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在哭什麼？”

自從夏油杰離開以后,懷里的小東西就哭個不停，安的工作一向是由夏油杰負責，五條悟略顯生疏地學著夏油杰的樣子拍著的背,試圖把的臉抬起來，但青森螢抱住他的腰,怎麼也不肯抬頭。

“喂，差不多點？”年揪了揪的頭發，低頭蹭：“再哭要被七海和理子聽見了,到時候很丟人哦。”

青森螢才不管這個，先是被羂索關了這麼久，出來以后沒有得到安也就算了,一直以來那樣依賴信任的夏油杰還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竟然想用咒靈對付……

“嗚嗚……悟……”把五條悟的襯哭得七八糟，恨不得整個人都鉆進他的里躲起來：“他們都欺負我……羂索、嗚、還有杰,都欺負我了……”

五條悟愣了一下,用力把抱：“不是還有老子嗎？”

本來想問問羂索的事的，但是現在哄都來不及，五條悟太久沒休息了，稍微一思考，大腦就傳來劇烈的痛楚，他皺著眉,看了一眼窗外。

月落星沉，黎明來臨前的近海漂亮得過分，五條悟站起來打開窗，讓海風吹進來，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吹散的眼淚。

金的腦袋還在往他懷里鉆，像是不躲進他腔里就不滿足那樣,五條悟想了想，抱著走到了酒店臺上。

“要跳了哦。”

“……跳什麼？”

五條悟沒有回答，淺淺笑了笑，從臺上跳了下去。

“？！”風聲呼嘯而過，青森螢蜷在他懷里的姿勢顯得不安穩極了，往爬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不敢睜開眼睛。

“爽不爽？”落地后，年這樣問。

“……”青森螢心有余悸地搖頭，爽什麼呀，哪有人從這麼高的地方往下跳會覺爽的！

“但是你不哭了欸。”五條悟用臉頰蹭蹭，“要不要去看日出？”

點點頭，夏油杰不在，口袋里的巾昨天也給了黑井，現在能用來眼淚的只有悟的領了。

紅著臉悄悄在上面蹭掉自己的眼淚，年輕輕彈了的額頭一下：“笨蛋嗎。”

他掐住的下，不讓，低頭咬了一口：“老子口袋里有巾，嘛，杰說你這家伙不能……”

他話音頓住，兩個人都陷沉默。

從他口袋里找出巾，自己給自己眼淚，不知道過了多久，巨大的太從海平面升起，照亮了這一塊小小的沙灘。

年抱著側過，他的溫一直都比常人熾熱，不管在什麼時候，從不會覺得冷。

或許是里還殘留著在夢境中的冷意，青森螢無比眷念著他的溫，年把放到地上，從背后抱住。

“螢。”

他彎下腰，像是一只溫暖的、茸茸的大貓那樣將整個裹住。

“你看。”

他說：“新的一天要來了。”

抬頭看他，過了很久，給他一個淺淺的笑，回把他抱。

離海不遠，夏油杰站在椰樹底下，沉默地看著相擁的兩人。

海風將他們的聲音卷過來，他低頭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煙，想要點燃的時候才想起來，因為討厭煙味，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隨攜帶打火機了，再煩躁也只敢掐一下煙頭。

“呵。”年出咒靈給自己點煙，清雋的臉上出一抹笑，轉瞬即逝，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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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打算放棄護送天理子的任務，但是青森螢和五條悟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因為這樣的事一向都是夏油杰在心。

杰來思考杰來涉杰來做決定，杰去調度杰去善后杰承擔后果，他們只需要聽杰的安排就好。

兩個人像是還沒學會走路，就被家長拋棄到外面的孩子一樣，完全想不到接下來該怎麼辦。

放走天理子，送去國外？

如果在國外遇刺怎麼辦。

要確認足夠安全，還是把留在高專更安心，但這樣的話，豈不是將放到了天元的面前嗎？

“唔……”青森螢腦子糟糟的，五條悟怕著肚子，帶下去吃早餐，剛進餐廳，他們就看見夏油杰穿著高專的校服坐在那里，見他們來了，他朝他們笑了笑。

“早上好。”

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那樣，他指了指旁邊座椅上的粥：“猜到螢會這個時候下來，溫度剛剛好，嘗嘗看？”

“……”青森螢下意識退后了幾步，夏油杰挑挑眉，撐著下看。

“不必害怕我，悟不是說過嗎？他現在還不愿意配合我的理想，嗯……沒關系，你們知道的，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

接著，他又笑：“如果想要放走理子，那之后你們打算怎麼辦呢？如果想和我討論的話，就坐下來乖乖吃早餐？”

沉默了一會，慢吞吞地挪過來，坐在他邊，拘謹地低頭攪著手指，就像是被住了后頸的貓。

“要羅勒葉嗎？”夏油杰給切著三明治，語氣溫和：“除了粥喝三明治還要什麼要吃？還是說都想來一點，吃剩下的我和悟幫你解決。”

就是這樣才顯得更加嚇人了……青森螢下意識看向五條悟，白發年正低頭用著甜點，像是對夏油杰有著十足的信任，并不擔心他會做什麼過分的事，還問他：“如果是杰的話會怎麼辦？”

“大概會先解決患吧。”夏油杰把切好的一小塊三明治放進盤子里，青森螢一愣，慫兮兮地拿起來吃，年滿意地笑了笑，語氣帶上了一點愉悅：“Q已經差不多了，還得去一趟剩下的那個盤星教，把那邊的人一個不留地殺掉，悟的話也用不了多久吧。”

說著，他轉頭看向青森螢，這個家伙的世界黑白分明，在看來，壞人死掉是天經地義的事，所以從來不會在這種時候發表什麼意見。

“為了防止普通教眾散布消息打擊報復，所以一個人都不能留下哦，連帶著八十歲的老人，和三歲的小孩。”

看著突然瞪圓眼睛的，夏油杰勾勾，撐著下看：“畢竟宗教信徒最是狂熱了，螢想要理子安安穩穩地活著，就得付出代價。”

他等消化了一會，然后敲敲面前的桌子：“順帶一提，因為螢的自私，天元會變怪哦，到那時候，就不只是一個盤星教的人要死，說不定是整個東京，整個日本，又或者整個世界。”“軌道的搖桿就在螢的手中，按下去會害死很多無辜的陌生人，但是坐視電車開過來，死掉的是自己的好朋友，一個和螢一樣年紀的可孩，選選看？”

青森螢腦子糟糟的，茫然地看向他，杰這麼說……不就意味著怎麼選都是錯的嗎？

如果讓理子犧牲的話，自己怎麼樣都會不安一輩子，但是如果要讓理子活著……又會給更多無辜的人帶去災難。

“嗚……”不要選，為什麼會有這種選擇題，只是想讓理子活著而已，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的辦法嗎？

“悟，看見了吧。”夏油杰的腦袋，語氣寵溺：“我們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家伙，弱小得過分，所以需要我們無微不至的全方位保護才行，為了開心，稍微冒犯一些也沒什麼，這做‘善意的謊言’。”

五條悟沉默了兩秒，塞了一個甜甜圈到自己里。

“螢不必選擇哦。”夏油杰看著小聲泣的，手想要把擁懷中，小聲嗚咽著躲開，用紅紅的眼睛看他，那目中滿是失。

“討厭杰。”被堵在卡座里出不去，于是只能把自己起來。

夏油杰臉先是冷了一下，然后又哈哈笑出聲來：“沒關系。”

他說：“只要把這一段記憶清楚，你會重新喜歡上我的。”

“嗚……悟！”見夏油杰又拿出那樣的咒靈，青森螢求助般看向五條悟，接到恐懼的目，白發年皺了皺眉。

“一定要這樣嗎？杰。”

青森螢聽不出他話里的茫然和搖，傻乎乎地從桌子底下爬過去找他，夏油杰用憐憫地目看了一眼，并沒有阻攔的作。

直到鉆進五條悟的懷里，直到年下意識抱住，青森螢才得到了一些安全，整個人進五條悟的懷里，聲音發：“我們回去好不好……？”

五條悟扣住的腰，低頭看，神掙扎。

“悟還想不明白嗎？”夏油杰在對面笑道：“看看，自從那之后哭了多次？還是說悟想一輩子都不開心，就像睡人一樣睡在你的邊，像之前那樣，無論我們說什麼都沒有回應，短暫地醒來哭一會，然后又沉沉睡去，把我們的心臟帶進地獄？”

“清除掉的記憶，螢就會像之前那樣開心，而我們只會獲得一點負罪而已。”

“為了滿足自己‘尊重’的想法，而一直哭泣，悟可不能這麼自私。”

五條悟沉默地聽著，超負荷的大腦已經接近停轉，被關在院子里的神子并不懂得如何去一個人，大部分的知識都來自于自己唯一的摯友。

之前，夏油杰教他如何尊重心的孩，不可以總是貶低，不可以隨意對待喜歡的東西，要學著討歡心，不能把當做心的玩。

要當做一朵花，用力就會枯萎，風一吹就會散掉的公英。

“你看，總是在哭，睡著了這麼久，都快要枯萎了。”

夏油杰真摯而又虔誠地說道：“守護的笑容，這是我的理想，悟要加嗎？像之前那樣，我們并肩作戰，清除掉所有阻礙笑容的東西。”

在驚恐的目中，五條悟把抱起來，抬手捂住的耳朵。“很快的。”他低下頭，慢慢說道：“我想看見真心實意笑出來的螢。”

“不要！”青森螢打掉他的手，嗚咽著哀求道：“不可以這樣對我，我不是壞孩子……嗚，我沒有做錯事，不可以……求你了……”

咒靈冰涼的到的額頭，青森螢用力躲避著，夏油杰看了一眼神搖的五條悟，手把攬進懷里，按住的雙手。

“杰。”看著哭這樣，好像下一刻就要停止呼吸的樣子，五條悟面痛苦，著太問道：“我們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沒辦法再回去了，悟。”夏油杰聲音也在發，低下頭的那瞬間，像是掉了一滴淚：“從寒假開始，我們就做了錯事，那之后就沒法回頭了，就算今天不這麼做，以后也總會做這樣的選擇，還不如早一點開心起來。”

“不是的……嗚。”青森螢在他懷里哭著，面絕：“杰，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年像是有點搖，鉗制的力道下意識松了一些，可惜下一刻，他又攥住了的手腕。

“對不起。”他說。

“我討厭你們！”見咒靈再次靠近自己，怕得牙齒都在打，像是被強行折斷翅膀的鳥在哀鳴：“惠……嗚嗚……惠……”

夏油杰閉上眼，又輕輕地說了一聲“對不起”。

接著，他笑起來：“很快，螢就不會再喊別人的名字了。”

咒靈的手覆蓋上來，冰冰涼涼的，青森螢覺自己的記憶一點一點在被走，這讓害怕極了，如果連記憶都不再完整，那還是自己嗎？

“嗚……”怎麼辦？

這樣弱小，面對他們沒有一點點反抗之力，一旦他們狠下心要這樣對付，就連一點點的機會都沒有了。

絕……好絕……誰可以幫幫……

恍惚間，回想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既然你想自己承擔絕，那就去吧。”

他說：“如果堅持不下去了，隨時可以回來找我哦。”

“羂索……”嗚咽著喊起BOSS大人的名字，夏油杰一愣，像是猜到了什麼，連忙抬手捂住的。

“螢……”他面驚慌，眼里全是恐懼，看了他一眼，用力咬在他的手上。

直到口中嘗到濃郁的腥味，他都沒有松開一一毫。

從來沒有傷過人的像是心了，又出那樣乎乎、可憐的眼神。

“杰……”的聲音很輕，好像冷靜了一些，夏油杰不敢松開，只能低頭用目哀求：“螢，你不要沖，我錯了……我再也不會……”

在視線模糊間，他看見朝他出一個笑容，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笑容。

已經沒辦法再相信杰了……與其這樣活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清除掉記憶，變不完整的自己，青森螢寧愿死掉。

在他的指中，斷斷續續地說道：“謝謝你……一直以來、保護我。”

接著，抬起手，了五條悟的頭發，茸茸的，像是在小悟貓。

“杰。”五條悟用力掰開夏油杰的手，把抱進懷里，聲音發抖，面痛苦：“為什麼要這樣對？明明是我們喜歡的孩，不可以讓傷心，這是杰教我的不是嗎……？”

不知道是誰的眼淚落下來，砸在的臉頰上，愣了愣，又出那樣的笑。

即使被這樣對待，的眼神也依舊清澈，像是盛不下一霾，一如初見。

“我不怪你們的呀。”

下一刻，閉上眼睛，在心里喊起羂索的名字。

我把獻給你。

說。

太終于高升，將整個海面照得波粼粼，人們漸漸蘇醒，餐廳里多了幾道人影，風也帶來熱鬧的氣息。

新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