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紅樓拉郎]金風玉歌》第14章 第十四章

素雪覆千里,爛銀堆山崗。

轉眼年關將至。兩月前,周尚卸太守之位,帶著家眷,和周瑜、林黛玉返回壽春。袁假意,重給周尚封了一個虛職,就打發了周家。

“嗖”,飛矢著樹梢而過,蕊瓣飄散,下一朵紅梅,釘在梅樹上。

馬蹄聲近,周郎騎馬持弓奔過,獨立山頭。

黛玉著紅斗篷,笑靨如花,策馬跟在后面,“我要你跟我出來,是想折些新開的紅梅回去供春。不想你如此糟蹋,真是罪過!”

“花草本就供人賞玩,你供春使得,我梅便使不得?”周瑜揚眉反問。

黛玉抿一笑,“梅花千萬朵,你挨個去吧!我可不奉陪了!”

說著,黛玉就勒馬往梅林深去,周瑜在后面喊,“姑娘會騎馬后,瑜就無大用了,豈不人寒心!”

黛玉扭頭笑罵:“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真是惹不起!”

周瑜看漸行漸遠,帶著玩笑口吻,囑咐:“姑娘務必小心,天寒林深,別招了熊出來!”

“那不正是將軍百步穿楊的用武之地嗎?”

周瑜啞然失笑,收起弓箭,小心翼翼挑出幾株開得最盛的紅梅,折下,好生用布包起,生怕落花瓣。又覺得全是滿開的花朵未免無聊,復挑了幾枝帶苞的折下,一樣包起。

恰在此時,前方驀地響起黛玉驚,周瑜雙手一抖,策馬奔去,但見雪地里馬蹄印,不見黛玉蹤影。

“姑娘——姑娘!”周瑜冷汗脊背,瞳孔抖,環顧四周,急著尋找黛玉蹤跡。

“林姑娘!”周瑜已是六神無主,唯恐自己一語讖,黛玉真被野熊襲擊,慌不擇口,“顰兒!”

“啪”后腦一片冰涼,一抹一手的雪碴子。

“呸!你混什麼!”黛玉從樹后牽馬出來,手上還握著雪球,“不過嚇嚇你……”

周瑜肩頭松下,長出一口氣,疲憊道:“姑娘嚇我也別用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黛玉看在這寒天里他急出一頭汗,面頰泛紅,心里過意不去,出繡帕甩給他,“吧,是我不謹慎了。”

周瑜揩去汗漬,順手把帕子疊好收回懷中,拍拍馬鞍上放著的紅梅,“我們回去吧。梅花我已折好。”

黛玉手上也捧了一把梅花,越發襯得人比花。晚霞染雪,二人駕馬抱梅歸家。

周瑜和黛玉在府邸門前下馬,侍從滿面紅,迎上來報:“公子,孫將軍來信了!”

周瑜與黛玉相視一笑,“伯符有何消息?”

“孫將軍旗開得勝,攻下吳郡,年后就去打山越!”

“好!”周瑜連著兩三個月沒有這般爽快過了,“哈哈哈……如此,姑娘返鄉,亦不遠矣!”

黛玉也是喜不自勝。

周瑜吩咐,“去準備幾壇好酒,待我寫信,一并寄給伯符兄!”

黛玉轉拿出紅梅,帶出一陣香風,“梅花正好,何不也寄去?兩地,同賞春梅。”

千里之外的長安,這個年卻過得凄涼無比。

大房賈赦、邢夫人,喪了獨子賈璉,迎春嫁與武將孫紹祖,留在東都。二房里,賈政還在陪天子回的路上,賈寶玉苦尋無果,王夫人整日以淚洗面。李紈忙著督促賈蘭發讀書,指來年給兒子討個職,耀門楣。

有人歡喜有人愁。趙姨娘和賈環稱得上遂心如意,無奈家中境況江河日下,便是有十八般威風也無可使。更兼王熙新寡,悲痛兩月后漸漸緩過來,沒了兒煩心,一手擔負起家中事務,比起往日越發手段老練。

賈母大病初愈,神不如往常。邢、王兩個兒媳皆無法委托重任,索將大權悉數與王熙。又請了離宮的醫時時給姐調養

昔時家業鼎盛,雖囊空虛,但面子不可丟,事務繁多,難免傷神傷。如今眼見敗落,明年又要回東都,不必充那虛頭門面,不知省了多事。

姐和平兒,連同探春主理務,李紈幫襯,遣散了幾十個多余的小廝和丫鬟婆子,面上過不去的老人,就打發到莊子上看護田產。賈璉和寶玉院里,除了留下兩三個大丫鬟使喚,基本都走得差不多了。

并非只有榮國府一家潦倒,寧國府那頭早就送走了一批下人,史侯府里更是冷清。

先前賈府繁盛時,史家就不濟,史湘云不得不在家做針線活度日。現在日子越發難過,逢年過節還要拿家里東西出去典當。賈母心疼,想著家里人丁凋落,多個孩子添添人氣,除夕夜特地派人接過來聚聚。

往年除夕夜哪次不是擺了十來桌酒席,今年只在賈母廳里布置一張桌,不清外客,所有人圍聚在一塊。

王熙怕不好看,還像從前一樣,桌席旁擺上木幾,設爐瓶三事,焚香花,挑選賈母和老爺太太們喜歡的盆景玩安置在周圍。探春恐長輩景生,來來回回檢查幾遍,把賈璉、寶玉、黛玉他們用過的件都妥善收好。

饒是如此,到了飯點,各人臉上還是強裝笑意,心里自有悲哀。

賈母坐在上首,一眼去,熱鬧不在,疼的兒孫,死的死,走的走。賈赦須發全白,話都了。邢夫人、王夫人不適,不了幾筷子。李紈寡言,姐變著法子賈蘭哄老太太開心。賈環到母親趙姨娘叮囑,不時自作聰明上幾句,徒敗興致。

此等景,姐、探春和湘云也無能為力。一家人早早散了,王夫人喚惜春同去抄寫佛經,積攢福德。剩下探春和湘云,走出正廳,去了花園水閣閑聊。

湘云仰面靠著人靠,對著一池清水,想起與黛玉聯詩。張滿天寒星,喃喃道:“顰兒去了,我連面兒都沒見上一見。寶姐姐去了我也沒趕過來。寶玉下落不明,迎姐姐嫁得不如意……日子過得真沒意思!”

探春面微變,過去扶住肩頭,“今兒除夕,不說這些!正因為他們不在,我們更要好好活著。”

“話是不錯。唉……”湘云重重嘆氣,歪頭看著探春,出羨慕的神,“你自然比我有盼頭得多!”

“什麼盼頭不盼頭的!”探春挨在旁邊坐下,“你家里是清貧些,日子不好過。可你不是……你不是許了人家,明年過了門,會好起來的!”

湘云皺皺鼻子,嗔怪著白了一眼,“哼……你說這話既不害臊也不腰疼!我哪里能有你那般做王妃的好命呢!”

探春聽說起那年寶玉生辰,大家占花名時說的玩笑話,笑鬧著去撕,“你怎麼還記著這事!”

湘云被一鬧,才略微好些,還是悶悶不樂,掏出金麒麟在手里把玩。

探春湊過去著麒麟角,借燈籠燭端詳,“我記得這麒麟是你在的園子里撿到的。”

“俗人最喜歡在金玉玩意兒上做文章!好像天底下打個金啊銀的就得找個東西來配一配心里才舒服!”史湘云噘,“以前顰兒、寶玉還有寶姐姐,連帶著我都害!不如扔了它干凈!”

探春見湘云抬手,要把金麒麟拋進水里,忙忙攔下,“哎……你要學寶玉不?不管這東西靈不靈,與它有什麼相干呢!”

湘云把金麒麟扔給探春,扭頭不言。探春琢磨出定是有心事,問:“你有什麼不如直說,現就剩了咱們!”

湘云四打量,看沒了人,悄悄附在探春耳邊低語幾句,探春登時雙目圓睜,口喊道:“你要走……”

湘云一把捂住,“你要壞我大事不!”

探春急忙掙開,啞聲勸:“不!走了個寶玉,老太太急得半死!你再走了,可如何是好!”

史湘云站起來,拉上探春登到水閣二樓,極目遠眺,問:“你能看見什麼?”

探春疑,還是,“花園、院墻……還有……街……”

湘云抬腳站在欄桿上,探春嚇得扶住,湘云道:“便是如此,最遠不過就能見門外的街巷。這就是咱們的命!”

“下來!”探春把拉下,咬牙道,“我又何嘗不知?何嘗不氣!只恨沒生做男子罷了!”

“沒生做男子,這輩子就得過且過?我可不甘心!”

探春斂眉低首,,沉思半晌,轉頭說道:“天下,璉二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你一個弱子……”

“我扮作男子,不走險道!就算遭逢不測,好過困守深閨,誰到最后不是塵歸塵,土歸土呢!”

探春又問:“你想逃出家門,也不容易!”

史湘云笑笑,“我家的境況你沒瞧見,比起來,你家還算好的。家里仆從散得就剩下十來個了,守門的一個人當三個人使,哪里看得過來!我都計劃好了,你放心吧!”

探春這才醒悟早有預謀,并非臨時起意,“盤纏呢?”

史湘云狡黠笑開,“我整日累死累活做工,再不攢點己備用,全被他們刮去,豈不是一等一的傻瓜!”

“你呀!什麼時候也有這麼多心眼!”探春樂了,不舍地的面頰,“我不贊,可也不攔你。你意已決,我不多費那無用口舌!好在我那兒還有些銀錢,回頭給你,你要是玩累了,早些回來……”

湘云卻開始神往,“運氣好,我說不定還能把二哥哥找回來。對了,寶姐姐是不是去了襄?我也可以去找……”

“你且冷靜!”探春按住湘云,嚴肅道,“不是我潑你冷水,實在是世道艱險!要想保命,須得記住我的話。在外不財,遇人莫輕信,時時躲兵戈,毋去惹禍災。”

湘云照念幾遍,牢記于心,“我記住了!”

探春把金麒麟還給,“你帶著,沒了盤纏也好用它抵當。”

湘云搖頭退回,笑個不住,“我不要了!你收著吧,就當是個念想!我想來想去,指不定是我與它八字不合。興許換個主人,它能大顯神通!”

探春一邊塞,一邊鬧,“你不安好心!萬一那衛公子有麒麟和你配對,我收了算什麼!”

湘云蹦跳著躲開,“天底下有麒麟的人多了去,哪里只他一個!”

“我同他緣分盡了,你就收下吧!”

探春拗不過,只好收下,回去背著人鎖在盒子里,不再多看。

上元節那天,賈府這頭剛掛了燈,天還沒黑,就聽史府那頭傳話過來,說史湘云留書出走,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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