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有些遠》查房2

查了幾個骨科的患者,張正傑都沒提出問題,李敏雖然有些張,但還算是基本都答對了。連著幾次在骨科的延問題上都沒能如願的考到李敏,張傑難免就有些失。他回頭看看離自己三步遠的李敏,心裏明白私下一定是下了很多功夫,再不是一個多月前、第一次查房時被自己問得張口結舌的模樣了。

說句實在話,他很能夠照搬在醫大附屬醫院進修期間的教學查房模式,唯有這樣的查房和提問,才能讓他忽略了陳文強等人帶給他的學歷迫。

尤其是問住醫大畢業的李敏時,讓他回味起來就覺得有莫名的欣喜。

可惜李敏與醫大附屬醫院的那些見習和實習的學生不大相同。

他看著神淡漠、不以為然的李敏,一時有點兒恍惚,自己同意接院方分配的生來接替范主任的位置,是不是做錯了。

張正傑沒想錯,李敏就是在第一次查房被他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問的張口結舌、無地自容以後,痛定思痛,不管自己會不會以骨科做專業,每天都抱著外科學的骨科部分、還有大解剖學、局部解剖學使勁。

對於們這一屆拔高了幾十分、還能考到醫大的孩子來說,即便記憶力做不到過目不忘,可也都是能夠背下幾百萬字的立地書櫥。

複習了一個多月的效果是非常明顯得。

問不住李敏,張主任就轉臉去問劉醫生。劉醫生總算給了張主任面子,三個問題里只完整地回答兩個,換來主任的滿意,也才使得查房繼續往下進行了。

出了骨科患者集中的幾個病室,李敏在心裏鬆口氣,若無其事地推著病例車,跟在張主任的後。

查完燒傷病房后,張正傑立即對陳主任說:「你們那個治療組的病床,我就不過去了。」

陳文強立即說:「這怎麼能行呢?至王大夫管的那十張床,你得去看看。」

李主任則說:「咱們這治療組就三十張床,用不上幾分鐘就走完了,一起都看了吧。」

「去吧,去吧,都走到門口了,完三級查房,看看也放心。」梁主任在後面慫恿。

「你們要這麼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去看看吧。小李,你不必跟過來了。你去給燒傷的換藥。」

「好。我聽主任的安排。」李敏立即把病歷車扔到走廊里,轉去了燒傷病房。等給燒傷的三個病人都換完葯之後,張主任那邊早已經都結束大查房了。

回到醫生辦公室的李敏,開始埋頭苦思冥想編造主任的查房意見。哼,本就沒說出什麼有用的東西,自己還要給他編出有水平的查房意見……心煩意燥之下,難免就不能集中神,沒一會兒,梁主任的假模假樣的抱怨,就鑽進了李敏的耳朵里。

「那個小陳,你說這主任查房,我寫上自己的名字也可以吧?」

陳主任笑著回答他:「你寫自己就寫自己。隨便你。這三級查房制度,指的是住院醫師、主治醫師和主任醫師的查房,可不是行政主任的查房。你和我裝什麼糊塗。」

屋裏發出一些奇怪的笑聲。李敏抬頭看看,發現張主任沒有在醫生辦公室里。

李主任把他負責的幾個病曆本,往病例車上一丟,慢悠悠地說:「我這兒天天是主任查房。小梁你差不多也就可以了。」

梁主任立即回:「別管我小梁。我都五十多歲了。」

「誰讓你比我小來嘖。你不是也陳文強小陳了嘛。」

陳主任立即呵呵的笑著說梁主任,「該!就得老李來收拾你。」

梁主任則不在意的回答:「過兩年他也就退休了。你還得在我跟前兒做小陳,你什麼?以為他能給你撐腰一輩子?」

李主任也見刀:「你趕想辦法回你的主任辦公室吧。」

陳文強的臉立即就呱嗒下來了,「我想回就回。別看我現在是副主任,在主任辦公室里也有一張桌子。」

他說著話,把自己手裏的那幾個病曆本也扔到了病歷車上,做出惱怒的模樣,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李敏假裝沒聽到三個老傢伙的戲玩笑。這樣的場面,已經是這幾周大查房之後的保留節目。第一次的時候李敏到很驚訝。現在已經能做到見怪不怪。已經能夠很好的把自己的表掩蓋起來,裝作沒有聽到這些話了。

甚至在心裏評價這仨老的:無聊。

只管低頭去編自己的主任查房記錄。卻不知道皺眉苦思的表,落在一樣與為難的楊大夫,王大夫和劉大夫眼裏。

「哎,李大夫,你的主任查房寫怎麼樣了?」楊大夫坐在李敏的斜對面。

「才寫了一點兒。我剛才換藥去了。」李敏待寫完一句話,換了一本病歷,晚了一會兒,才抬頭回答問話。

「唉,想當初咱們進修那時候的查房。哎呀,教授要是不問倒幾個不會換下一個病人的。」王大夫深有地、滿臉的緬懷錶

「李大夫,你實習的時候也是這樣吧?」

李敏抬頭看了王大夫一眼,「我沒在附屬醫院實習外科,不知道教授查房是不是一定要問倒實習生。不過我可以問問我那些同學,是不是你說的那樣。」

王大夫一愣,繼續口花花地說:「我那時候進修普外的時候,趕上教授查房就是的。比如一個闌尾的位置,小李,你知道有多個嗎?」

「比較常見的通常記為有十六種。若是把最罕見的也算上,應該是十八種了。更多的就難計數到底是多了。變異太多。」

「行啊,李大夫厲害啊。你記得這十八種是哪些嗎?」

「王大夫現在是普外的教授來查房?還是你要考我啊?」

「我那有查房的資格。咱們科里都是主治醫的。李大夫遇到過幾種?」

李敏抬頭一笑,「也沒見過幾種。」

「做過幾種呢?」

「闌尾炎手就是常見,你想我一個剛畢業的一學生,能做過幾例?肯定連你這十年做過的零頭都比不上的。」

李敏抓過桌子中央扔著的、主任查房的紅橡膠印章,一氣把十本病歷都蓋上了。嘮閑嗑就別干正事兒,不然錯一個字,整篇都要重寫。事倍功半,太劃不來了。

李敏把印章放回桌子中間,楊大夫立即抓過去,使勁按在印臺上,按到剛寫好的病曆本上。然後「嘖嘖」有聲地搖頭,"印油又沾多了。」

他只能憾地把那頁晾在一邊,然後一下又一下地往翻開的病曆本上蓋章。

「我在泌尿外進修的時候,可沒見教授查房問東問西。多數就是一句:『有事沒?沒有。』然後就去下一個了。理論知識只有在會診、死亡病例討論的時候會嗆嗆,前討論基本沒有。」

劉大夫抬起頭,「一科一個做法。這個和查房的主任、教授關係很大的。我在骨科進修的頭一年,那個向主任就是會把整個解剖都問到的。小李,你知道那個副教授向主任嗎?」

「他教過我們大解剖。」

「難怪張主任問不倒你了。」劉大夫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樣。

「怎麼沒問倒?我來的第一周,那次查房,就被問倒了。」李敏不介意揭醜,自己揭了丑,總好過別人手。「骨科那些我早扔到腦袋後面了。我又不能做骨科醫生。」

「哎,你這麼說可不行。咱們做這行的,學過的就不能扔,誰知道會遇到什麼呢。」

「那你現在會接生嗎?記得臨產的三個階段都各有什麼特點嗎?」李敏忍不住懟接話王大夫。

王大夫一窘,「我和你不同。你是醫大畢業的。咱們幾個是醫士班出的,怎麼能一樣!」

李敏笑笑不再說話,低頭去寫自己的。王大夫這人總是能讓覺不舒服,比喜歡護士喝酒的楊大夫更討厭。

李主任卻說:「發工資的時候,可不分是醫大和醫士班出。你們仨都是主治醫師的級別,知道的還沒有小李多。」

「你這老傢伙,又滿口胡浸了。難道發工資之前還考試不了?自然是什麼級別發什麼錢。小李你說是不是?」

李敏見梁主任點名發問,只好停筆抬頭,一臉真誠的笑容來回答:「梁主任說的很對。」——這樣沒營養的廢話,不要拖著我參加,好不好?

「還是咱們小李明白事兒。真要考試的話,醫院裏太多人連買米的錢都領不到呢。」

梁主任立即懟李主任:「你到底是站那邊的?」

「我站自己這邊。到時候不我的退休金就。」

「就是了你的退休金,你還有什麼能耐使嗎?」

「主任呢?干診的會診單。」責任護士進來,揚著手裏的會診單問。

李主任立即倔道:「這裏是大夫辦公室,你到主任辦公室找去。」

小護士被撅的一愣,立即有點兒委屈地說:「主任辦公室鎖門了。不知道倆主任去哪裏了。」

李主任說:「創傷外科的正副主任,肯定有一個在病房的。」

小護士看著屋裏不啃聲的大夫們,非常為難地說:「干診派人送來的會診單,蓋了加急的。」

李敏不忍小護士為難,站起來手道:「你拿來我看看。」

「主任不在,李大夫你去會診唄。」王大夫笑瞇瞇地揶揄李敏。

李敏接過會診單看看診斷,對責任護士說:「這個會診最好找陳主任去。」然後對看著的幾個大夫道:「干診那邊懷疑是腦出。」

李主任立即搶過會診單,掃了一眼就說:「陳主任應該在休息室。你過去看一眼,若是他不在那裏,我就過去會診。」

小護士立即笑臉奉上:「謝謝李主任。」

李敏把已經寫完查房意見的病曆本,放回到病例車上。看著還有3、4本沒寫,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坐下了繼續瞎掰。

才寫完一個,陳文強在門口頭,招呼了一聲:「李大夫,干診的腦出會診,去不去?」

李敏立即站起來,「去。」邊擰鋼筆邊往外跑。

三步並作兩步地出去了,後王大夫的話還是進了耳朵里:「李大夫願意跟陳主任去會診啊。」

李敏假裝沒聽見,跟在陳主任的後,幾乎是一流小跑地追進了電梯。

「那個李大夫,你看這個會診單,猜猜最可能是什麼原因的腦出?」

李敏的臉是大寫的一個囧。

「這個患者是70歲的男,嗯,這個年齡都有不同程度的管老化。首先要考慮是不是高引起的腦出。若是正常或是偏高的不明顯,要考慮有沒有高脂和糖尿病等。最後要考慮是不是有腦脈瘤破裂。

一會兒要問有沒有吸煙史、發病前有沒有緒激、突然間做費力的事比如便等,有沒有家族高病史。」

陳主任點點頭,「治療呢?」

「確定診斷後,首先是快速給甘醇,水降顱,調整,避免繼續出。再要看查了。然後床頭點片,若是能明確出灶,保守治療效果不好就開顱手。」

電梯「叮」地一聲停了。

「陳主任,到了。」電梯工提醒陳文強。

「上過開顱減沒有?」

「沒有,看都沒看過。」

神經外科本來就不在外科實習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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