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的重要。

歷時兩個多月, 塞倫和梅終于越了蟲之國和鮫人之國的國境線。

然后再次因為沒能如期到達目標城市，不得不宿荒野。

冬季在野外宿不是什麼良好的驗。

即使找到了避風的山，燃上了篝火。

閉上眼睛, 還是被牙齒的寒戰聲吵得睡不著覺。

于是兩人凌晨就爬起來繼續上路了。

“翻過這座山就到了。”塞倫拿著地圖，辨認著方向。

“接下來應該向東……”

“哇！”

梅的驚呼聲打斷了塞倫的話。

山路的前方，出現了一個平坦的懸崖, 懸崖前方還設有欄桿。

梅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去, 整個人趴在欄桿上。

“塞倫！快看！好漂亮！”

塞倫慢吞吞地走過去, 向山下看。

確實很。

在晨曦的霧靄中，那座城市映他的眼簾。

一座雄偉的教堂，矗立在城市的中央, 以它為中心，拱衛著無數紅頂小房子, 星羅棋布，遠遠看去像是孩子的玩盒。

初升的朝為那教堂紅的圓頂鍍上了一層金邊。金紅相映, 顯得格外富麗堂皇。

即使是清晨，這城市也顯出一種生機的熱鬧。熙熙攘攘的車流和行人, 經由那城墻上的大門出。

“塞倫, 那就是……”

梅被這從未見過的麗城市攝住了呼吸。

“沒錯,”塞倫回應，“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貝拉城。”

他在心里補充道：東方的璀璨珍珠，神恩大陸最繁華的商業之城。

他們在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到了城池門口。

“請出示份憑證。”一個守衛攔下了兩人。

“份憑證？那是什麼？”梅疑。

這個守衛和另一個守衛對視了一眼, 然后非常肯定地說：“是蟲之國的人吧。”

“應該是了。”

“蟲之國的公民都是沒有份憑證的。”

另一個守衛看起來更加面善，他笑瞇瞇地從兜里掏出一摞卡片：

“我給你們開一個臨時份證明, 供旅客使用。不過如果要在鮫人之國工作或者定居的話, 一定要請你的雇主給你申請正式的份憑證。”

“對了, 貝拉城不允許謀殺、斗毆、搶劫、盜竊。請一定記住，城市的衛隊會時刻保障城市的秩序。”

“還有你。”他看向塞倫，“請把面罩取下來。”

塞倫將面罩拉下來，出了整張臉。

守衛的眼中閃過極度的驚艷：“我明白了。”

“放心吧，貝拉城的治安很好，不需要蒙面也很安全。如果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向城市衛隊求助。”

“啊，氣死我了！”

走在城市里平平整整的青地磚上，梅還在生悶氣。

“他們把我們當什麼人啦，還斗毆、搶劫。我們很像是壞人嗎？”

“還有塞倫你，還笑著和他說話！他們好瞧不起人的樣子。”

“沒辦法，蟲之國的名聲在大陸上似乎不太好。”

塞倫安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先找到合適的住才是最重要的。”

沒錯，塞倫和那個面善的守衛打聽了哪里有實惠的旅館，他為他們推薦了一家「玫瑰旅店」。

塞倫和梅一路打聽，才終于找到了那家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旅店。

小小的門臉，青的墻磚，沒有招牌，只是大門上畫了一朵玫瑰。

玫瑰旅店靠近市中心，地理位置很不錯。但是它的門和窗戶都朝向一個窄小的巷子，一天中沒有多時間能見到太。

當他們推門進去的時候，老板娘正在打瞌睡。

“一晚10個魔金。”

眼皮都不抬。

“10個，魔金？”梅的聲音在抖。

“好貴啊……”

“已經是全城最低價了，不信你可以去別家再看看。只要10個魔金，還含一頓早餐。”

老板娘把手里的鑰匙串抖得嘩啦嘩啦響。

“呃，好吧。”

梅忍痛掏出錢袋，數了十個魔金出來。一個一個排開放在柜臺上。

「咯嗒」一聲，老板娘解下一枚鑰匙。

“謝惠顧。”

這種價格在貝拉城不能指更好的住了。

推開房門，狹小的空間里擺著兩張床，只有一扇窗戶。即使在三樓，還是有一霉味揮之不去。

梅卻第一眼注意到了那扇窗戶。

“塞倫！窗戶好漂亮，是彩的，還！”

塞倫經過梅提醒，才仔細看去。是比較劣的彩玻璃，拼出玫瑰的形狀。

梅卻是第一次見到彩的窗戶，將那窗戶推來轉去，樂此不疲地觀察著在地上的彩投影。

看著梅沒見識的樣子，林實有點心疼自家主。

他難得提議：“難得時間還早，要不要在城里轉轉？”

“好啊！剛才一肚子氣，都沒好好看這座城市。正好還可以補充一下資。”

梅帶上了錢袋。

兩人剛剛踏出旅店大門。

“當心！”

一個黑影飛速襲來，梅條件反地把它抓住，控制在手里。

“這是什麼？”梅迷地看著手里的球狀，一，還有彈。

“對不起大姐姐，沒有傷吧？這是我們的足球！”一個皮黝黑的小男孩站在梅面前，出雙手。

梅順勢將足球還給他：“足球是什麼？”

這個小男孩的邊，還圍了不小孩。聽了這話，他們面面相覷。

“足球，就是這個呀。可以踢著玩。”還是那個黑皮的小男孩解釋道。

“踢著玩？這個踢著好玩嗎？”

“當然好玩！”

那個小孩將足球往上一拋，用頭頂住了那個球，像海豹一樣。足球又順著他的膛往下，他用膝蓋頂了一下，又反用腳夠。這顆球像是長在他的上一樣，花活玩得讓人眼花繚。

梅看呆了：“好厲害。還有這樣的游戲啊。”

小男孩正在用雙腳流顛球，突然笑嘻嘻地將球一挑，送到梅腳下：“大姐姐，你也試試看吧！”

梅企圖用腳去接，然后就一個沖天炮，把球送上了天。

過了幾秒，這球才落下來。在他們之間彈了好幾下，才默默滾到了一邊。

“唔……”小男孩也無語了。

“大姐姐，你可能適合當守門員吧。”

“阿奇！又是你！不許在這里踢球！”

玫瑰旅店的老板娘正叉著腰沾在窗前。

“糟糕！大姐姐，下次再一起玩啊！”

阿奇和他的小伙伴們一溜煙就跑了，遠遠還能聽到他們嬉笑著打鬧。

“你上次打破的窗戶還沒賠——”

整個巷子里，都回著老板娘中氣十足的聲音。

梅一直等這群孩子跑不見影了，才收回目。

向塞倫慨：“貝拉城的孩子好幸福啊。”

在小時候，沒有太多和同齡伙伴一起玩鬧的時間。要幫忙打理父親的武館，去瑪德琳嬸嬸那里學習識字。再有時間了，就去森林里打獵。

經過這個小曲，他們繼續前往目的地——貝拉城最繁華的市中心。

越往中心區域走，路上的行人、馬車就越多。漸漸的，居民住宅了，各式各樣的店鋪充盈在街道兩旁。

梅簡直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目不暇接，四環顧，哪里看都新奇。

的目，突然凝固在一位從馬車上走下來的士上。

拉了拉塞倫的角，悄聲說：“塞倫，那個漂亮姐姐穿的好奇怪。”

塞倫認真地看過去，幾秒鐘過去了，也沒發現哪里奇怪：“是一條漂亮的連？”

“連？什麼是連？”

這下子，塞倫都不得不用震驚地眼神看向梅了。

“就是，連的子。”

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梅沒有見過子嗎？”

“那種服子嗎？好漂亮，但是覺輕飄飄的。戰斗的話，一下子就會壞掉。”梅四張，可能因為是冬天，穿子的人不多，但還是發現了幾個。

“不愧是大城市啊。穿服都這麼時髦。”

林實的眼淚要下來了。

他作者的良心在作痛。

他大筆一揮，把蟲之國設定一個民風彪悍的犯罪之國。卻沒想到，那里治安差到都沒有敢穿子。

現在回憶起來，他之前一路上確實沒有見過子這種服飾。可這完全是思維盲區，他沒想到主連子是什麼都不知道！

正好，他們旁邊就有幾家服裝店。

他拉著梅過去看櫥窗，一個一個帶著辨認服的種類。

梅終于認識了子：“子都好漂亮啊……”

停在一間櫥窗前不了，趴在玻璃上看。

那是一條的禮服。飄逸的泡泡袖，擺是紗質的，層層疊疊垂落在地上。這條子最驚艷的是它通鑲滿了水晶！

水晶如同繁星，點點撒在子的綢面上，又綴在輕紗之間，閃閃發，照亮了梅瞪大的雙眼。

但是下一秒，的目落在了子旁邊的價格標牌上。

眼睛。

“1000魔鉆？！”失聲道。

1000個魔鉆，就是10000個魔金，就是100000個魔石。

梅的算數從來沒有這麼靈過。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

“嗚嗚，我們走吧，塞倫。大城市消費就是高啊。”

強行拉著塞倫離開。

前面不遠，就是大教堂了。

大教堂門口的廣場，車水馬龍，是整個城市最熱鬧的地方。

鮫人之國，不僅以其富庶著稱，更是廣為人知的「藝之國」。

鮫人之國由鮫人族王室統治，他們天生喜海水，大多居住在海島上。

正巧，鮫人之國擁有神恩大陸最長的東海岸線，神恩大陸的東面海域又分布有最大型的群島，鮫人之國的王室員幾乎全部散居在這些群島上。

鮫人族喜藝，有著良好的審和歌唱天賦。他們將自己居住的群島布置得富麗堂皇，但對陸地部分不太心，大多下放給其他種族治理，只要他們每年定期稅，便不多過問。

由于這一點，鮫人之國整風氣十分自由，商業發達，城市繁榮。

由于王室的好，整個大陸的藝家匯聚于此。畢竟鮫人族對于藝從不吝惜財富。

即使不能被王室賞識，這個國家里多的是附庸風雅的大商人，藝家在這里很容易到慷慨的主顧，讓自己生活無憂。

貝拉城是鮫人之國陸上最大的城市，當然聚集了大量藝家。

城市中心，幾乎被各種各樣的藝品攤販占領了。

大多是畫家出來展示自己的作品，也有不人做著畫像生意。

梅被一幅油畫吸引了目：“這畫上的人像是活的一樣，好真實啊。”

那肖像畫上，是一位紅發郎，有著金的眼睛。的臉孔很好看，但沒什麼特點。塞倫一眼就看出，這個畫家水平有限。

但是梅還是第一次見到油畫，所以不由的連連驚嘆。

那位畫家也很高興：“小妹妹，你真有眼。這是我們鮫人之國的長公主，艾蓮娜殿下。”

“原來是公主殿下，怪不得這麼漂亮。”梅夸獎道。

畫家嘆：“這張畫只是據外面流傳的畫像，加上我的想象畫出來的。”

“我的夢想是為宮廷畫家，這樣就能親眼見到殿下，為殿下畫像。”

“很傻吧？”那個畫家笑著撓撓頭，“畢竟宮廷畫家在鮫人國地位堪比貴族，一年都不見得能增加幾個名額。我這種畫家，想要得到王室的賞識，簡直是癡人說夢。”

梅不清楚其中的難，只是善良地鼓勵他：“我覺得你畫的很好。你的夢想一定會實現的！”

那畫家十分：“要畫肖像嗎？炭筆素描只收你5個魔金。”

“呃……”一聽價格，梅眼前一黑。

拉著塞倫轉就走。

“哎，別走啊，也不是不可以打折的……”

畫家的聲音被落在了背后。

最后，梅和塞倫站在了一名游詩人面前。這位詩人似乎很歡迎，邊圍了一圈人。

聽聽音樂總歸不要錢吧。

那位詩人，正要開始一場新的表演。他擺弄著手里的懷豎琴，娓娓道來一個故事。

“曾經，鮫人之國在戰火的侵襲下，淪為焦黃的土地……”

“生靈涂炭，就連神明見了都要落下淚水。”

“那一滴眼淚，從天上往下墜落，化作一顆珍珠，落在男孩的手中。”

“那珍珠中，涌出生命的泉水。這泉水綿綿不絕，汩汩淌向開裂的大地。”

“所經之，草木復蘇，生機盎然。明明是冬天，樹上卻結滿了沉甸甸的果子。鮮花也爭踴盛放……人們功挨過了最艱難的時間。”

“那個男孩，名伊登……從此，這枚珍珠，就在鮫人族的王室中代代流傳……”

這個故事，游詩人不是第一次講了，但每一次，只要收尾到「伊登」這個名字，都會引發絕佳的反響。

梅迷地聽著人群中的如雷的掌聲、口哨聲、歡呼聲。

“為什麼大家這麼激？”

塞倫笑了笑，說：“因為伊登就是鮫人國的第一任國王。”

講完一個故事，那位游詩人帽鞠躬。然后就將帽子翻過來，遞到每一位觀眾面前。

人們在激中紛紛慷慨解囊。

梅又拉著塞倫走了。

“我們去教堂看看吧。”塞倫哭笑不得，主提議。

貝拉城中心的大教堂，是神恩大陸建筑史上的杰作。

經過計算，擁有完曲度的穹頂，布滿了瑰麗的壁畫。

這是藝的杰作，在那莊嚴肅穆的氛圍下，梅屏住了呼吸。

他們運氣很好，正好遇到祭司在布道。

梅和塞倫在后排找了個位置。

可是越聽，梅的表越發困。

等他們出來后，才終于憋不住，問塞倫：“這里的祭司，講的和家鄉那里的祭司似乎不太一樣。”

當然是這樣，鮫人之國的教會已經完全世俗化了。他們的信徒都是藝家、商賈，為了募集資金，自然需要迎合自己的眾。

他告訴梅：“即使神明真的存在，祭司也不過是代理神的意志，而非神明本。”

“既然是人，就會對《神諭》有自己的解讀，人也會有自己的私心。”

他了梅的卷發：“所以不用把祭司的話太當真。信仰是自己的事。你最終要發現自己的心，而不是盲從他人的觀點。”

梅的表，似懂非懂。

但還是不懂裝懂地點點頭。

逛了半天，天漸晚。玫瑰金的晚霞籠罩了整座城市。

塞倫注視著遠的夕，突然說。

“梅，我們的路費是不是不夠用了？”

“繞道去一趟鮫人之國的國都吧。我們賺點路費再走。”

作者有話說：

林實：兒長大了，想穿漂亮服。老父親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努力搞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