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尤娜娜和寧宇昊, 再次鬧的很不愉快。

兩只崽都氣哼哼，為自家的父親沒有得到對方的承認，而郁郁不甘心。

眼隼再次到了, 被凝視的頭皮發麻之。

他強忍心悸，克制著想抬頭看天的沖，飛快走到小崽邊，大手往下一蓋，將茸茸的小腦袋罩住了，就像是罩住孫猴子的五指山。

他表嚴肅，映襯著蒙眼白布上的猩紅跡，將兩只吵架的崽給震懾住了。

尤娜娜心虛得很, 呆立著不, 覷著高大的青年, 很氣短小聲：“眼隼老師……”

艾擔心尤娜娜被批評, 連忙解釋：“眼隼老師，是寧宇昊先找小娜比能力, 剛才也是他自己坐過來……”

眼隼轉頭看著, 白布眼窩的位置，殷紅的、新鮮的鮮緩緩滲出來。

艾小臉一白, 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寧遠, 輕咳兩聲走過來。

畢竟, 是自己兒子先挑事, 欺負個五歲的小崽，說出去都丟人。

寧遠也不想尤娜娜吃教訓, 遂打圓場說：“哈哈, 眼隼別較真, 都是孩子家的言語, 我回去教訓寧宇昊，你別嚇到小娜娜了。”

眼隼緩緩轉頭，朝著寧遠出強烈的同。

畢竟，那位存在“盯”一下，這位就要狂吃十大盆那啥這種事，真的會應驗啊！！！

他不好解釋，只淡淡道了句：“你……你這幾天多注意san值，神有波就去找心理師。”

寧遠大笑，目戲的掃過眼隼還在染的蒙眼白布。

“你是說自己嗎？”他眉宇有小得，“我今早才做的測試，san值79穩定得很，倒是你怎麼傷了？需要我幫你找心理師嗎？”

眼隼懶得再理他，話已至此，他要是不聽真去吃了那啥，誰都拉不住。

想到這里，他低下頭面朝邊的小崽。

矮墩墩的小崽崽，角還沾著蛋糕屑，頂著稚的白小臉，黑亮的大眼睛眨眨的，就無辜又無害。

向來只在意陶泥，把自個當不會哭笑的人偶小崽。

誰能想到來防治中心的第一天，竟會為了“那位”，踩椅子上咚咚跺腳，完全不虛的跟人吵架。

只怕是連郁知，都不曾見過這樣的尤娜娜。

眼隼心說不出的復雜，手作勢去抱。

小崽超有自覺的張開胳膊，乖乖讓老師抱。

突然，眼隼渾一僵，他唰的收回手嚴肅的說：“好孩子自己走路。”

話罷，他邁著同手同腳的步伐，飛快出了食堂。

小娜娜上下晃了兩下胳膊，不明白老師為什麼突然就不抱了。

不抱就不抱叭，陶泥人偶沒有抱抱也可以。

不過，娜娜以后可以和父父抱抱！

艾出帕子，給手，隨后警惕的從寧宇昊邊跑過去，追眼隼去了。

寧宇昊看著尤娜娜的背影，哼哼嘟囔：“明明就是個小矮子，只有我膝蓋這麼點高呢。”

啪！

寧遠一掌腦袋：“老子吃屎？還兩大盆？”

寧宇昊唏噓又心虛，跳起來拔就往外跑。

寧遠冷笑一聲，揚手甩出一道白的蛛，準纏在寧宇昊上，把人拉拽著，嘭的一聲狠狠摔地上。

二區治字隊神選者寧遠，神值56，神能力蜘蛛系。

片刻后，防治中心五樓食堂里，響起了寧宇昊驚天地的哭嚎聲。

……

對此，尤娜娜自是不知道的。

眼隼帶著兩只到檢部，將人給五位培育師后，他則去了隔壁的醫療部。

看清保育院那扇門，眼隼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尤娜娜坐在金屬臺上，五位培育師圍繞著看。

邊上的艾，則由助手負責檢事宜。

小娜娜眨眼，看看這個禿到發亮的腦袋，又看看那個眼鏡比酒瓶還厚的小老頭。

抓著陶泥刺猬，抿著小不說話。

五名培育師里，其中一人出笑容道：“小朋友，我們給你設計了五個游戲，你要不要玩一下，玩了會有獎勵哦。”

這哄，對大部分小崽百試百靈。

然而，在五人期待的目里，卻遭到了小娜娜的嚴厲拒絕！

娜娜是來這里上課，為最厲害的種子的，才不是來玩游戲的！

隔壁的艾，都已經歡快的玩上了。

小崽用眼神，強烈譴責五人。

讓娜娜玩游戲不上課=壞蛋！

崽奇特的腦回路，奇奇怪怪的邏輯自洽了。

站起來離五人遠遠的，還試圖跳下金屬臺，要帶著艾艾離開。

作為二區最有經驗、最會培育種子的培育師，就沒遇到過尤娜娜這麼難搞的種子！

剛在眼隼面前，不還很乖很聽話嗎？

強烈的挫敗，五名培育師好一陣沉默。

忽的，其中一人想到什麼：“尤娜娜，這其實不是游戲，而是種子正式加防治中心前，必須要學的一堂課。”

話音一落，小崽愣了下，接著唰的坐直，圓溜的大眼睛黑閃閃的著五人。

很氣，但很堅定的揮了揮拳頭：“那我要學！”

強烈的求知，在那只圓乎乎的大眼睛里閃爍，就像是夜空閃亮的晨星。

無比的閃亮，無比的，還無比的堅定。

剎那間，五名培育師意識到，眼前的這只小崽熱學習這種事，竟然真的不能再真！

轟。

猛烈的地火，嗤啦就從培育師門心臟噴涌而出。

那是，本就作為培育師，所擁有的傳道授業之魂！

嗷，完的種子！

嗷，完的學生！

五人眼睛發，只恨不能立刻就傾囊相授。

只要是想學的，他們都教！

“老師，”小崽的唧唧的聲音拉回五人的神志，“我現在可以開始上課了嗎？”

五人接連應聲：“可以可以，這就開始。”

小娜娜將草莓小包取下來，正兒八經的從包里面出支鉛筆，以及一本有點皺的練字本。

擺的端端正正，忽然想起什麼，扭對著窗戶外面說：“父父，娜娜要上課了哦，等下課再跟父父說話。”

窗外的天空上，無人能看到的巨大邪眼，轉赤紅如寶石的眼瞳，隨后視線再次定格在小崽上。

娜娜正襟危坐，等著五名培育師上課。

五人面面相覷，余不斷往窗外瞄。

邪眼還真在？

五人又看看一臉求知的小崽崽，冷汗唰的就下來了，背心齊齊一寒，不約而同拿出十二分的認真態度。

畢竟，那麼大一只“家長”盯著，不認真就掉san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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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項目分為五項，分別是、反應、智力、神以及心理。

檢測是最簡單的，小娜娜只需要全程配合，很快一會就檢查完了。

小娜娜看著培育師手里打著很多小勾勾的紙，只覺得這課上的太簡單了。

接著是反應測試，這部分為和意識的反應。

測試項目不難，跟寧宇昊比賽那會差不多。

小娜娜掏出刺猬先生，蹭蹭就從一眾障礙里跑了過去。

跳到資料柜定蹲著，像只小刺猬，只探出小腦袋瞅著五位培育師。

一名培育師不斷點頭：“很出，綜合檢測數據，這反應很出了，還沒完全到極限。”

“是沒到極限，速度比剛才慢了。”

“完全沒有用大腦反應，而僅是靠本能就完了。”

“要加大難度，再重新測試一次嗎？”

……

娜娜歪頭，這些話半懂不懂的。

唧唧。

刺猬先生似乎不太高興，悶悶的建議：“娜寶，我們扎他們。”

刺猬先生不高興就要扎人！

娜娜眼瞳很亮，趴著悄悄挪了下小屁，沒有對刺猬先生做回應。

突然，猛地轉頭看向窗外，小呆唰的就豎了起來。

非常奇怪的，這一眼看的不是邪眼，而是越過邪眼，目直直落在別虛空。

刺猬先生不敢看天：“娜寶你……”

“噓，”小娜娜食指豎在邊，隔了好一會才說：“我好像聽見了有鳥翅膀在飛的聲音，嘩啦啦的。”

刺猬先生還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五名培育師就在下面喊繼續。

這當，旁邊的艾率先完檢。

助手送了一些糖，分出一半給小娜留著，然后坐一邊安靜等著。

智力測試，玩的是一堆魔方。

從最普通的正方魔方，到后面各種異形魔方，難度逐漸加大。

尤娜娜弄懂了規則，手上拿著魔方看了會。

沙一點點往下滴，十分鐘過去，竟是沒有毫作。

五名培育師皺起眉頭，這是還不會？

正在五人考慮換個項目之時，尤娜娜倏地了。

只見手上作快出殘影，左手拿一個魔方，右手再拿一個。

噼里啪啦。

一陣響，桌上的魔方頃刻被肢解拆分零件。

一大堆各種的小方塊堆在尤娜娜面前，五彩斑斕的壘了小山包。

五人茫然不解：“？？？”

尤娜娜的眼睛越來越亮，像是找到了和陶泥一樣好玩的事。

只見上半整個都趴到了桌上，小胳膊圈住魔方零件一攬。

兩只白小手再次飛快起來，完全不用思考，拿著小方塊就重新安裝。

咔噠。

最后一塊紅的魔方小塊按上去。

十五分鐘！

整整十五分鐘！

此時，出現在五名培育師面前的，是一座用所有魔方零件組裝而的——

烏？！

每種不同的在一個平面，白的烏，黃的烏爪子，三種的翅膀。

最后那枚紅的小方塊，按進了烏腦門里，形古怪的第三只紅眼。

五人：“……”

啊這，讓你解魔方，沒讓你全拆了重組啊！

而且，為什麼組的會是一只三眼烏？

偏偏，小娜娜還滿臉無辜。

指著魔方烏說：“我有遵守規則哦，重新扭的，都在一起了。”

五名培育師啞然：“……”

最不講規則的小崽，就是你了！

報告上，五人挨個打勾簽字，并用力寫下評語。

——“智商正常，但不按套路，行為難以預判。”

最后兩項神和心理，需要相關神設備，以及心理師輔助。

五人帶著尤娜娜去了另外的房間。

艾站起，圍著桌子看了看那只魔方烏。

小娜好會！

有些羨慕，自己好像就沒什麼特別擅長的。

在看的時候，沒注意窗外那只掛在天空的巨大邪眼。

邪眼轉，大到幾乎將整面落地窗都占據了。

眼睛太大了，那麼下來的時候，就像是天空都托不住了。

赤紅的眼瞳轉，猩紅的從眼角蔓延到眼瞳中，像神的紋路，又像是眼瞳里有著旋轉的漩渦。

邪眼盯著桌上的魔方烏，祂看了會，巨大的眼睛好似彎了彎。

下一刻，在艾的視線里，桌上的魔方烏緩緩消失。

如同雪花消融，一塊塊的魔方直接就消失在空氣里，蹤跡全無。

艾睜大了眼睛，驚的接連后退。

像是看到了恐怖的事，在魔方烏消失在腦袋的時候，尖著跑出了檢室。

邪眼沒有看，取走了小崽送自己的小玩意兒，巨大的眼睛往后退了退。

拼組的魔方三眼烏，雖然只是一化的模樣。

但這是，小崽送自己的第一件品。

那縷沾染了母的意志，傳來熱烈的、陌生的喜悅之。

宛如在下，在白沙灘上，翻滾躍起的朵朵白小浪花，折出炫麗的五十。

第一次，到只有人類才會有的。

祂重新掛回去，半閉上了眼睛，沉到那緒之中。

那是，熾熱的、歡喜的，像綿的網。

……

與此同時。

防治中心，線昏暗的會議室里。

眼隼出現在這里，上帶著微微發的藥味。

“蘇教授，”眼隼的面容，在昏暗里什麼都看不清，“保育院事件，我們要負全責。”

面對蘇教授，他這會才能說出這句沉重的話。

如果沒有私自決定給尤娜娜安排神試煉，就不會投放惡種慈母。

不投放惡種，就不存在機后遣隊的清道夫善后失誤，放走了其中一只惡種。

沒有那些事，保育院現在仍舊好好的。

沒有門，沒有高濃度惡念，統統沒有這些。

郁知，那個神值70的神選者，也就不會為第六只邪種。

濃烈的負罪愧疚，在這幾天里像毒蛇啃咬著眼隼的心臟。

一度，他穩定的神，san值在以緩慢的速度下降。

哎。

一聲嘆息響起，蘇教授睜眼：“眼隼，以往其他六扇門是怎麼出現的？”

眼隼愣了下：“目前四大區和中央城，對門的了解，仍是未知。”

蘇教授：“第一，月亮變紅，第二，周邊大量的離奇死亡，第三惡種攻擊，第四門出現。”

聞言，眼隼愣住：“您是說，保育院的門，在尤娜娜試煉之前就有前兆了？”

蘇教授搖頭：“數據太無法進一步推測，我只能確定，即便沒那場試煉，保育院的門依舊會誕生。”

這番話，并沒有安到眼隼。

他苦笑一聲：“教授，門出現的原因至今未知，郁知染邪種，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作為試煉里的機救援，他沒有做到最好。

頓了頓，眼隼又說：“我將郁知最后的影像傳去了中央城。”

郁知了第六只邪種，中央城里的某些人理應知曉。

蘇教授：“眼隼，你是個有的好人。”

所以，才會自責到san值不穩。

這也就是，為何他對尤娜娜和艾都格外在意的原因。

某種意義上，除卻責任還有一部分想要補償的心理作祟。

“如果有一天，”蘇教授的聲音蒼老而緩慢，“能迎來曙，便是讓我直面惡源，收集數據研究解決之道，我也會毅然赴死。”

大義面前，哪有什麼小義？

這當，會議室的門推開，五名培育師走了進來。

“教授，尤娜娜的檢報告出來了。”

“的各項數據都非常出，能力卓越，培養潛力巨大。”

“近幾年的種子里，尤娜娜是最有希，為神選者黃昏之后的，第二神選者。”

……

蘇教授翻著報告，臉上出了滿意的神。

他問：“神和心理項目呢？”

這話一落，五名培育師表訕訕。

其中，心理師道：“神和教授說的一樣，甚至會和那只陶泥刺猬說話。”

至于心理嘛，心理師推了推眼鏡：“我和聊了半個小時，是個格安靜乖巧的小崽，喜歡獨玩陶泥。”

“有遠大的理想，還有以后想做的事。”

“也知道基本的善惡，有淺薄的道德觀念，并形孱弱的自我約束力。

心理師眉頭都皺了：“尤娜娜，非常非常的正常！”

正常的，完全不像是孤兒！

眾人一愣，這正常還不好嗎？

心理師嘆了口氣：“那個艾，格敏纖細，向膽小，因為是孤兒，所以很沒安全，對親無比，但又自卑的抑著，覺得自己不優秀不配得到。”

“事實上，保育院走出來的孩子，大部分都是這種。”

但是，尤娜娜很不一樣！

心理師繼續說：“尤娜娜心單純，是一直被保護著的單純。”

“同樣是孤兒，但也確實是一個被很多滋養的好孩子。”

“說，有父父有姐姐，還有會保護自己的陶泥玩偶。”

“換個說法，從不認為自己是孤兒。”

“有自我認知上的‘家人’存在。”

“也更說明，對自己真正的父母，沒有任何認知！”

心理師說到這里，表越發凝重了。

他又推了推眼鏡：“我問過了，尤娜娜沒有三歲之前的記憶。”

這話一落，會議室里死寂一片。

眼隼愣了：“會不會是當時年齡太小……”

心理師搖頭：“蘇教授強調，不能進尤娜娜的潛意識，所以我僅做了表層引導。”

“尤娜娜，只有保育院的記憶。”

“記得，到保育院的第一天，食堂阿姨多送了一塊鹵，但前一天的事不記得。”

“甚至記得，那天院長郁知工裝外套領口別了管金的鋼筆。”

……

瘆人的暗，在會議室里緩緩流，淌過每個人的皮，引起一陣皮疙瘩。

每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偏偏不記得三歲前的任何事。

尤娜娜的記憶，以保育院為節點，生生斷裂開了。

這本就不正常了！

心理師著眼鏡：“我問姐姐和陶泥玩偶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你們猜怎麼說的？”

不等眾人猜測，心理師自顧自回答：“奇怪的看我一眼，然后理所當然的說，姐姐和娜娜一起出生的呀，一睜開眼睛玩偶就在了呢，我看到了的。”

所有人倒吸冷氣：“……”

保育院的事記得，這剛出生睜眼那會的也記得。

可偏偏中間三年的記憶沒有，也對那三年里養自己的“父母”沒有任何羈絆。

心理師總結：“這只小崽，很正常又很不正常。”

的心理和神相互影響，一時半會也不知，到底哪個才是癥結所在。

蘇教授疲倦的合上報告：“好好正面引導培養，有時候強烈的道德觀，會為兇的止吠。”

五名培育師面一凜，對尤娜娜接下來的安排，立刻就有了明確方案。

眼隼忽的道了句：“教授，我申請為尤娜娜的監護人。”

每顆未年種子，在進防治中心的時候，都會篩選優秀的神選者作為監護人，照顧并引導種子。

然而，蘇教授卻搖頭：“五年前，神選者黃昏冷凍沉眠之時，立下一份囑，二區初始神值38以上的種子，將繼承他的全部財產。”

“尤娜娜剛好符合條件，所以將立刻會有專人團隊照顧，并且……”

蘇教授勾了勾角：“這只小崽，馬上就小富婆了。”

全部家連別人零頭都比不上的眼隼：“……”

沒領養到小崽，眼隼走出會議室。

他總覺得哪里不太對，五年前，黃昏就預料到今天了？

這怎麼可能？

他甩甩腦袋，將這荒謬的想法打散。

五年前，黃昏冷凍沉眠的時候，興許尤娜娜都沒出生。

不可能有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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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娜娜確實了小富婆！

住進了超寬敞超明亮，還自帶室游樂場的大別墅。

專業的十人仆團隊，專業的管家，還有二區最好的家庭老師。

以及，穿不完的漂亮小子！用不完的各陶泥！

培育師們是沒想給小崽搞特殊化，但架不住黃昏的財產實在太太太太多了！

還有一個極端完主義者的管家，方方面面的，管家白鴿都要最好的！

于是，在專人照顧下，尤娜娜很快就適應了二區主城的生活。

叮鈴鈴。

清晨，在第一縷眼照進別墅的時候，管家白鴿會輕聲喚醒小崽。

小娜娜還帶起床氣，細的頭發蓬蓬的，在白鴿手抱的時候，咕嚕滾進懷里。

“白姨，我還想再睡一會……”嘰嘰的小音綿綿的撒著。

這樣糯，哪里讓人忍心拒絕的呢。

崽崽打著呵欠嘀咕：“昨晚上，娜娜做夢了，好大一只黑的烏，頭上長著紅眼睛。”

“它還跟我說話，一開口娜娜就認出來了，那是父父！”

“父父要來找娜娜了……”

白鴿一邊含笑聽著，一邊幫小崽穿好服。

今天，挑選的是套的公主，擺六層細紗，后腰墜著大蝴蝶結，泡泡袖的方領，很漂亮的小子。

等小崽嘰里咕嚕的說完了，才道：“今天上午九點，眼隼會來接小姐。”

“小姐需要和眼隼外出，第一次參與清理任務。”

“清理任務不難，都是小姐前段時間學過的容，眼隼也會幫小姐的。”

白鴿把尤娜娜抱下床，單膝跪下執起嘟嘟的jiojio，作很輕的套上蕾邊白。

繼續說行程：“下午，小姐將迎來第一次文化課月考，科目包含語文、數學、自然以及惡種常識，另外思想品德教育是心理師面試考。”

小崽點點頭，半點都不鬧騰，任何安排都很乖的聽著。

白的小皮鞋穿好，白鴿站起，對上小崽黑亮的大眼睛。

忽然就有點于心不忍：“小姐，如果課業太重，今天不想月考也是可以的，您才五歲不需要學太多。”

課程都是娜娜自己挑選的，每天從上午七點到晚上九點，全排的滿滿當當。

當時，白鴿看到課程表時，就直皺眉頭。

崽崽才五歲，本沒到上小學的年紀，課程超標了。

可是，十天下來，小崽飛快的就上完了催第一階段的全部課程，還都學的不錯。

而今天，就是檢驗果的時候。

尤娜娜在長地毯上蹦了蹦，回頭看白鴿，稚的包子臉很認真的說：“要學的，我不累哦。”

抿了抿角：“娜娜答應過院長，要好好上課，要當最厲害的種子。”

以后，娜娜還要帶艾艾去找院長和食堂阿姨的。

每一件事，每一個微小的細節，五歲的尤娜娜其實都記得。

牢牢記在心里，并為之努力去兌現。

可的小崽，人心疼的小崽。

白鴿笑了笑：“小姐真厲害，和黃昏先生一樣厲害。”

不止一次聽到“黃昏”這個代號，小娜娜晃著腦袋想了想。

隔了好一會，理著漂亮小子說：“白姨，等娜娜長大了，會還黃昏先生錢的。”

邊想邊慢吞吞的又說：“要是黃昏先生很老了，我也會找很多人照顧他。”

就像現在，有很多人照顧娜娜一樣。

知道，自己如今的一切，都不是天上掉的餡餅。

在保育院里，連三歲的小孩子，都要小板凳，用勞換取食的。

白鴿沒解釋，只了的小腦袋。

等到早上九點，眼隼來接小娜娜。

在艾艾獨自面對家庭教師的崩潰目中，娜娜揮手再見，跟著眼隼上車就走了。

艾：“……”

嗚嗚嗚，今天也是上課像上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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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區主城周圍，還存在大小不一的安全區。”

“安全區里，居住的都是神沒激發的普通人，區外則是森林荒野，常年被惡念籠罩，存在大量惡種。”

“安全區雖然有研究院的安全裝置保護，不過也會溜進惡念，繼而染其他人，發展為惡種。”

“防治中心，會定期發布安全區清理任務，加固安全裝置，確保普通人的安全。”

……

車里，眼隼低聲跟小娜娜講解。

這些常識，娜娜已經學過了，不過很有禮貌的沒打斷眼隼的話。

眼隼取出臨時任務，是專門種子用的兒款。

他給尤娜娜戴手腕上，又語音設置了番，將臨時任務和自己的綁定。

眼隼道：“今天的任務很簡單，東安全區出現幾起失去眼睛的害者，應當是惡念作祟。”

“我們去清除完后，再把新的安全裝置換上就行了。”

說完，通過雄鷹的眼睛，眼隼看到娜娜正襟危坐的姿勢。

他小呆：“不用擔心，有我在沒事的。”

娜娜重重點頭：“嗯，我可以幫忙換安全裝置。”

這道題會做！

眼隼沒拒絕，但也沒直接同意，只說起自己第一次出任務時的經歷。

他的還算有趣，娜娜跟聽故事似的，一會就聽迷了。

……

東安全區。

分明是白天，卻毫不見任何亮的巷子里，驀地傳來一聲凄厲的慘。

“啊，我的眼睛！”影影綽綽的暗里，一個漂亮的人捂著流不止的眼睛，躺在地上痛呼。

在人面前，一對染的眼球，被一只涂著紅指甲的手撿起來。

“真漂亮，”那手撿起眼睛后，指尖染上了，竟是就那樣把玩起來，“這麼漂亮的眼睛，你怎麼就想不通，非要開眼角呢？”

“我都勸過你了，可你不但開了眼角，還戴瞳，污染你的眼睛。”

“既然如此，那就給我收藏吧。”

……

那人輕哼起莫名的小調子，語調里是一派歡快。

“兔子爸爸兔子爸爸，有一雙紅眼睛。”

“兔子哥哥兔子哥哥，沒有眼睛。”

“兔子妹妹兔子妹妹，有一雙漂亮的寶石眼睛。”

“后來，兔子哥哥有了眼睛。”

“一雙二雙三雙四雙，兔子哥哥有眼睛了……”

……

尤娜娜甫一下車，耳邊立時響起眼隼清除彈出膛的聲音。

砰！

清除彈冰藍的芒綻放，像秋冬里的霜花。

然，那芒稍縱即逝。

接著，濃郁的黑暗呼啦灑下來。

尤娜娜茫然的站在車門邊，整只都沒反應過來。

“小娜娜別。”眼隼的聲音在三米開外傳來。

小娜娜當真沒。

不過，眼前實在太黑了，真正意義上的手不見五指。

視力，被剝奪。

在這種黑暗里，聽覺和嗅覺突然就敏銳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像是飛鳥振翅的靜，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娜娜了小耳朵，就總覺得這聲音很悉。

同時，還嗅到了腥味。

小崽崽微微仰起頭，小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

腥味越來越近了，娜娜眨了眨眼：“眼隼老師？”

沒人回應。

小娜娜手進草莓小包里，悄悄握住了刺猬先生。

“咦，好干凈的眼睛！”

驀地，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來，似乎就在尤娜娜耳邊。

“真漂亮啊。”

那聲音繼續說著，不過話鋒一轉，就非常生氣的道：“它這麼漂亮，你的右眼睛為什麼要拿眼罩遮住？”

“你為什麼要遮住它？”

“生氣，你太人生氣了！”

娜娜了眼罩，機警的沒回應這道聲音。

嘩啦啦，嘩啦啦，嘩啦啦。

越發急促的振翅聲，在未知的黑暗里傳出來。

那靜，就像是同時放飛了一群鴿子。

嘩啦啦的，群鴿拍著翅膀飛上天空。

娜娜聽過這聲音！

像一道閃電劃破混沌，尤娜娜突然就想起來了。

啊了一聲，大眼睛biubiu一亮：“父父！”

是父父！

娜娜昨晚上夢見過的，和夢里一樣的聲音！

“亮了，亮起來的眼睛更漂亮了。”

“超越一切污濁，最完的造！”

“小崽，我要你的眼睛！”

……

太吵了。

“你不要說話，”小崽不高興，這聲音吵起來，都聽不到振翅的聲音了，“你很沒有禮貌。”

說完這話，小娜娜揚手，朝著某個方向一拍。

嘭。

重拍飛落地悶響聲響起。

那聲音震驚：“你看得到？你怎麼會看得到我？”

尤娜娜理也不理，抬頭凝著某個方向。

忽的，猛地出雙手攤開，準備接住什麼的姿勢。

“你不可能看得到我！”

惡風拂面，黑暗涌，似乎有什麼朝著娜娜沖了過來。

下一刻——

超越亙古的烈焰猩紅，像流星般從天際劃過，撕裂迷障黑暗，直直墜落而下。

尤娜娜手里重重一沉。

小崽低頭，借著迷障黑暗撕裂的缺口點，視線和只渾黝黑的烏對上了。

剎那，干凈圓溜的大眼睛，璀璨明。

“你不可能看……”

那道聲音更近了，就在小崽面前。

“尤娜娜躲開。”遠，眼隼的聲音傳來。

黑烏施施然偏了下頭，腦門翎羽翕開。

猩紅之眸，玄三眼睜開。

轟隆！

萬湮滅，惡念消融。

黑暗，瞬息破除消退。

只有稚的小音，歡喜快活的響起。

“父父，你是專門來找娜娜的嗎？”

小崽激到原地跺腳，嘿嘿哈，娜娜的夢真啦！

三眼烏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打量小娜娜。

第一次，祂離這麼近。

但，高興不過三秒。

小娜娜努力摟住下的烏，看一眼烏，視線挪開，又再看一眼。

隨后，可可憐憐的小聲說——

“父父，你太重了，娜娜抱不……”

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