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吏。》第20章 一炮而紅
大相國寺俗講僧一戰名,滿汴梁都在討論此事,人人都想去瓦舍中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景。
云雁回順勢俗講僧們分散在三五個汴梁的大瓦舍中,各自講經,果然都是滿,一傳十十傳百,愈發紅火。
跟著一起又紅了一把的是了然,因為哪個段子里都是他,所以人們在流傳的時候又帶上了他,更不免猜測真假,談笑一番,還有沒見過了然,專程去大相國寺看他的。
大宋是一個十分“雅俗共賞”的年代,大相國寺的講經更是將其發揮到了極致,部分參請段子有些諢,普通百姓欣賞得了,而那些有文化的人,聽了也能悟到更深的寓意,人人都能得到滿足。
委婉人、波瀾起伏,嚴格按照現代總結出來的規律編造的佛經故事,更是獲得了廣大人民的喜,使得部分曾經不愿意去瓦舍的人也被吸引了,與瓦舍達了共贏。
半個月后,非但講經的瓦舍是滿的,了然在寺里開壇說禪竟也漸漸滿的,只是不管他說什麼,底下的人全都看著他出迷之笑容。
了然對此非常無奈,當初第一次演出,惠乃和惠炳還沒下臺,他就質問云雁回了。
可是云雁回振振有詞,這是為了演出效果,當時他還不信,現在看來,云雁回說對了,這豈止是演出效果大好,連帶著對佛經、參禪興趣的人都多了。
畢竟云雁回的那些參請段子的確都是既有智慧趣味又有禪意的,機鋒打得極好。
某日了然又在寺中講禪,從前來聽的都是老信眾,現在有的是來看名人的,有的是聽了講經對此興趣想要門的,還有的……是來找茬的。
三五個學子站起來,自稱是太學學子,因在瓦舍中聽了參請段子,深深為了然禪師所折服,同時也對其中的斗禪很興趣,想要試問一下禪師。
這時候的上流階層都以懂禪為榮,了然紅,這幾個學子躍躍試,可以說只是個開頭,絕非偶然。
了然苦著臉,他是通佛理,但是斗禪……還真不是很在行。
“阿彌陀佛,老衲只懂參禪,不懂辯禪。”
了然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開什麼玩笑,現在全汴梁都在傳,了然禪師的斗禪能力呢,沒聽說那些參請段子里,了然禪師是怎麼把人一一辯服的嗎?
太學生都認為了然是在推托,“禪師,出家人不打誑語,您棒喝花燈,人人皆知。”
了然扶額,“何來花燈,無名無姓,不過話中人。”
太學生又指著一個方向說道:“禪師,昨日惠乃和尚才說了一段,是您為教育弟子惠沖,在其流連小甜水巷時,與一.琴參禪,使其頓悟,遁空門的故事。這可是有名有姓有來歷的。”
另一太學生也說道:“不錯,在座很多人恐怕也都聽了。禪師在小甜水巷呵斥弟子,.琴在樓上嬉笑不平,與禪師參禪,問禪師汴河之景。禪師答落雪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琴又問何謂景中人,禪師答曰拖六幅瀟湘水,髻挽巫山一段云。再問何人中意?答曰隨他楊學士,鱉殺鮑參軍,如此究竟如何?琴不解,禪師便說:門前冷落車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琴遂頓悟,削發為尼。此一段好者眾,學生也是當場記了下來,還請禪師莫要推托了!”
了然立刻看向一旁的云雁回,今日因與方丈約了做總結,云雁回沒在瓦舍跟著。這一段了然是不知道的,恐怕是這段時間出的新段子,雖然聽起來極妙,但真的只是故事而已啊!
云雁回忍笑看著他,這一段是非常著名的問答,原本主人公是蘇東坡,這個時候蘇東坡不知道是沒出生還是稚子,被當了本子,主人公也按慣例換了了然。
這麼多的參請故事,只有一部分是云
雁回自己編寫的而已,而無論是他自己編寫的,還是古人前輩的結晶,都假托是私下找不同的先生寫的。因為風格各不相同,數量多,無人懷疑是云雁回這個小孩的手筆。
云雁回此時高聲替了然回答:“郎君,技藝人講話講史,你們都聽得出是編的,和尚們說的那些,怎麼就聽不出了呢?既然常去聽,難道聽不出每個故事里禪師的格、說話風格都不太一樣?那只是僧人們為了讓大家更快接,才使用了禪師的名字。禪師若真擅長斗禪,還等得到今日才聞名嗎?”
幾個學生一回想,頓時清醒,的確有可疑之。都是因為頭次看到僧人出來講故事,就沒把他們和其他的說話人當做一樣的。
這小孩說了之后,才想通這點,對啊,和尚們也是講故事,只不過把主人公都統一做一個悉的人名罷了,他們怎麼就忽略了那麼多明顯的疑點呢!有名有姓就不能有假了嗎?多的是說話人把故事編得比這還圓呢!
太學生們慚愧地向了然行禮,為打擾了了然說禪道歉,更是稱贊這位解釋的小師父說得好說得棒,點醒了他們。
云雁回當時就無語了,寺里的人也就罷了,為什麼外人也要以為他是小和尚?他頭都沒剃啊!
了然這時候也出來圓場,“老衲雖無書中人的急智,但參請段子中的禪意是真的,諸位若常參禪念佛,也能悟到。”
這話當真,信眾紛紛道了聲阿彌陀佛。心中更是覺得了然坦坦,誤會都澄清,沒有認下那個名聲。
那位小師父說的也很在理,如果把僧人們當做瓦舍里的技藝人,便真只是很好的說話技巧罷了。
這日發生的事被傳揚開,竟為又一趣事,還被俗講僧們編進了故事里。傳言亦真亦假,竟也了汴梁一項經典異聞。
即便大家都知道了,不過了然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還是被影響了,就算心里清楚也不知不覺認為他參禪很牛叉。
這和云雁回在現代看到的很多例子是一樣的,他們那一代,很多人都認為和珅是個矮胖貪,紀曉嵐是妙語連珠的大煙袋,長大后即便知道歷史了,也難以改變映像。
還有個更近的例子,就是云雁回自己,他不也以為和尚都跟現代影視作品塑造的那樣麼。
除此之外,其實瓦舍那邊遇到過一點小麻煩,因為講經的沖擊,其他說話人覺得到了威脅,想要聯合起來讓瓦舍把僧人們趕出去。
瓦舍方面也很是難做,雖然最近俗講僧火,可是說話人才是大流,名角也多,基比和尚們要深厚多了。
云雁回也不含糊,直接把人都到一塊,一條條給他們分析。
第一俗講僧每天每地只是講一場,只占很一部分時間。
第二他們帶了更多人來瓦舍,包括那些純佛教信徒,這實際上還會帶其他說話人的生意,現代人都懂,賣電的東西再好,在電城開店肯定比在食街開要紅火。
第三,爸爸本不怕你們的威脅,在各瓦舍講經只是最好不是必要,大相國寺雖不比你們專業,但是萬姓廟會難道不比你們人氣高?論娛樂綜合,大相國寺才是一番好嗎?現在名氣打出去了,信不信在大相國寺門口開一個專場真搶你們客源去?
一番話說得眾人皆是無言,更是對這個小孩刮目相看。
這時候云雁回又嬉皮笑臉地請大家吃果子,溫言安了一番,此事就算揭過去了,再沒有人不服氣的。
云雁回按下這件事,又隨著演出一場場下來,俗講僧正式在業界站穩腳跟,勢頭大好。
方丈就此放下心來,正式宣布大相國寺恢復古時的俗講僧編制,雖說現在的表演模式已經不是“俗講”,但是由于俗講是講話技藝起源、復興古風等等原因,仍然稱作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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