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重生手記》7相看

進了臘月,各府都忙著預備年事,今年是焦家出孝后第一個新年,往常在年節里,雖然也有員上門給老太爺拜年,但焦家眷都要守孝,按例是不見客的。

仿佛是為了彌補從前的憾,今年焦家就很熱鬧,即使是臘月里也沒斷了客人。蕙娘、文娘都不得閑——哪家的太太、過來了,也都心心念念,非得同這一對如花似玉的寶貝疙瘩說過話了,夸獎一番了,才肯告辭離去。過了臘月初八,家里才安寧下來沒有幾天,何蓮娘又來找蕙娘、文娘說話。

因文娘連日應酬,這幾天上不好,就沒出來招呼何蓮娘。小姑娘也不在乎,進了自雨堂,先沖到凈房里見識過了焦家的富貴,又跑出來上看下看,一臉的納悶,“也沒見燒炕啊,和宮里的暖又不一樣,沒那煙熏火燎被火烤著的味道,從前年紀小,好像還沒覺得,蕙姐姐,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弄的!我一進門,竟都不想出去了!回頭我和我娘說去,我們也這麼辦!”

蓮娘小,三年前才十歲,還是剛懂得人事的年紀,雖然用著富貴,卻并不知道賞鑒富貴,對于自雨堂的難得,確實也很難會出來。

“這個還不大好學,”蕙娘笑著說,“就是借了我們家自己鋪陳這些管道的便利,你也知道,在夏天,屋頂有回走水,滴滴答答的,仿佛永遠都在下雨,比較清涼。到了冬天就從地下走水,這些熱水從地下上來,正好給丫頭們洗這洗那的,也免得們大冬天的罪。其實就是一開始鋪管道最麻煩了,現在這樣,也不比別家燒炕要昂貴多。”

話雖如此,可這一套巧妙工程,那也不是有錢就能造出來的。沒有人給畫圖紙,真是有錢有勢都無用。蓮娘并不妒忌,卻很羨慕,嘆了口氣,“可惜,你們家喬哥那樣小,不然,我就和我娘說,以后我誰也不嫁,只嫁焦家的喬哥!”

這個小姑娘,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十三歲也到快說親的年紀了,哪個兒家不是諱莫如深,一提起親事就燒紅了臉。蓮娘卻是大大方方的,還拿親事來開玩笑……

蕙娘也不絕倒,笑了,“你要想嫁,現在嫁來做個養媳也不錯,把你打發在小屋子里住,天洗喬哥的臟服。”

兩人相視一笑,蓮娘借著這個話口就往下講,“現在你出了孝,來提親的婆,都要把門檻給踏破了吧?”

一家有百家求,焦閣老的門生,哪個不知道他最疼的還是蕙娘,再說,蕙娘本條件也過,想要娶到的人家絕不止何家一戶。不過,不論是從年紀,還是男方本的條件來說,何家兩兄弟,在可能的求娶者中,也算是上上之選了。

就知道這小丫頭鬼靈鬼,這一次過來,多半還是為了探自己的口風——不過,很會看人眼,從前那一次,因為自己和文娘沒提起何芝生的事,文娘就沒鬧別扭,也一樣出來招待蓮娘,蓮娘本就沒提親事……

重活一次,很多事和從前發展已經不大一樣,可有這麼前后一映襯,看人倒能看得更一些。蓮娘看似憨無知,其實玲瓏剔心機蘊,年紀雖小,卻也不是簡單角

蕙娘只是笑,“這事你不該問我,問我娘都比我更清楚一些。”

蓮娘又哪會被蕙娘幾句話敷衍過去?纏著蕙娘撒,“你好歹個口氣嘛,蕙姐姐。要不然,我回了家也不好代。”

這話大有玄機,蕙娘心底,不輕輕一:是何太太要蕙娘來問的,還是家里另有其人,想要知道這個消息?

免不得含糊其辭,“這種事,我們孩子說了也不算數的……”

蓮娘很懂得看人臉低了聲音,“那你知不知道,我娘可喜歡你了,大哥、二哥是隨你來挑……可不像原來那樣,其實還是想把令文姐姐說給二哥。”

這個蕙娘倒不大清楚,因文娘畢竟還是妹妹,姐姐沒親,也不好很地談起的親事。一直以為何家說的是何芝生,這樣看,多半還是嫌文娘家里人丁單薄,又終究是庶出。害怕這個宗婦,不住底下的妯娌。

不言不語的,臉上神似乎是默認。蓮娘看在眼里,又把聲音低了一點,“別的話,我也不說了。我就說一句,要是看中了我們家,你可別挑二哥。你以前要坐產招夫的,有些事大哥就沒開口,現在才稍微出來一點兒……”

出來什麼,蕙娘就不用問了,這種事也不能說得太明顯,想到長大以后幾次見面,何芝生都是規規矩矩的,連眼珠子都不肯一下。倒有幾分吃驚的: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看明白自己的長相,還以為他本就沒敢正眼瞧自己呢。心事藏得這麼深,外頭真是一點都看不出端倪。

不論是焦勛也好,何芝生也罷,都說得上是自己階層里的佼佼者了。何芝生今年才十九歲,已經是舉人份,如能考中進士,以他家世來說,一輩子榮華富貴那是打底,再往上走,能走到哪一步,那都是不好說的事。可在蕙娘看來,這些都是虛的,更看重的還是何芝生的這份沉穩,能把心事藏住了不出來,又私底下這麼爭取,就手法來說,是要比焦勛好一些的。

有那麼一瞬,幾乎有幾分心,想要給蓮娘一點口風、一點暗示。可蕙娘畢竟是蕙娘,笑著擺了擺手,把話題給帶開了。“你上回不是說,想要一對簡州貓嗎?知道你要過來,特地給你挑了一對烏云蓋雪,還是一公一母。以后下了小貓,你也能送人了。”

簡州貓遠在四川,從宋代一路紅到如今,真正統純正的一對公母,價值何止千金,蓮娘知清蕙有一個院子養的都是各種馴了的貓狗鳥兒,供無聊時取樂的,里頭全是真正名種的貓狗。也是貓之人,只拉不下臉來討要,現在蕙娘主給預備了一對,哪有不歡喜的道理。也就不再同清蕙說這尷尷尬尬的婚事,轉而笑道,“好姐姐,我真沒白和你好!石家的翠姐姐,有了一頭鞭打繡球,就寶貝得什麼似的——我也不說,下回到我家來,我再給看看我的那一對貓兒。”

低了聲音,同蕙娘說起別家的事。“聽說某家有對雪白的臨清獅子貓,本來家里人都得不行的,忽然有一天一對全死了。又過一兩天,家里一個姨娘也咽了氣。都說這貓兒去世是不祥之兆,就應在了這事上。其實是怎麼樣,誰心底清楚呢。”

蕙娘心底不,幾種想法同時飛快地掠過心頭,眉頭一皺,“你是說韓家吧,他們家那對貓也的確好看,一般連臨清當地都很難找到那麼好的種了……”

雖三年沒出門,蕙娘對外頭的局勢卻是一點都不生疏,蓮娘點了點頭,“雖然家下人沒說,但既然全家人都得不行,那姨娘據說又是老太爺的抱貓丫頭出……”

有的貓狗寵得厲害,主人常把自己的飲食賞給它們吃了,那也是有的,蕙娘若有所思。“還真不知道,原來對人有用的藥,對貓狗也都是有用的。”

大戶人家,除非和焦家這樣人口簡單,爭無可爭的,不然,門戶里的骯臟事那還能了嗎?當主母的作踐小妾,當小妾的作踐下人。死一兩個人,連蓮娘都不當回事,主要還是惋惜那兩頭貓。“真是漂亮極了,也沒配種,要不然,我都想討幾頭。”

送走了抱著兩頭貓兒,心滿意足的蓮娘,蕙娘歪在榻上想了半天心事,連文娘過來都沒起

“都和你說什麼了。”文娘也有些好奇,“瞧您這神思不屬的樣子,難道是和你提起親事了?”

蕙娘掃了一眼,似笑非笑。“你不是上不好嗎?怎麼人家一走,你就又活蹦跳的了?”

“我那是同蓮娘要好,故意給空了這麼一間屋子出來。”文娘一撇,有些沒好氣。“何家為了和我們家結親,這些年來費了多心思。現在眼看娘和祖父還不給準話,肯定著急。都知道祖父聽你的話……豈不就是給你灌迷藥來了?”

眼珠子一轉,“同何云生更好,是幫著何云生說好話來的吧?”

聽文娘的意思,從前蓮娘也沒耳邊說何云生的好話。——兩姐妹也都是見過他的,他人要比哥哥開朗多了,笑得很,就是長相不那麼俊俏,頂多只是中人之姿。

“和我說誰都沒用。”蕙娘不置可否,“這事真不到我來做主,還要看祖父心里怎麼想的。”

“這可是你的一輩子。”文娘很不理解。“祖父又那麼疼你,難道你就不為自己爭一爭?”

似乎真的對何家兄弟都缺乏興趣,因此攛掇蕙娘是很努力的,“照我看,你自己要是立心要嫁了。祖父也沒什麼好拖著不答應的,何家也算良配了。我要是你,我就不矜持了,這種事夜長夢多,拖一天沒準就生出變化來了呢?”

說得其實也很在理,但蕙娘卻深知之后事態將有的變化,除非現在就過了三六證,不然,對何家表現出越多好,只會令將來母親和祖父更難收場。輕輕搖了搖頭,笑而不語,文娘看了更是不高興,氣鼓鼓地坐在一旁,過了一會,自己也嘆了口氣。“要找到比何家更好的,那倒也難了。只是……”

只是縱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文娘嫌何芝生太老氣,又嫌何云生太輕佻,說來說起,就是因為這兩兄弟,哪一個都不喜歡。

“將來的事,自有緣分。”蕙娘把一個金柚放到文娘跟前,“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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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這個柚子,論大小,論澤,才是蕙娘一向用的那一份:中選,最好中的最好。

文娘把大柚子捧在手里,聞了聞香味,又不滿起來。“讓你給太和塢一點看,祖父卻只發作了謝羅居的人……你倒是好,就一心想著自己吃喝玩樂,將來的事,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的確,和姐姐不同,沒有清蕙的自信和手腕,出嫁后,肯定還是要多靠娘家一點,對太和塢的舉,自然也就更不舒服。

“急什麼。”蕙娘慢慢地說,“太和塢的正主兒,都還沒有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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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兩姐妹一道去謝羅居請安,才一進屋,就見到三個姨娘站在四太太邊,四太太正笑著和們嘮家常。

焦四爺雖然孱弱,但邊一直沒有斷了通房丫頭,這些年來放出去的放出去,嫁人的嫁人,余下一些,在焦四爺過世后,多半也都被打發走了。唯獨留下了三位姨娘,這三年來跟隨焦家主子們一道守孝,也頗吃了苦頭,前陣子出了孝,四太太要應酬,分不得姨娘們也悶了兩年多了,便打發們去城郊別業小住了一段時間,眼下到了年邊,這才派人接回來過年。——原本以為還要幾天才回來,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文娘生母難產去世,四姨娘是的慈母,從小帶大,和親生的也差不了多給四太太行了禮,便拉著四姨娘的手,一長一短地同說家常。蕙娘卻沒那麼放縱,和幾個姨娘都打過了招呼,便在四太太邊坐下,還是四太太笑著說。“你和你生母也有一個月沒見了,還不同說幾句話?”

蕙娘還沒開口,三姨娘就搶著說,“姐姐跟前,哪有我們說話的地方呢。”

和四太太關系親,從三姨娘還不是三姨娘時起,就一直是姐妹相稱。

又問四太太,“一個月沒見,您的咳嗽好些了?今年冬天冷……”

四太太笑得就更舒心了,令三姨娘在跟前的小幾子上坐了,和一來一往說得很歡,蕙娘就空出來,游目四顧,正好和五姨娘對了一眼。

五姨娘也算是有福之人了,焦家規矩,沒生育的通房一般不抬姨娘,焦四爺過世后全被打發出去。是小戶人家的良家閨,因為出了名長相宜男,算命先生也算了是個生子的福相——一家男丁也的確不,上頭有七八個哥哥。家里心大,知道焦家的況,就送進來做了通房丫頭。雖然沒幾個月焦四爺就去世了,但就去世前幾夜溫存,居然還給留了種,使得在四爺去世之后,還得了個姨娘的名分。

生了一張圓臉,一笑就是兩個深深的酒窩,雖然說不上有多好看,但的確是有福氣的。見蕙娘過來,五姨娘臉上的酒窩頓時又深了,笑瞇瞇地和蕙娘嘮嗑,“這個月同太太出門去,怕是招來了不說親的婆吧!”

的確,就是這大半個月間,焦家比什麼時候都要熱鬧,各太太、,凡是能和焦家扯上一點關系的,差不多都來看過了。按京里行事的節奏來說,恐怕真正提親的高峰,還要在年后了。這個時間段,有意提親的人,多半還在給老太爺寫信探口風呢。

清蕙也笑了。“沒有的事,雖然來客多些,可都是來看母親的。”

正說著,四太太見三姨娘出聆聽之,便也笑著說。“那倒是的,有好些國公夫人、侯夫人,兒子大了,孫子又小。偏系子孫量來也不敢說親,無非是幾年沒有來往了,現在我們出孝,多走而已,估計還不是為了親事來的。”

這是為了安三姨娘的心:清蕙這個況,出是夠出了,棘手卻也很棘手。太多人家上門相看卻沒有下文,三姨娘心里只會更焦急。

不過,有句話四太太沒說出口:焦家門第,不是一般的高,份也不是一般的敏。在兩黨黨爭風頭火勢的時候,有很多人不敢貿然站隊,就是太太也約束了不隨意上門。又或者有些人家行事一向就謹慎,上門的這些貴婦人,也很有可能是人所托,過來相看清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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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夫人就正是個謹慎人。

快到年邊,各家事都多,阜侯夫人雖然和權夫人一向友好,但也沒有久坐。頭天去過焦家,這天又到權家盤桓了一個來時辰,便直接去大報國寺進香了。權夫人親自將送上了轎子,目送暖轎順著甬道走遠了,這才捶著腰回了里屋,又思忖了片刻,便吩咐底下人。“去問問國公爺在忙什麼。”

良國公年輕時頗為忙過幾年,現如今年紀到了,雖然已有多年不再過問俗務,但不論是他本人也好,還是權家也罷,在老牌勛戚間的威都還是如日中天。要不是年邊大家都忙,他一般也是不得閑的,總有些老兄弟同他來往,也總有些從前的門生要來拜訪。權夫人想要在白日里見到丈夫,還沒那麼容易。

“怎麼,阜侯家那位這麼快就回去了?”良國公有點吃驚,“一向是個話簍子,還以為這一次又能叨咕上幾個時辰了。”

倒也想。”權夫人笑著親手給丈夫上了茶,上了炕,在良國公對面盤膝坐下,“可家里還有事兒呢。”

良國公端起清茶啜了一口,了權夫人一眼——夫妻二十年,很多事,已經無須言語。

“也是滿口夸好。”權夫人不嘆了口氣,“也和前頭幾個老親老友一樣,一開始以為是給叔墨、季青說親。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我們家門第雖然是夠高了,但恐怕兒子自己不夠爭氣,不住。”

其實說不住,還是等于是配不上。焦清蕙那個份、那個長相、那個才,那份必然是豪奢得令人驚嘆的嫁妝,對未來的夫婿無形間都是個挑戰。要不是別有所求,誰家的公婆也不樂見自己的兒子被媳婦制得死死的,尤其阜侯和良國公兩家是幾輩子的,阜侯夫人又是權仲白的親姨母,話說得更直接,“和焦家往來得也多的,據說,蕙娘在外人跟前表現嫻靜言,實際上從小主意正、子強。家里的大事小,很不曾過問的,就在焦四爺去世之前,才十四歲,全家人都被管得服服帖帖的。焦家那些管事,在外架子大,到了十三姑娘跟前,連個屁都不敢放……你還記得原來有個焦福,在他們家也算是得意的了?就因為在外過分顯擺架子,被知道了,一句話就給攆出去了。就這樣還一句怨言都不敢有……手段厲害得很!覺得,伯紅媳婦,怕是不住的。”

對于一般的大家族來說,如此強勢的兒家,如果不是長子嫡媳,那最好是親后兄弟們就長期分居兩地。免得妯娌失和,一家人鬧得過不了日子。尤其是清蕙的籌碼實在太沉,不說給長子,只怕親事一定,長媳心里就要犯嘀咕了。而要說給豪門世族為長媳世婦,一個家族人丁單薄,現在顯赫,可將來焦閣老一去,頓時是人走茶涼,還有一個,畢竟不是嫡出……

“要不是因為這些緣由,阜侯夫人自己都恨不得要搶回去。”權夫人一邊說,一邊看丈夫的臉。“自己為人事,的確是滴水不,再沒什麼能嫌棄的地方。”

良國公微微一哼。“那也要人家看得上他才行,阜侯家現在還沒婚的,也就是子了吧?天就知道吃喝玩樂,票戲會文,焦家看得上才怪。”

他征詢地了妻子一眼,見權夫人神溫和,口角含笑,便道。“還好,這幾個顧慮,在我們家也都不算顧慮。再好,仲白那也是穩穩的——要能把仲白那死小子給住了,我們也是求之不得……現在還沒幾戶人家上焦府提親的吧?”

“快過年了,有想法的人家是不,先后請的幾個老姐妹回來都說了,現在焦太太一天要見幾撥客人。恐怕都是等著過了年,看看今年宮中對有沒有什麼表示,如沒有,就要請人上門了。”權夫人什麼都給打聽好了,輕輕地了拳頭,“這可是個寶貝呢,老爺,咱們要是看中了,那可就得趕了。這要是被人橫一杠子去,我怕是要噎得吃都吃不下,睡也睡不著了。這樣好的人才,錯過這一個,可就再難找了。”

“你這句話算是說對了。”良國公角一。“既然看上了,那就別改啦。我回頭和娘打聲招呼,你進宮探探娘娘的口風,明年不辦選秀,一切好說,即使是要辦選秀,你也得打好招呼,這塊寶,我們權家要了。”

到底是名門世族,一開口語氣都不一樣。想提親的人多了去了,焦家也未必就選權家,從來提親低一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可看良國公的意思,竟是信心十足,毫都沒有考慮過被回絕的可能。就連權夫人,也都是安之若素,不以這過分的信心為異,更擔心的還是另一點。“仲白那里……”

“怎麼,他還真想一輩子獨善其、斷子絕孫不?”良國公一瞪眼,胡子都要翹起來。“你先說,你要說了不聽,那就是了家法,這一次我也得把他給打服了!”

權夫人雖然是繼室,可權仲白襁褓間就被抱到屋里養,是帶的第一個孩子,說起疼寵,甚至比親生的叔墨、季青還甚些,一聽權老爺這樣口氣,忙搶著就白了丈夫一眼,“就喊打喊殺的!從前線下來都多年了,還是這改不掉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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