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里面……好像有東西鉆進來了。”

聽見說這樣的話，年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下意識掰開的手，看向的額頭。

夏油杰不是六眼，沒法用眼看見咒力的流，但也可以多應一點狀況，他的告訴他：那里此刻什麼異常也沒有。

可這是一個不會撒謊的孩子。說有，那就一定有。

想到這里，夏油杰略顯慌張地把抱起來，直接去找被圍繞在人群中央的五條悟。

五條悟難得穿了和服，正在對那群老頭子的碎碎念翻白眼，他正打算強行結束這個繁瑣復雜的儀式去找他們，夏油杰就抱著過來了。

“悟。”

他拍了拍懷里孩的背，看向他，什麼話也不必說，五條悟就趕走了旁邊嘰嘰喳喳的老頭們，帶著他們走進后面的茶室。

“怎麼了？”

他臉上還帶著笑，起青森螢的臉頰，帶著一點醋意：“你這家伙不是還在生氣嗎，怎麼現在又扯著杰的領不放了？”

悟是六眼，如果有異常的話，第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他沒說，就代表他也沒有發現不對勁。

但是絕對不會說謊……想到這里，夏油杰就極度不安起來，有人竟然可以在他們邊襲擊，對的腦袋下手腳，連悟的六眼都瞞過去嗎？

還是說……這是別人給制造的幻覺？

“螢說有東西鉆進的腦袋里面了。”夏油杰語速很快：“悟再看看，沒有不對勁嗎？”

“哈……”年收起散漫，摘掉墨鏡認真地湊過來看，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然后搖搖腦袋：“沒有欸。”

“這是你們商量好的惡作劇，用來嚇唬我？”與生俱來的六眼讓大爺有著無比的自信，認為世界上不可能有瞞得過自己的存在，所以他略帶嘲諷地說道：“很爛嘛，完全騙不到我喲。”

“嗚……”聽到五條悟這樣說，青森螢就下意識懷疑起了自己，難道是最近睡得不太好，出現幻覺了嗎？

夏油杰的頭，問道：“螢現在是什麼覺？”

“很涼……冰激凌一樣，一點一點爬進來，好恐怖……”

伏在他的肩頭，哽咽著說道：“杰，我好害怕。”

“我在這里，很快就會沒事的。”

夏油杰著的腦袋，看向五條悟，后者正認真地盯著看，過了一會，神有點凝重地搖搖腦袋。

“既然六眼看不見咒力的流，那就暫時先排除咒的可能。”夏油杰一邊哄，一邊看向五條悟：“把賓客的名單檢查一遍，還有螢進過口的食，五條家的敵對勢力，或者說潛伏在暗的詛咒師……這些都需要仔細篩查一下，盡快把那個人捉出來。”

“嗯。”年皺著眉：“也可以先排除掉下毒的可能。”

五條悟的[無下限]可以抵一切理和咒攻擊，但是卻沒有辦法防住毒藥，因此從他出生以來，五條家就開始了嚴的準備，世界上還沒人可以把毒藥帶進他們的院子。

聽著他們平靜的分析，看著五條悟有條不紊地安排別人去找壞人，著夏油杰和緩慢的安，青森螢也漸漸不再像之前那樣害怕，他們是最強，認真對待一件事的時候總是會給帶去無限的安全。

“杰，我好困。”已經到了的午睡時間了，迷迷糊糊地蹭著他，就好像回到了從前那樣依賴他的時候。

夏油杰心頭一，低頭輕輕吻在的頭發上面。

再舍不得也要讓好好睡覺，年帶著走出去，一邊朝五條悟的院子走，一邊問：“今天有發生奇怪、或者說不同以往的事嗎？螢可以回憶看看。”

不同以往的事……？

青森螢打著哈欠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的生活都很規律，如果說不同以往的事，那就是今天遇到了一個新的BOSS。

而且……這種覺也是和他對視以后才有的。

想到這里，青森螢稍微神了一些：“有一個人一直盯著我看。”

回過頭，指向加茂家的方向：“在那里……欸？”

原本坐在極其顯眼位置上的黑發男人，朝遙遙敬酒的BOSS不見了。

“加茂家那邊嗎？”夏油杰瞇著眼睛看過去，后面的五條悟也面無表地往那邊看，加茂家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面對兩個年充滿敵意的目，那個家主尷尬地笑了一下，上前搭話。

五條悟是一出生就打破了世界平衡的人，是幾百年來咒界誕生的最強，連帶著原本和他們平起平坐的五條家也強大起來，死死在了他們腦袋上。

雖然還有著‘三家’的稱號，但他們加茂家畢竟大不如從前了，因此，在被扣上‘嫌疑人’的帽子之時，加茂家的人即使覺再莫名其妙，也還是忍了下來。

“那個人的名字是羂索。”

被年們護在中間的站在他們面前出苦惱的神：“唔……我忘記他的長相了。”

不過是短短一段時間，青森螢發現自己已經回憶不起來羂索的臉了，就連黑的長發也變得模模糊糊，連他穿什麼服都記不清了。

“羂索……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

看著困無助的樣子，加茂家的人心里的憤怒平息了一些，不由自主地幫一起找起兇手來。

“剛剛好像是有一個人坐在家主旁邊，但我忘記他是誰了……”

“我也記得，印象里是個很了不得的大人，是和家主一同過來的，我還和他說了幾句話，但現在完全記不清那位大人的臉了。”

加茂家的年輕一輩慢慢拼湊出來一條清晰的脈絡：確實有一個大人跟隨著加茂家主一同赴宴，還坐在了他的邊。那個人以詭異的手段襲擊了，然后又模糊掉了所有人的記憶，最后悄然離去。

“神子大人。”加茂家主驚出一聲冷汗，連忙看向五條悟：“我的記憶里完全沒有這件事！”

神子大人對那個孩的意都寫在臉上了，在他接任家主的儀式上，在這麼重要的一天，自己竟然把兇手帶了進來，傷害到了他珍視的孩，十分有可能會為五條家未來主母的大人……

不僅如此，兇手竟然還就這樣跑了，現在嫌疑完全落在了他們加茂家的上！

發生了這種事，一向囂張肆意、無法無天的神子大人會怎麼對待自己？

加茂家主覺脖子泛起一陣涼意，他下意識手里的折扇，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的攻擊。

但想象中的大發雷霆并不存在，因為神子大人正抱著自己心的孩，像是困極了，懶懶地倚在他懷里，白發年繞著的頭發，低頭的時候竟顯得有幾分溫。

“況我們已經清楚了，但還需要了解更多關于那個詛咒師的況，接下來麻煩你們配合一下，早點把他捉出來，也可以早點洗去你們的嫌疑。”

陌生的黑發年完全接過了主事權，他扎著丸子頭，眉目溫潤，笑意和，看起來就比五條悟更好相，是個會講道理的人。

加茂家主稍微放松了一些，跟著他一起退出這間茶室。

茶室里，五條悟輕輕拍著的臉，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不許睡。”

“可是我好困呀，悟。”蹭蹭他的掌心：“讓我午睡好不好？”

“不好。”

陌生未知的存在，可以在他的六眼底下對下手，然后輕松退場，找不到一點殘穢和痕跡的人。這樣的人絕不可能只是給施加了一點幻覺，也絕對不會做無謂的挑釁，五條悟不會去幻想‘沒事’這種可能，而是做上最壞的心理準備。

肯定中了超乎他們想象的、十分可怕的咒。

年生怕這一睡就再也不會醒來，因此想盡辦法阻擾著，可是無濟于事，哪怕上一秒還在眼淚汪汪地氣到咬他手指，下一秒就毫無征兆地閉上了眼睛。

“螢？”

年低下頭看，面恬靜，呼吸平緩，不管他怎麼呼喚都沒有回應，就像是進了好的夢鄉，不愿醒來。

五條悟沉默了一會，把腦袋埋進的口，聲音微微發：“說了不許睡啊……”

深夜，夏油杰滿臉疲憊地回到院子里，院子里的櫻花快要開了，風吹過來都帶著春天的氣息，他心里有擔憂記掛的存在，無心欣賞景，匆匆幾步跑進臥室。

正在五條悟懷里睡覺，燈下的金發朦朧又燦爛，夏油杰松了口氣，下意識把的頭發纏在指尖，休息了一會，他才有心神去想別的事：“中午睡著的吧？怎麼睡了這麼久？”

“久嗎？也還好吧。”五條悟把抱了一些，不讓的頭發落進夏油杰的掌心，神平靜地說道：“杰，你該去給做晚飯了，醒來會的。”

夏油杰沉默了一會，慢慢站起來：“沒有線索，那個人很強，十分謹慎，手段詭譎，就像是消失在了海里的一滴水，加茂家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但沒辦法找出來。”

“那就一個不留全部殺掉吧。”五條悟低頭玩著的手指：“到兇手的時候，他總會餡的不是嗎？”

“冷靜一點，悟，這樣做除了給我們帶來更多敵人以外沒有任何好。”

“冷靜？”年抬起頭看他：“杰能做到嗎？”

夏油杰沉默了一會，冷靜嗎？的確很難，尤其是看著這樣閉上眼睛，不知道會不會醒來的樣子，心里就恨不得把天底下的人全都殺掉，一秒鐘把兇手捉出來。

但是不行。悟要維持六眼的運轉就已經很疲憊了，但是自己，比他要輕松的自己絕對不可以倒下，也沒有理由失去理智。

“那個人說不定已經逃離了這里，就算把加茂家全殺也沒有用。而且……螢要是知道我們因為傷害了無辜的人，會很傷心的。”

夏油杰了額角，第一次疲憊到想要倒地就睡：“悟，我們不能再讓掉眼淚了。”

“哦。”年點點頭：“那倒是要先醒來啊。掉眼淚什麼的，睡著怎麼哭？”

夏油杰沉默了一會，走進廚房開始做飯，昨天收到了很的筍，還有十分新鮮的海膽，很喜歡吃這個，但因為吃醋，夏油杰已經很久沒有給買了。

想到可憐的委屈模樣，他心里就泛起無盡的悔恨。

到底在做什麼啊？

還愿意朝他們笑，還醒著的時候，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貪婪，為什麼總覺得不夠，為什麼要吃這麼可笑的醋，對做那麼過分的事？

如果沒辦法再醒來的話，那在最后的回憶里，他們扮演的就是兩個混蛋嗎？

怎麼可以這樣……不可以這樣，所以一定要醒過來，不管付出什麼，一定要捉到兇手，把變回從前的樣子。

青森螢這一睡就是三天，醒來的時候，覺自己手腳有點麻麻的，是那種在一個姿勢固定了太久，無法流通的麻木。

想活一下手腳，剛剛有點作，就被人抱住。

“螢……？”黑發年像是有點不可置信，聲音不像往日那樣平緩和，而是語速極快地問道：“你醒了嗎？”

“嗯。”了眼睛，然后往窗外看去，外面明，五條悟的小院子里春花爛漫，被雕花小窗框在里面，就像是一副漂亮的風景畫。

天竟然還亮著嗎……？還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呢。

“不？”夏油杰問：“想吃點什麼？海膽蒸蛋好不好？還是想先在浴缸里泡一會？”

“唔……”肚子好，但是上覺也黏糊糊的，青森螢蹭蹭他的口：“想先泡澡。”

“好。”夏油杰抱著往浴室走去，日本的浴缸放水很快，他把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蹲在面前攥住的小。

微涼的手指搭上來，了一下，下意識躲了躲，就被用力攥住。

年沒有抬頭，語氣溫和：“不要，我給你一會。”

好奇怪……

從來沒有見過杰這個樣子，也從來沒有從高往下看他的驗，年憔悴了很多，眉目間多了一些破碎，這讓他的笑容顯得更加人了，他抬眸看過來，語氣小心翼翼，但手卻攥著的腳踝，不允許躲避。

“我可以守在里面嗎？”他說：“因為看不見螢就會很不安，沒辦法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哪怕一秒鐘都會失控，所以拜托了，讓我留在里面好不好？”

試著把腳回來，可是卻被更加用力地攥，年接著詢問道：“可以嗎？”

“……不可以。”

“嗯？”像是沒有聽見那樣，夏油杰彎著眼睛看，語氣和：“螢再好好想一想？沒有我的保護，壞人說不定會從窗戶里、泡泡里、水里鉆出來，那時候我不在邊，你該怎麼辦？”

“嗚……”明明說不可以也沒有用，杰為什麼還要問？就知道欺負人……壞了。

“討厭你。”

“不可以再說這樣的話。”夏油杰笑容不變地說道：“如果確認被螢討厭，我會做很過分的事，比現在還要壞一億倍，所以螢不可以討厭我，明白了嗎？”

“……”慫兮兮地點頭，紅著臉攥自己的角：“那杰不可以看。”

“嗯，我不看。”他閉上眼睛：“害怕就我。”

“……”青森螢覺臉頰熱熱的，暫時還沒有辦法當著別人的面解開扣子，所以點開游戲面板，打算借此轉移一下注意力。

回家的進度條已經點亮了三分之一，與此同時，游戲在兩天之前發過來一個通知：

【你當前副本的累計時長已達上限，可隨時領取通關獎勵，并切換到下一個副本。】

欸？

通關……切換副本……意思是可以離開這里了嗎？

茫然地抬手了，不知道點到了什麼，眼前一大堆芒四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