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春天的某個早晨，櫻井星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里還很昏暗。

和影中一雙冰冷的眼睛對上了視線。

在窗簾、桌角那看不分明的黑暗界，伏黑甚爾坐在地上，一手握著刀，一手搭在上，像一頭伺機而的獵豹，靜靜蟄伏著。

櫻井星從溫暖的被褥中起，從黎明的微弱線中來到他旁的影中，安靜地打量他上的跡。

雖說伏黑甚爾清理老鼠的作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但經過兩年多的驅魔，櫻井星的知已經到了有些可怕的地步。

伏黑甚爾的hp是滿的。

武和服上的不是他的。

被溫滋養的野，此時又暴了殘忍暴戾的爪牙，似乎并未被溫暖的火化。

“沒有傷就好……不過甚爾，”

此時還沒有滿6歲的神子，臉上的神相當凝重。

“你，沒有做到需要神子大人報警的程度吧。”

伏黑甚爾：……

櫻井星一秒崩潰：“快說你沒有啊！我不想在自己家后花園底下發現尸！！要是、要是Zero發現的話！這次就不是沒收作案工這麼簡單了啊！”

——救命啊！該用什麼來拯救這個即將被通通拷走的家庭！！

雪橇先生和三車先生！難道說這次……甚爾也要去陪你們了嗎……？！

“嘖。別哭了。”

他就知道會這樣。

當了一段時間良民（違規超速、賭馬酗酒、每天和降谷警斗智斗勇）的士鯊手頭疼認輸。

“沒弄死，扔隔壁了。”

櫻井家已經把另一家鄰居的房子買了下來，打算把兩棟房子打通使用。目前隔壁剛剛裝修了一部分房間，還沒有開始住。

“真、真的嗎？沒有埋在惠種的繡球下面吧？”

“……沒有。”伏黑甚爾覺得自己牙有點了，“你到底以為我是個什麼人啊？”

他有人渣到在兒子種的花下面埋尸嗎？啊？

“哈哈，那當然是個好父親啊。”

櫻井星出了虛偽的微笑，速轉移話題，“等下吃早餐前，記得要洗干凈哦。不然大家會擔心你的。”

“啊。”伏黑甚爾聲音有點沙啞，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了一眼微微破曉的天，神有些冷寂，“……大小姐，從今天開始，不要去學校了。”

“說的也是。”神子點了點自己的下，似乎思考了一下，“今天開始甚爾就和我一起去隔壁住吧。剛好那邊還沒有開始使用，方便呢。”

伏黑甚爾短促地笑了一聲，也沒有問里的“方便”是什麼意思。

大部分時候，他和大小姐都很有默契。

……

“我之后就不去上學了。”

餐桌上，櫻井星喝完草莓牛，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教會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呢。甚爾會幫我一起理，這幾天我們就住到隔壁去。”

“……不去上學了嗎？”乙骨憂太臉上的表一下子變了，似乎從這樣突然的決定中意識到了什麼，“星……我可以幫到你嗎？”

“……可能要等憂太再長大一點呢。”

櫻井星有點抱歉地笑了笑，但也不想找借口欺騙乙骨，“現在的話，可以幫我保護好自己嗎，憂太？”

“……星，要平安回來哦？”

“嗯，約好了。”

櫻井爸爸放下報紙，難得出有些嚴肅的表，“星醬就住在這里，惠醬、津紀醬，媽媽和我去住隔壁。”

“爸爸，但是……”

“濺到家里也沒關系。”這還是爸爸第一次反駁兒的決定。他重新看起了報紙，不容置疑地說出了可怕的話，“這棟房子可以保護好星醬的，不要害怕。”

“呵呵，寶貝這次就聽爸爸的吧。”櫻井媽媽出了般的笑容，“無論在哪里、在什麼時候，就算是爸爸媽媽看不到的世界，爸爸媽媽也會保護星醬的哦。”

“別擔心，星姐姐。”就連小惠也說道，“我會保護好大家的。”

津紀笑著抱住了，“我也會好好保護自己哦~星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真是的……”神子大人扁著，“不要惹我哭鼻子啦……”

“阿拉~雖然寶貝平時的樣子也超級可，但偶爾也想看看星醬哭著撒的樣子呢，呵呵~”

“媽媽好過分——”

……

等待伏黑甚爾挪人的時候，玩家眼睛打了個哈欠，順手點開自己的屬界面看了看。

年齡：5+（馬上6歲的年。）

力量：8（勉強達到了正常的水平……但還是比常人差一點點。）

質：9（請小心謹慎的生活，即使是心不好也可能讓您生病。）

敏捷：8（偶爾會打碎東西的水平。至您不用擔心左腳踩右腳摔跤了。）

智力：16（恭喜您！您已經為當代黑客之王。請小心使用您的智慧。）

知：23（+1）（您可以看到非人之。在某種力量的加持下，或許能觀察到敵人的弱點……）

魅力：20（+1）（您是神的寵兒。）

總屬點：84（+2）

聲： 378【混·善良】（您在居住地區的人群中有了一定名氣，是警視廳的吉祥，飯店老板會給你打折。缺乏一點自知之明。）

玩家盯著陣營分類的【混】兩個字，不可置信：明明是遵紀守法的良民，應該是守序陣營才對！系統簡直是胡說八道！

某位玩家顯然已經忘記了雪橇戰隊和時速100公里的三車。

不過總的來說，屬的增長還是可以的。屬值越高增長就越困難，這兩年來櫻井星一直在不間斷地拔除咒靈，也只勉強把知增長到了23點。加上【影之眼】稱號的增幅，的知就達到了24，只差一點就可以滿值。

但理論上來說，是可以把自的知刷到25的。

如果在這個基礎上，加上【影之眼】的1點附加屬的話……突破人類極限的知，到底產生什麼結果呢……？

另一邊，伏黑甚爾已經把頭破流的殺手捆得結結實實。他甚至有余力不讓跡弄臟地毯，一看就是十足十的老手了。

櫻井星：……為什麼遵紀守法的神子大人在為這種技能而欣啊！

“所以說……到底是為什麼會盯上我呢？萬世極樂教也沒有威脅到誰……”

蹲在鼻青臉腫的殺手前，納悶地試圖用16的智力分析出什麼。

“……一定要說的話，就只有盤星教了吧。”伏黑甚爾懶散地靠在沙發上，兩只發達的手臂搭在沙發背上，整個人都散發著力量。“這家伙是咒界派來的——那邊應該還沒有注意到你的事才對。大概是盤星教的殘黨，他們也和咒界有些牽連……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咒界。

甚爾跟說過。咒力的事，天元和星漿的事，三家的事，詛咒師的事……都是孩子們的睡前故事。

普通人的負面緒會滋生咒靈，而咒師則會生咒力，因此擁有看到和拔除咒靈的能力。

理論上來說，世界上所有事都應該擁有咒力，只是強和弱的區別。

而櫻井星和伏黑甚爾，是目前已知的唯二例外——零咒力者。

伏黑甚爾是天與咒縛，零咒力使他得到了強大無匹的.力量。

而櫻井星自己……猜，可能是玩家的份造的結果。

從一開始刷屬值時，系統就沒有給出咒力這一欄。這或許是世界維導致的結果，又或許是因為的天賦技能【消除一切負面緒】。

剛發現這一點的時候，玩家大人還找客服大哭大鬧了一番——憑什麼高貴的玩家居然連大家都有的屬欄都沒有！憑什麼！！

聯盟急排查后，也只能很抱歉地通知玩家：確實沒法給加咒力，為彌補玩家的損失，聯盟給送了一個【超因果之人】的稱號。

……就，聽起來很牛的樣子。

[稱號：【超因果之人】]

[說明：零咒力的您不咒界因果的束縛，在您誕生后，世界的命運就陷了未知。希或者毀滅，或許就在您的一念之間。

效果：魅力+1，技能突破概率up]

嘖嘖嘖，這個說明看起來就很預言之子，不愧是玩家專屬，佩戴佩戴。

什麼，甚爾也是零咒力，所以也是【超因果之人】？

……那豈不是更妙！

這家伙可是櫻井家的吉祥耶！這樣一來，萬世極樂教豈不是集齊了世界上唯二的預言之子？世界上還有誰能阻止萬世極樂教！哈哈哈哈哈——

言歸正傳，目前擺在預言之子二人組面前的，是奄奄一息的鯊手。

在伏黑甚爾指出咒界和盤星教的瓜葛后，小天才玩家智力16的大腦閃過了一靈。

說起來，這次伏黑甚爾接到的任務，是截殺天元同化需要使用的星漿。

盤星教已經延續千年，天元每隔幾百年就要使用星漿，過去同化星漿不阻止，現在來阻止有什麼意義？……除非，他們的目的本不是星漿，背后的人只是在玩聲東擊西的招數。

另外，對咒界來說，這麼重要的星漿指定讓兩個學生保護也很可疑……

“甚爾，押送星漿的那兩個學生，”神子大人若有所思地抬起頭，“有什麼特別之嗎？”

“特別之？……那兩個小鬼哪里都很特別吧。”伏黑甚爾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不快的事，眼底含著一淡淡的嘲諷，“他們算是現在最強的咒師，畢竟是特級。一個咒靈使，一個六眼……”

說到這里，他又出了一笑意：“說起來，那個六眼小鬼也被做‘神子’呢……大小姐有何想？”

神子？神子又怎麼樣，誰還不是個神子！

不過是仗著六眼特質白嫖的神子罷了，怎麼能和萬世極樂教這樣白手起家努力刷聲的神子比！

不就是知25，自帶黃金律，還、還能看穿一切技能、加快咒類技能升級速度嗎！

櫻井星，現在知24，有系統任務版黃金律，【影之眼】有概率識破真名，還是技能突破概率up的【超因果之人】！！

這都是自己打下的江山！

……

……可惡！玩家大人好嫉妒啊！！

櫻井星酸溜溜地在心里腹誹六眼肯定很丑，長六只眼睛能好看到哪里去！能比得過魅力20+1的玩家大人嗎！

這波是可的櫻井星大人贏了！

不過……

“咒靈使？那種螞蟻級別的小怪有什麼好控的……就這也能當最強？”

櫻井星迷。

……可能他很強吧，說不定是個比甚爾還大的金剛大猩猩。

“……你對咒靈都有什麼誤解啊。”伏黑甚爾一臉無語，“咒靈只是因為你的能力才看起來很弱，對其他人來說，那些東西就是噩夢。那個咒靈使，如果殺掉的話，一群咒靈暴可不是好玩的事。”

“……原來如此。”櫻井星肅然起敬。

不愧是！好強！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

“……最強咒師的話。”神子問，“甚爾，除了你以外，還有人有這種能力嗎？在那兩個人的保護下殺掉星漿的能力，或者，殺掉他們的能力。”

伏黑甚爾靜靜地和對視，似乎是從的眼中讀到了什麼，突然咧開一個恐怖的笑容：“……那個時候，只有我。”

搞什麼，被擺了一道啊。

盤星教沒有理由在幾千年后來阻止天元同化，截殺星漿完全是多此一舉。

然而在咒高層派了六眼和咒靈使兩個學生來進行任務后，偏偏他們就發布了這個簡直是為伏黑甚爾量打造的委托。

……就好像是沖著伏黑甚爾和兩個學生來的一樣。

先不提六眼和咒靈使，如果這起事件背后有幕后之人的話……他，知道甚爾是【超因果之人】嗎……？

如果他知道的話……如果沒有媽媽無意中手的話……

櫻井星為自己的設想到有些不安。

“甚爾，如果當時沒有盤星教被捕的事，你會做到什麼程度？”

“殺掉六眼，然后重創咒靈使，殺死星漿后帶走尸差。”伏黑甚爾沒怎麼思考就回答了，“順序可能會有變化，但結果基本就是這樣。嘛，不過聽說六眼后面復活了還變強了……或許我會被殺也說不定。”

“為什麼要把尸帶回去？一般來說買兇不會讓殺手把尸帶到自己家里吧？”櫻井星有點遲疑，這是生怕自己家不被懷疑是案發現場嗎？

“委托是這麼要求的，誰知道變態腦子里都在想什麼，咒界最不缺的就是瘋子。”

線索還是太了。

櫻井星呼出一口氣，不過之前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在整個盤星教被警方查獲后，隔了這麼久還有人找咒師來刺殺……

或許，咒師，或者說咒界高層中，本來就有人與盤星教有所牽連。

幕后黑手藏在其中，縱著一切。只可惜他的計劃被萬世極樂教無意中破壞，這才不惜費一番功夫也要讓攪局者嘗到代價。

最簡單的，就是讓萬世極樂教的“神子”消失。

而之所以隔了這麼久才來找的麻煩，或許是因為之前一直被警方追著跑，忙著收拾自己出的馬腳吧。

hiro和zero真厲害。

不過對方都找到萬世極樂教來了，居然沒發現“神子”的天賦，實在是過于傲慢了。

……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

星漿也好、盤星教的愚昧教眾也好、現在的自己也好……都好像是可以被任意擺布的東西。這樣不將人的命放在眼里，隨意玩弄他人，實在讓非常……憤怒。

這種人，到底把生命當什麼了？

“傲慢……”

櫻井星輕聲呢喃。

“既然他這樣瞧不起非咒師……那我就要用非咒師的份把他踩在腳下。……你不想看到那一天嗎，甚爾？”

伏黑甚爾定定地盯著，墨綠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間中，好像染上了一抹瘋狂的彩。

……

淋淋的人被暴地扔進障子門，原本端坐的人們發出驚恐的尖。

“誰！是誰！你要干什麼？！”

“沒有咒力……！普通人？不對，你這家伙是……禪院甚爾？！”

“這家伙來這里干什麼！人都哪里去了？？一群廢——”

“好久沒聽到這個姓了——還是一樣讓人想吐啊。”

伏黑甚爾一刀捅進他“禪院”的人大里，在對方的慘聲中殘忍地笑著，暗紅的沾在臉上，像極了興到極點的惡鬼。

“你們的狗跑來咬我的主人，我這樣的瘋狗，當然要咬回來啊——”

“住手啊啊——住手——”

“你要什麼！是、是萬世極樂教嗎？他們雇你來的嗎？！我出雙倍、不、十倍！快住手——”

“十倍？好啊。”伏黑甚爾挲著下，沾著的手把臉染上一片紅，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像是在愉快的考慮怎麼宰羊，又像是在評估從哪里一擊斃命，“十億，現在就打過來——”

“十億？！”癱在地上的人差點破口大罵，下一秒在大里的刀就毫不留地狠狠轉了一圈。

“啊啊啊——停、停下……我給、現在就給……”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伏黑甚爾一腳踩在他的口，笑著碾了碾，“大小姐的命可是很貴的啊。”

一陣兵荒馬，手機響起了到賬的提示音。

“已經、已經打過去了……現在，給我去把萬世極樂教全部殺——”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命令，就這樣終結在口中。

視線里最后殘留的影像，是魔鬼戲謔的玩笑。

“呵呵哈哈哈哈——”魔鬼笑著把刀捅進他的口，沾滿的臉上，一雙眼睛閃爍著無盡的炙熱和歡暢。

“不好意思啊，我已經和大小姐約好了——仙、人、跳……你們的錢，就由我和大小姐笑納了。”

“住手……禪、伏黑甚爾！你是為了萬世極樂教的神子嗎？這樣不停地拔除咒靈，早晚會燃盡自己的——殺了這里的人，你只會給自己招惹殺之禍啊！”

某個知曉的人終于迫于恐懼喊出聲，卻被一刀穿過腹部。

“啊……在那天到來之前，就讓主人的惡犬咬碎所有阻止的人吧。”

大小姐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哪怕要把自己燃燒殆盡也好——所有骯臟的卑劣的令人作嘔的，就由自己這頭看門犬消化殆盡。

“這才是，‘萬世極樂’啊。”

在無邊的月夜，伏黑甚爾握著刀坐在無數擂起的上，瘋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