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怪同事》第8章 公園的住民
麒麟崽的一天從一聲肚子開始。
不久之前,麒麟崽還在巫山四轉,今天欺負欺負窮奇,明天威脅威脅梼杌。直到那天,他在通天階上撿到了一塊奇奇怪怪的東西,四四方方的像一塊癟癟的板磚。一面黑漆漆的,像一面鏡子一樣能照出他的影子,背面花花綠綠的看不出畫的是誰。麒麟崽覺得這塊板磚特別趁手很合心意,于是他從此決定這就是他的法了!
山霸麒麟崽那天正在例行“欺男霸”,他正拿著新到手的法,往山上的小妖怪腦袋上招呼呢,突然,小妖怪腦袋上尖尖的角角把法的鏡面碎了。麒麟崽當時就石化了,他愣愣地看著自己手里的法,再看看小妖怪腦袋上的角角,看看法,看看角角,看看法……然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據巫山的妖怪們回憶,當時,那哭聲實在是太難聽了,長久不息,擾人安眠,這就很過分了,你可以打我,吃我,但不能不讓我睡覺啊!氣沖沖地想去算賬,一看發現是那只兩百歲的麒麟崽,打不過打不過,灰溜溜地回去,跟著哭聲吸氣呼氣,當催眠曲強迫自己睡過去。幸虧白澤大人正在巫山做客,前去查看,不然一山的妖怪都要死于神經衰弱。
小妖怪覺得生無可,他的角被小麒麟攥在手里,聽著穿耳的魔音,一聽就是三天三夜。看見白澤大人的時候,他才終于在漫長的黑夜里看見了一黎明。
白澤長得像一只白白的山羊,他咳了幾下吸引小麒麟的注意力,然后捋了捋自己的胡須,和藹的開口道:“麒麟啊,你怎麼了?”
麒麟崽哭得直打嗝,他悲傷地說:“我的法壞了!嗚嗚嗚……”
“法?”白澤一頭霧水,然后低頭看見了麒麟手里的“板磚”:“哦,這個啊,這個好像是人類造出來的。”
麒麟崽腦袋一歪:“人類?”
于是小麒麟就地溜到了人間。
但是,白澤大人說千萬不能被人類發現,更不能傷人,否則會被兩界司的人抓走的。所以它只能睡在公園的長凳底下,蓋著小樹葉睡覺,最近天氣越來越冷的,小麒麟瑟瑟發抖,屋偏逢連夜雨,他的肚子又了,怎麼辦呢?他自己的小肚皮,好呀。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丟掉法的那個人,讓他把法修好。
失主陸仁正在代理遛狗。
陸仁剛剛高中畢業的時候,欠了親戚不錢,畢竟小孩子沒有收來源,他本讀書也十分一般,左思右想以后決定直接開始工作,這個想法十分不,但無奈并沒有能給他意見的人。
那時候陸仁一天要打兩份工,白天在餐廳端盤子,晚上下了班以后開始送外賣。后來到了外來人口調查局,靠著優厚的工資終于能上一口氣,基本下班后也就不再那麼忙碌,開始有了自己的小生活,看看比賽,打打游戲。
但周六周日他還是會找點事干,就是幫小區里的出門的鄰居上門喂狗遛狗。起初是大家當時看他不容易,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雖然報酬不高,但終歸是一點心意。時間長了大家發現骨頭懶了,雙休日也不愿意自己勞了,就一直延續了下來。
狗的數量是不固定的,有時候牽著三條大狗出街,可以累到懷疑人生。
今天陸仁就牽了一只柯基,力活很輕。
小公園有一大塊草坪,一般大家都會在這里解開牽引繩讓狗狗自由地瘋跑一會兒。今天也不例外。誰知道短的柯基玩瘋了,跑進了廣場旁邊的灌木叢里。
陸仁立馬追了上去,跟著柯基一路沿著小道上一路小跑,轉眼到了人跡罕至的小路上,然后柯基一撒丫子又鉆進了草堆,陸仁一時不慎竟然就此失去了它的蹤跡。
“歡歡!歡歡!”陸仁喊了半天,也不見短柯基的蹤影。不過這種事陸仁早有經驗,他思前想后決定采取釣魚法: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狗零食,撕開包裝袋后拿在手里,里繼續呼喚歡歡:“歡歡!好好吃哦,好香的喲。”
不多時,旁邊的草叢里就傳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陸仁聽著那聲音離他越來越近,整暇以待地等著歡歡自投羅網。突然,從草叢里冒出了一個長相獵奇的小腦袋頭,一口咬住那條。
“……”
這腦袋長得像獅子,卻長滿了鱗片,而且額頭還長了一對鹿角,瞪圓的眼睛看著更像老虎,跟龍長得有點像,看著還嚇人,但這腦袋很小,跟年的柯基差不了多,倒也生出了一些奇異的萌。
小腦袋,也就是麒麟崽,實在是壞了,想去找點吃的,走著走著就聞到了一陣很好聞的香味,便不管不顧,尋香而去,被陸仁釣了起來。他與陸仁大眼瞪小眼,腦袋里只有一個念頭:“不好!被發現了!”
陸仁正與小麒麟大眼瞪小眼,就見小麒麟四肢蹬地,用蠻力咬著條,一把搶過就鉆進了灌木叢,沒影了。陸仁看著手上空了的包裝袋,陷沉思:這算是被打劫了嗎?
正思考著卻聽見后傳來“汪”的一聲。
“啊!歡歡!”
歡歡從小就是陸仁遛的,跟陸仁關系還好。此刻陸仁蹲著,歡歡就站了起來,把前腳掌放在了陸仁的膝蓋上,后腳撐著地,搖著尾:“汪!”它快樂地著氣吐著舌頭,試圖把口水沾到陸仁臉上。
陸仁一邊躲避著口水,一邊無奈地了它的頭,然后從口袋里又拿出了一條,撕開包裝喂給它。
陸仁心想:“剛剛那個應該屬于‘外來人口’吧?看起來還是崽啊,不會是走丟了吧,是不是向局里問一下比較好?”
另一方面麒麟崽吃完了條覺得依然意猶未盡,扭頭去看那個人類的時候發現,那個人類正在喂一條狗吃條。麒麟崽當場就怒了:“竟然是狗糧!可惡的人類!竟敢偉大的麒麟大人!我要給他降下災禍!讓他明白他干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于是他向著那個人類進發,可是還沒走兩步,肚子又“咕嘟”地了一聲。不吃還不那麼,吃了一口之后覺更了,麒麟崽氣憤地想:“該死的人類,竟敢算計我!”
但是聞了聞那香味,他想:“雖然是狗糧,但也是食,食不分貴賤,如果他愿意再給我上供一些,我倒是可以寬恕他。”
又走了兩步,卻只看見這個人類專心地喂著柯基,本不回頭看他,麒麟崽于是又想:“這個愚蠢的人類為什麼不看我卻盯著那只傻狗?難道我不比那只傻狗可嗎?一定是這只狗諂的樣子迷了他,愚蠢的人類,看麒麟大人用英姿征服你!”于是他故意用腳踩在了一截枯樹枝上,發出了“咔嚓”的聲響。
但陸仁此刻正在沉思是否需要將小麒麟的行蹤上報的問題,所以并沒有注意。
麒麟崽:“竟然無視麒麟大人!!一定是被這只蠢狗迷了心智!看來只能下一劑猛藥了!”
于是當陸仁還在沉思的時候,就覺自己另一只膝蓋上的重量突然增加了,低頭一看,剛剛見過一面的小麒麟,正學著柯基的樣子,拉在他的膝蓋上,大大的眼睛看著他,面無表地說:“汪。”
……
于是陸仁只能再撕了一條給小麒麟。
“渡客。”
司淵坐在陸仁家的沙發上,不帶地瞥了一眼在客廳瑟瑟發抖的小麒麟,得出了這個結論。
陸仁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把小麒麟帶回了家,并給司淵打了個電話,詢問該怎麼理,原以為會派幾個調查局的人來解決,沒想到司淵親自過來了。
陸仁問他:“需不需要查一下系統?會不會是誰家走丟的孩子。”
司淵很果斷:“不需要。”麒麟作為祥瑞,天地間本來便只有寥寥幾只,能排上號的司淵都知道在哪里,所以一口就能斷定這只麒麟是一個渡客。他也沒有多羅嗦,直接站了起來,道,“我把他帶回去。”說罷就要往外走。
陸仁心想不太好意思讓人家就這麼跑一趟,而且畢竟是領導,于于理都不好。
于是向司淵發出邀請:“要不要留下來吃頓晚飯,我今天早上去趕早集,買了不食材在冰箱里。”那是陸仁為剩下的一個禮拜儲存的糧食。
于是司淵又一聲不吭地又坐下了。
“看來是要留下來吃飯了吧。”陸仁邊想著邊走進廚房。
陸仁自一個人生活,燒菜的手藝還是十分過的,切菜利索,翻炒利索,不一會兒屋就彌漫出一陣食的芳香。
陸仁家的桌子不大,畢竟一個人生活,只放了一張四方桌,桌上的菜十分盛:紅燒,熗炒青菜,蝦仁燉蛋,辣椒炒,還有一碗冬瓜排骨湯。
飯里還放了量金黃的玉米粒,看上去十分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小麒麟也吵著要上桌,司淵沒有發表意見,只是看向了陸仁。陸仁低頭看向小麒麟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是心太。
他先在椅子上給小麒麟墊了兩層抱枕,保證他能夠到桌子,并且在他的小蹄子里塞了一把小勺子,接著給他在飯里拌了燉蛋,讓它自己挖著吃。
然后陸仁看見司淵也不筷子,而是面無表地看著自己,他只得給司淵盛了碗湯,并且囑咐他飯前喝湯養胃,再時不時地夾兩筷子菜給他,最后才拿起筷子喂飽自己。
陸仁心想:“這些非人類,雖然有通天徹地的能力,但是連吃飯這種事都不練,看來還怪可憐的。”
酒足飯飽,司淵就帶著小麒麟從臺出發回局里去了。而陸仁居然奇跡般地在沙發里找到了他碎了屏幕的前任手機。
值得一提的是,小麒麟走后很長一段時間,陸仁的幸運值都很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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