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有些遠》認真2

李敏回到辦公室,先問值班護士自己管的那些病人都沒事兒后,就找出傍晚脾切除的病歷夾子,趴在辦公桌上開始狂寫。

首先是後記錄,這個是有明確要求的:最好在后的兩小時;最遲不超過十二小時。自己必須在明早六點半之前完

然後就是完整的住院大病歷,要在患者院的24小時

這些一定要趁早寫出來,天知道今天夜裡和明天下午會不會再有意外發生。

要趕寫,還要一字不錯地寫好。

不然最後上去病歷,被病案室檢查出來有錯別字,那就要扣科里的考評分數。各科室主任都會選擇在獎金上,把這扣分給現出來。

跟人民幣掛鉤,誰敢不好好寫呢。

同時這病歷也是有法律作用的文件,是保護自己的最好盔甲。發生塗改的病歷,萬一需要拿到法庭上,就等於自己手先把盔甲爛了、再披掛這破盔爛甲上陣。

想找死啊!

所以李敏每次寫病程記錄都很認真,更別說完整的大病歷了。可怎麼叮囑自己要靜心些,要好好地工整地寫好每一個字,也難免越寫越快,唯一的安是字跡不算潦草。幸好辦公室只有一個人,沒人打擾,下筆如飛也沒有錯字。

今天的開腹和關腹,給了李敏極大的鼓勵。

明天的手,一定要再預習一遍局解和手步驟。

今天的脾切除,還要對照局解,再看書鞏固一遍。

做一次,要能抵做過十次。

這樣以後再遇到脾切除的時候,可以憑藉對脾臟了如指掌的局部解剖,去爭取做者。唔,只是要小心點兒、慢點兒做,應該能夠拿下來的。

幾年的實驗室手經驗,讓李敏對自己的一雙手很有信心。

了這些計劃,李敏滿意地在聞到飯菜香味的時候,結束了今天的所有文字工作。

恰好骨骨折的患者也做完手送回來了。才靜下來一會兒的病房,又喧鬧起來。護士長招呼所有人到大夫辦公室里吃飯。

食堂推來一大桶的白米飯,還有紅燒排骨、糖醋裡脊、西紅柿炒蛋、黃瓜紫菜湯這三個菜。為大家出頭要來這份加班工作餐的梁主任,並沒有在吃飯的人群里。他攛掇護士長出頭去辦這事兒之後,就回家休息去了。

劉大夫拿出自己的飯盒舀菜裝飯。

「今兒誰點的飯菜?真是夠意思啊。」

「護士長唄。」

「是主任。主任不點頭批準,誰想都沒用。」護士長笑瞇瞇地把功勞推到主任的頭上。

「謝謝主任。」人人開口向張主任道謝。

張正傑滿意大家的反應。「我在手室只顧著做手了,是護士長想著大傢伙都沒吃晚飯。你們謝護士長去。」

「謝謝護士長。」

主任和護士長都圓滿了。

李敏吃完飯,見洗手池那邊了很多人,便把飯盒塞到更櫃里,與夜班護士代了去向,就拿著聽診去干診病房了。

慢悠悠地爬樓梯,心裡不斷地回想著今天這兩臺手。樓梯間突然傳出的尖銳聲,然後是被捂住的掙扎靜,嚇得李敏差點兒在樓梯上踏空了。

壯的影里,好像是有兩個人抱在一起。

「誰?誰在那裡?」

李敏咋膽子大聲地喝問。的突然發聲,讓樓梯間瞬間消失了聲音。然後是人的尖聲。

「李大夫。李大夫。救命……」

「命」字只說出來一半,就憋了回去。人的又被捂上了。

李敏手扶欄桿向後、再向後,退後到平坦自覺心臟蹦蹦地跳。被捂住人認識自己,自己單從聲音卻聽不出是誰。

怎麼辦?李敏覺得自己的腦袋快一片空白了。

拉開半扇樓梯間的防火門,強自震驚地朝上面喊話:「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我現在跑去病房裡人。你認為自己能從樓梯間逃出去麼?」

死一般的沉寂迫。

李敏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聽清楚自己的呼吸。

「我勸你還是放了人吧。雖然這是醫療輔助樓梯,晚間走的醫護,那也不等於沒有啊。」李敏覺得嚨發乾,聲音得都聽不出來是自己的了。

「我能在這個時間上樓,也就會有人從這裡下樓。到時候你準備一對三麼?」

李敏強撐著虛張聲勢。

回答的仍是沉默。

「難道你想我尖、把兒科的家長都來嗎?」

李敏深吸一口氣,就準備「啊」出來的這時候,後傳來腳步聲。

「哎,李大夫,你怎麼站在這兒啊,和誰說話呢?」

李敏回頭,過來的是兒科的護士。不出來這護士的姓名,但來兒科找冷小,也陪著冷小上過夜班,兒科的護士好多認識

有人過來,李敏的膽子立即就大起來了。

「你給我下來。不然我就讓護士喊人了。我告訴你,再上一層是干診,然後樓梯就鎖死了,你往上是沒有出路的。」

李敏的聲音清脆,刻意加進去的威嚴,讓的聲線低沉了很多。那小護士張地靠到李敏的邊,抓著李敏的手探頭往樓梯上看。

「李大夫,怎麼了?」小護士聲音發抖。

小護士的問話還有李敏呵斥,顯然讓樓梯中間平臺的男人有所忌憚了,他立即開口說話了。

「李大夫,你別喊人,我們立即就下來。」

李敏回握住那兒科護士的手,立即發現兒科小護士與自己是一樣地在發抖。

那一男一居然是牽著手下來的。李敏的眼睛要瞪出到眼眶外了。

那男子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對不起啊,李大夫。沒想到嚇到你了。」

李敏去看始終低頭的子。這上穿著護士服,是在崗的打扮。哪科的呢?

「你認識我?你是哪科的?」

子在李敏的盯視下,惱地甩了男子牽著的手。

「李大夫,你不認識我。我是衛校來實習的學生。」

「那你們這是幹嘛呢?你真要救命嗎?」

那男子開口說話:「沒有,沒有。什麼事兒都沒有。鬧著玩呢。」他見李敏不窩,眼睛只在他倆上掃來掃去,清了一下嗓子說:「李大夫,我是呼吸科的,我姓丁,你要是不信,可以多幾個人一起去呼吸病房。我是去年分到醫院的。是我的朋友。」

「是嗎?」李敏見那子沒出聲反對,驚嚇后的余怒升起,悻悻地譏諷倆人:「你倆可真會玩。」

實習的護士是七月底進醫院的,比李敏他們早了一周報道。

丁大夫拉著他的實習護士友下樓了。兒科護士和李敏不約而同地鬆手,兩人都是一手的冷汗。

大概那丁大夫說了些什麼,聲音太低,李敏和小護士都沒聽清楚。就聽到孩子尖銳氣惱的尖反對:「我沒同意,就是不可以。」

等倆人下樓的腳步聲消失了,李敏對邊的護士說:「我去干診病房查房。你有事兒嗎?」

「九點多了,我來鎖這個樓梯門的。李大夫,你坐電梯吧。」

「好,坐電梯。剛才嚇死我了。」

李敏雙手,深呼吸幾下后,憋著一口氣,兩級、兩級臺階地往上,很快竄到干診的樓層。到了干診病房的走廊,見到三兩個在走廊最底端、開著窗戶吸煙的男人,驚魂甫定的李敏,覺得這幾個吸煙的男人可極了。

李敏平靜了自己的呼吸后,才走進朱大勇的病房,外間仍是坐了很多人。朱家的老四、趙主任、還有一個護士在裡間。

「趙主任好。朱長好。」

「好,好。這麼晚,你怎麼來了?」趙主任很吃驚。

「今天傍晚有起車禍,公車被撞了,傷的人比較多,我們科都加班。這會兒我得空兒了,就過來看看。老領導有什麼反應嗎?」

「還沒有,但各項指標還是好的。現在就看他願不願意醒過來了。」

朱家老四過來說話。李敏與他點點頭,仔細看起護理、醫療的記錄,並將一些要點,快速地記到自己的便簽本上。

趙主任平和地看著李敏忙乎。等李敏抄寫完了,才笑著問李敏:「陳主任在嗎?」

「在的,他今晚也要在科里待命。」

李敏看著滿管子的老人,心裡為他到一難過。默默地看了老人家幾眼,臉上的表沒逃過趙主任等人的眼睛。

「趙主任,我回去了。明天再來。」

「好。明天老領導就能醒過來。」

「那可就太好了。」

李敏回到科里就去看那個撞傷腦袋的留觀患者。就見李主任把老花鏡掛在脖子上,在艱難地寫著病程記錄。病程記錄的格子太小,他使勁地往後仰著脖子,直了胳膊在寫字。

李敏看的眼睛發酸。

「李主任,你說我來記錄吧。」

李主任寫完一整句話,把筆收起來。

「行啊,我就等你過來寫前準備什麼的呢。」李主任出一疊單子給李敏,「我和家屬都談好話了。你把該寫的都寫全了。別落下了什麼。」

「好。」李敏立即做到小桌邊填寫那些單子。

「干診開顱的后如何了?」

「很穩定。」

李敏寫好一張檢查單,李主任就拿起來看一張。他直了胳膊、腦袋往後仰著,但那認真仔細的態度,就如一幅雕像映在李敏的心裡。

在以後的歲月里,李主任的影就永遠地定格在這一瞬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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