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太宰治推開武裝偵探社的大門, 中島敦在后面拖著東。

“我回來了。”太宰治喊著。

“歡迎回來。”宮澤賢治喊著，“太宰先生，我們這里有收獲。”

“喂, 敦，你拖著什麼？”靠譜的大人國木田獨步率先看到了中島敦拖著的人, “他是誰？”

“可能是和天災有關的人。”中島敦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在幾秒鐘后, 他們齊齊站起來, “和天災有關的人？！”

國木田獨步連忙走到中島敦面前和他一起拖著人到了審問室, 一邊帶著人走一邊詢問中島敦到底發生了什麼, 宮澤賢治想跟上去被江戶川步拽回來, 太宰治也沒跟上去，而是看向宮澤賢治。

“你剛才說有新收獲？是什麼收獲？”

田山花袋連忙開口，“這里！”

“我的數據監測顯示, 大概在兩個小時前, 異能的異能出現異常，大概持續了不到一分鐘時間。”

“哦？”太宰治走過看向數據頁面，“確定嗎？”

“完全確定。”江戶川步在旁邊開口，“步大人已經確認過了。”

田山花袋的異能是控數據的能力，他可以在心最舒適的時候控視線里所有電力設備, 數據理能力是常人的幾十倍, 一直都在社負責異能數據的監測和分析。

“既然步先生都這樣說了, 那確實出現了短暫異常。”太宰治看著屏幕，“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不到一分鐘的異能呢？”

“比起這個, 太宰, 那個人是怎麼回事？”江戶川步指的是剛才被中島敦和國木田獨步拖進去的人。

太宰治笑了, “是我們抓住的嫌疑人哦。”

“寒川簡是研究員狐貍, 可惜他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如果天災真的另有其人，那麼一定會在寒川院長恢復記憶前來殺死他，而這位就是我和敦在蹲守后抓住的殺手。”

江戶川步理解了，“原來如此，哪怕和天災無關，去暗殺一位‘普通的孤兒院院長’本就是一件離奇的事。”

“田山你繼續記錄數據，找出之前數據異常的原因，太宰，我們去審問室看看。”

“明白。”太宰治慢悠悠的應聲，然后和江戶川步一起往審問室走去。

這時，今天休假的與謝野晶子才開口，“但是，我還有一個地方不理解。”

宮澤賢治歪歪頭，“是哪里？”

“寒川簡失憶，而且是因為他被人發現并追殺后不慎掉落懸崖后失憶，如果他沒有失憶躲藏起來對方不知道還算合理，可是他失憶了，也從未躲藏過。”與謝野晶子端起咖啡，微微皺眉，“但為什麼，在寒川簡沒有任何躲藏的況下沒有被發現。”

“如果真的這麼想要讓事實被藏，不應該早派人殺死他嗎？”

“是哦。”宮澤賢治恍然，片刻后才開口，“是不是因為失憶不記得，所以他們就不在意了？”

與謝野晶子搖搖頭，開始喝咖啡。

“算了，讓步先生和太宰查吧，我只是一個醫生。”

另一邊，江戶川步和太宰治來到審問室門口，門口外中島敦正站在那里踱步，國木田獨步明顯在里面，在兩個人來的時候中島敦連忙迎上來。

“步先生！太宰先生！”

“怎麼樣？”太宰治看向審問室門口，“國木田在里面。”

“是，對方也醒了，國木田先生在問話，但是……”中島敦有點卡殼，他沉默了大概三秒鐘后才開口說下面的話，“但是，他說的話很奇怪，完全聽不懂，國木田先生也很生氣。”

還沒等他們問到底是什麼奇怪的話，審問室里就傳來國木田獨步的暴怒聲。

“你給我好好說話！”

“我問的是你和天災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去襲擊孤兒院的寒川院長！你和我說游戲干什麼？！”

國木田獨步真的要暴躁了，他從中島敦口中得到消息，這個人突然去襲擊寒川簡，不管如何他一定有什麼問題，而且這個人太宰治經過調查，確定是韓國那邊的殺手，來橫濱安全區也只會殺人。

結果不管國木田獨步怎麼問，他的回答都是：玩游戲。

神特麼的游戲！

而其實，東也要暴躁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NPC俘虜，不只是俘虜還認定他和天災有關系，一定要從他口中知道天災的線索，自己的回答這NPC不信，就是覺得他在瞞。

這是他第一次到這個游戲的憋屈，他現在連下線都做不到，一想下線系統就提示他在特殊劇里，無法下線。

媽的，現實里來個人給他把頭拔了吧！

等過了這段特殊劇下線后，他一定得打投訴電話！

“我都說了，是游戲！”

“你不要和我說游戲的事。”國木田獨步喊著。

東嘆氣，“果然，和NPC無法通，NPC也沒辦法理解這里是游戲。”

“不要以為自己很厲害就可以把世界當做游戲。”國木田獨步聲音嚴肅，他認真的說：“現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你和天災有關立刻把相關信息告訴我，這樣僵持下去沒有好。”

東冷冷的注視著國木田獨步，“那我就再說一遍，這里是游戲，你們都是NPC。”

“寒川簡也是NPC，但是他短暫做過一段時間玩家，搶了我的積分第一名，我去殺他是為了把第一名搶回來，只要他死了第一名還是我的，不管你理不理解都是這樣。”

“NPC無法接自己是NPC也改變不了事實。”

門外聽著的人都沉默了，中島敦顯得有些無奈，而江戶川步和太宰治對視一眼，他們齊齊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可思議。

游戲？玩家？NPC？

實際上很多事都帶著一些邏輯上的，不管是太宰治、江戶川步，甚至是森鷗外都察覺到了，那些橫著擺在每個人面前，讓人百思不得其解，一開始他們認為是有人用書修改世界后留下……

現在看來，或許并不是這樣。

一旦把這些和游戲搭上邊，好像很多事都合理了，世界、末日還有規則。

原來只是游戲嗎？

“是不是很奇怪。”中島敦沒有發覺太宰治和江戶川步臉奇怪，他只是嘆著氣開口，“他似乎一直覺得我們的世界是游戲，他來這里是做任務，還說寒川院長也做過短暫玩家，但其實和我們一樣是個NPC，卻因為系統原因為第一名，殺死寒川院長他就能重新回到第一。”

“他說自己襲擊寒川院長的理由就是這個，本和天災沒關系。”

“……不理解。”

話音剛落，審問室里東的聲音再次響起。

“真不理解策劃會把NPC設計的這麼真實，到底有什麼用？游戲就是用來玩兒的，NPC不應該打擾我的游戲興致。”東臉難看，“所謂的浸式？笑死人了，NPC可沒人權。”

江戶川步一把推開審問室的門，國木田獨步都被嚇了一跳，江戶川步走到東對面，他睜開眼睛，碧的眸子注視著他。

東不知道這個NPC想干什麼，也只是沒有任何懼怕的和他對視。

玩家沒有毫后顧之憂，哪怕是在游戲里死亡也沒有任何關系，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當然也不害怕所謂NPC的威脅。

“步大人只和你說一句話：這里不是游戲。”

“這里就是游戲。”東毫不示弱。

太宰治走進來，他注視著東，鳶的眸子里帶著微妙。

“你說這里是游戲，你有什麼證據？”

“如果不是主線任務引導，你們會知道寒川簡就是研究員狐貍？”東這樣說：“知道這些不是Y的功勞？哦對，他在你們這里應該赤井悠，玩家引導著你們的劇，所以這里當然是游戲。”

江戶川步眼神略帶不善，但他并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離開，太宰治笑著拍拍東的肩膀，接著跟出去。

整個審問室里只剩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中島敦和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看著離開的人，又看了一眼東，他皺著眉走出審問室。

特殊劇結束，終于可以下線了，東松口氣，趁著還沒掉積分直接下線，然后立刻去舉報。

該死的NPC！

另一邊，太宰治和江戶川步一邊往回去一邊對話。

“寒川簡知道？”江戶川步開口。

太宰治在沉默兩秒鐘之后回答：“知道。”

是的，如果赤井悠真的是玩家，那麼寒川簡一定知道，知道這里是游戲，知道那些行怪異的人都是玩家，他們是從另一個現實世界來找樂子的人，而他們是NPC，推劇的工人。

寒川簡一定知道。

說不定還要比他們更早知道自己就是那位研究員狐貍。

來到偵探社，太宰治立刻開口，“田山，發布通告，所有人全力抓捕我們之前列出單子的那幾個人。”

“唉？”田山花袋愣住，“為什麼突然現在要這麼做？”

“非常重要，還有，立刻通知異能特務科，同時和其他安全區聯系，這些人一定要全部抓住，一個不留全部關押起來，小心，他們不怕死，會跑的很快。”

田山花袋一頭霧水，但還是照辦了。

如果這里真的是游戲，天災只是游戲的必備條件，那麼玩家能得到的訊息一定比他們多。

抓到這些玩家，得到訊息后找到天災的概率會大大提升。

哪怕這里只是游戲。

做完這一切后，太宰治和江戶川步決定去找寒川簡，如果他們猜的沒錯，寒川簡絕對比他們知道的更多，他只是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還偽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而已。

中島敦連忙跟上去，“太宰先生步先生等等我！”

“我一起去！”

他可不放心這兩個人單獨出門。

【警告！警告！警告！】

【全員NPC仇恨值增加30%，請玩家逃離，請玩家立刻逃離！】

【警告！請玩家立刻逃離！】

“什麼？”赤井悠驚訝的看著系統公告，“所有NPC的仇恨值都增加30%？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因為我們那次行？”

“不不不，那只是橫濱安全區，不可能得罪全游戲的NPC。”

赤井悠閉上眼睛嘆，“倒霉了。”

片刻后他睜開眼睛，從僅有的幾個NPC好度中翻出寒川簡的名字，他看著上面的介紹。

雖然好度沒有顯示，但仇恨值卻和其他NPC有明確區分，只有一個0.

哪怕是全員NPC仇恨值增加，但寒川簡對他的仇恨值依舊是0啊。

【警告：最終反派侵蝕世界進度50%！進度超過50%世界會留下后癥，進度超過70%世界無法拯救，進度100%全員游戲失敗！】

【請玩家尋找線索確定最終反派！】

【公告：最終反派侵蝕世界進度50%，世界危險加倍，請玩家留在安全區保護自安全。】

“艸。”赤井悠發自心的吐出臟話，“一會兒讓我們趕逃因為NPC仇恨玩家，一會兒又說世界危險加倍讓我們回安全區，這到底哪兒跟哪兒啊？”

“進退兩難啊！”

……

【反派侵蝕世界超過50%了。】

【東神第一次在公眾平臺吐槽這個游戲對玩家不友好，他被NPC綁架問天災的線索。】

【竟然連東神都遇到這種事。】

【似乎不只是玩家和我們盯著寒川簡，連NPC都盯著，東估計是想把第一名的位置搶回來，沒想到被那些NPC誤認為是來襲擊寒川簡的天災知人，雖然我知道東神和寒川簡不認識，但是……不愧是第一的職業玩家。】

【無的攻略者，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只是游戲和NPC。】

【策劃是不是真的沒有馬，搞這種混設定來引導玩家襲擊寒川簡……】

【關鍵就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寒川簡除了是研究員狐貍之外沒有什麼可以探究的吧？反而恰好就是在這一點暴后引導玩家去襲擊寒川簡。】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可能不是很高，寒川簡這個人，最起碼在我看來，他沒有毀滅世界的氣質，說他是最終反派太勉強了吧？】

【沒錯，就表現來看，他真的很不反派，包括他為研究員的過去也不夠壞。】

【或許這樣才會讓我們意想不到？】

【不理解……除非他才是主角，玩家本就是推他的故事。】

【這種游戲也不是不存在，我們繼續觀游戲發展吧，現在真的到了最彩的地方，NPC無緣無故對玩家暴增仇恨值，反派侵蝕世界進度也達到50%，眼看著就到不可調和的時候。】

【對，再觀一下，畢竟這只是測。】

孤兒院里原來并不缺老師，他們也不準備吸納新老師進來，但無奈最近新來的普通孩子實在是太多，他們逐漸也開始忙不過來，招幾個人進來分擔一下也是好的，他們對白石瑞樹進行短暫測試，發現他格不錯，確實很適合照顧小孩子。

當然，他們并沒有就這麼隨意的讓他上任，而是給他安排住所，先去調查一下他的過往確定績，等調查完畢后再進行更嚴格的測試。

寒川簡坐在椅子上看各個孩子的資料，看了片刻后他放下資料。

今天實在是出了太多事。

先是赤井悠帶領玩家端了高層老窩，他為研究員狐貍的份被赤井悠發現，接著他的份從玩家轉為NPC，在玩家們知道后很快其他NPC就都知道了，于是他也經歷了綁架被救……

說起來現在赤井悠怎麼樣？還在為了積分努力嗎？

寒川簡打開自己的份信息，之前的玩家份信息變灰，覆蓋在上面的是屬于NPC寒川簡的份。

除了基礎份信息外，還多了一個重要標志。

寒川簡隨意的點擊著上面的文字，橘的眸子里倒映著藍的，就在這時，他眨眨眼睛，因為在剛才他似乎點擊到了什麼地方，他直起，在點擊某個地方的時候，他的份信息會被立刻切換玩家。

咦？玩家和NPC份其實是可以自己切換的嗎？

寒川簡微微皺眉，覺到了微妙。

也就在這時，系統公告突然掉他的份信息，發出一個公告。

【藏任務：毀滅世界進度50%】

寒川簡注視著這行文字，片刻后又看完屬于玩家的那一系列通知。

“這個進度達到50%會出現什麼可怕的事嗎？”

“說起來，說我是天災，但我什麼都不知道……”

話音剛落，寒川簡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他愣了一下，接著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前，似乎方才的聲音就是從窗口傳來，寒川簡將窗戶打開，但耳朵里只有外面的寒風聲。

聲音似乎并不是從外面傳進來的。

寒川簡沉思了三秒鐘，片刻后他將窗戶關掉，在安靜的室，他終于聽清了細微的聲音來源。

他蹲下來，耳朵在墻壁旁，就這樣停了許久，最后他的手指停在窗戶下兩指的墻壁上，墻壁后面是實木的建筑材料，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里面？

他在辦公室里試著尋找工，最后只找到一把螺刀，他將螺刀用力捅進墻壁，聲音立刻放大了不，只是還沒等寒川簡把這里打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麼，咔嚓一聲，伴隨著猛烈的失重。

樓房在崩塌，不只是他的辦公室，后面的樓層也崩塌了一半。

被驚醒的孩子和老師們驚恐的往外跑，寒川簡抓在搖搖墜的窗戶邊緣，勉強沒有直接摔下去。

“救命！”

“什麼？梨花不要往那邊跑！”

“寒川院長！小心，不要，我們馬上來救你！”

“一立不要哭，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

“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樓會突然塌掉？！”

寒川簡用力拽住窗戶邊緣，就在這時，他的螺刀因為倒塌的緣故落下去，寒川簡看著螺刀墜地，接著才看向剛才被他出來的墻壁小，在里面，寒川簡看到了麻麻的白蟻。

“快走！”寒川簡只能朝那邊喊：“帶著孩子們趕離開，是螞蟻！”

“什麼？！螞蟻！”

老師們連忙帶著孩子遠離這個區域，只有一位老師冒著危險往上爬，他拉住寒川簡的手將寒川簡從搖搖墜的窗戶旁拽回來。

孩子們都在哭，他們被嚇壞了，有的孩子已經不敢走路，他們只能用力的抱著拖著他們遠離這個安全區域。

寒川簡抱著一個哭的停不下來的孩站在廢墟中，他向天空，恰逢此時，破曉的揮灑在這片廢墟上，寒川簡的眼睛里倒映出了蔚藍的天空，以及和天空融在一起的藍文字。

【異能：天災（被）】

【藏任務進度＜50%，異能將會到宿主緒引導；藏任務進度≥50%，異能將會失控，無視目標摧毀整個世界。】

【藏任務進度達到50%，后續進度將會加快發展。】

“院長。”孩帶著哭腔喊了他，“我怕。”

“沒事，我現在就帶你離開。”寒川簡抱著孩朝著廢墟外一步步走去。

剛踏出去，剩余一半的大樓也轟然倒下，再次引起孩子們的尖聲。

寒川簡沒有回頭，他也不敢再回頭。

這到底是誰的錯？

是他？是天災？是玩家？

不，都不是。

寒川簡想：這本就不是他的錯，他只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沒有任何記憶的普通人而已。

他想：

錯誤的應該是這個【游戲】。

是造就了這個【游戲】用于取樂的人。

而不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