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他們兇一個》第23章 023.胡蘿卜蛋糕:

“——啊。”阿諾漫長的“啊”總算結束了。

路德維希一邊進行著他的作弊作,一邊也注意到了阿諾的況。他覺得阿諾這大概是終于發現了他倆本源互換的真相。就和他當初一樣,只需要一個法照面,便能確認自己的本源力量到底在誰上。

每個人的本源力量都是不同的,但對于大家能不能有效區分,學界一直有爭論。路德維希的個魔經驗是,只要對方使用的是自己悉的法,不出意外肯定能意識到。

路德維希發現自己的本源力量被換,是在兩三個月以前,但發現是和阿諾互換,其實也并沒有很早。回空堡重修古典樂,是路德維希早就決定好的,只不過他當時想的作弊辦法另有其他,風險比現在這個高了不

阿諾參加補考那天,路德維希剛好上山,遠遠地就到了自己的力量。可惜當時太過倉促,這才促了隨后兩人下午在校長室的“偶遇”。

而如今的課堂上,路德維希悄無聲息使用的,就是一個十分常見的明法——之雙翼。

顧名思義,施法者可以利用線,來給某件品模擬出一對別人都看不到、只有施法者本人可以看到的翅。如果施法技巧足夠、指揮得當,便能利用翅膀的高低起伏,來達到控制品的目的,就像木偶秀里的提線傀儡。

不過,之雙翼的力量很小,哪怕是在最理想的效果中,可以達到的極限,也就是自翻書、吹起一陣微風,或者聲控熄滅個燭火之類的小事。

以路德維希對阿諾的了解,阿諾平日里使用最頻繁、最悉的法應該就是這個,擺爛靈很喜歡這種改善生活的便利小法

換言之,當路德維希使用之雙翼時,他覺得阿諾一定會發現是他自己的本源力量在驅

路德維希為這個推理打了一百分,而這也是他希達到的效果。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與暗示后,路德維希覺得也到了該和阿諾攤牌的時候。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各種本源歸位嘗試都沒有起效,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為六族大比真的被提上了日程。

魔族作為這一屆六族大比的主辦方之一,已經接到了組委會的消息——神契方碑開始散發出淡淡的芒了。各族的參賽選手很快就會選齊,進而開始比賽。路德維希不能真的讓他的靈朋友毫無準備地上場。

但如果直接就這麼和阿諾說,阿諾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他明的姐姐薩拉曼德一定不會就此放過。

在阿諾的眼里,有可能他的姐姐是全世界最好的靈,可……薩拉曼德能以區區一百八十歲的稚齡就坐穩王的位置,又怎麼可能是輕易相與之輩?更不用說在薩拉曼德一長串的稱號里,還有“守誓河王”這種。

守誓河是冥河的四大支流之一,在傳說中,經常被眾神用來起誓,因為哪怕是神明泅渡守誓河,也會有極大的可能失去神,乃至是祂們金的生命。而除了神明以外,在法爾瑞斯大陸不知道多萬年的歷史上,得到守誓河承認的生靈一共就兩個,一個是亡靈族以兇殘瘋狂著稱的前任王,另外一個便是年的薩拉曼德。

路德維希不知道守誓河到底藏著怎麼樣的,但至他知道該想個委婉的告知方法。好比先讓阿諾自己發現,他再和阿諾解釋,然后才能有可能說服薩拉曼德相信他沒什麼目的。

目前來說,進展順利。

路德維希心大好,繼續游刃有余地使用之雙翼,給不遠枝頭的樹葉套上了暈。他想要偽裝出一只非常害、只能與他一個魔流的小靈。

按照克拉拉教授當年的說法,小靈里確實有這種非常、非常斂的類型,一生只會出現在一個人眼前,也只會為這一個人提供幫助,而這個人有可能也只能看到這一只小靈。當不管是他們中的誰先一步離開,被留下的那個便會像大洋中因赫茲過高,而永遠只能發出孤獨信號的巨鯨。

克拉拉教授是在路德維希那一屆的畢業典禮上講的這個故事。

學生都因這個故事而容,不管他們是否相信小靈。他們覺得這是一種教授的喻,求真之路總是孤獨的,只有真理能與他們常伴。

優秀生代表路德維希坐在臺下,卻只面無表地想著,早知如此,我就該這麼編的。只要他能用塔西佗校長也察覺不到的法,做到了遠程之事,那“他只能看到這一個小靈”的說法就無懈可擊。

路德維希就是這麼一個冷酷無的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心靈湯都無法打他,因為他只相信他自己。

之雙翼,唯一的優勢正是絕佳的,哪怕是塔西佗校長那樣的法圣,也絕無可能察覺。

只是路德維希沒料到,三百年后會有一只靈,看到了本應該只能由他一個人看到的法。阿諾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紫眸朋友,給綠的小樹葉上了一雙幾近明的翅,然后微弱地

路德維希在臉不紅心不跳地做完這一切后,還故作歉意地對教授說:“我的小靈好像有些害,不愿意出來。但這一回他總算告訴了我名字,他阿萊。”

阿諾萊德的阿萊。

“當它的翅膀震時,會灑出金末,就像從中提取的。他穿著綠葉做的長袍,上面還繡著帶茛苕卷葉的紋路……”路德維希說得一板一眼,認真極了。隨著他三言兩語但生的描述,哪怕并沒有在樹葉后看到什麼的同學,也好像能在心中勾勒出一個可的剪影。

一開始完全不信的學生,都開始搖了。沒有人可以撒謊撒這樣吧?他們想著。畢竟路德維希說了那樣詳細的細節,除非他早有準備。

路德維希笑而不語。

克拉拉教授毫無保留地相信了,并大呼驚奇,原來路德維希的小靈是這樣的啊,怪不得當年他看不到。塔西佗校長真的是誤會路德維希了。

每個人的小靈都是特別的,有的人可以擁有一群,有的人卻只有一個,這和個人格有著很深的關系。像路德維希這種雖然各方面都很優秀、但難免產生距離的天才,他擁有這麼一只與眾不同的小靈,就很合理。

“我覺得它大概不是害,而是像你一樣,我親的路德維希,天才嘛,總會有些小脾氣。”克拉拉教授對自己的得意學生眨眨眼。如果不是他的作有些眼可見的僵,他看上去幾乎就和一個活潑的普通人沒有區別。

克拉拉教授的三個助手也跟著齊齊點頭,其中還有一個直接掏出隨的筆記本,用很細小的鉛筆埋頭做起了筆記,他把路德維希這只格高傲的金靈記錄了下來。

——十克的小靈,九克的反骨。

克拉拉教授的授課,在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后,終于正式開始了。只是他進的“主題”,讓在場的學生聽得更加茫然了。他說的是:“有人知道魔法的分類嗎?”

學生們的臉上就好像直接寫著:魔法?為什麼不是明法、火系法,而是“魔法”這種比較籠統的概念詞?

不過,好學生還是有的,甚至有不,作為大陸第一的魔法學校,空堡永遠不缺萬事通先生或者萬事通小姐。

籠罩的開闊山谷里,三五群站在一起的學生,齊刷刷地舉起了大半的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自信,覺得自己知道答案。

可惜,克拉拉教授只是自問自答。他一蓬松微卷的棕秀發,就繼續說了下去:“是的,是的,我相信你們很多人都會說,魔法當然是分為‘自然/元素魔法’、‘儀式魔法’和‘行星魔法’啊。但我問的是更早以前。魔法被分為‘古典魔法’和‘現代魔法’,以黃金黎明為分界線。”

這個阿諾知道!

作為艱難從《大陸魔法史》十一個等級中學出來的靈,阿諾對這段歷史可太了,畢竟他當年在隨堂小測上,無數次試圖“篡改”過這段歷史。當阿諾學完十一級時,他和他的老師同時都松了好大一口氣。

咳。

“黃金黎明”是法爾瑞斯大陸一段極其特殊的歷史時期,真要詳細講起來,會非常復雜。但簡單說也很簡單,就是萬年神戰前后的區別。

據說在萬年神戰及更早以前的時期,這片大陸上是真的有神的、那時的神明都格鮮明,充滿了……人。用阿諾的理解,就是更近似希臘神話中的眾神。他們各有各的七憎喜惡,時不時就會行走于常世,可以說是相當活躍。

但也因此,信徒之間因神而起的戰爭變得越來越多,且還在不斷地逐年增加。

神的意志,就是信徒為之斗的目標。今天自然神和大地之母結盟了,那們就是相親相的一家人,明天黑暗神和明神翻臉了,那就別說廢話,拔劍吧。

大部分由游詩人口口相傳、氣回腸的英雄詩,幾乎都誕生于那個人才輩出的年代。直至大家差點把法爾瑞斯大陸玩完,神明在一片黃金的黎明中,降下了“六族大比”的神契,這才結束了這場自毀的浩劫。

也是自那以后,神明就漸漸淡出了大陸,直至徹底沒了聲息。不教會至今都以罪人自稱,就是因為他們堅持覺得神明之所以會消失,是對自相殘殺的他們失了。

他們要不斷贖罪,用優秀的表現,重新迎回他們的主。

這也就是現在的大陸各個教會之間,能如此和諧的原因之一。至大陸史是這麼說的。

但這反而更加堅定了阿諾的想法——神明就是魔法值更高的生,他們是長生種,卻不是永生種。在活著的時候,當然會很活躍,等去世隕落了,那就……對吧。

當然,阿諾并沒有把這個大逆不道的想法,說給任何人,他只是自己這麼覺得的。

無獨有偶,在茫茫幾十億人口的法爾瑞斯大陸,和阿諾抱有一樣罕見想法的魔,就站在他的旁邊不遠,與他一起試聽著這門看上去已經與古典樂沒多大關系的音樂課。路德維希別的不好說,但有一種預非常篤定,那就是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神明了。

兩個無神論,面對助教發下來的卡片上的問題【你覺得是誰教會了我們古典魔法】,不約而同地寫下了一模一樣的答案:【當然是神明啊。】

這是最標準、也最大眾化的答案。

不像黃金黎明之后出現的現代魔法,如果問“是誰教會了我們現代魔法”,那就很要命了。靈族和龍族至今還在因為這個而暗扯頭花。兩族都認現代魔法胎于古典魔法,只是就到底是哪一族進行了改良又教會了整個大陸,而有諸多不可調和的矛盾認知。

但總之,古典魔法肯定是神明傳授的呀。

“錯,大錯特錯!”兩旁凄風苦雨、唯獨他站在下的克拉拉教授,激昂地甩起了齊肩長發。在這點上,他還像一個搞古典樂的,和很多樂團的指揮手一模一樣。“我們可以說,魔法起源于神明,但不能說古典魔法是神明所教,這中間必然有一個介。因為偉大的神明又怎麼會屈尊一點點教會渺小的我們呢?”

差一點,有信仰的學生們就要當場暴了,但在教授的最后一句話中,他們又平靜了下來。對啊,對哦,偉大的神明怎麼會一再屈尊?不是說神明仁不仁慈的問題,而是虔誠的信徒絕不會允許他們的神明如此勞累。

“那就是神使或者神眷者教會了我們的先祖。”有學生如是說。

“但他們也是大陸的生靈,需要自己先學會了,才能教給別人啊。”克拉拉教授簡單地就給反駁了,還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站在中間位置、正專心聽講的阿諾,就好像在說,這不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例子嗎?如果他生而知之,那還上什麼學啊。

阿諾:“?”

神眷者閣下:“?”

靈王弟:“?”

他一個靈打問號就打出了一個團的氣勢。

“所以,我個人覺得,當然,也是一部分野史中這麼覺得,是善良又勤勞的小靈們,在神的允許下,把古典魔法教給了一部分有緣能看到他們的人。”

阿諾看著停靠在肩膀上的一只只尖帽子小靈,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阿諾以前其實就能看到小靈,只是他那個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是什麼,也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它們。小靈們并不會用語言流,只會發出“唧唧”或者“啾啾”的聲音,阿諾之前一直以為這是什麼特的魔法元素擬人呢,就像一些西幻小說里描述的那樣。

不過,今天在克拉拉教授系統地介紹過后,阿諾才發現了不同,真的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小靈理解。

克拉拉教授說,他的小靈必須聽到音樂才會出現。

而三位助教中的一位說,的小靈只會在繪畫時出現。

但阿諾的小靈,就寄宿在魔法元素里。只要他使用明法就會出現,過去一般都很安靜,最近兩個月不知道為什麼變得異常熱,讓阿諾都快招架不住了。

學生們是真的驚了。

本來一開始大家對小靈這件事還有點將信將疑,看教授的眼神,不是在看一個瘋子,就是在看一個騙子。往年的試聽課,總是助教們的噩夢。教授一味沉浸在小靈的世界,本不理俗。只能由他們苦口婆心地勸說,但皮子都磨破了,也只能換來學生們的躲閃。

古典樂賞析這門課的試聽人數和報名比例總是不正比。能真正堅持下來的,幾乎都了克拉拉教授法師塔里的學生,也就是如今的助教們。但在學校同一級的其他助教眼里,他們也總是被嘲笑的妄想家。

這種只有數人能夠看到的覺,克拉拉教授覺得是神的恩賜,但對于他的大部分弟子來說,卻是宛如詛咒。

在遇到克拉拉教授之前,他們中的不人都一度以為是自己瘋了,或者這真的是他們集的一種瘋病也說不定。

今年卻有了完全不同的一幕。

學生們的配合度空前高漲,不是因為相信樹葉了就真的有小靈,而相信了阿諾的一句:“路——德——的——小————靈——真——可——。”

‘阿諾萊德是明神的寵兒,神的寵兒又怎麼會撒謊?他說看到了,那這個世界上就一定有小靈!’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是這麼想的。他們跳過了“解釋——質疑”的流程,直接展開了自我懷疑,為什麼神眷者看到了,我卻看不到?是因為我的信仰不夠虔誠嗎?

路德維希在克拉拉教授的鼓掌聲中,低調地回到了學生隊伍。他站在靈朋友的邊,小聲道:“你發現了?”

阿諾得意地點點頭,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是一頭炸開的大波浪了。他只在心里想著,當然發現啦,不然我怎麼幫你圓謊呢?

放心吧,幫兄弟作弊,他是專業的!

是的,路德維希以為阿諾之前的震驚,是發現了自己的本源力量在他上。但實際上,阿諾震驚的是路德維希竟然公然作弊,還不怕被拆穿。他幾乎是用盡了畢生的腦速,才想到了該如何幫朋友遮掩。

他的有角朋友是個稚的完主義,本來都已經畢業了,還要重新回來上課,只因為當年的《古典樂賞析》沒過。但這門課程卻并不是真的在考音樂,而是考一種誰也解釋不了該如何看見的小靈,有些人窮其一生都不會看到。他必須得幫他的朋友,不然路德這輩子都別想過這門課。

阿諾想到的辦法,就是以后他和路德打配合,路德站在考場里面,他在外面拜托自己的小靈去幫忙應付考試。

路德維希:“……”總覺得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

一節課下來,助教們簡直要開心瘋了,今年眼可見地可以多留下一些學生。雖然某個理論還沒有被證實,但在很多小靈存在派的認知里,只有堅信小靈真的存在,才有可能逐漸真的一點點看到它們。但是,很多人往往在“相信”的這個門檻上,就被卡了下來。

今年他們有信心,可以培養出更多真的能看見小靈的學生。

學生多了,才有可能和學校申請到更多的研究資金。董事會對《古典樂賞析》一直頗有微詞,如果不是塔西佗校長力排眾議,這門課怕不是早就被關閉或者轉教授了。

克拉拉教授也很開心,因為他發現了一個難得的好苗子——在上課的第一天就能看見小靈的靈王弟阿諾萊德。天哪,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這更適合當他學生的靈嗎?沒有了!怪不得大家都說阿諾萊德是明神的寵兒,大家說得對!

下課后,克拉拉教授就忍耐著靠近明就會灼燒的痛苦,第一時間朝阿諾走了過來,他不住地贊著阿諾,完全不顧自己背后已經開始冒煙的現狀。

助教們都慌了:“老師!”

反倒是克拉拉教授不是很在意,他哈哈大笑道:“你們為什麼還不快來觀察?能這麼近距離看到巫妖召喚被傷害后的模樣,可是很難得的哦。放心啦,我本沒有痛覺的,畢竟我早就死了欸。”

是的,克拉拉教授早就死了。

他是被巫妖族的至尊巫妖,從彼岸召喚回來的。說他是亡靈吧,他偏偏有軀,除了溫低一點,青白了一點,各“零件”常常會掉下來以外,幾乎與常人無異;說他是傀儡吧,但他又擁有自己的意志,本不巫妖控制。簡直就像一個永生的奇跡。

克拉拉教授唯一的憾,是失去了生前大部分的記憶,他只記得自己的母親好像克拉拉。他就這麼渾渾噩噩過了不知道幾百年幾千年,才終于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

也就是研究小靈,為這個特殊的種族歷史正名。

一般的明法是傷害不了克拉拉的,他也察覺不到,但是如阿諾這樣純粹的靈,那就像在一堆燃燒的蠟燭里,毫無準備地放進了一顆太,讓克拉拉教授當場驗了一把自燃。他的上開始嘩嘩地往下掉灰,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回到只剩下一把骨灰的狀態。

“同學你好。”

助教們都快被自己的老師嚇得心臟驟停了,只希他能離阿諾遠點,有什麼話他們來說就可以了。

但克拉拉教授卻很堅持,他對阿諾說:“怎麼樣,怎麼樣,我的課程很有趣吧?”

阿諾:“教——授——好。”

“平時都不用你自己作業哦,只要你能說靈幫你寫。”克拉拉教授繼續自夸,“不是我吹,有小靈幫忙加持的法,比一般的更厲害哦。不信你問路德維希,你們是朋友嗎?我看你們好像一直都在一起。”

阿諾點點頭。確實有趣的,他喜歡來山谷里放風。

“所以,你什麼時候去遞選課申請啊?”克拉拉教授覺得以他的個人魅力,還有路德維希這麼一層關系,神眷者這個學生肯定是跑不了的,但以防萬一,還是得催一催。

阿諾本來正想慢悠悠地回答“是好朋友”,結果卻被這個隊的問題問住了,他緩緩說:“我——已——經————了——啊。”

周一就了,還是霍普太太主找他收的,因為如果不去催的話,阿諾這個拖延癥能卡在周五晚上的最后一秒。霍普太太是一個習慣早睡的樹人,雖然很的阿諾苗,但真的遭不住再來一次半夜11點59分59秒的時候被敲響房門。

阿諾必須得為自己辯解一句,那是他來空堡上學的第一年,他不知道霍普太太有早睡的習慣,畢竟就他知道的樹人,很多都是不睡覺的。

如果第一年霍普太太還給他機會的話,他一定……會選在霍普太太就寢之前的最后一秒提選課表。

克拉拉教授開心的點點頭:“哦哦,已經了嗎?對我這麼有信心?”

阿諾:“我——只——報——了————唱——七。”

“是嘛是嘛,唱七啊,我一定傾其……等等,你說什麼?”那一刻,好像連空氣都凝滯了。克拉拉教授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不然為什麼他剛挖掘的絕世天才,在告訴他,他本沒報他的課?他三十七度的里怎麼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

“他說他沒報。”路德維希幫朋友說完了他想說的,“阿諾一年只學一門課,畢竟他還有教會的工作,有那麼多信徒需要他。”當中介。

阿諾只需要跟著點頭就可以了,路德維希,金牌翻譯。

“你怎麼能不報名呢?”克拉拉教授無法擁有眼淚,但他此時的表已經充分詮釋了何為悲痛絕。作幅度之大,讓人總是很擔心他會不會再甩掉點什麼。不過,在路德維希的勸說下,他最終還是緩了過來,并堅強表示,“那明年,明年一定要報我的課啊。”

阿諾略顯為難,按照他的計劃,明年是唱八,他不點滿唱的技能條,真的很難繼續別的。

“最理想的安排,您也要預約到六七年后了,教授。”路德維希特別地會拒絕人,因為他本不怕惹對方不高興,“大家都是長生種,也不需要太著急,不是嗎?十年的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克拉拉教授快要枯萎了,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十年而已,對于一個長生種來說,真的就只是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他在快要掉完灰之前,被助教們強行架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依依不舍地對阿諾大喊:“我等你啊,不管多久我都等你,你一定要報我的古典樂!”

阿諾這回總算開了口:“好。”

靈的承諾是不會騙人的。等他學完唱,他就來學古典樂。

克拉拉教授一走,他的小靈們就也嘩啦啦地乘著公英飛走了,大雨重新傾盆,路德維希的火系避雨及時跟上,嚴地保護住了他和阿諾。

避雨在不同的元素系中都有,只是路德維希更喜歡火系,因為它在控制溫度蒸發掉即將掉到服上的雨滴時,還能帶來溫暖。

阿諾則驚喜地發現,他可以用這份“溫暖”,在回學舍的路上踩出一個又一個神奇的蒸發圓坑,他就這麼高高興興地玩了一路。

他好像永遠都不會擁有煩惱,只一個簡單的避雨,都能開發出不同的快樂。

路德維希不想當那個煞風景的人,但他必須得和阿諾確認:“今天上課的時候,你是怎麼發現我作弊的?”

“看——到——的。”阿諾有問必答,雖然和廢話沒什麼區別。

“我用的是之雙翼。”路德維希繼續引導,他拋棄了字字斟酌,幾乎已經算是在明示,“那本應該是一個只有施咒者本人才能看到的法。”

“對——哦。”阿諾一頭銀長卷的腦袋上,好像豎起了大大的驚嘆號,然后過了好一會兒,他便笑開了,他說,“我——們——好——有——緣。”

“……”這是緣不緣的事嗎?雖然路德維希也很喜歡這個說法。

一直到那天晚上,在和姐姐例行匯報一天的快樂生活時,阿諾才終于反應了過來,當時在古典樂課上到的悉魔法波,是他的波啊!他的!

“路——德!”

穿猩紅騎馬裝的王,在魔法通訊的那頭扶額:“知道你們關系好,三句話離不開對方,但也不用走神走著也要上一句吧?”薩拉曼德從沒有見過弟弟這麼強烈的友誼,還如此迅猛,就像這場不打招呼的秋雨。

今天的靈王地也下雨了,薩拉曼德難得休息半天,帶著伴們去了卡拉之森狩獵,大雨中都能收獲頗,才是真正的技流!

“不——是。”阿諾難得有點著急,但他說話太慢了,只能拉來了隔壁的金牌翻譯

阿諾只一個“本——源——力——量”,就讓路德get到了他的意思。路德維希還以為阿諾要反應到明天早上呢,沒想到晚上就OK了,突然覺得阿諾有點厲害是怎麼回事?

然后,魔族的統帥和靈族的王,就這麼越大半個大陸,在魔法通訊里又一次見面了。兩人掛著相同的虛假客套,你問候一句我禮貌一句的,好一會兒都沒有進正題。

阿諾在一邊吃宵夜,看得差點睡著,白的卷腦袋一點一點的,他甚至想著也許由他來說,都比他們打腔快。

王卻對阿諾表示:“胡蘿卜蛋糕好吃嗎?”

阿諾在心里給他姐翻譯了一下:大人說話,小孩

不過,他的胡蘿卜蛋糕真的好吃的,口綿,糕扎實。只是里面加了不桂。桂味就像榴蓮一樣,的越,不喜歡的就打死也不會喜歡。

王滿意地對弟弟點點頭。

在阿諾對路德維希提起本源力量時,其實就已經有了猜測,雖然離譜,但拋掉一切可能,剩下的再聞所未聞也是真相——的弟弟和魔族當世的最強者互換了本源。這也是弟補考上那場聲勢浩大的咒由來。

既然有了答案,薩拉曼德自然也就更關心別的,好比,路德維希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接近自己的弟弟是一場巧合,還是蓄謀?

這是弟弟難得的一場友誼,不想破壞它。可如果這場友誼最后的終點會讓的弟弟傷,那寧可當一個壞姐姐,在這一刻就摧毀掉它!長痛不如短痛,會給的弟弟再買到更好的友誼。

聰明人之間的談話,就像高手過招,真正的技巧都藏在無形之中。他們聽懂了彼此的暗示,也進行了一樣的回復。

王懷疑路德維希居心叵測。

路德維希則四兩撥千斤地表示,如果他真的有意對阿諾不利,他本不會等到今天,也不會這麼費盡辛苦地引導阿諾一點點發現。

薩拉曼德對此是認同的,不然他們第一次在校長室見面的那個晚上,的弟弟就會變。對于任何一個深諳魔法之道的人來說,有一條鐵律是不會變的,那就是除了詛咒外,當這個人死去后,天地間的規則就會默認與對方有關的一切魔法都會消失。

在意識到本源互換后,不管是想換回來,還是保守這個,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滅口。

征服者路德維希的心狠手辣,從不是說著玩玩。就薩拉曼德掌握的資料,這位魔族的新任統帥本就不存在同理心這種東西。所有見過他的人,都默認在他的上有一種無法被溫暖的冷漠,就像一柄染的軍刀。

那麼,從對方的角度來看這件事,比起忌憚靈族的報復,保守自己的明顯更重要,也更迫。但路德維希卻沒有這麼做。不僅如此,他還耐心地和弟弟玩起了過家家的游戲。這就更匪夷所思了。他圖什麼呢?

很快,阿諾日常和姐姐的談話,閃現在了薩拉曼德的腦海,沒頭沒尾地問了句:“《古典樂賞析》這麼重要嗎?”

阿諾:“……啊?”

路德維希微笑:“您有可能不知道,但我以前就是空堡的學生,門門優秀,只有古典樂賞析掛了。”

同為完主義強迫癥的薩拉曼德,在那一刻莫名有點詭異地理解了路德維希。

也要回來給念完了。不一定非要依靠自己的實力,但必然要全優畢業。而在音樂方面,靈的種族天賦是真的傲視整個大陸,大概只有海族能夠與之一戰。

所以……“有用嗎?”薩拉曼德有時候也八卦的。

路德維希先是搖了搖頭,然后又點了點頭:“阿諾幫了我。”

王陛下總算稍微滿意了一點:“十月初,也就是秩序月的時候,專門研究本源力量的萊澳妮大師就會結束深海的修行。”

“我和阿諾一定準時到。”路德維希道。

“啊,對了,”不知道為什麼,同為銀發大波浪,阿諾就顯得更加孩子氣,而王整個靈的強勢氣場卻更足了,對路德維希笑著說,“我近期會派個人來幫阿諾適應他的新力量,你不會介意吧?”

“我怎麼會介意呢?這是您作為姐姐的關心與權利啊。”路德維希意有所指。

“真是太謝您的理解了,阿斯蒙斯閣下。”薩拉曼德最后這樣說。

兩個假笑專家,就這麼結束了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談話,在阿諾甚至都沒有理解的茫然眼神里,拍板決定了一切。還不忘互上眼藥,哪怕他們都很清楚,阿諾絕對不會懂。一個在暗示靈族的姐姐對弟弟的所有權實在是一種封建糟粕,另一個則破了對方魔族統帥的份。

阿諾的理解卻只是:“你——和——魔——族——統——帥——是——親——戚?”

路德維希笑著點了點頭,用磁的聲音道:“大概再沒有比那更親的關系了,我想。”每一個字都是真話,卻離真相相去甚遠。

尖耳朵的白小卷朋友的手背以示安,有一個王/統帥當親戚的力,他懂!

***

與此同時的靈王地。

薩拉曼德連夜聯系了守誓河邊的亡靈族:“我需要派一個守誓者去阿諾邊,最強的那個。”

眼神空的亡靈沒有問為什麼,也不關心,他只是完執行了王的命令,并用空靈腐朽的聲音道:“只是保護嗎?”

“如果路德維希有異,或者他和阿諾任意一方的出了問題——”

雖然現在來看,本源力量的互換對兩人有益無害,但誰也不敢保證時間一長還會不會只有好沒有壞。為了唯一的弟弟,可以做任何事,哪怕他會恨

“——那就第一時間殺了路德維希.阿斯蒙斯!”

年輕的王眼睛微瞇,那抹綠已經深到極致。在心里想著,一旦一方死亡,魔法就會破除,這條鐵律對兩方都是立的。必須趕在路德維希之前,替弟弟先下手為強。

心不狠,是沒有辦法當好一個王的。

而薩拉曼德這個王,有親,就是沒啥素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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