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一天, 上飛燕想起了, 被白云城主支配的恐懼。

從今天后，萬分確定, 自己就得繞著白云城主走，如果說為什麼，那就是命犯太歲，每一次見到一襲白的某人，就準沒有好事。

惹不起, 難不還躲不起嗎？

麗且狠毒的人往往是記仇的, 上飛燕就是一個例子，能因為嫉妒丹公主直接把殺了, 那無視自己貌竟然命令車夫把馬車繞過去的白云城主就是一生永遠無法抹去的污點。

你永遠無法知道，這對一個自恃貌的姑娘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但這世界沒有最殘酷，只有更殘酷, 上飛燕從來沒有想到, 白云城主自己給予恥辱還不夠，竟然還能聯合別人給予更大的恥辱。

此刻, 穿黑鯊魚皮服的人以水潤的大眼睛盈盈看向周圍一眾男人, 一口銀牙藏在紅紅艷的下, 幾乎被咬碎。

的眼睛很漂亮, 大而黑, 像是沙漠中的黑珍珠, 睫并立, 眨時如同上下翻飛的蝴蝶，而眼瞼靜垂時卻如同絹做得小扇。

無論心腸如何，都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

但這姑娘就算再怎麼用麗的大眼睛看向周圍人，在場的男人卻都了瞎子一般，都看向葉孤城，就是不看向。

哪怕是蘇英也是如此，明明剛才，他的眼睛還一眨不眨地黏在上飛燕上，但等到白云城主與司霄對峙，卻立刻拔劍擋在了白云城主前。

上飛燕恨恨道：沒有葉孤城，所有的男人都看，但等到這男人一出現，所有男人便看葉孤城去了。

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看的！

這回，上飛燕是徹底放下了勾引白云城主的心思，還是個小姑娘，就算是心思狠毒卻依舊是一個小姑娘，如果是隔壁片場的林仙兒在這里，搞不好會嫵一笑，下定決心將葉孤城給勾引了，一個能夠吸引所有男人視線的男人，卻偏偏只盯著自己看，想想就有些小激呢！

但年輕的姑娘，多多是有些高傲的，上飛燕蒙了這麼多的恥辱，能對白云城主笑出來就是有本事，即使他帥得怨天尤人，像天上的仙，映在上飛燕眼中卻是那麼地可惡，那麼地不想接近。

司霄冷冷地看向蘇英，他的視線充滿了迫，連葉孤城都會被他看得發，更不要說是一個沒有經歷過太多事的熱小青年。

蘇英的眼中已有掙扎之閃過，但手上的劍卻還端得穩穩的，一個劍客，手不能不穩，當他握不住自己手中的劍時，就是死！

葉孤城面無表：這是什麼況？

并不知道事為何會發展得如此離奇。

有點小慌張呢！

葉孤城沉聲道：“收起你的劍。”

他對蘇英說話的語氣，與對自己的下屬并沒有什麼區別，因為蘇英現在做的事，與朗月嵐風所做的，也并沒有什麼區別。

他倒不知道，峨眉的蘇二俠什麼時候竟然對自己如此上心。

蘇英也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熱短暫上頭，又如同水一般退卻，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拔劍擋在了別人前，這人不是什麼，不是他的同門師兄妹，與他更沒有什麼特殊的關系。

說到底，白云城主與他本就是萍水相逢之人，而對方還是一位實力遠遠超過他的頂尖劍客。

蘇英不得不捫心自問，為什麼他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劍鞘，他退到葉孤城邊，也不知是什麼緒使然，竟然讓他站在葉城主肩后一步，那是婢所站的位置。

蘇英低聲道：“失禮了，葉城主。”

好在葉孤城并沒有計較他的行為，只道是小青年沖之下的莫名之舉，微微頷首，已是知曉。

他向來不會在意這種小事。

但葉城主不會在意，有的是人會在意，就比如站在他對面的司霄。

別看小皇帝面上沉穩嚴肅，越是這樣的人，心眼越是見不得大，如果說上飛燕的心眼和大頭針的針眼差不多，小皇帝的心眼就要和繡花針的針眼差不多。

小到沒朋友。

司霄：九五之尊，是不需要朋友的。

酷炫到朋友的小皇帝側頭，以正好能被蘇英聽見的音量對邊人問道：“剛才那人是誰？”

他日理萬機，記不得江湖小角。

蘇英被氣了個仰倒，他敢對天發誓，這人絕對是故意的。

他邊的護衛也機靈，在蘇英收劍時就同時收下了自己的武，皇帝帶出來的人并不多，雖然各個都是高手，但卻都不是用劍的，在蘇英拔劍時，便亮出了各自千奇百怪的武，將蘇二俠包圍在中間，仿佛隨時都能取他項上人頭。

如果他們的武都是利刃，剛才小青年不得會被刀劍影所包圍在其中。

護衛微微一躬，對司霄道：“這是峨眉三英四秀之一的蘇二俠。”

什麼三英四秀？小皇帝眉頭一皺道：“不認識。”

他才不會去關注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呢哼唧！

葉孤城眼珠子轉轉，終于從“再遇小皇帝”的復雜中掙出來，看被黑人架著的上飛燕。

兩人都是一水的黑服，疊加在一起就是黑黑雙煞啊，怪搞笑的。

上飛燕：心復雜。

善良人設這麼久，水潤的大眼睛都要眨干了，卻才被男人看見，而且這男人還是最不想看見的葉孤城。

早就在心中給葉孤城上了“不是男人”的標簽，自認為對他很有些了解。

反正葉孤城看，絕不是因為長得漂亮。

葉孤城道：“你這是何意。”他想通了，既然小皇帝想要裝，他就裝到底，反正兩人從一開始就是掰的，大不了出了問題直接溜回飛仙島！

沒錯，葉孤城從一開始就堅定地認為小皇帝對他充滿了敵意，看他嚴肅的表，炯炯的目，說沒有敵意，葉孤城一百個不相信。

至于原因，大概是雄之間的領土意識？畢竟像他們這樣站在頂端的人，總是很討厭與自己氣場相近，并駕齊驅的第二個人。

小皇帝不說話，心底卻默默冒出一顆皂泡泡，這皂泡泡還是水吹大的，甜得發齁。

別看司霄看上去那麼嚴肅，其實他還是很想和葉城主說說己話的，就算不說己話，普通話也行啊，看著養眼，說話也好聽，真是人生極樂。

群臣都道皇帝年紀輕輕卻很有手腕，不僅不留把柄，而且還極難討好，每天上朝的時候都被真龍之威震得戰戰兢兢，說話都要考量考量。

這年代的文，可都是敢指著皇上鼻子罵的猛人，能讓他們小心謹慎，司霄的手段真不是隨便說說。

久違的，司霄眼中有愉快的緒一閃而過，葉孤城自然不會發現，他可沒有閑著沒事干到盯著討厭自己的皇帝看。

但是正主沒發現，小皇帝邊的護衛卻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這些不同于一開始帶出去來的那一批，都是因為微服私訪途中臨時發生了很多很復雜的事而掉過來的，找來的都是好手，又清楚司霄的真實份，服侍他的時候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地察言觀，恨不得鉆到龍肚子里為他腹的蛔蟲。

皇上很高興？

這認知并沒有讓下屬心愉悅，反而更加心驚跳，都說伴君如伴虎，一向喜怒不形于的皇帝竟然會心愉悅，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不應該知道的事？

低頭，眼觀鼻鼻觀口口關心，還是把自己當一樁木頭，一塊石頭，什麼都不知道得好。

司霄沒有第一時間就回答葉孤城的問題，反而一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盯著他的臉死命瞅，讓葉孤城心里直打鼓，并不知道小皇帝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都要沒耐心手搶上飛燕了，皇帝菜一臉深沉道：“你來這里是做什麼。”

艸！

如果不是上還背負著沉重的偶像包袱，葉城主絕對分分鐘口給小皇帝看。

但他是仙人，是白云城主，是不能口的，就跟白云城主不吃飯不睡覺不會蹲茅廁一樣。

所以，葉孤城道：“為來事而來。”

其實什麼都沒有說，但很有格。

小皇帝一臉深沉道：“我也是。”

葉孤城的冰冷面差點要繃不住了，他只能轉換話題，燦若晨星的眼鎖定在連笑著都很勉強的上飛燕上道：“為了知道一件事，我要這個小姑娘。”

他說要一個人，但偏偏話中不含一點男之，就好像上飛燕不是一個很的人，而是一件品。

上飛燕的笑臉徹底繃不住了，對葉孤城投以仇恨的視線，明明現在抓著的另有其人，但最恨的偏偏就是白云城主。

一個小姑娘的恨，本來就是無緣無故的。

然而司霄還是一臉深沉道：“不行。”

他的表，從頭至尾就沒變過。

葉孤城心頭冷笑，心說這人是不是在故意逗他玩。

別看城主這樣，他最近的心也很不好，無論是誰，天天撞上不想遇見的高危人，心也不會太好。

因為心不是太好，所以他的語氣也冷了，上有淡淡的冷氣浮現，不是殺氣，卻同樣涼得刺骨。

他道：“我還真非要不可。”

小皇帝從善如流道：“那我就給你。”

葉孤城：“……”

你是智障嗎？

小皇帝：他都這麼想要了，我怎麼能不給他？

護衛各個像鵪鶉似的，剛才，他們還只是把自己當瞎子，現在，不僅要把自己當瞎子還要把自己當聾子。

小皇帝又道：“只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葉孤城道：“什麼。”

小皇帝道：“等你用完，要還給我。”話語間，已經將上飛燕當了自己的東西，畢竟他是皇帝啊，全天下每一寸土地，每一個人都是皇帝的子民，他這麼說話，好像是很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葉孤城道：“好。”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既然自己慢小皇帝一步捉到上飛燕，在審問完之后將還給司霄，似乎是很正確的一件事。

無權反抗的上飛燕：？？？

一直在聽墻角的蘇英：？？？

蘇英的臉很古怪，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但是聽著葉城主與對面年輕人的對話，總是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

或許是因為他們倆談論的對象是一個非常的人？又或者是他們在對話時冷冰冰的神態？

仔細一想，他們的對話，還真的是非常之不和諧呢！

上飛燕看著兩人似乎有了定論，但這定論又絕對不是想要的，眼珠子一轉，想著比起被眼前這倆心懷不軌之徒帶走，倒不如大聲呼救把霍天青引過來。

霍天青這男人，年輕又有錢，帥氣而且武功很高，幾乎就是個完人，對上飛燕來說也是完的保鏢，他為了上飛燕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珠寶氣閣中還有花滿樓，他也自己得不得了，他的耳朵又十分靈敏，如果聽見自己的呼救聲，絕對會第一個飛奔出來。

思考這些事，上飛燕只用了短短一瞬間，并不是空有貌的人，同時也很聰明，很會取舍。

氣沉丹田，當時就要。

上飛燕以為現在正對峙的兩男人沒有誰會關注，殊不知葉孤城一直在心里暗懷警惕，他比誰都清楚，這人究竟有多麼聰明，多麼狠毒，似乎除了過分貪婪之外，沒有別的弱點。

也不知他手指尖彈了什麼，準地打在上飛燕的道上，丹田中的氣全部泄，怎麼張都蹦不出哪怕一個字。

被點了啞。

蘇英失聲道：“好功夫！”

白云城主出的不僅僅是他的劍，也不僅僅是他的輕功。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大寫的完。

葉孤城抬頭，瞳孔神不深，早在他手的時候，在皇帝邊裝木頭人的護衛各個抬頭，以警惕地

眼神盯著他，那模樣，就像群狼盯著雄獅，就怕他一時暴起，有什麼不善的心思。

他們心里清楚，就算所有人一起上，恐怕都不是白云城主的對手。

護衛可不敢把皇帝算作戰力，他們模模糊糊知道小皇帝會武功，但卻從未見他施展過，畢竟他是皇帝，手這種事，和他是絕緣的。

司霄眼眸微閃，他練得是天子之劍，平四海，定八方，手上無劍，心中有劍。

但如果必要時，他的手上也有劍。

葉孤城看人的眼非凡，他道司霄的能力可以排進江湖前十，便沒有一丁點兒的水分。

小皇帝傲然道：“城主好功夫。”他說話一直很慢，因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皇帝的言論，比君子還更需要好好考慮，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要確定是正確的，是不可反駁的。

久而久之，他的語速就慢下來。

但同時，因為清晰的吐字，他的話中又帶上一不可反駁的傲慢，只要是司霄所有的話，有沒有一個字可以被推翻。

葉孤城不說話，即便是在皇上面前，他都不改驕傲，即使口稱“山野草民”，看神卻比天皇老子還要高貴。

既然小皇帝想和他玩游戲，何必把對方當作是皇帝看？

他不說話，只是看上飛燕，心知自己命運的人只以怨毒的眼神看像白云城主，那模樣一點都不善良，反倒是猙獰得可怕，男人看了只會從心底深到翻騰，連胃里的酸水都要吐出來。

蘇英就是這樣，他看著上飛燕，又聯想到剛才因為對方容貌而心神搖曳的自己，恨不得自己十個八個掌。

這年頭，越是麗的人就越不好惹，這道理還是他的是師姐妹給自己的，怎麼一出來，就偏偏忘了。

司霄是個還算守承諾的人，起碼在葉孤城面前是這樣，所以他手一揚，護衛就把如花似玉的大人當做品一樣在半空中一扔，葉孤城后一接，單手攬著的腰，那姿勢，像是單手扛了個麻袋。

白云城主就算扛麻袋都是十分好看的。

他并不喜歡上飛燕的眼神，能讓葉孤城正眼看的人本來就，更不要說是這面神猙獰怨毒的人，很干脆地手在脖子后面一敲，上飛燕縱使心中萬般不愿意，也只能閉上眼睛。

葉孤城道：“三日后，來院子取。”

取什麼，當然是取上飛燕。

讓葉孤城沒想到的是，小皇帝比他想象中還要不按常理出牌，他冷冷道：“三日后？太遲！”

竟然連三日都不愿意等！

葉孤城的臉也冷下去，有向青轉變的前兆，這是他怒前的表現。

葉孤城道：“那你想要幾日。”

小皇帝目炯炯，如同利劍刺向白云城主：“以葉城主的本事，我直接在院中守著便是。”

葉孤城：得寸進尺！

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了登堂室的打算，實在是非常得不要臉。

小皇帝：特別想與葉城主朝朝暮暮相對。

他的目的，真的是十分純潔。

葉孤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臉上表越來越凝重，越來越嚴肅，奈何司霄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完全沒有發現，過了半響，才聽見白云城主以比平日還要沉上八度的聲音道：“可。”

司霄道：“還不快把東西從葉城主手上接過來？”讓劍仙單手扛一個大活人，實在不統。

一直跟在葉孤城后做影子的蘇英卻在他不該聰明的時候聰明了一回，一個箭步向前，竟要把上飛燕提前接過去。

他看對面的小皇帝不太爽。

葉孤城：“……”

他并沒有把上飛燕給蘇英，反而以冷凝的語氣對他道：“你該走了。”不含一點彩。

哪知道，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對蘇英來說卻不亞于晴天霹靂，他失魂落魄道：“葉城主是要趕我走？”

葉孤城：果然外面的人都神經兮兮的。

他道：“如果我是你，就會去告訴你師傅，離霍天青遠一點。”

即使蘇英沒說，他會化名蘇卿下江南一事，不得有獨孤一鶴在背后搞鬼。

蘇英聽了葉孤城的話，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好像覺得他說得很對，又好像覺得自己竟然一直沒有想起來反被葉城主提醒有些不好意思。

抬頭，看向葉孤城的眼更加閃亮，就好像在看未卜先知的神明。

他肅然道：“葉城主說得沒錯。”

看了眼橫搭在他胳膊上的上飛燕，又覺得很是愧疚，竟然沒能兌現自己的諾言，反而讓城主這樣勞累，實在是很慚愧。

他又抬頭，一點都不地瞪了小皇帝一眼，才道：“城主救命之恩，蘇某定將銘記于心，來日結草銜環，無以為報。”語畢，便運起輕功，幾個起落間跳走了，他定然是去找自己的師父獨孤一鶴商討。

蘇英是獨孤一鶴門下天賦最高，潛力最大，也最他喜歡的弟子，有什麼要事都先委托給他，想來，蘇英對自己的師傅也是很尊敬的。

司霄滿意地點點頭：嗯，拍走一只蒼蠅。

回頭，便以暗含期待的眼神看向葉孤城道：“可以走了吧。”

葉城主看他一眼，頭也沒點地走了，手上沉重的貨又扔還給小皇帝的下屬，他這種仙人，在路上扛著一個大活人，實在有點不雅。

葉孤城心道：看他最后賊眉鼠眼，定然在打什麼壞主意。

必須要提高警惕。

司霄：又能跟葉城主一起走路了，想想就有點小開心。

他其實是個很容易滿足的皇帝，真的！

眼見著葉孤城與小皇帝消消停停地走了，陸小等人才姍姍來遲，究其原因，則是西門吹雪的一句話。

他道：“樹林有人。”

陸小道：“什麼人？”

西門吹雪道：“不知。”

但他想想又補充一句：“那一定是個高手。”

如果真要說個所以然，那就是直覺，這不是理由的理由在陸小心中卻很值得信服，因為對他說話的是西門吹雪。

能讓西門吹雪有所知的人，不是高手還是什麼。

霍天青的眼神飄忽，避開陸小等人的視線，地盯著池塘。

上飛燕早與他說好，要躲藏在池塘正中，誰知道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有出現過，也不是他靈機一用技殺了閻鐵珊，誰知道他會說出什麼來。

但他心里也清楚，他的行想要瞞過其他人或許不難，但在本就機靈過分的陸小以及聽力過人的花滿樓面前，怕是還差點，兩人雖然不說，但卻已經起了疑心，接下來的時間，他必須做好霍總管的本職，什麼提前去找獨孤一鶴之類的小作，那是萬萬不能有的。

霍天青心頭了一把汗，對他來說，這些算計都是小事，重點是上飛燕究竟往哪里去了。

一個為了而瘋狂的年輕男人，能為他的人做一切，但現在，這人卻失蹤了，怎麼能讓他不擔心？

沒人知道霍天青在想什麼，陸小和花滿樓的心思都集中在西門吹雪的話上。

因為對方的敘述讓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他們之前就已經惦念很久的人。

陸小神凝重，對西門吹雪又道：“是什麼樣的人在那。”

西門吹雪冷冷道：“我不知。”按照他素日的脾，陸小多問的一句話定然不會回答第二遍，又加上他殺了人，已經很了。

但西門吹雪不得不承認，即使沒有看見站在樹林中的人是誰，他心中卻有種奇異的共鳴，就好像兩柄絕世寶劍并排擺放，總會產生翁鳴聲，人道是劍有靈，莫過于此。

想到在膛中涌的復雜，西門吹雪的心就好了一些，連殺人后的都無法影響這種好心。

他并非后悔去幫了陸小，因為這是他們之間的承諾，但同時，他也很想看一看剛才在樹林中靜靜站立的人。

他想，那一定是一名劍客，一名與他站在同一高度的劍客。

陸小將西門吹雪化了的表看在眼里，轉頭看向花滿樓，花滿樓雖然是個瞎子，但在陸小回頭時卻有如實質般地到了他的目，以其無焦距的眼“看”向陸小道：“我猜是葉城主。”

陸小強扯角道：“我也覺得。”

西門吹雪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說是在手不見五指的黑夜中忽然點了一盞燈也不為過，他道：“可是白云城主葉孤城。”

陸小嘆口氣道：“這世上除了他怕是沒有第二個葉城主。”

西門吹雪聽完他這句話，提劍便往外面走，看得陸小一驚，連忙道：“你要去哪里。”

西門吹雪冷冷道：“去吃飯。”

陸小大跌眼鏡：“啊？”

西門吹雪道：“我殺了人之后，總是會的。”

他頓一下又道：“我不能著去見葉城主。”

他在說葉城主三個字時表很溫，陸小從未在他臉上見過如此和的表。

和得像是在人的臉。

這比喻讓陸小為之一驚，全上下似乎都有皮疙瘩站起來跳舞，或許是他的想象力太貧瘠，但他能想象到任何一個男人與人在一起，在人的耳邊訴說語，但那人，唯獨不可能是西門吹雪。

他太孤高，太驕傲，也太冰冷。

這世界上唯一能與他并肩的，莫約只有另一位驕傲的劍客。

葉孤城可不知道陸小在傷什麼春秋。

他以堅定的步伐走出珠寶氣閣的范圍，又以堅定的步伐走向自己暫居的院子。

月明星稀，烏鵲尚未南飛，如此清晰疏朗的夜，一伙男人卻帶著一個昏迷的在月下狂奔，究竟是人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葉孤城也是個人，而且還是個有沉重偶像包袱的人。

既然是人，那就是有脾氣的，會難過，也會生氣。

他在生小皇帝的氣，只要一想到這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就牙的。

葉城主不能做不符合他人設的事，但卻可以在別的地方刁難一下小皇帝，雖然他心道小皇帝定然武功不凡，但他到現在為止可都表現得與常人差不多，別說是拔劍手，就是輕功，那也是萬萬沒有施展過的，每一步都穩穩地踩在地上，比普通人還要普通人。

葉孤城與司霄完全相反，他喜歡輕功，更極致的速度，落腳的小院離珠寶氣閣很遠，如果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誰知道他要花多久才能到達目的地，很是干脆地施展輕功，在房頂間飛馳。

縱橫錯的街道阻止不了他，兩點之間直線距離最短。

小皇帝完全沒有覺得有不對的，恐怕在他心中，人好看了那做什麼都是對的，奈何后宮各式人并沒有中小皇帝的好看點，如果同葉孤城一般符合他審的人出現在后宮，或許早早就會被發現為昏君的潛質，來個從此君王不早朝。

葉孤城在房頂上飛奔，他想也沒想就施展輕功跟上了，不出白云城主所料，小皇帝不僅會武功，用的還很好。

護衛：？？？！！！

皇上您不是很討厭施展武功嗎？這又是怎麼了？

聯想到小皇帝對葉城主的反常態度，護衛們默契地對視一眼，然后同時抬頭。

葉城主姿縹緲，不似凡人。

還好不是的。

他們倆松了一口氣，道還要翩躚若仙人的白云城主不是的，如果他調轉一下別，即使為人再仙氣飄飄，也定能讓文蓋上絕世妖妃的名。

皇帝要是出了問題，不是紅禍水的錯，就是紅禍水的錯，總而言之，絕對不是皇上的問題。

忽然很慶幸仙氣飄飄的葉城主為男，像他這般出的男人，本就應該被萬人仰視的。

這是，兩護衛還不知道，這皇上出了問題，不僅是紅禍水的錯，還有可能是藍禍水的錯。

葉孤城：鼻子好像有點。

不行，為不會吃飯不會打噴嚏不會上廁所的仙人，他要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