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瑾寧作一頓，淺淺抿了一口：“爹爹說得不錯，味道甚佳，多謝秦小姐掛心，我已好了許多。”

本來沒打算喝，可爹爹不知，說了幾次讓嘗一嘗。

再者，這是秦初親手釀出的新酒，不知為何總想品嘗一二，韓神醫說了，現在是中蠱初期，喝了酒只要能及時解酒，沒什麼影響。

“那-你多小心。”秦初聲音微，難掩擔憂，已經好了很多？怎麼不信呢，還不是要天天跟見面。

難道丘瑾寧是個好酒的？連一杯酒都忍不住，沒聽說啊。

丘瑾寧淺淺點頭，兩個人之間便沒了話。

坐在丘瑾寧邊的丘縣令微微沉眉，來回打量了們一眼，兒和秦家大小姐之間，似乎有點什麼…

幾步外的顧大爺神微，秦初與丘瑾寧之間似乎不簡單，看來要試上一試，一丘府的意思，當下便朝自家三妹吩咐了幾句。

很快，又有酒商當場愿意更換新酒，秦初興致漸高，現場更換新字據，秦管家忙拿了個鐵算盤出來。

“小姐，用這個，算得快。”

秦初瞅了一眼算盤：“我不太會用算盤，不用了。”這種簡單的雙倍換算，心算就夠了，哪用得著借助算盤。

再說了，確實不太會撥弄算盤。

顧三從聽到大哥的吩咐就盯著這邊，模糊聽到秦初說不會用算盤，當即站起來問道：“秦大小姐，你不會用算盤？”

“是，有什麼問題嗎？”秦初板著臉，在確定顧三找原主的麻煩后，最近是能避則避，并不打算把時間浪費在那些無謂的斤斤計較上。

又不閑，才沒那個功夫回回陪著顧三掐架。

有什麼問題，問題可大了！

顧三像是抓住了什麼把柄一般，抬高音量道：“你不會用算盤，算學卻回回考滿分，是不是作弊了。”

丘縣令剛好在場，看這回不拆穿秦瘸子的真面目，敢在縣學小考作弊，這種人還說什麼從商貴在‘誠’，誰信。

場面陡然一靜，眾人的視線不由落在們上，秦家的草包大小姐算學回回考滿分？還被同窗在這種場合質疑作弊？

這下有好戲看了。

最先決定換新酒的那個小酒商又被邊的人用折扇了一下。

“主子，您吩咐。”

“回頭把秦家和顧家之間的關系查清楚。”錦青年瞇了瞇眼睛，視線落到秦初上，秦家的草包大小姐是嗎，瘸了一條卻姿筆直，言談舉止不似見識短的，還有那表格記賬的法子，有點意思。

啤酒也不錯，帶回宮里興許能討個巧，他這回沒有白來九曲縣，或許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秦初見眾人都看過來，面微沉：“顧三小姐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心算嗎？況且我用不慣算盤，再大的數目一支筆一張紙也能算出答案，不行嗎。”

不惹麻煩，麻煩偏要找來，那就是對方不懂事了。

顧三漲紅了臉：“我不信，你一定作弊了，不用算盤怎麼可能一張紙一張筆就能算出答案。”

這個時候不能心虛，該心虛的是秦瘸子，唬誰呢。

的算學之所以考得不好就是因為算數太難，若是考試能用算盤，說不定也能考滿分。

大廳里的人齊齊盯著，他們也不信，小數目心算就罷了，大數目不用算盤怎麼行，秦家大小姐這海口夸大了。

顧大爺見狀，頗為得地站起來朝眾人拱拱手，笑道：“三妹子直率，讓各位見笑了，縣學的事就不要鬧到這里論了，不然口出狂言也難收場是不是，秦小姐不必理會就好。”

這是認定了秦初在說大話。

“你說誰口出狂言，顧公子不如把話說明白，我有些聽不懂呢。”秦初冷笑，今天還就要論個明白了。

有好脾氣，但憑什麼慣著這倆兄妹。

顧大爺笑不出來了：“秦小姐，在下已經替舍妹道歉了。”

再追究就不知道進退了，說誰？當然是說你了，難收場的是誰，大家一看便知。

秦初著筆，面不改道：“是嗎，說我口出狂言是替道歉，顧公子搞錯了吧，你得說錯了，說口出狂言，才算是道歉。”

到秦初周圍的寒氣，丘瑾寧抿了抿，看向丘縣令：“爹爹，朝廷的文書。”

朝廷的嘉獎文書已經批下來了，這個時候公布剛剛好。

一來堵住顧三等人的，二來也為秦初正名。

丘縣令知道兒在提醒什麼，但他選擇裝傻：“哦，好像忘帶了，下此吧。”

他也想親眼見見秦初的本事，想知道兒為何會對這個秦大小姐不同。

秦家大小姐若想在商場上立足，哪有那麼容易，若是連這點麻煩都理不好，何談接手家業。

智者接手家業可以更上一層樓，愚者只會把家業砸手里。

他想看看秦家將來是更上一層樓還是止步于此，甚至于倒退。

秦老爺明一生，這回敢把家業到兒手里，是大膽嘗試，還是有竹呢。

只不過，顧家的心思這回有些明顯了，丘縣令如是想。

氣氛烘托到這里，由不得顧家再退，顧大爺見丘縣令父仍舊作壁上觀，似是不手，稍稍放下了心：“秦小姐莫要咄咄人，在下可以道歉，但也不能昧良心。”

意思是他都道歉了，但不能為了道歉而承認秦初沒有作弊，承認是妹妹在口出狂言。

他，自然是認定了秦初在說大話。

秦初聞言笑了：“既然顧公子和令妹認定了我難以收場，不如就讓大家看看，難收場的到底是誰，秦管家拿紙來，在場的都是商界前輩，不如就來考一考我，說不練假把式，事實勝于雄辯不是嗎？”

秦管家一個字不敢說，生怕說錯話，聽了吩咐就照辦，迅速去取了一刀白紙來。

“考就考，你別作弊就。”顧三也不甘示弱，這種時候也不能示弱。

秦初并沒有往上多看一眼，只看向眾人：“不知哪位前輩肯指教？”

大廳，針落可聞，沒有人應聲。

小孩子打架，他們這些老家伙摻和不合適，再說了秦家是首富，顧家是縣令姻親，得罪哪個都不劃算。

這時，小酒商邊的那個錦青年一打折扇，站了起來：“周二不才，就讓我打個頭陣，來領教一下秦大小姐的本事吧。”

他很好奇能想出表格記賬那種巧法子的人，到底有幾分本事。

“請賜教。”見有人應聲，秦初提筆蘸墨，嚴陣以待。

“一百二十四加三百八十五是多”

秦初筆尖一抖，還以為多難呢，這種加減法也太簡單了，稍一思索便道：“五百零九。”連筆都用不著。

眾人見這麼快答出，都去看自稱周二的錦青年。

周二搖了搖折扇：“看我做什麼，拿算盤的，你算算對不對。”他只是隨口說的數字，誰知道對不對。

抱著算盤的秦管家愣了一下，忙低頭打算盤：“是五百零九。”

眾人一聽，紛紛側目，秦家大小姐有些急智啊，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想到答案。

不過，確定這個周二不是托嗎？

顧大爺也有這個想法，當下便走過去拿過秦管家手里的算盤：“這位周兄的題也太簡單了，秦小姐聽好了，四百八十六擔米賣給三個人，每擔米一百七十文，每人要付多錢？”

秦初提筆，一邊列豎式一邊快速作答：“四百八十六擔給到三個人，是一百六十二擔，每擔一百七十文，是兩萬七千五百四十，一千文是一兩白銀，也就是二十七兩五百四十文。”

這邊話落，顧大爺的算盤還在響，慢了一步才停下。

眾人抬頭去看那算盤：“多？對了嗎？”

顧大爺握著算盤，雙手微抖，竟然對了！

比他用算盤還快，這不可能！

“大哥，算對了嗎？你倒是說話啊。”顧三著急，恨不得搶過算盤來，親自秦初好看。

顧大爺黑著一張臉，崩一條直線，仍舊不說話。

眾人都是混跡商場的，察言觀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 ，見顧大爺這種表就知道秦初又算對了。

一時間神各異，都說秦家后繼無人，一雙兒都是草包，結果呢。

秦家大小姐的算學造詣如此之高，在場的恐怕無人能及。

顧三也反應過來，臉瞬間難看，題是大哥隨機出的，也是大哥親自用算盤驗證的答案，秦初不可能作弊，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這個結果比讓親口道歉更加難以接。

戲看夠了，丘縣令適時站起來，朗聲道：“前些日子本在縣學找了幾個算學好的幫忙清點庫房，丙班的學生秦初不僅以最快的速度完，且獨創了一種表格記賬法，此法簡便好用，朝廷打算推廣使用，還為此頒發了嘉獎文書，賜秦初秀才功名，秦初，接文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