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牡丹花開》第 2 章 寄人籬下
誰能想到為一個世家子,大家閨秀,竟然要織布的!楊雨垂頭喪氣的坐在織布機前,忍不住嘆息一聲。誰要說穿越到古代多好,楊雨就直接潑他一臉豆花,晚上沒吃藥,說胡話呢!
楊雨家里雖然不算是大富豪,但是也經濟富足,也是從小來手,飯來張口長大的,不管是出國留學也好還是旅游什麼,都從來沒在錢上困難過。想想自己在現代的日子,看看現在這個所謂大家閨秀的好生活。楊雨只想狠狠地呸一聲:“呸,這都是什麼玩意啊。真是科技水平決定了生活質量。這個年代的大家閨秀不如現代一般人家的小姑娘啊!至小姑娘們只需要上學,上各種興趣班,不需要織布繡花啊!”
這個年代一切上的服和各種配飾什麼的都要自己手,從到鞋子裳,自己手不說,就連著布匹和各種制作服的輔料都要自己手。這里沒有棉布,也沒什麼羊呢,羊絨,各種化纖面料。只有細麻布,各種織品。那是那些或者輕薄或者糙的布料在裁剪之前都需要理加工。例如的生絹要包在一個袋子里面,用力把上面的漿去掉,才得到輕薄的布料用來做的小裳。
看著侍們一邊嬉笑,一邊做針線,楊雨心里一陣煩悶。有了廣泛的興趣,曾經學過服裝剪裁和刺繡。當然這只是興趣,業余好。因為楊雨喜歡各種的布料,尤其是看見各彩絢麗,花紋致的綢,就恨不得把這些閃著彩的東西都買下來,哪怕只是掛著欣賞也好。
有了各料子,對著裁剪有了興趣,跟著幾位師傅學了一段日子,可是現代裁剪紉和古代本是兩回事,這才是真正的純手工打造啊,連個包邊機和紉機都沒有!至于刺繡,這個年代燃料多半是植染料,聽著丫頭們說,染料是很珍貴的,能用上植染料已經是很不錯了,只有皇家才能用上不會褪,彩富礦燃料。因為那樣的染料很珍貴,就是楊家這樣的宦世家,也不能隨便使用。
“玉奴你又走神了,是不是上的傷口還疼呢。和你說了,上的傷口還沒好是不能沾水的,若是留下傷疤就不好了。你這個孩子,莫非是摔跟頭,把人摔傻了!”娘進來,看著坐在織布機前發呆的楊雨,疼的把摟在懷里。
楊雨現在十分懷疑這個就是未來著名的紅禍水,大唐盛世的終結者——楊玉環。因為這家的主人是河南府士曹參軍楊玄璬,正是歷史上那個養育楊貴妃的叔父。楊雨現在的份是曾經的蜀州司戶楊玄琰的兒玉奴,其實正式的名字應該是楊玉,玉奴不過是家人對孩子的稱罷了。
上頭還有三個姐姐,在父親去世之前已經出嫁了,而且是嫁在蜀州。因為父母雙亡,楊玄琰一家只有玉奴一個未年的小孩子,楊玄璬憐惜這個孤苦的孩子,把接到了來。玉奴這個小孩子叔父家里已經一年了。
楊雨這幾天反反復復的回想著自己所知道的歷史知識,越想心里越涼,最后已經是冰涼了。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被后世人各種褒貶的楊貴妃了。
不過現在還是個孩子,以后的事,誰知道呢!楊雨嘆口氣,抱著娘撒:“娘,我累了。為什麼這幾天嬸嬸總是我練習針線啊?難道是嫌棄我的功課不好嗎?”玉奴不過是十歲上下的孩子,每天讀書識字,還要做針線,幫著嬸娘算賬,記賬本,閑暇時候練習琵琶。聽娘提過,以前在蜀州的時候,還要跟著舞姬們學習跳舞呢。不過這個是楊玉的好,似乎從小就對音樂和舞蹈興趣。
到了,的嬸嬸杜氏是個古板的子,認為孩子整天跳舞唱歌太輕浮了,會影響到閨譽的,不過大唐的天子通音律,大唐藝風氣濃厚,為大家閨秀也要通音律。因此楊玉保留了練習琵琶,至于跳舞是不可能的。
“你還真是個孩子呢,你的書讀的很好。只是大娘子是信奉子無才便是德的,是學長孫皇后的則長大的,認為子最要的便是針織紅。而且大娘子是打定主意要給你一門好親事。雖然當年在蜀州的時候,郎君已經給你定了一門親。但是——那門親事肯定是不算數了。況且當時只是口頭上約定。”娘無聲的嘆口氣:“你別和大娘子頂,不管是什麼算盤,總歸你不會吃虧的。這里可不是蜀州那個偏遠地方。這里是東都,多世家子弟呢,憑著我們玉奴的品貌和才一定能嫁得金婿的!”
這世界上沒一頓午飯是免費的,楊雨一直疑,楊玄璬也不大,家里也不是潑天富貴,而且這個三叔三嬸也不是什麼慈悲心腸的大善人。相這幾天,楊雨認定了楊玄璬是個心比天高,可惜命運不濟的,他一心想要在場上再進一步,奈何能力和野心不匹配,加上也沒什麼后臺,只能混個實缺差的曹參軍。
因為掌管著舟車,房舍,百工之類的事,放在現在就是房屋建設,通加上工業部門負責人,還是積累了不家底的。奈何就是地位低了點,才是個從七品。這個三嬸娘杜氏倒是大家出,只可惜是旁支,家底不,也不過是托著祖上的名聲做個徒有其名的大家閨秀,世家之。他們只有一個兒子楊鑠,比楊玉還要小幾歲,還看不出來今后如何。
在楊家人看來,楊玄璬真是個好弟弟,養大哥留下來的孤,而且他們對這個可憐的侄很好,邊奴婢服侍,給錦玉食,仍舊是請先生教導讀書。別家名門閨秀有的,楊玉也有。按著杜氏的話來說就是:“我和郎君沒有親生兒,就把玉奴做親生兒教養。”
但是楊雨不是傻子,不是懵懂的孩子,是個年人了。楊玄璬夫婦是真還是假意,楊雨還是能察覺出來的。禮數上杜氏的確無可挑剔,但是們嬸子和侄之間到底如何,只有當事人心里清楚了。楊雨也不想惹事,只要杜氏別太過分,也是樂得配合杜氏演出一場暖人間,中國的大戲了。
聽著娘的語氣,杜氏是奇貨可居,要拿著楊玉做楊玄璬一家飛黃騰達的□□了。而且當年在蜀州的時候,楊玉的親生父親已經給定親了。只是楊玄璬預備賴掉這門親事。
“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阿爺給我定過親啊?”楊玉暗地里觀察著娘的表,哪里知道啊,別人看出來破綻。
“玉奴怎麼忘記了,是當年咱們的鄰居白家的阿貍啊?!你們小時候整天在一起玩,你那個時候只有三四歲,每天只要去找阿貍,若是一天不見,傷心的飯也不肯吃,覺也不肯睡。不過那個時候你太小了,你五歲那年生日,家里請客,宴席上咱們家娘子和白家娘子半開玩笑的說要把你給白家做兒好了。白家的娘子說要求你給阿貍做媳婦。兩家主人聽見了,就口頭上約定了婚姻之約。本來說好,等著你七歲的時候就過來正是提親,把你們的事定下來。誰知后來白家到了南邊了,聽說是得罪了上司,被貶斥到了永州。再后來就不知道他們的消息了!”娘手了楊玉的頭發,油亮濃的黑發就像是綢一樣順:“你和阿貍也不算是定親了,畢竟只是口頭上約定罷了。況且白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他們或者回到老家了,或者依舊在永州那個地方。現在主人和娘子都不在了,你叔叔嬸子是斷然不會把你嫁給白家苦呢。”
原來是這樣,這個楊玉還真是命不好,小小年紀沒了爹娘,跟著叔叔嬸子過日子。寄人籬下做拖油瓶也罷了,還有個奇貨可居的叔叔和嬸子。
看著楊玉默不作聲,娘以為是為自己的未來擔心,忙著寬楊玉:“就算是主人還在,也未必能應允這門親事,況且永州聽說是那個地方瘴氣遍布,誰知道阿貍是什麼樣子呢。”
“娘子玉奴呢!”房門忽然被推開,進來個圓臉的丫頭,也沒對楊玉行禮,反而是仰著頭,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真是狗仗人勢!見來的是杜氏的奴婢,楊玉在心里翻個白眼,臉上笑意盈盈,一臉天真:“鸚鵡姐姐來了,我可是很聽話,一早上都在織布呢!”說著推了推娘:“鸚鵡姐姐來了,請坐下來啊!”娘忙著要去搬個胡床來給鸚鵡。.七
“不用忙了,大娘子知道玉奴這些天可是辛苦了。其實咱們這樣的人家那用玉奴親自手呢?不過是前些日子,圣人借著長孫皇后的忌辰,說現在長安和的子裝扮越發奢華了,上行下效,長此以往修奢靡之風日盛。子持家務,紡織針線才是正途。還責令公主們每天都要紡織做針線。大娘子這是遵照圣人旨意,也是為了玉奴著想啊!”鸚鵡很用楊玉的態度,也就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是這樣,我從小沒了親娘,除了親生母親還有誰這麼為我著想呢。我能在大娘邊,也是上天對我不薄。對了大娘不是我們嗎?我們趕走吧!”楊玉一臉的,忽然想起什麼,擰著手指:“那個我織布太慢了,這幾天都沒織出來多。若是大娘子問起來可怎麼辦啊!”
說著楊玉眼的看著鸚鵡,鸚鵡面帶得的站起來:“玉奴別擔心,大娘子你不是為了織布,是有好事呢!”
杜氏房里,楊玉被杜氏抱在懷里,疼的噓寒問暖:“那個藥丸要按時吃,大夫說了,你雖然外傷好了,但是還虛弱。你每天只吃那麼點東西,肯定是脾胃不好!那個藥你要每天盯著,可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喜歡吃什麼,只管和我說,或者告訴鸚鵡也是一樣的。今后玉奴每天飲食,都從我這邊送過去!”杜氏疼的了楊玉的臉:“我一定把你養的好好地!”說著杜氏嘆息一聲:“總有一天我要去見你爺娘的,那個時候我也能安心了。”
若是楊玉是個孩子,肯定是的,可惜楊雨是個年人了,而且還是個通世故的年人。在心里冷笑一聲:“人設營造的不錯啊,對著侄視如己出,真正的賢良淑德,心地善良。世界上沒無緣無故的,我倒是要看看杜氏的底牌。”
“我早就把大娘當親娘看了。我的親生母親沒得早,從小就是個可憐人。我沒想到還能有嬸嬸疼我呢。也算老天對我不薄。今后我只嬸子做阿娘。若是大娘不允,那就不是真疼我了!”楊玉的撲到杜氏的懷里,杜氏摟著楊玉一臉的激:“我的兒,你便是我親生的兒!”
演出了一會不是母勝似母的戲,杜氏對著外面拍拍手,只見進來兩個中年婦人。們臉上已經有歲月的痕跡,但是氣度儀態卻是與眾不同,如同是陳年老酒那樣,很有韻味。“你慢慢的長大了,眼看著就要到了將笄之年。我特別請了兩位先生教導你。這位是曾經在宮中做過史的蕓娘,這位是葛先生,不僅通紅,還善于丹青。你今后只跟著們兩位學習就是了。對了馬廄那邊已經給你準備了馬匹,你也該學騎馬了。”
騎馬?楊玉有些糊涂了,前些日子杜氏還說大家閨秀要以溫嫻靜為要,怎麼一轉眼卻要楊玉學騎馬了?
到楊玉疑的眼神,杜氏一笑:“我們家也是名門世家,咱們家的小娘子不能束手束腳的。你可知道,圣人時常巡幸,那些公主和后宮的貴人們不僅知書識禮,有些通音律,有些還有別的本事呢。現在最得寵的惠妃娘娘,據說彈得一手好琵琶。那些公主們有喜歡騎馬,有喜歡音律的。我總要為你的前程心啊。你能得了公主們的青睞,對你今后大有好啊!”
“正是呢,惠妃娘娘的咸宜公主和小娘子年紀仿佛。聽說明年圣人要來,惠妃娘娘要帶著公主來的。”蕓娘上下打量著楊玉:“到時候小娘子就能見到公主了。今后都是一家人呢。做小姑子的,自然要和嫂子親近了!”
“正是這個話呢,圣人下旨,咸宜公主下降你堂兄楊洄。”杜氏有些羨慕的嘆口氣:“若是楊洄的父親還,不知作何想呢。他一輩子最大的功就是做了長寧公主的駙馬!”
楊玉心里咯噔一下,杜氏是要給設計出道路線呢。杜氏是個喜歡打聽八卦的,楊玉在杜氏邊也知道了不自家親戚們的八卦。這個楊洄的父親楊慎,和楊玄璬都是一族,門蔭仕,襲爵觀國公,后來參加了神龍政變,誅殺張易之兄弟有功,娶了中宗長長寧公主,職更是步步高升。奈何后來唐隆政變中被牽連了,貶斥做了絳州別駕,在開元十二年就郁郁而終了。
楊洄的婚事大概是因為他母親長寧公主的緣故吧。不過聽杜氏的話,楊洄是個不可多得的男子,子溫和,風度翩翩的。要不然怎麼能得了公主的喜歡呢。以前楊洄在楊家族人里面是個半明的存在,現在又了熱餑餑了。聽著杜氏話里的意思,只怕杜氏已經安排好了楊玉未來的出路了。
一點也不想和皇家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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