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算回來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呂秀英拿著鍋鏟跑了出來。看到林笑和林躍飛一起回來，松了一大口氣。

呂秀英下班回家的一路上，乘涼的鄰居們紛紛告訴，家里的大兒子帶著小兒出去了。

呂秀英一顆心高高提起。

鄰居們都擔心笑笑跟著哥哥出門會出事，呂秀英當然更擔心。林笑跟著哥哥出門，就沒哪次是高高興興的，輕則被煙氣酒氣大嗓門嚇哭，重則腳卡進自行車后里，腫了一個多月。

萬幸的是，林躍飛嫌妹妹太小太煩人，輕易不帶出門。

怎麼今天帶著妹妹出門了？

“小飛，你帶妹妹去哪兒了？”呂秀英問道。

“沒去哪兒，就騎車在外面逛了逛。”今天一件事也沒辦，就算是辦了也得瞞著呂秀英。

兩個孩子完完整整地回來，呂秀英高懸的心終于放下，拿著鍋鏟回廚房。

林躍飛疲憊地一屁坐進沙發里。

林笑瞪大眼睛，指著他，扭頭朝廚房喊：“媽——”

林躍飛眼疾手快地捂住妹妹的。

“唔唔唔唔……”林笑在哥哥的大手下扭掙扎，想要告狀，媽！哥哥穿著外面的子坐沙發！

呂秀英有潔癖，全家人回家立刻要換睡，出門穿的子絕不允許坐家里的椅子、沙發。如果敢穿著外面的子坐床……咔嚓！頭都給你擰掉！

“你懂點事，媽媽知道了又要把所有沙發套拆下來洗一遍，太累了。”

林笑震驚地看著哥哥，明明是哥哥沒換子坐了沙發，竟然還甩鍋給！

林笑朝著哥哥揮胳膊踢，然而哥哥只用一只手就輕松摁住，林笑連哥哥的一毫都不到。

“唔唔唔唔！”林笑眼神悲憤，為什麼哥哥的胳膊那麼長，自己的胳膊這麼短！

哥哥長臂一撈，把妹妹撈進自己懷里，又向下一摁，摁在了沙發上。

“啊——”林笑的被松開了，想大，又連忙用自己的小手捂住，自己也穿著外面的服坐沙發了！

現在是哥哥的從犯了！

不是自愿犯罪的，都是被哥哥脅迫的，能不能罪輕一等？

林笑想起媽媽發怒的樣子，了脖子，不敢告狀了。

狠狠瞪向哥哥，哥哥竟然用這樣的方法威脅，真的太壞了！

哥哥為什麼不用冰收買？可以考慮被收買的！

林躍飛手，把林笑像小鳥一樣到的小腦袋摁住，讓安生一會兒。

“哥，你是不是不高興啊？”林笑有些遲鈍地到哥哥的緒。

哥哥好像很低落、很疲憊，就像心編了很久的橡皮筋新跳法沒有任何一個小伙伴欣賞時那樣。

不，哥哥還要嚴重得多。

安靜許久之后，林躍飛開口：“沒有啊。”

他剛才是有點低落，但是現在已經好多了，小小一只的妹妹坐在他邊，源源不斷地向他傳遞熱量。

林躍飛更理解沈蕓為什麼那麼想要孩子了，小孩子的確能讓人到希。

林笑更加確定，哥哥就是不高興了。

咔噠一聲，媽媽把廚房的煤氣灶關了，鍋鏟和鐵鍋撞的聲音傳來，媽媽正在盛飯，隨時可能從廚房里出來！

和哥哥還坐在沙發上！

林笑心臟砰砰跳，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用盡全力氣去拉哥哥的胳膊。

“咦？”沒用多大力氣，哥哥就順著的力道站起來了。

林笑大松一口氣，一雙小手啪啪啪地拍打沙發套，把上面的褶子拍平！

趕在媽媽從廚房出來前，林笑毀滅罪證。

抬頭看一眼哥哥，滿眼都是猶豫，再看一眼哥哥……最終下定決心！

林笑蹬蹬蹬跑回自己房間，打開小小的鐵皮盒子，從里面拿出兩角錢！

“哥哥，我請你紅小豆冰。”林笑著小脯說道。

林躍飛手心里突然被妹妹塞進一張兩角紙幣，他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了，綠的紙幣上印著兩個數民族姑娘的側臉，翻過去是武漢長江大橋。

林笑盯著哥哥的臉，等著他變得高興。

林躍飛笑了，他的心瞬間變得輕快，他了妹妹的頭：“你不是天才也沒關系，是笨蛋也沒關系，哥哥會養你的。”

林笑看著哥哥腳步輕快的背影，一臉茫然。

哥哥為什麼突然說是笨蛋？

因為把小鐵盒里存了很久舍不得自己吃冰的兩錢，請哥哥吃冰了嗎？

哥哥才是笨蛋！天下第一大笨蛋！

-

林笑看到哥哥走進廚房，幫媽媽端菜端飯，連忙跟在哥哥屁后面，也要幫忙。

呂秀英把勺子筷子塞進林笑手里：“拿到飯桌上去。”

“今天有燉！”林笑追著哥哥手里的燉碗跑，深吸一口氣，滿臉陶醉。

盛的飯菜全都擺在飯桌上，林笑決定把今天的經歷寫一篇日記。暑假作業有五篇日記，才寫了兩篇。今天就有很多事可以寫，哥哥騎自行車帶走了很遠的路，回家后媽媽做了盛的晚飯……

林笑正滋滋地吃燉時，窗外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

“飛哥！”

“飛哥你病好了啊！”

“你病好了怎麼不來找我們？”

林笑和呂秀英手里的筷子同時停住了。

一樓窗戶外面，林躍飛的狐朋狗友們勾肩搭背地站著，正長脖子往屋里看。

他們看到林躍飛屋里的床上空了，林躍飛沒有躺在床上養病，立刻大聲嚷嚷起來。

林躍飛走回自己房間，隔著一層紗窗，看到墊著腳尖的狐朋狗友們。

一張張悉又陌生的面孔，如此生鮮活地注視著他。

林躍飛腦海中閃過他們人生后半程的際遇。

重生后再看到年輕時的狐朋狗友，林躍飛目落在他們稚的臉上。如今在他看來，他們還都是一群孩子啊！

“媽，你們先吃，我出去一趟。”

呂秀英張開又閉上，閉上又張開，最后無力地說了一句：“那我給你留份飯。”

林笑在哥哥從邊經過的時候，下意識地抓住哥哥的角。

口而出：“哥，你不是說過，以后不去喝酒打牌了嗎？”

林躍飛回頭，向林笑保證：“哥哥今天不喝酒打牌，出去說會兒話就回來。”

林笑的小手慢慢松開，哥哥的角從手中溜走。

悶頭拉了兩口飯，突然覺得吃不下。

氣都氣飽了！

哥哥說以后再也不喝酒打牌了，一開始林笑是不信的。但是最近幾天哥哥真的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就相信了。

沒想到還是和以前一樣，狐朋狗友只要站在窗外喊一聲，哥哥立刻就跑出去。

哥哥把當小孩糊弄，才沒那麼傻。哥哥每次和那些人出去，除了喝酒打牌本沒別的事。

林笑最氣的不是哥哥，最氣的是自己！

氣自己竟然會再一次相信哥哥！

以后會改這樣的話，哥哥說過無數次，從來沒有哪次做到。

哥哥沒說錯，真的是笨蛋，這次竟然又相信了！

林笑匆匆吃完飯，打開自己寶貝的小鐵盒。里面唯一的一張兩紙幣不見了，剩下的都是一的鋼镚，顯得空的。

林笑眼睛了，真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哥哥還兩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