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給他們兇一個》第25章 025.往生月之歌:
紅龍貝奧武夫對酒的熱,就像是流淌在他金紅的里,他悉忒提港大大小小的所有酒館。從冒險者、水手到碼頭工人混雜的烈酒酒吧,再到哪怕是貴族也會頻頻顧的葡萄酒莊,就沒有他進不去的地方。
他還是忒提港酒業協會的副會長,在空堡風風火火地搞了個酒結社,和最大的學生社團追者協會,力爭過上學期末“最學生歡迎的社團”稱號。
“我們今年肯定能贏。”貝奧武夫坐在吧臺前,正對著調制尾酒的酒保小哥信誓旦旦地吹牛。
穿著深馬甲、擁有一雙茸茸立耳的酒保小哥,是個貓系人,他一邊控魔法,晃著吧臺上的三個搖酒,一邊大力鏟著冰塊,讓它們從平平無奇的半明變了璀璨奪目的鉆石形狀。不僅如此,他還要分心,時不時地給紅龍捧場“你們當然可以,你知道的,我永遠相信你,貝奧”。可以說是再忙不過了。
紅龍帶阿諾等人來的是一家人主題的酒館,從老板到服務員,統統都是進城務工的各人。人總是勤勞的,哪怕如今還是下午,酒館已經開始營業,是忒提港最熱鬧的酒館之一。
在名為《命運神在跳舞》的激昂樂曲中,彩帶飛揚,信鳥歡呼。
阿諾和路德維希、拉迪亞坐在一旁棕紅的卡座上,苦惱地看著酒水單,遲遲沒有辦法決定他今天的第一杯該點什麼。
因為他都沒有喝過。
搭配圖的酒水單,又是那樣的眼花繚,看得阿諾舉棋不定。其中有一款尾酒號稱喝完能讓人從口中噴出五彩的颶風,還有一種則說是擁有連酒神都要為之傾倒的甘甜,當然,最吸引阿諾的還是閃著流溢彩宛如金沙的那杯。
拉迪亞對阿諾這位傳聞中的神眷者,之前一直在一種“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狀態里,對沒腦子的同事波波瓦有關“主人有可能喜歡上了神眷者”的緋聞猜測嗤之以鼻。不是說神眷者不好,而是說,那可是他們心里鐵到本不給浪漫留地方的主人啊,路德維希的自讓他甚至都不肯用聯姻換盟友,更別說談了。
拉迪亞曾和幾個同僚私下開局,賭統帥會孤獨終老,為最不阿斯蒙斯的阿斯蒙斯。主-的魔神脈,要迎來一個苦行僧家主了。
結果……
就眼睜睜地看著阿諾在他們面前,慢吞吞地選了至半個點,而一向人狠話不多、以最不耐煩別人浪費時間著稱的主人,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不滿。他臉上的笑容,都不是那種客套的假笑,是發自肺腑的開心。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
反倒是格風風火火的拉迪亞先崩潰了,求求了,別選了,咱們都買一杯,你都嘗一口好嗎?算姐姐請你了行不行?你們靈這麼缺錢的嗎?
阿諾卻覺得不行,太浪費了,他花錢,但不喜歡浪費糧食。
“恕我冒昧,但是,就,您小時候也這麼……”磨磨唧唧的嗎?家長真的不會你嗎?在魔域這種沒什麼親可言的地方,父母的教育總是簡單暴,打,往死里打,打著打著有一天發現打不過了,就寓意著孩子長大可以攆出家門不管死活了。
阿諾愣了一下,不是意外拉迪亞的問題,而是很認真地開始回憶,他小時候吃飯是個什麼況。
靈族沒有父母,只有生命母樹,所以當他們從樹上誕生之后,就會由統一的育機構接走,開始靈崽的集生活。由于靈人口不多,每個新誕生的崽都像珠寶一樣珍貴,而唯一能靠近崽的地方,就是育機構,導致了機構里總是育員多過崽。
一個崽可以平均分配到兩到三個育員,甚至在最夸張的時候,達到了人手六個起步的可怕程度。雖然這麼說不好,但基本都是育員追著崽喂飯,多吃一口都激得恨不能去登報。
并不存在魔域這種……呃,狂的教育風格。
阿諾和他姐姐薩拉曼德要更特別一點,他們并沒有進育機構,因為在他們還在花苞里時,一個就被確定了神眷者的份,一個則是毫無爭議的王候選。
生命樹在預到這一代王的年邁或者力量衰弱后,就會開始集中力量供養,在最高的枝頭孕育出一顆全新的王花苞。它所包含的強大魔力,就像是漆黑的夜晚中唯一的一盞燈,所有的靈都會知道,們即將迎來新一任的王。
當時長老團還曾因為察覺到花苞里是兩個靈崽,而連夜和先代王召開了會議,生怕再來一次雙王決裂的歷史。
一苞雙生乃至多生,在靈族也不算罕見,雙王臨朝的例子都有好幾次。但最后一次雙王統治,導致了靈族很長一段時間的部分裂,差點連生命樹都一邊砍一半。長老們年紀大了,經不住嚇,決定快刀斬麻,從一開始就決定出長,再規定只有長才能繼承王位。
但先代病弱的王卻很反對,不覺得雙王制度有什麼錯,這是自然神定下來的,們應該順應自然。哪怕是分裂的自然。
就在兩邊僵持不下的時候,花苞提前誕生,出生的是一一男兩個靈,兩派再也不用吵了,皆大歡喜。
先代王當時的況已經很不好了,便長老團接手了薩拉曼德姐弟的教育。
英教育。
那是真的很英,哪怕是吃飯這種事,雙胞胎也要分坐在長桌的兩旁,白的餐布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味珍饈,空曠但不失典雅的餐廳里,站了一排排負責照顧公主和王子的靈。即便……當時的兩個皇室崽,還坐在寶寶椅上,只吃一碗盈米糊糊就能飽。
那段年,給阿諾留下了非常深刻的神經病印象。
等后來稍微長大一點,能自我表達了,姐姐薩拉曼德就強烈要求了和弟弟阿諾坐在一起吃飯。小時候的薩拉曼德可比現在霸道多了,說一不二的,本不允許別人質疑。或者說,從沒有變過,只不過小時候還沒有學會偽裝。
薩拉曼德和弟弟的關系非常親,就好像天生便知道誰是的半。不過,雙胞胎偶爾也會有熊孩子間的爭搶。
座位近了,就更方便薩拉曼德手了。
好比,小白阿諾吃飯習慣把喜歡的留在最后吃,他很喜歡這種延遲滿足的覺。結果,辛辛苦苦吃完了不怎麼喜歡吃的蔬菜,再一轉頭,自己最喜歡的炸連盤子一起都沒了。
薩拉曼德毫不客氣地都給拿了過去,并風卷殘云地吃了個干干凈凈。
一邊吃,還會一邊說:“阿諾你不喜歡吃炸嗎?那姐姐幫你吃哦。”
阿諾:“……”我炸呢?我那麼大一塊炸呢?
當然,阿諾作為一個現代靈魂,也不是完全不會反擊的,他第二次的時候,就學會了大熊貓特殊的護食技巧,趕在薩拉曼德手之前,把他喜歡吃的水果,一口氣都塞進了自己的里。不嚼,也不吐出來,就鼓著一張小臉,宣示主權。
回憶在這里戛然而止,因為姐姐薩拉曼德的魔法通訊打了過來。每天只要不忙的時候,總會出一點時間來關心一下弟弟的生活。
阿諾習以為常,當下就接了起來。
還等著阿諾回答自己的拉迪亞:“???”
薩拉曼德今天又換了一頂冠冕,穗狀花序樣式的,顯得整個靈都更加地威嚴了。面對弟弟那邊嘈雜的背景音,王陛下微微挑眉,卻只是問:“今天寫發言稿了嗎?”
阿諾這才想起已經被他拋到九霄云外不知道幾周的發言稿,只能努力找補:“還——在——努——力。”
“在酒館努力?”
阿諾:“!”反應遲鈍的弊端就是這樣。但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找補,他只能死鴨子地緩緩點頭。是的,他就是在酒館努力!他探夠著,拿過了桌子上繪有神頭像的餐巾紙,示意姐姐他有靈了就會寫在這上面。
路德維希也笑著解圍:“狂歡月是商業之神最喜歡的節日,他的從神靈繆斯們一定不會缺席,想要得到神的傾故,總要來親自驗一下節日的氣氛,不是嗎?”
薩拉曼德輕呵了一聲,沒有反駁,不會反對弟弟生活。
只是冷不丁地隨機來了一個提問:“獎賞日為什麼沒給我來通訊?”
阿諾的反應得還算不錯,他說:“明——天——才——是——獎——賞——日——啊。”今天是周四輿論日。
銀發王的笑容一下子就擴大了:“不錯,你合格了。好好好的夜晚吧。需要我幫你推薦幾款酒嗎?”
阿諾重重地點點頭,那他可太需要了。
“往生月之歌,綠白,很清淡爽口,會有一種春天的氣息。”王陛下對酒的態度一直是微醺即可,不喜歡徹底喝醉后的那種失控,需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安心。所以,給弟弟推薦的其實是一款不含酒的尾酒。
阿諾沉半晌,也沒見他下單,等貝奧武夫帶著人服務員都回來催了,他才道:“十——二——月——的——酒,為——什——麼——掛——鉤——春——天?”
王陛下更滿意了,大手一揮:“恭喜你答對藏題目,獎勵是今晚你和朋友的消費都由薩拉曼德士買單。”
不等阿諾說什麼,深陷龍神復蘇騙局而捉襟見肘的紅龍,先高興地嚎了一嗓子。姐姐大氣!姐姐牛!姐姐你……還缺弟弟嗎?特別能花金幣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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