出眾，但是燕閬還是有些出乎連宿意料。

對方氣質如同謫仙一般，總他有些不敢冒犯。也不能像師兄弟們一樣隨意談，不由自主便敬畏了起來。

連宿想到剛才樓上燕閬忽然親昵的給他抹香膏，耳后微微有些發燙。

呼吸中此時還是浮羅花的香氣，他克制著沒有再抬起袖子來嗅一嗅，別扭的回了驛站。

驛站里是師弟們還在猜連師兄是去哪兒了。說著說著，就見連宿走了回來。

隨著驛站的門被推開，坐在一樓大堂的眾人轉過去，都直直的看著連宿。

連宿：……

“這是怎麼了？”

他驟然停住腳步，被看的有些古怪。

李山咳嗽了聲，和師弟們面面相覷。

“師兄，那個……你比試完去哪兒了啊？”

除卻之前去東城街買東西那次，連師兄幾乎沒有出去過。大家都有些好奇今天一比試完連宿去了哪兒。

不過張長老沒多問，他們當時也不好在傳音符里詢問，只能在樓下等連師兄。

連宿雖然早在萬劍宗時就知道他的師弟們有些好奇心旺盛。

但是沒想到大家這麼八卦，居然還專門在在樓下等他。

他了角，被圍著道：“去見了一個朋友。”

見大家都好奇的看著他，連宿生怕對方再問是哪個朋友。握著劍開口：“今天有些累了，我就先回房間了。”

“你們繼續吧。”

他說完轉上了樓，好奇了半天的師弟們有些失。

只是，在連宿轉時，忽然有個鼻子靈的師弟鼻尖了，有些疑。

“欸？你們有沒有嗅到什麼香氣啊？”

奇怪，驛站里住著他們一群劍修，哪兒來的什麼香？這香氣突然出現，飄渺無蹤，卻十分好聞。

那師弟忍不住四詢問。

連宿上樓的背影微微僵住，沒想到師弟們居然也聞到了他手腕上的香膏。

這香味飄散這麼遠？連宿有些無奈。微不可查的收了些袖子遮住手腕，裝作聽不懂樓下的話的樣子，繼續上了樓。

隨著他離開，香味越來越淡，樓下師弟奇怪的皺眉。

“奇怪，怎麼回事？”

“怎麼又沒了？難道是我鼻子出現問題了？”

他皺了皺眉，有些疑。

連宿松了口氣，聽到底下的師弟們嗅不到他上的浮羅花香之后狠狠松了口氣，握劍推開了門。

只是他放心了樓下，卻不知道樓上有人卻也嗅到了。

姜和和連宿的房間相隔，在連宿上樓時就聽見聲音了。

他轉過頭去，卻也和樓下的人一樣嗅到了香味。不過，他比樓下師弟聞的更清晰些，知道這香氣出自誰。

連師兄……

這香氣是從最不可能的連宿上傳來的。

連宿常年只用冷蓮的皂角，只有靠的極近，才能從對方發間嗅到。這是姜和與連宿相了這麼久觀察出來的。他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去給上添加什麼香味。

雖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悅，但他猛地收了醫經，俊秀的面容微沉下來，在呼吸中瞇眼記住了這抹香。

連宿推開門之后立刻就關上了門窗，浮羅花的香氣他雖然也喜歡，但是卻不太習慣。本來以為抹了香膏而已，走在路上沒多久就消散了，沒想到一直到回來還有。

他微微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想到等會兒下樓去練劍說不定會撞到師弟們，到時間就讓他們聞到了，最終決定還是先沐浴吧，暫時將浮羅花的香氣洗掉。

連宿搖頭往浴桶里注了熱水，在下樓之前，將手臂上的香膏洗去。

過了會兒后，浮羅花的氣息才終于消散，他微松了口氣，看向鏡子里。

面上的烏木角這時候已經洗去，臉上是原本的。太久沒看自己的臉，連宿都有些不習慣了。

他手了，對自己的有些無奈。

不過現在多打出了些名聲，不至于出去再被人說小白臉了。

連宿想了會兒后，靠在浴桶邊，不知不覺卻閉上了眼。

他回來之后就洗了浮羅花香膏，卻忘了燕閬說的浮羅花會讓人好夢的事。靠在溫暖的熱水里，沒一會兒就有些困了。

溫暖的熱水和褪去的淺淡花香織在一起，連宿頭一點一點的。

另一邊，正在和顧靖安談話的燕閬作忽然頓了頓。

睡著了啊。

東洲產出的一切東西都能被持有浮羅鏡的人察覺到，因此在連宿洗去浮羅香膏的時候燕閬就察覺到了。

他端著茶杯，睫微瞇，察覺到連宿睡著后，垂了下來。

顧靖安不知道燕閬想法，這時在這里坐了會兒后，卻有些坐不住了。

往日在燕閬這兒，熏香點燃即使是兩人不說話他也能夠靜下心來，可是今日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靜心。

他腦海中還在思索上樓時嗅到的那陣冷香，指尖挲著鎮河印。

過了會兒后，顧靖安眉梢之間的煩躁愈積愈盛，收手后，站起來。

“叨擾了。”

“今日陵江城有事，我先回去了。”

燕閬抬起眼來，即使是面沉穩，但是顧靖安一進來，眼中的沉郁他卻看在眼中，對他起告辭并不意外，只是微微頷首。

“城主請便。”

他示意燕一送客。

燕一點頭帶顧靖安出去。

顧靖安走到門外時，卻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高樓。

這高樓是燕氏在陵江城置買的府邸，燕氏之人到了陵江城便一直是住在這兒。

只是顧靖安眸閃。

他雖然慕燕閬風姿，但是卻從來看不對方。

總覺得在……對方并不簡單。

燕一沉默的站在門口，顧靖安收回目來，轉離開。

一直到人走之后，燕一才上樓，將顧靖安一開始進來時問的話告訴主

燕閬拿著書的手頓了頓。

“有人來過？”

“他問這個了？”燕一點了點頭。

燕閬看向外面。

“閣樓里的靈力波已經被我清除，他是怎麼發現來了人的？”

他像是在問燕一，又像是在問自己。

“阿宿上有清淡的冷蓮香氣，很難嗅到。”

“你說顧靖安知道嗎？”

往日高傲的燕一低著頭不敢言語，只是在聽到主的話后屏住了呼吸。

好在燕閬也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繼續，燕一總算是松了口氣。

……

第二日，連宿從浴桶中醒來，著額頭有些無奈自己怎麼又睡著了。

昨天晚上白狐好像沒有來啊……

果然，因為主人到了陵江城所以沒有過來嗎？

連宿微微有些可惜，不過這可惜在他起之后，看到窗外的東西時就消散了。

咦，它來了？

連宿穿著里走過去，看見窗戶外放著一份冒著熱氣的油紙包，和前幾天的一模一樣。

想到小狐貍叼著油紙包一路跑過來的樣子，連宿臉上多了抹笑意。

“謝謝了。”

他搖了搖頭，拿起油紙包來。

今天的糕點換了一個花樣，不再是前幾天的狐爪糕了，而是一朵花苞形狀的糕點，看著十分..致。

連宿有些驚訝，沒想到小狐貍還會換花樣。他拿出糕點來嘗了口，比起前幾天狐爪糕的香濃，這塊花苞形狀的糕點更加清甜些，卻很好吃。

他一連吃了好幾個，才將油紙包放在一邊去練劍。

最后一戰，連宿心中其實沒有什麼力，到了這時反倒是更輕松些。

連宿不知道的是，在他和顧破虜最后一場比試即將來時，外面陵江城的各大坊市已經開始押注賭他和顧破虜誰勝。

伴隨著押注開始，連宿的名字也傳到了五洲八海之。

外面對連宿好奇無比，不知道這位能和尊者之下第一劍的破虜劍較量的人究竟是誰。

外界紛紛擾擾，連宿卻開始輕松的每日練劍。

他一修煉就是一個中午，毫不理會窗外的事。

姜和坐在窗前看了眼院中，從昨日連宿回來后，他時不時就看一眼連宿。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這麼注意這位原本不怎麼喜歡的大師兄。

只是想到那覆蓋了連宿原本發間蓮香的陌生花香。

姜和眼中就閃過了一厭惡。

他收起親和面容，面無表的想:他也不是關注連宿。

只是他這位大師兄看著嚴肅，其實卻一心只有劍道，什麼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他被人哄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