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顧青川和頭兩人為大佬了把汗。

他們倆已經驚駭發現,魚人怪說的是真的。

在這個地方，異能和伴生天賦失效。

——兩人已經不到自己的異能和伴生天賦。

現在的他們，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

而這個魚人怪能直接把他們拉進它的領域,說是不害人，怪的話能信？

顧青川腦海里剎時浮過橋面上那些碎裂的人雕像。

他忽然有了一個細思極恐的可怕猜測。

——如果那些人雕像是真的人變的呢？

——那麼,就是眼前這個魚人怪干的。

他和頭無法判斷桑是不是和他們一樣沒了異能和伴生天賦。

他們心里傾向是沒了。

否則大佬應該不會和他們一起被拉進來。

甚至在被拉進來的一瞬間就該出手,直接咔嚓掉魚人怪。

見識過桑對待怪的畫面。

兩人并不認為在面對怪時會心慈手。

所以，這個時候，最保險的辦法是不激怒魚人怪。

顧青川拿出頂流的表管理以及高商，著對魚人怪的恐懼,著頭皮笑著說：

“這位……小姐姐,我家主人喜歡開玩笑,您不要往心里去。”

頭雖然心里也不安忐忑著。

可顧青川一句“小姐姐”還是忍不住讓他角了。

這位昔日的大明量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牛批。

對著如此一頭詭異怪都能“”。

擱他是絕對不出來的。

魚人怪看起來似乎被顧青川的“小姐姐”給歡喜到了,眼可見怒氣消散,都沒理會按椅上讓它生氣的人。

它眨了眨染著暴的腥紅眼珠子,盯著顧青川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開口：“是這樣的嗎？”

話是問的顧青川，它的視線卻在最后詭異地斜視向頭。

好像又是在問他。

頭被它盯得渾發寒汗倒豎，忙不迭道：“是的。”

視線并沒有挪開。

頭福臨心至地補充：“小姐姐。”

——大事者要能屈能。

魚人怪眼珠子瞇了起來，盡顯愉悅。

它把視線重新挪向顧青川，后那條滴答落粘的尾左右搖晃,聲音甜膩得像裹了厚厚的糖：

“你長得很俊，我很喜歡。”

顧青川頭皮發麻。

他被很多人喜歡過，曾經也以此為驕傲,但從來沒有誰的“喜歡”讓他如此骨悚然。

魚人怪里說著“喜歡”。

可他從那雙腥紅眸子里看到的是對他的垂涎。

它確實喜歡他。

喜歡得想吃了他。

顧青川緩緩道：“能得您的喜歡,是我的榮幸。”

臺詞、語氣、邏輯重音都完無缺，聽起來格外真摯深。

“你說是你的主人？”魚人怪話鋒一轉,指向桑，甜膩的語氣變得冰冷沉，“憑什麼當你主人？”

顧青川斟酌著怎麼回答最好。

在不惹怒魚人怪的況下，還得抬高桑。

“當然是憑我。”悉的聲音響起，桑懶洋洋地開口了。

魚人怪聽出的話外之音，死死盯著：“你的意思是，我不？”

“我的仆人喊你一聲‘小姐姐’，還真把自己當了？”

桑睜開眼睛看了它一眼，接著就嫌棄地撇開：

“照照鏡子，自是病，得治。”

顧青川：“……”

頭：“……”

系統：“……”

剛剛才連接上數據的系統看到這個況，簡直嚇得魂飛魄散，趕提醒：

“宿主！你知道現在自己是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嗎！”

桑的系統數據已經刷新，全部呈現灰，無法使用。

哪怕系統現在立刻給覺醒其他系異能也沒辦法。

魚人怪的領域空間似乎自一世界，徹底把其他東西摒棄在外。

它以為宿主不知道才這麼囂張。

哪想桑“嗯”了一聲：“知道啊。”

語氣那個輕松寫意。

系統：“……”

那你這是在作死啊。

難道時隔半年的狗帶心理又一次冒出來？

它的冤種宿主想趁機擺爛！？

桑還補充一句：“我說的不是事實？誠實是德。”

系統生無可。

神他媽誠實是德。

“還有你們。”目一一掃過震驚臉的顧青川和頭，“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當著主人的面點頭哈腰討好別人。”

顧青川了角，說不出話來，余中魚人怪好像要氣炸了。

頭撓了撓腦門，靈一閃：主人這麼強勢，懟怪毫不留，是不是異能并沒有消失，才有如此底氣？

邏輯這才通嘛。

否則他這位主人再強，沒了異能傍，面對可怕的怪，怎麼著也得稍微和氣一些。

想到這里，頭舒了口氣。

這下子頭皮不麻了，心也不懸了，覺渾充滿干勁！

“主人，”他趕道，“我這是看這頭丑魚怪太可憐了，意思意思地喊一下。”

說完，又狐假虎威地沖魚人怪怪氣：

“我勸你最好識相一點放我們出去，要不然就等著煲魚頭湯被我主人吃掉吧！”

系統捂臉。

頭果然從不讓它失。

它幾乎已經預料到頭的結果。

魚人怪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惡氣？

失去異能的宿主要怎麼化解這場危機？

系統覺得，除非發生奇跡……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魚人怪居然沒有當場發怒。

它只是后的尾不擺了，靜靜地看著頭。

頭心想后就是我超級厲害的主人，我怕個。

于是居高臨下地沖魚人怪就是一個不屑的囂張表，要多挑釁有多挑釁。

“我原本打算讓你們陪我玩一個有趣的游戲。”

片刻后，魚人怪幽幽開口，不復之前甜得膩人的嗓音，而是充滿惡意的森冷：

“但我改主意了，我要看你們玩游戲。”

居然還這麼囂張？

頭皺眉。

“啊……”魚人怪忽的又拍了下手，“這個游戲人數不夠，得再抓幾個人來。”

說完，它消失了。

消失的時候特意看了他們一眼。

仿佛在說：且讓你們再多活一會兒。

“主人，咱們怎麼出去呀？”

頭明白大佬肯定隨時可以出去，卻不能明著問什麼時候出去，有催促的意思。

所以他換問怎麼出去，意思相差不大，委婉多了。

這地方待得越久越是瘆人。

桑靠著按椅，打了個呵欠，困乏地扔出三個字：“不知道。”

頭：“……？”

他忽然在電石火間意識到一件事，腦子好似被突出其來的雷給炸響，小心翼翼地問：“主人，您的異能也消失了？”

桑：“嗯。”

聞言，頭深深地默了，眼神中閃爍著大寫加的驚恐。

片刻后，他結結地說：“我還以為您的異能沒失效呢。”

也就是說。

現在大佬和他一樣，是個普通人。

再回想他剛才借著桑朝魚人怪說的話和態度。

頭整個人麻了。

顧青川表相當復雜。

他和頭一樣，見桑連續懟魚人怪，表現得那麼剛，心里幾乎確定異能沒消失。

結果？？？

兩人對視一眼。

均從對方眼神中看到絕。

沒了異能的普通人，又沒武，關進別人的領域里，面對詭異的怪，結局妥妥地定了啊。

他們大概率明白大佬為什麼在這種況下也要剛。

因為是大佬！

有傲氣，才不會向怪低頭。

哪怕是死。

自然怎麼爽怎麼來。

可他們還沒活夠呢TAT。

顧青川深吸口氣，迫使自己快速冷靜下來。

魚人怪要他們玩游戲。

說明還有機會。

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認命。

“神，您覺得魚人怪會讓我們玩什麼樣的游戲？”顧青川斟酌著問。

桑還是那三個字：“不知道。”

顧青川：“您一點都不擔心？”

桑：“擔心啊。”

顧青川：“……”對不起完全看不出來。

桑斜乜他一眼：“害怕？”

顧青川：“……有點。”

生死存亡，正常人都會害怕的好嗎。

桑又掃過頭苦的臉：“你也害怕？”

頭，表鏗鏘：“主人不怕我就不怕！”

系統：“……”

這時候還不忘表忠心。

是該說他傻還是聰明？

桑角輕彎，蝶翼似的長睫輕斂，投下一片淡淡的影，漫不經心地說道：

“人嘛，橫豎固有一死，早死晚死不過時間問題，尤其在末世，隨時都要有狗帶的準備。”

兩人：“？？？”

早死晚死差很好多的呀！

“所以……”桑慢吞吞地拉長聲線，愈發慵懶，“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擋不住掩不了，那就踏踏實實去死。”

倆大男人無話可說。

只覺前程灰暗。

大佬都擺爛了。

他們還能做什麼？

三人雖在船的甲板上，能到海風的咸腥，但顧青川往船下和遠看了，一片霧茫茫，本看不出況。

他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船艙：“神，我覺得可以去里面看看？”

桑不興趣地擺擺手：“想去就去。”

頭認為船艙里肯定有危險，偏偏顧青川說得又有道理，他猶豫了下，說：“我跟你一起。”

兩人結伴往船艙里走。

均默契的沒有提桑。

“你以前玩游戲嗎？”頭問。

“偶爾打一打手游，技一般般，你呢。”顧青川警惕打量四周，船艙部很暗，空氣中有煤灰味道。

頭：“我說的是真人游戲。”

顧青川：“太多了。”

他上過綜藝，綜藝里玩的游戲多種多樣。

顧青川：“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認為拿我們以前玩的游戲去猜測魚人怪想讓我們玩什麼游戲，沒有參考。”

頭煩躁地錘了下艙壁，發出哐當的聲音：“我有一種不好的預。”

顧青川沒有說話。

他又何嘗不是。

很快，他們不得不止步——前方出現一堵無形的屏幕。

顯然是不許他們再繼續往前。

兩人沒辦法，只得原路返回。

看到神連姿勢都沒變，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

不敢打擾，他倆左右護法似的站到兩邊，默默等待未知的結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忽然，甲板啪唧掉下一個人。

這是個年輕男人，穿著白襯，氣質風度翩翩，只是摔落在甲板上的姿勢讓他顯得頗為狼狽。

他翻站起，在看到陌生環境時，臉有一瞬間的變化，但緒控制得極快，立刻恢復。

當他目落在按椅上的人時，瞳孔猛地一。

片刻后，男人欣喜道：“太巧了，桑小姐，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你。”

按椅上的孩似乎并沒聽到他的話，依舊閉著眼睛。

男人眼角。

頭直接問：“你是誰？”

神堡的人只會稱呼桑為神。

他一個生面孔，卻認識神。

“我是聞升，實不相瞞，我是特意來找桑小姐的。”男人皺了下眉，“沒想到突然出現一個魚人怪說我闖了它的領域，要我參加玩游戲，隨后就出現在這里了。”

“特意來找我？”桑睜開眼睛。

聞升點點頭：“我在路上聽說神堡的威名，心中好奇，是以有了去神堡拜訪的想法。不巧今天早上我到的時候，你剛好不在，本打算等你回來再拜訪，不料目睹有人侵神堡。”

他神嚴肅，語氣也沉著認真，莫名讓人相信。

頭臉一變，顧青川眼神冷凝——他們二人不約而同相信了聞升的話，沒人會撒這種之后一問就能證明的謊言。

“侵者不出意外是S級風系，實力非常強，迫城堡的人說出你的行蹤，你的同伴告訴侵者你在M城，他抓了一個孩離開了，應該是去M城找你。”

頭追問：“抓的誰？”

聞升：“說是桑小姐最親近的人。”

與神最親近的孩……

這個描述，肯定是胡靈靈。

桑垂眸，沒人知道在想什麼。

幾秒后，抬起眼眸，直盯聞升，問的卻并不是侵者帶走胡靈靈的事，而是：

“你說你慕名到神堡來拜訪我，之前并沒有見過我，可你一見我就認出來了。”

這人的眼神好像能直接看他心。

聞升心想，不愧是能讓他產生濃濃威脅的人。

他為什麼能認出來。

當然在是從胡靈靈記憶里知道的。

但他有的是辦法忽悠：“我有一個很適合找人的伴生天賦，知道一些特定消息后，可以直接檢索出對方的照片。正是通過這個能力，我才能第一眼認出你。”

簡升在做下來海城找桑的決定后就立刻。

他換了服，摘下面，對著面部做了些化妝理。

如此，三分的值也能提升到六七分。

變胡靈靈混進神堡的計劃無法再進行。

他打算用侵者這個報投誠，再憑借不錯的長相贏得桑好。

只要能接近桑。

他的獵殺計劃就功一半。

他是在桑進海城沒多久后抵達的。

開車一路狂追。

——擔心黑男到M城沒有找到桑，轉而去海城。

對方是S級風系，用來趕路速度僅次于空間系。

他如果先于他找到桑，投誠計劃自然泡湯。

他必須盡快找到桑，在黑男找上門時，他剛好可以和桑一起擊殺對方。

如此，既報了被他撕碎意識的仇，還能得到桑的友誼。

可讓聞升萬萬沒想到的是，又又又出意外了。

他剛進海城范圍，接二連三知到好幾之于他的威脅。

意味著這坐城市，實力強于他的竟有不。

聞升立刻心生警惕，小心翼翼繼續前進，往里深，想確認這幾威脅來自于誰。

結果越往里走，知到的威脅卻越發模糊。

雖然異能等級降到了A，但聞升畢竟曾是S級神系。

整個海城讓他腦海里不斷跳出瘋狂警示。

這一點，有一定理智的人肯定會打退堂鼓。

然而，對聞升這種人來說，危險意味著刺激。

越危險的地方，他越喜歡。

他的胃口甚至變得更大。

不僅想吞掉定好的目標桑，海城這幾給予他的威脅已經加他的名單。

在聞升通過威脅來確定桑方位時，外放的神力讓他突然心生不詳預。

接著他的神力遭到吞噬，一只魚人怪突兀出現。

再然后他就被扔到了船上。

如魚人怪所說，異能和伴生天賦失效。

他的緒幾乎失控。

卻在這時，看到了桑。

……

“桑小姐，我很抱歉，你的同伴被侵者抓走時，我在現場，卻沒辦法施救。”聞升沉聲道，“對方很強，我不是對手……他看起來似乎不會善罷甘休，你一定要小心。”

系統好憂慮：“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這個侵者應該是大反派季從無。”

看吧，得罪狠了吧。

它就說兩人之間梁子結大了。

以大反派的子，胡靈靈落在他手里……

系統簡直不敢想現在的況。

桑沒有說話。

系統觀的緒數據。

好家伙，一點變化也沒有。

它忍不住：“你一點都不擔心你的大廚啊？”

桑淡淡：“事連真假都沒確認，你哪來那麼多的擔心。”

系統：“小帥哥蠻真誠的啊，不像撒謊。”

桑笑了：“真誠？”

系統被笑得渾發。

桑說：

“此人說想拜訪我，聽起來謙虛，卻無一不在表明，他把自己放在和我一樣的層次上。”

“他的一言一行充斥著為高階異能者的優越，哪怕在極力掩飾，可惜演技比不上顧花瓶。”

系統聽得一愣一愣。

桑漠然得出結論：“他的意識不錯，我沒推斷錯的話，應該是A級或S級神系。”

“一個神系的高手，控他人的思緒再輕松不過，領域里異能雖然失效，不代表他在沒有異能的況下，不會蠱他人。”

“最重要的是，我這人從不相信什麼真誠，”桑話鋒一轉，“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系統：“……”

你說得好有道理。

但它還是想問一句，你以前就沒遇到過真誠的人嗎！

這時，又有人出現。

是個短發人，一作戰，手里端著槍，回過神來就把槍口對著眾人，一臉警惕。

聞升看都沒看一眼，注意力全在桑上。

這個人居然對他說的話無于衷！

一點多余的表示都沒有。

是他的臉不夠帥氣，不了的眼，進而不相信他的話？

接著甲板上再度出現一個人。

聞升隨意一掃。

“……”

媽的。

他的表有一瞬間的裂開。

老天爺是在給他開玩笑嗎？！

特麼的此人正是黑服。

居然這麼快就到了海城，還和他一樣被拉魚人怪的領域。

聞升深吸口氣，定了定神，用恰到好的驚訝語氣對桑道：“桑小姐，他就是我說的侵者。”

話音沒落，出現的黑服——大反派季從無已經鎖定按椅上的人。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到了他不加掩飾的殺意。

男人眸底非人的暗火加深，疾速閃爍，像是在抑著一頭即將沖出牢籠的野。

殘酷冰冷。

“桑。”他蒼白的微啟，聲音竟是輕的，“好久不見。”

顧青川和頭幾乎同時打了個激靈，哪怕對方的視線并沒有鎖定他倆。

系統拼命抑制想尖的本能。

全盛期的大反派耶！

氣勢和那天在林一個天一個地。

還好還好，這會兒大家都沒有異能，應該打不起來。

且大反派似乎還友好……

系統忍不住提醒：“宿主，咱態度也稍微好一……”

桑雙手搭在按椅扶手上，微抬長睫，眸冰涼：

“直呼主人名諱，論罪當誅。”

頓了頓，恩賜：

“念你初犯，磕頭謝罪吧。”

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