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顧綺買的香確實很劣質，面對那麼大的煙和快速燃燒的狀態，顧綺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老板娘沒有坑了。而且從五塊錢的打火機來說，老板娘就沒坑。

“下次再也不去他們家買了！”顧綺毫不猶豫把老街那家香燭店拉了黑名單，指天說地發誓再也不去。

等用完了香燭之后，姜素言的神明顯好看了許多。

顧綺發現姜素言并沒有現在就把自己給攮死的打算之后，膽子也大了起來。剛才一直在心里面轉的問題，也有勇氣拿出來問姜素言了。

“你之前說‘你我二人婚約雖然并不是自己的意愿，都是被迫在一塊的’這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還能有什麼東西強迫你不？”

姜素言坐在床上，而顧綺就坐在剛才放燭臺的小板凳上，們一個仰視一個俯視。顧綺按理來說應該慫的要死，但是問姜素言的時候似乎忘記了對方是個鬼，特別理直氣壯，理直氣壯到姜素言差點以為自己才是弱勢的那一方。

姜素言笑了一聲：“當然是有人迫我的，但是與夫君在一起，我卻并不討厭。”抬起手，紅的袖子往下略略蓋住的手腕，只留下一截白皙的手指指著顧綺：“那個迫的我人嘛，就是夫君的祖先。”

顧綺瞪大了眼睛，只覺得姜素言在說胡話，但也知道姜素言沒理由騙。顧綺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姜素言，只是在猶豫很久之后，問出了一個讓人有些不著頭腦的問題：“我哪個祖先？”

“一千年前那個。”

“一千年？！”顧綺吃驚地重復了一遍，因為太過驚訝，差點從自己的小板凳上摔下去。

吱呀一聲，小板凳才老老實實停了下來。

顧綺拍了拍口，安了一下驚的自己，才意識到另外一件事。如果真如姜素言所說，自己那什麼牢子的一千年前的祖先迫了，導致了今天這種局面，那不是意味著……姜素言也一千歲了嗎？！

顧綺拿小眼睛瞅了瞅姜素言，在一片忐忑中提問：“那你……不是也已經一千……”

姜素言作為一個鬼，看上去卻不是很介意別人問自己的年齡，大大方方就承認了：“是的，我也死了一千年了。”

姜素言那雙黝黑的眸子，牢牢盯著，紅莞爾一笑：“夫君，我也在那曹地府，等了你一千年了。一千年前，我剛化作厲鬼，你的祖先就找了過來。他們想收復我，讓我煙消云散，卻本做不到。”

“他們使用了渾解數，才在我不愿意的況下定下了這個契約。他們給我結了個冥婚，我是死人那一頭，而你，就是他們找的活人那一頭。以這個契約為祭，他們把我打了間。”

姜素言說這些的時候非常平淡，仿佛本不在意自己上發生了什麼。

畢竟這一千年對于來說，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但是顧綺卻從這些話里，想到了另外一個故事。

燈神被關進了燈中，他發誓第一個把他放出來的人，他將滿足那個人所有的愿；可等到第一百年的時候，他只愿意滿足對方五個愿；等到第五百年的時候，他只愿意滿足對方三個愿；第八百年的時候，他不愿意滿足對方任何一個愿了；當他被關一千年，他將殺死那個將他放出來的人，因為對方來得太晚了。

顧綺不知道姜素言是什麼想法，但是據燈神的心理來說，那恐怕是不得弄死自己的。

而且一千年這個數字，聽著也沒什麼真實，那對顧綺來說實在是太遙遠了。唯一有真實的，就是：自己被祖宗給坑了！

顧綺忍不住重重嘆了一口氣：“現在好了，你跟我都是害者。”

那張頂頂好看的臉皺了一張苦瓜，看上去苦水都要滴出來了，偏偏說出來的話，還帶著濃濃的搞笑口音。

姜素言不知道什麼做搞笑，但真的被的一舉一逗笑了：“你還委屈的。”

顧綺撓了撓頭，然后輕輕點了點頭，接著才說：“是委屈的，但就這樣吧，誰讓我跟你都是倒霉蛋呢？我就知道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我之前還嘚瑟自己總算走了一回運，天上掉下個金餡餅，誰知道是摻了□□的。但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我從小倒霉到大了。”

“你倒是看得開。”

這句話姜素言說得真心實意，那黢黑的眸子看著顧綺，發現一個字的假話都沒有說。

顧綺聳了聳肩，向來是這樣的格：“不開得開也不行。”如果看不開，父母失蹤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就會哭瞎了眼睛，但是顧綺很快就接了父母失蹤甚至在失蹤這麼久之后已經默認死亡的場面。

不是顧綺沒心沒肺，是向來如此。總是什麼都不大放在心上，嘻嘻哈哈沒個正形，擔當朋友堆里搞笑的角。顧綺人緣不錯，大家都和玩，長得頂頂好看，又是這樣的格，自然是討人喜歡的。

初見的時候，大家總會以為高冷，看著淡漠的很，等相久了，才會覺得這人真有意思。

但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這個搞笑卻時常獨來獨往，因為從沒有人走到心里去。什麼如膠似漆的閨、火熱的都跟一點關系都沒有。

跟所有人關系都很好，但從不跟某個特定的人關系特別好。

顧綺就是一個很涼薄的人。

而且的接能力特別強，在發現姜素言真的沒準備對自己下手、讓和姜素言一塊下地府做一對亡命鴦鴦之后，飛快地接了自己要跟姜素言一塊生活的事實。

雖然是被祖宗給害了，但害了就害了吧，總不能現在去間找祖宗拼命去。

日子還是要過的，就是多了一個鬼要養，還是一個非常挑剔的鬼。

姜素言看顧綺的確接了自己，就將自己的大小姐子展無疑：“你剛剛買的香和蠟燭也太差勁了，香形散味刺鼻，燭火搖曳不穩定蠟也是最差的蠟。難道一千年過去了，這年頭的香燭反而變得越來越差勁了？”

顧綺當時就不樂意了：“怎麼可能越來越差勁了！就是我自己買到孬貨了，我再也不去那家買了還不行嗎！不信你等著，過兩天我就給你買好的來！”

顧綺在這邊信誓旦旦說著，結果就聽到自己肚子“咕嚕咕嚕”響了起來。才想到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已經經歷了很多事，甚至還有好幾次覺險死還生，提心吊膽這麼久，顧綺真的得肚子都癟了。肚子的聲音很大，還怕姜素言聽到了笑話，顧綺小心翼翼瞅了一眼姜素言，發現好像并沒有注意到，才松了口氣——

還好，自己當人家夫君的臉面沒有丟。

顧綺坐在小板凳上，也覺得屁有點僵、有點麻，從小板凳上起來，然后在床頭柜上找到自己的手機。

顧綺看了一眼姜素言，心里還是有點小怕怕，然后把屁一點點慢慢地挪到床鋪邊緣，和姜素言大概隔了有四五個屁那麼寬的位置，才拿著手機準備點開外賣件給自己尋思點什麼外賣。

大概是昨天晚上太過驚險刺激，顧綺醒的時候都十點多了，等買完香火蠟燭再燒完，一晃眼已經是十一點過后。本來還想著這會兒正是飯點，點外賣正好。結果一打開手機，就看到來自自己同學好友的狂轟炸。

主題思想只有一個：丫的你人呢？！上不上課了？！

顧綺這才想起來：糟了，昨天自己是請假來的！本來想先請一天假，過來看看自己的金餡餅怎麼樣，就收拾收拾回學校，等周末再過來。結果沒想到會到現在這檔子事，今天早上愣是沒想到這回事。

顧綺手速飛快回了一大批同學，結果剛發消息出去沒多久，手機就叮鈴鈴各種短信和聊天工的容彈了過來。看完了同學發的消息之后，顧綺面上一片黑，接著放下了手機。

有時候人緣太好也是一種煩惱，顧綺的雙眼在這一刻失去了神采，因為人緣非常好，所以大家都樂意給打掩護。

今天早上大課的時候老師點名，喊顧綺名字第一遍沒人應聲，第二遍的時候因為大家意識過來顧綺逃課了，于是出現了老師點顧綺名字，結果傳來五六七八聲“到”。

那種場面，顧綺想想都忍不住打了個寒，然后真的打了個寒，理意義上的。

因為姜素言不知何時落到了旁，剛才顧綺特意保持的四五個屁的距離在不知不覺間就頃刻不見，姜素言好像一團冷氣，悄不做聲飄到了邊，讓驗了什麼做馬上要放暑假了卻能到冬天的氣息。

姜素言探著腦袋湊了過來，一頭黑的長發落下幾縷落在顧綺肩膀上，幾乎是靠在顧綺上的。姜素言沒忍住，出手，那甲師都搞不定的明漸變黑指甲在了顧綺的手機屏幕上，讓心尖猛地一：可千萬別給破了！換屏幕要好多錢！

姜素言瞅了瞅手機，問：“這是何？”

造了自己大學社死場面的鬼天真無邪的這樣問著，顧綺只能深呼吸一下，然后在心中給自己的祖宗豎了個中指：祖宗你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