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任務是護送星漿到天元大人的宮殿,只需要做這一件事就好。”

石板路上，三個人并肩走著，兩個年像是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語調輕松閑散，給介紹著任務的流程。

青森螢一邊聽,一邊打開游戲面板,手里還拿著五條悟新買給的麥芽糖。

通關以后,游戲掉落了獎勵品，這些日子,青森螢一直都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直到現在，要去參加危險的任務,才把的獎勵想起來,希能夠派上一點用場。

游戲面板現在多了一個小倉庫,但里面所有的獎勵品都是灰的上鎖狀態,說是要到下一個副本才能使用。

唔……下個副本，才不會去下個副本。

青森螢不敢再在上面來去,有點失落地關掉面板,小口小口吃著糖，認真地聽夏油杰講話。

“至于那個羂索。”

說起他，夏油杰的聲音就變得低了一些：“我們得到了一些可靠的報，羂索的種子可以讓他占據別人的，但前提是那個人已經死去,或者在被種下種子的況下,自愿將獻祭給他。”

“欸……？”杰和悟好厲害，這麼快就打聽到了BOSS的消息！

“他有著極其荒謬的信念……或者說理想？那家伙是個狂熱分子，號稱要讓所有的人類都得到進化,建立一個新的世界什麼的。”

夏油杰的口吻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幻想，那家伙一直都在努力進行實驗，螢的話，代表的是人類目前最優秀的基因之一，所以他想占據螢的也有可原。”

青森螢聽得迷迷糊糊，正努力消化著夏油杰話里的信息，臉頰就被用力了一下。

五條悟笑嘻嘻地低頭湊過來：“雖然又笨又弱，但是很討人喜歡的嘛，你這家伙。”

“所以螢猜一猜。”夏油杰攥的手，把的注意力拉回自己這邊：“他想用螢的做什麼呢？”

BOSS想用的做什麼……？

青森螢茫然地搖了搖頭，就聽見五條悟笑了笑，說道：“外貌方面，螢的確是極致了欸，老子和杰又是力量方面的最強，兩種基因結合起來，大概就是那家伙眼里的進化吧？”

“如果螢被占據了的話。”年低頭看著：“那家伙應該會用螢的抱住我們，說‘想給杰和悟生孩子’這種話？嘛，有點惡心哦？”

“？！”

生、生孩子？！

青森螢被嚇得差點絆倒，滿臉驚慌地扯住旁邊人的袖子。

“嗯？螢看起來很害怕。”夏油杰扶穩，溫和地說道：“不想做媽媽嗎？”

“嗚……不想。”像是被嚇壞了，嗚咽著往他懷里鉆：“不要……我不、不要做媽媽！”

“那就要乖一點哦？”

夏油杰著的額頭，緩慢而又溫地說道：“我們不會讓螢死去，所以羂索只剩下第二個選擇，他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螢、迫螢，蠱螢把獻祭給他，我們對他的咒不是很了解，可能會出現疏，那時候螢千萬不能夠被他欺騙，不然的話……”

他頓了頓，聲音稍微放低了一些：“螢就要變高中生媽媽了哦？”

“想做高中生媽媽嗎？肚子高高鼓起來，到時候七海問你怎麼了，你就只好扶著肚子說：‘我肚子里有悟的寶寶。’”

五條悟著的后頸：“螢想變那副樣子嗎？”

“嗚……不想……”完全被嚇壞了，用力抱住夏油杰的腰，發抖，聲音發，還在做著保證：“我會乖的，會很乖……聽杰和悟的話，嗚、不可以……”

自從有了七海以后，依賴他們的時間門就變了，雖然上不說，但比起他們這兩個已經壞掉的變態，還是七海更討的喜歡吧。

挑剔的壞孩子。不能用正常手段獲得的目，所以只好卑劣一些了。

這段時間門備冷落的夏油杰沒有立即安，而是任由五條悟繼續嚇唬，心安理得地用力抱住自己，在自己上汲取安全。

等到快要崩潰的時候，他才捧起的臉，輕輕給眼淚：“所以無論怎麼樣，螢都不可以產生要去死掉、要把給別人的念頭，明白了嗎？”

“嗯……我、我明白了……嗚嗚……”用力抱著他，乖得要命，一副恨不得鉆進他里躲起來的樣子，實在是……

夏油杰抬起的手，輕輕吻在指節，克制著含進去舐的，沒有再進一步嚇唬。

輕輕泣著，就連悟也愿意抱了，躲在年的懷里，耐心地聽著他說話。

為什麼只有在被嚇壞的時候才會這樣乖呢？

如果在平時，在他們不嚇唬，不欺負的時候，也愿意看一看他們，而不是總跑去和別人說話，躲在別人懷里聽故事，跑去和別人約會……他們怎麼會舍得哭？

還在哭，眼淚掉個不停，悟實在是不會哄人，螢是很敏銳的孩子，眼里的興不好好藏住的話，怎麼安都沒法到安心。

好可憐。

但現在的緒都是屬于他們的，眼淚也好，抖的也好，嗚咽的聲音也好，只有他們能看見。

夏油杰笑了笑，握住的手腕。

“別害怕。”他說。

即使最值得害怕的人就在的面前，而正完全信賴著他們，祈求他們的憐惜。

青森螢完全被嚇壞了，夏油杰給出的報完全超過了的想象，接下來的一路上，都不敢松開他們的手，像是被獵人開槍追趕的小鹿，擔憂著子彈下一刻就會落在自己上。

他們很快就接到了星漿，這是一個名天理子的，扎著麻花辮，脾氣縱而又野蠻，叉著腰表示要先去學校見自己的朋友。

夏油杰并沒有答應的打算。

他們要護送到天元大人那里，但是有一些組織并不想見到這個結果，所以一定會從中阻擾。

要是在平時，兩個最強不介意為無聊的任務過程增加一點樂趣，或者出于憐憫滿足一下弱者的小小心愿，但現在，事關青森螢腦袋里的種子，他們并不想節外生枝。

天理子皺起眉，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這個無禮的怪劉海，妾要去見我的朋友最后……”

“可以。”夏油杰眉頭挑了挑，出聲打斷的話，“麻煩您說點話？這樣會分散我和悟的注意力，到時候您被人刺殺可就不好了。”

剛剛是要說‘最后一面’之類的話了吧。夏油杰下意識攥青森螢的手，有點心有余悸。

是在用一個同齡人的命換醒來……他不敢想象這件事被螢知道的后果。

天理子一噎，把后面的話吞了回去，走在他們前面，小聲嘀咕著什麼。

青森螢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冷漠的夏油杰，猜想著任務一定超級危險，有點不安地低下腦袋，在腦子里想東想西。

年低頭看，安道：“別怕。”

夏油杰負責保護天理子和青森螢，五條悟負責清除過來的小雜魚，對這段時間門刻苦變強的他們而言，這個任務本該沒什麼難度。

但意外就在星漿本人上。

唯一的朋友黑井里被綁架了，那邊要求用去換取的朋友，夏油杰提出讓五條悟先護送去天元大人那里，再由別人偽裝天理子前去易，被堅定地否決了。

并不信任這兩個家伙，事關唯一的朋友，必須要親眼看著黑井安全才行！

事就這樣僵持不下，青森螢站在一旁，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在聽到他們吵架的時候，有點擔憂地晃了晃夏油杰的手。

年一頓，或許是擔心天理子把事挑破，又或許是心還藏著不自知的愧疚，他答應了天理子的要求。

易的地點在沖繩，這里有著十分漂亮的海灘，但幾個人都無心玩樂，直奔目的地而去。

昨天晚上，兩個孩睡了一會，但五條悟和夏油杰要保持警戒，并不能放松下來，所以一直都沒有合眼。

距離悟上次休息已經很久了……六眼運轉的負荷這麼大，腦袋會不會很痛？

自從到了沖繩以后，青森螢就到十分不安，眼皮和心臟一直跳個不停，擔憂地看了看五條悟，年依舊活力四，看起來完全沒有毫疲憊，接收到青森螢的目，他低頭朝笑了笑：“你這家伙又在瞎擔心什麼？”

還能這麼輕松地笑出來，應該沒關系的吧……青森螢安心了許多，兩個年的作很快，兩個小時之后，人質和罪犯就一同落到了他們手里。

夏油杰和五條悟在一旁拷問著綁匪，三個孩坐在一起，青森螢看著灰撲撲的黑井里，從口袋里面拿出巾遞過去：“要一嗎？”

“欸……謝謝。”

疏離就這樣被一包巾打破，孩子之間門的友誼是很奇妙的東西，兩個年回來以后，就看見天理子正抱著青森螢哇哇大哭，說著一些他們聽不懂的話題。

“……”夏油杰有點不安地看了看青森螢的臉，見只是有點擔憂心疼，沒有想象中的生氣或者愧疚，才稍微安心下來。

剛剛已經用咒靈給天理子做過暗示了，讓潛意識回避了死亡之類的話題，所以應該不會有什麼差錯。

這麼想著，夏油杰調整好呼吸，朝們走過去：“該出發了。”

青森螢乖乖站起來，有點害地拍了拍天理子的背，輕輕哄著，扎著麻花辮的牽著的手，看向外面的海灘，青的臉龐上滿是不舍。

“以后再過來玩呀。”青森螢晃晃的手，“現在很危險，所以理子先和我們到天元大人那邊，等事結束以后，我們再過來沖浪好不好？”

“……”天理子有點疑地看向，聲音還殘留著哽咽：“螢不知道嗎？”

青森螢被問得一愣：“知道什麼？”

“喂，想沖浪就現在去啊。”五條悟進來，把腦袋搭在青森螢的肩膀上：“反正事都解決了，再玩一天也沒什麼。”

“真的？”天理子的注意力瞬間門被吸引，開心地笑起來，看向五條悟：“你這家伙也沒這麼混蛋嘛。”

五條悟笑意一僵，避開了的目。

青森螢看了看五條悟，又看了看沉默的夏油杰，覺他們有點奇怪，但很快又被天理子吸引了注意力。

“我們去買泳吧！”

一手牽著青森螢，一手牽著黑井，臉上滿是燦爛的笑容，在商場挑挑揀揀的，青森螢被推著去換泳，本沒法拒絕。

直到三個人都進了更室，夏油杰才看向五條悟：“悟還行嗎？”

“完全沒問題。”五條悟這麼說著，視線一直沒有從青森螢那一件更室上挪開，過了兩秒，他就滿臉焦躁地走過去敲門。

“怎麼還沒好？”

離開視線哪怕一秒鐘都不行，兩秒鐘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再看不到就會瘋掉。當年低頭看著把手，想要就這樣破門而的時候，他聽見里面的孩輕輕喊他的名字，安他：“我很安全，悟再等一下好不好？”

“哦……”

手收回來，他站在原地等著，下一刻又問：“螢？”

“嗯，我很安全哦。”天理子挑選的款式有點復雜，青森螢一邊手忙腳地換著泳，一邊安他：“悟再等一等好不好？”

“嗯。”外面的人應了一聲，抱怨道：“怎麼這麼久？”

“嗚……”分心做兩件事的后果就是兩件事都沒有做好，青森螢胡打著結，又穿好外套走出去，就被年一整個抱住。

像是吸不到貓薄荷的大貓那樣，五條悟把腦袋埋進的頸窩輕輕蹭，擁抱的力度大到夸張，像是要把進里面。

“呼吸不過來了……悟。”

聽見這麼說，五條悟也沒有把放開，直到夏油杰走過來，才得以息。

“不好意思，悟大概是過載了。”夏油杰收起手機，輕輕拍著的背：“他很久沒有休息過了，所以緒有點失控。”

“嗯……我知道。”青森螢踮起腳抱住五條悟，用臉頰蹭他，語氣擔憂：“悟沒關系嗎？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我已經把七海他們過來了。”夏油杰看了一眼五條悟，示意他多收斂點，然后把手腕上的發繩遞給：“螢就放心玩吧？其他的事都給我們就好。”

五條悟眨眨眼睛，把抱起來看了看：“換的泳呢？怎麼裹起來了。”

臉登時燒起來，彎腰從他手里鉆出去，躲到夏油杰的后，小聲喊他的名字。

“杰。”

扯扯他的袖子，把腦袋垂下來，然后起頭發：“嗚……這個結我沒有系好。”

五條悟一直在催促，就胡系了一下，現在是沒什麼問題，萬一待會松開就完蛋了。

年盯著那邊白皙的，抬指上去：“要蝴蝶結嗎？”

下意識了，攏自己的外套：“嗯。”

年沉默著給系結，或許是因為太累了，一個結打來打去，過了好一會才他滿意。

“好了。”他有點不舍地收回手，就收到燦爛的笑：“謝謝杰！”

沖繩的海灘人不是非常多，五條悟和夏油杰也換上了沙灘裝束，天理子看了他們一眼，吐槽道：“和大猩猩一樣。”

青森螢被逗笑，把擋在后，以免被五條悟打擊報復。

“好偏心哦。”年抱著，他不愿意好好扣襯的扣子，膛的現在就著的背，比隔著服更加灼人，有點不適應。

青森螢躲了躲，又被他扣住腰，這還是印象里第一次真切地被他到腰間門的，烈日炎炎下，年的手掌燙得嚇人，一直從腰間門蔓延而上，連頸后都泛起熱意。

“悟……”輕輕發著抖：“你放開我好不好？”

“嗯？”五條悟好心地放過了，盯著的臉頰看：“臉好紅啊。”

“我說啊，你這家伙……”他笑嘻嘻地湊近的耳朵：“該不會是喜歡上老子……”

“悟。”夏油杰拿著椰子過來，打斷了他的話，他笑瞇瞇地把椰子砸過去：“別像個流氓一樣？”

“嘁。”五條悟接過椰子，手低下來到能夠喝到的高度，偏頭看向夏油杰：“嫉妒的男人最丑陋。杰應該多聽聽這句話。”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門，青森螢已經養了能夠完全忽視他們的技能，沒在意兩個年的怪話，小貓一樣叼住吸管喝椰，兩個年低頭看著，慢慢沉默下來。

海風輕輕吹過來，吹起額前的碎發，落日金燦燦的，海鳥輕盈落在海面，讓今天的時間門顯得格外溫。

如果能夠定格在這一天就好了，看打排球時候的笑，看堆沙堡失敗時的氣惱，看小心翼翼玩著水，雛鳥一樣回盼的目。

晚上，玩累的孩蜷在酒店的沙灘椅上休息，夏油杰剛剛檢查完周圍的環境，拿著小毯子回去，就看見上已經蓋了一件。

七海建人站在不遠燒烤，見他來了，十分禮貌地和他打招呼。

夏油杰看了看手里的毯子，朝他點點頭，沒有吵醒，把毯子丟進游泳池，然后走到燒烤架上。

“在烤翅？”

“是的。”七海建人看了在水面漂浮的毯子一眼，平靜地說道：“因為前輩剛剛說很想吃。”

“哦，我來吧。”夏油杰笑了笑：“你還不太悉螢的喜好。”

“您請便。”七海建人把自己烤的翅往旁邊挪了挪，給夏油杰讓開了一點位置，然后看向他：“因為已經答應了前輩，即使可能不合的口味，我還是想試一試。”

“嗯，守信是個好品格。”夏油杰從一旁拿起翅串起來，兩個人就這樣安靜地烤著，偶爾流一下任務和咒相關的問題，倒也還算融洽。

五條悟和天理子他們過了一會才回來，這些家伙再加上灰原雄，簡直就是超級噪音制造機，青森螢被吵醒，又被他們扯去玩撲克牌。

不會打牌，本打不明白，灰原雄也是個不會算牌的笨蛋，天理子咋咋呼呼的，整場牌局開心的人只有五條悟一個。

青森螢困呼呼地打著哈欠，上還蓋著五條悟的外套，七海建人端著翅過來，還沒來得及拿一串，就被五條悟全部拿走了。

“看起來不錯嘛。”年嘻嘻笑著，把整盤翅都握在手里，“麻煩再多來一點，嗯……蜂味的，沒問題吧？”

“……好的。”金發年面平靜地走開，青森螢有點生氣地了五條悟：“悟，不可以把七海當做仆人使喚。”

“哈？你這家伙使喚他的時候怎麼不說。”五條悟的臉頰，“既然這樣，以后你也離他遠點。”

……完全不講道理！

青森螢別開臉，繼續困呼呼地打牌，沒過多久，就打著哈欠睡著了。

五條悟手把撈進懷里，手里的撲克牌扔了一地：“抱歉抱歉啦，這個笨蛋困了，老子先帶去睡覺哦？”

說完，他就抱著人瞬移到了樓上，昏暗的房間門沒有開燈，只有外面煙火的倒影，年輕輕把放在床上，伏在一旁看。

好喜歡……

好想親。

可是不可以，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樣趁睡著的時候吻下去了，因為會醒。

會醒。

想到這里，年又笑起來，滿足地把擁進懷抱。

于是他沒有看見，睡夢中的皺起眉頭，像是遭遇了一個可怕的噩夢。

周圍黑漆漆的，什麼也沒有……

青森螢站在原地不敢作，在的記憶里，明明之前還在和悟玩撲克牌，怎麼會睜開眼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悟……杰？”小聲喊著他們的名字，耳邊立即傳來了自己的回音，這讓嚇了一跳，咬住，不敢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蹲下來抱住自己，捂著臉掉著眼淚，快要崩潰的時候，這里才傳出了別人的聲音。

“很喜歡天理子嗎？”

男人聲音溫潤，語調斯文，帶著一點點京都的腔調，顯得優雅極了。

“嗚！”被嚇了一跳，可是這麼黑的地方，只有一個人也太人害怕了，突然出現的人類聲音獲得了一點點安全，就像是黑暗中待久了的人一樣，下意識想要捉住那一點點。

“是的。”青森螢抱住自己，小聲回答著他的問題：“我很喜歡理子。”

“哦……”那男人像是輕輕笑了一聲，然后問：“但是你的朋友好像并不喜歡呢，一直都迫不及待地想要送去死。”

“……？”青森螢皺起眉，睜開眼看了看空無一的四周。

“你是誰？”問。

“這不重要。”男人問：“我只是一個不忍心讓你再被他們欺騙的路人而已。”

是陌生人……

青森螢低下頭，捂住耳朵：“不要相信你。”

“我們可以立下束縛，我絕不欺騙你，如何？”

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并不回應他的話，鼓著臉頰，捂著耳朵，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呵。”男人笑了一聲，像是覺得有意思：“你原來還會生氣？”“不著急。”沒有得到回應，他也沒有毫惱怒，平靜地說道：“我們慢慢耗，好心提醒一下，大概再過兩天，看不見，得不到人陪伴的你就會瘋掉，到那時候……我可就不會給你這麼優渥的條件了哦？”

嗚……杰和悟會來救的，才不害怕。

青森螢低下頭，這里黑得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見，有點不安地把手指蜷起來，汲取著自己的溫。

好冷……

不知道過了多久，青森螢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循環往復以后，再次聽見他的聲音，竟然覺得好親切。

“冷嗎？”

他的聲音仿佛帶著濃濃的關心。

“嗚，好冷……”哭得七八糟：“悟……嗚嗚……”

好懷念悟的溫，想要悟的抱抱，在悟的懷里，冬天都不會覺得冷。

“這里沒有悟。”

“只有我呢。”

“你要不要？”他好像在耳邊問。

“嗚……你、你是誰？”

“說過了呀。”男人的語調上揚，帶著一點愜意：“我是一個好心幫助你的路人，就像五條悟和夏油杰從咒靈手中解救你一樣，我要從他們手中把你救出來。”

“……救我出來？”

“是呀。”像是獎勵一樣，他的手指上來，給的臉頰增加了一點點溫熱，一即分。

下意識追尋著這樣的溫暖，卻被輕輕點了點額頭，他的語氣寵溺：“不可以見到一點溫暖就給出信賴，這樣的話很容易被騙，萬一我就像他們一樣騙你，你該怎麼辦呢？”

“……杰和悟，在騙我？”

“沒錯哦。”

“天理子是星漿，如果被送到天元那里，就會立刻被天元吃掉。”他輕輕嘆氣：“夏油杰和五條悟明明知道這樣的結局，卻還是送過去找死，為什麼呢？”

杰和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絕對是有理由的……青森螢思緒被他牽著走，問他：“為什麼……？”

“為了讓你醒過來。”他說：“所以他們用理子命換你的蘇醒哦，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一直在睡著的你突然醒過來了，為什麼這一次一點也不困，因為你呀，在吃著理子的，喝著理子的，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你都在啃食的尸哦。”

“你知道的，我沒有在騙你，我可以立下束縛哦。”

“……”

茫然地低下頭，想著這一個多月，想著因為不再沉睡而到開心的時候，想到和同學們歡笑的時候，想到理子看向大海不舍的目，想到和朋友抱在一起痛苦的模樣……

之前不明白的事全都明白了，為什麼杰和悟會這麼奇怪，為什麼要一直打斷理子的話，為什麼要一直加們之間門的話題……

“很混蛋吧，那兩個人，你只要……”

“嗚……”哭著打斷他的話：“才不是！”

在他愕然之時，聽見哽咽著說道：“杰和悟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才會去做壞事，他們不是混蛋，我才是……那個羂索才是……他才是最壞的人！”

“啊，說的沒錯。”男人很快平復下來，附和道：“都是你和羂索的錯，都是你的問題，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呢？”

嗚……怎麼辦……不知道。

“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他湊過來，呼吸涼涼地掃在耳側，不似活人。

“把你的煩惱給我、把你的告訴我、把你的一切都給我……這樣一來，你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他低聲音，語氣極盡蠱：“把你的獻給我。”

“獻給你…………？”反應了好一會，然后瞪圓眼睛，退后好幾步，“你是羂索！”

“嗯？”男人笑了笑：“一直都很好奇，你從哪里知道了我的名字？”

真的是他……

青森螢含著眼淚說道：“你是來騙我的……杰都告訴我了，我不會相信你的！”

他是壞人，壞人說的話一個字也不可以相信，青森螢蹲下，哽咽著告訴他：“你別想騙到我，我不會相信你的。”

“不著急。”羂索還是那樣說，語氣似人般繾綣：“既然你想自己承擔絕，那就去吧，如果堅持不下去了，隨時可以回來找我哦。”

夢境漸漸破碎，哭著醒來。

“螢醒了？”兩個年焦急地看著，一個給眼淚，一個攥住的手，問：“怎麼又像以前那樣睡著了……？”

“因為我遇到羂索了。”沒理會他們的追問，青森螢抬頭看向夏油杰：“杰，你會騙我嗎？”

年一愣，像是猜到了什麼，臉蒼白起來，“螢……”

見地直接打斷別人的話，問他：“理子是不是會死掉？”

現在說謊也只是徒勞，這種事隨便問問就能知道。

夏油杰只好點點頭：“是的。”

他們沉默著準備迎接接下來的地獄，但并沒有大發雷霆罵他們混蛋，也沒有哭著說他們是壞家伙，說再也不要理他們。

依舊這樣地看著他們，依舊像小般輕輕地、緩慢地和他們說話。

“都是我的錯……”說。

“都是因為我，杰和悟才會做這樣的事……嗚……”

“不是這樣的。”

夏油杰攥住的手，跪在面前，讓看著自己：“螢，你冷靜一點，不要這麼想，即使不是我們，也會有別人來做這樣的事，因為天元如果不和理子同化，就會給全人類都帶去災難……”

“可是……”低著頭看他：“杰和悟并不想這麼做，對嗎？”

夏油杰一愣，想要說的話全部都卡在了嚨里，五條悟坐在一旁，撐著下看：“你怎麼這麼篤定，明明是個笨蛋，竟然揣測著我們的心意，本就……”

“因為杰和悟很痛苦。”

的手握住夏油杰的手掌，然后把臉埋進他的手心，嗚咽著說道：“從昨天開始，杰和悟就很難過，我是笨蛋，但是我超級超級在乎你們，所以會知道，會分清楚杰和悟臉上的笑是不是發自心。”

“杰……”

跳下來抱住他，抱住地上跪著的年，勸說道：“我們放棄好不好？我想看見杰和悟真正地笑出來，不想看你們難過。”

夏油杰很想答應。

可是……放棄的話，又怎麼會笑呢？

沒有螢，自己怎麼可能笑得出來呢？

“肯定會有別的辦法的。”

見夏油杰沒有答應，又去看五條悟，用幾乎哀求的語氣：“杰和悟這麼厲害，肯定會有別的辦法的，我們不要用傷害別人的方式好不好？這樣的話會不安一輩子的，哪怕醒著也沒辦法再高興了。”

“不可以。”

沉默了一會以后，夏油杰拒絕了。

“就算被螢知道了也沒有關系。”他臉上滿是偏執：“螢如果沒辦法開心，那我就用咒靈清除掉螢這一段的記憶，這樣就完全沒問題了。”

“……杰？”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那你們呢？”這個時候，還在為他們著想，慢吞吞地說道：“這種事……杰和悟也會愧疚一輩子的。”

“不會。”像是終于想通了一樣，夏油杰抱著站起來，面執拗，語氣平靜：“沒什麼好愧疚的，為了理想付出一切，這是再合適不過的正論了。”

一直以來積累在心里的不安和愧疚終于煙消云散了，就像是小時候吃著嘔吐般的咒靈到折磨，于是就給自己找出“保護弱者”這樣的理想，說服自己堅持下去那樣，夏油杰找到了新的理想。

“我的理想就是螢能陪在邊，開開心心地笑起來。”

夏油杰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那樣，年著的額頭，笑著說道：“為了這個，哪怕是殺掉所有人也沒所謂。”

“杰。”旁邊的五條悟皺了皺眉頭，把發著抖的從他懷里抱過來，“你嚇到了。”

“是嗎？”夏油杰挑挑眉：“還真是抱歉，不過馬上就要清除掉這一段記憶了，所以道歉也沒必要了吧。”

說著，他出自己的咒靈來，青森螢見他來真的，嚇得連忙往五條悟懷里鉆，五條悟還是第一次這樣的依賴，愣了一下，用力抱。

“杰瘋了吧。”

年捂住的耳朵，抬腳把咒靈踹開，看向夏油杰：“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麼，在說什麼？螢不是我心的玩，我要學會尊重、珍惜，這是你教我的話不是嗎？”

“哪怕老子才剛開始學會一點點，但也知道篡改記憶并不屬于尊重這一個類別吧？！”

“如果尊重會讓難過，會讓死掉呢？悟。”夏油杰看向自己的摯友，溫和地說道：“既然清醒只會讓掉眼淚，那為什麼不給編織一個好的夢境呢？”

他站在原地，語氣平靜得嚇人：“我十分后悔沒有早點這麼做，在第一次害怕我們之后清除掉的記憶，或者更加直接一點，把變我們的東西，是不是就不會再有后來的這些事了？”

聽見他的話，青森螢更加劇烈地發起抖來，用力抱住五條悟的脖子，嗚咽著不敢說話，哭得抑極了。

“杰。”五條悟拉開服的拉鏈，讓鉆進自己的服里，然后抬起頭，神冷，不為所地說道：“你真讓老子到陌生。”

“陌生？”夏油杰笑了笑，“那你打算怎麼辦呢？聽的話，把理子放走，然后呢？再一次讓沉睡，直到死去？”

“我會找別的辦法。”五條悟看向夏油杰，看向這個一直以來替他做決定的人。

“杰，我們是最強。”

夏油杰看了看害怕到快要崩潰的，笑意僵了僵，他沉默了一會，放棄了爭辯：“看來有悟在這里，我的咒靈是沒辦法再靠近了，對吧？”

見五條悟點頭，夏油杰抬起手輕輕鼓了鼓掌：“很早就想說了，悟有的時候真是理智得嚇人，哪怕到了這種境地，悟竟然還能用大腦思考，真是讓我吃驚。”

“不過……你總會想通的。”他朝門外走去，走之前還把青森螢的發繩丟在了地上：“那一天不會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