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友》20.19.@

塗了丹蔻的指甲輕輕一指:「想裝恩,你可以去睡榻,找個宮兒湊活,我不介意在這兒看著你的。」

……說話真是太不講究了!

薛妃本來就是個小時候跟著男孩子們一起玩的混世魔王!

什麼事兒沒幹過,長安城裏的罵人話都能有一半是發明的!

薛家都恨不得沒有這個嫡系閨時讀書極好,簡直是家裏頭眾人矚目的才,後來忽然就轉了念不想讀書了。

幸好在外也多穿著男裝,裝作薛家庶系的男孩兒。可到了十四五歲,容貌愈發艷,就不太能藏的住了。

薛家好歹也是個關隴名門,最重名聲,氣的真想把這個閨拖回來,強綁著讓到道觀里「清修」去,就在要手之前,還發生了點別的。

那時候殷邛是個無權無勢的小王爺,就是大鄴千千萬萬不值錢王爺中的一個,跟狐朋狗友玩的時候就遇上了潑辣凌厲的薛菱。

他也是口味獨特,識破了薛菱的份,一時癡迷極了與眾不同的薛菱。

薛家有點不敢,這麼個閨,嫁進王府惹了事兒,薛家也丟不起這個人。而殷邛卻表示對於薛菱的本質門兒清,就喜歡這樣的,薛家如蒙大赦,他來求親,爹薛思止恨不得打包著把薛菱送過去。小夫妻倆也沒辦太大,就這麼婚了。

薛菱一開始還覺得不願意,後來發現殷邛還是縱著的,旁人也未必做得到,也就安心下來。

不過夫妻倆,各自都有不太好的地方,殷邛斷不了鶯鶯燕燕,薛菱犯渾脾氣不惹事。婚後也不是沒吵過架,也就是小夫妻的摔摔打打,薛菱學過些招式,騎又極佳,跟殷邛打起來,最後每次都能把他摁倒了。

摁倒了殷邛,掐著他胳膊著殷邛說「服了錯了再也不敢了」,才鬆手,然後又裝小媳婦,一口一個老爺,一口一個妾不是有意的,這麼一捧,殷邛又是個不跟手的,還真不好把再怎樣。

後來殷邛的登基,其中也有薛家和薛菱的不助力。

薛菱毫無疑問的了皇后,子無所謂,再加上覺得殷邛跟關係微妙,也不能說是完全的正兒八經夫妻,是個做皇后的,只要本質不變,自個兒日子過的舒心,對於殷邛某些方便的濫,完全是不放在眼裏。

他坐在皇位后,漸漸開始想擺各方鉗制,先是賀拔慶元與崔翕離開長安,後頭太后勢力逐漸被架空,當他開始獨掌大權后,許多世家還不放棄的想要在朝堂上佔據重要位置,其中就包括國丈薛思止。

殷邛本來想留些面子,可薛思止為吏部尚書,在某種方面也是所謂的「相」。

老老實實的也就沒什麼,只是閨做了皇后,好多年被得不抬頭的關隴末流薛家也得意忘了當年的傲骨清流。

在殷邛登基兩三年後,不僅賄行事、給各放寬門路,更是將幾個兒子扶上朝堂,漸有結黨之勢。

殷邛漸漸有些如芒在背了,薛菱也看出來了。多次勸解薛思止無效,只得不再說話退居宮中,只求殷邛留薛思止一命。可這時候,幾年沒有得子的懷孕了。

那出生的將是殷邛唯一一個嫡子。

或許是殷邛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或許是薛思止在長安城結黨勢力太大,薛菱生出的孩子極為弱,不過三四個月便被其他宮妃所害。薛思止被貶婺州路上死於流匪之手。

薛菱也徹底和殷邛撕破了臉。

的的確確是和殷邛天崩地裂般的大吵一架,格決絕,花季之齡便去了道觀,一去便是十年,再未踏長安城一步。

再度歸來,卻是賭咒之後,殷邛請回去的。

薛菱在道觀十年,過了前兩年的艱苦歲月也都習慣了,寧願在這兒修訂文書寫寫詩詞,也不想回去見殷邛那張臉。

可殷邛真要是來找卻似笑非笑,是另一個態度:

「那行啊,你讓我打你一掌,我也願意回去!」

「好。」

殷邛竟點頭同意了。

縱然不是帝王,好歹也是個男人,這樣一掌,他雖然該,但肯不肯就是另一回事了。

薛菱也沒想到他會這般同意,有些怔愣。

倆人年輕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吵架急眼了,在家裏打起來過,不過薛菱打起來是不要命的那種,一般都是他被打的比較慘。

殷邛還沒說後頭那個「可是」,薛菱連猶豫都沒有猶豫,抬手一掌朝他臉上狠狠扇去!

殷邛被這力道打的差點跪倒在地,整個人懵了。

人心真狠,還廢話不多說上來就打。

薛菱卻仰天笑起來,笑到最後跟哭一樣:「老娘打死你這個人渣王八蛋!」

殷邛心裏頭一點惱怒,都被這句話沖沒了。

他以為會撲過來,瘋了一樣的打他,或者是流出眼淚來咬著他。

的笑聲猛然一收,殷邛心裏頭也一

薛菱裹著道袍,掌心,冷靜的坐回了榻上,翹腳道:「說罷,你能給我什麼,我要為你做什麼……」

要是繼續再笑,繼續再打,殷邛或許覺得還是那個曾跟他胡鬧的薛菱,可所有的緒又被一瞬家回了那無謂的表下,是真的能忍住一切了。

一個人能忍住一切緒了,也代表時期的全部幻想也都隨之煙消雲散了。

「你在宮如何囂張都好,行事不必顧忌。宮局勢很複雜,以你的能耐,回去后自然能窺得門道……」殷邛道:"我不得不要用你的份出馬來……"

不管殷邛是不是要將作為用完就扔的一把刀,還是如何,有的是帳要回宮去算!

薛菱斜了斜眼,笑容明艷:「不過,我們還是要約法三章——」

這約法……可約了不止三章,數數裏頭七八糟的條目,好歹有十八章了。

殷邛坐到床邊來,薛菱抬腳踹了他屁一腳,惱怒道:「下去下去!」

「別鬧!」

「誰跟你鬧了!」薛菱拿起床上的枕就往殷邛背後打,殷邛也氣的不行,薛菱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他拿起另一個枕就打回去了。

「薛菱,你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

「我上誰也不會上你的臉!」倆人拿著枕頭打一團,正要掀開帳簾的仇穆從隙往裏看去,已經嚇得屁滾尿流了。

那個……沉深思的陛下,縱然偶爾面上會放浪張狂的玩樂,可這會兒竟然髮髻都快被揪散了,跟薛妃娘娘打在一起……

「瞧你現在老什麼樣了,我也沒想怎麼著你!」殷邛打不過,這會兒也老臉不要的,反相譏。

「呵,老娘不像某些人,被後宮里七八糟的人掏空的差不多了,瞧那張臉就寫著要盡人亡幾個大字兒,你厲害啊,種馬都不如你產量高播種遍天下啊!」薛妃一個跳劈,枕頭打在他腦門上。

殷邛反手就去拿枕頭往上拍:「當年我也道歉了,就差給你跪下了,你倒是氣盛的不依不饒,非要把皇后位置都甩了,自個兒駕著馬車往人家道觀里去,還說是我貶了你!我可有一句話說過要你走?!」

「呸,虛偽,你就是想讓我走!」

「我沒有!就你想太多,什麼都要爭一口氣!」

夏季穿著單薄的衫,一個空窗十年如狼似虎年級的人,一個思念許久惱怒的男人,打到後來枕頭已經飛了,兩人就變摔跤了……

也不知道是誰讓誰一把,薛菱氣吁吁的將殷邛按在床上了,手卡在他脖子上:「我贏了!」

殷邛的手覆在赤|肩頭,順著下去,這會兒哪裏管什麼輸贏。

陡然一片寂靜。

四目相對。

「不過,我說不許你上我,沒說不許我上你!」低聲道。

枕頭給踹地上去了,順著下去的還有某人的外袍。

仇穆聽著屋裏打了半天,終於沒什麼靜了,第一次見到皇帝跟后妃打做一團,他真是開了眼界,忍不住好奇,趁著夜風吹開一點帳簾往裏瞥了一眼。

媽呀!

這就進正題了?!

原來陛下喜歡這等口味奇葩的前戲!

拿個小本本記下來。過兩年選秀,可以專挑發達會打架的了……

另一邊坐在帳的殷胥已經對著帳頂連翻了幾個白眼了。

還讓不讓人看書。

他的帳篷為什麼要靠著薛妃那麼近,倆人打起來后開嘲諷罵對方的話,幾乎只是小音量傳到了他帳來了。

竹西和耐冬聽著自家娘娘罵皇帝種馬,已經抱一團瑟在屏風後頭了,等第二天皇帝把他們這些被迫聽牆角的人都抓起來斬了,他們都不覺得吃驚。

幸好這會兒,倆人不罵了,那邊消停了,盤坐在矮床上的九殿下也看不下去書了。

他跟崔季明鬧那一場簡直稚之極的鬧劇,崔季明玩完了就吃香喝辣回去睡的人事不省了,殷胥卻是天生揣著事兒不放的敏子,這會兒七八糟的想法涌作一團。

剛剛是大火炙烤,這會兒是小火慢燉。

往事都從記憶深跳出來嘲笑他一番,將他五臟六腑都扔到那慢燉的鍋里熬煮。

剛將手中史論放在一邊,卻看著嘉樹與柘城兩個人的鑽進來。

「你們怎麼來了?」殷胥有些微驚。

「來找你玩呀,都好久不見了。」嘉樹懷裏抱著一堆東西笑嘻嘻的往殷胥床上坐來,柘城跟在後邊,兩個人如同當初在三清殿時夜裏串門一樣。

殷胥心下一暖,對竹西與耐冬揮了揮手,讓他們出去了。

嘉樹帶來的是些包裹在粽葉與油紙里的甜點,他是個貪甜的,也最為癡迷研究吃食。柘城澤帶了個折頁本的千字文來。

殷胥面上沒有表,但這二人早已習慣他的死人臉,自來的往他床上,卻不想穿了一天的馬靴,柘城一鞋,殷胥整個人都僵了。

「天吶,你怎麼臭這樣!啊,我要死了!」嘉樹憋得臉都紅了,更是誇張,順手拿了一件服就去裹柘城的臭腳丫子:「你快捂好了,再多出來面我就要臭死啦!」

……等等,那裹在柘城黑不溜秋臭腳上的,怎麼那麼像殷胥的披風!

「啊!胥哥哥,我沒發現,還給你!」嘉樹這才發現,連忙拿起來就要還給殷胥。

「不必了。」殷胥後退半步。

「別啊,這麼好的料子呢——」

「真的不必了,咱們……」

「咱們吃點心吧!」柘城裹好了腳,拿起嘉樹送來的甜點,朝他們遞來。

「……」這個濃郁味道下鬼才吃得下去啊!

嘉樹拿了一盞燈燭,三個人在一張並不寬敞的矮床上,攤開了那折頁本。原來是這兩個小文盲連千字文都認不全,聽說殷胥已經能夠隨著薛妃讀書了,連忙趁著夜裏空檔來求教。

「之前沒有好好學麼?」一床被子罩在三個上,殷胥手指展開折頁平鋪在褥子上,燈燭擺在瓷枕上。腦袋抵在一映在三人臉上,投下了溫暖的橙黃

之前那道人來給三清殿的孩子們上課時,都會教一些識字和道法經典,按理說他們三個都是能識字的水準才對。

「胥才是,怎麼最近都沒怎麼見你犯癡癥?」柘城不說自己沒好好學,趕岔開話題。

「摔下馬腦袋痛得厲害,忽然也清醒了不。」殷胥道。薛妃前幾日請了太醫來給他看腳,順帶問了一句他的癡癥。

然而癡癥這東西很懸,太醫說他幾乎已經正常,可能會偶爾發獃聽不進人言,應當是掉下馬摔著腦袋忽然又治好了。

薛妃大喜,本以為撿了個癡兒,沒想到這會兒看來還算是正常。

自那之後,殷胥對外也就這一套說辭。不過因為他是庶子,其實是否真的癡傻,什麼時候好起來了,也並沒有人關心。

「你們聽我念,要用手指寫出筆畫來。」

他指著千字文,一字一頓低聲念起來:「罔談彼短,靡恃己長……」

「啊……唔啊啊……」

「……信使可覆,難量。」

「胥哥哥,我好像聽到了奇怪的聲音……」嘉樹抓住了他袖。

殷胥目不斜視:「別分心。」

「墨悲染,詩讚羔羊……」

「啊啊不行了,唔……別……啊啊……」

「……景行維賢,克念作聖。」

「胥哥哥,你怎麼臉這麼紅。」嘉樹又問道。

「啊……邛,唔!輕點!啊啊——」

「真的有啊,我覺有什麼再,是誰挨打了麼?」柘城也張了起來,他是出了名的怕鬼。

「是……貓在□□。」殷胥巍然不

「胥哥哥,這都已經夏末了,哪裏還有貓□□啊!是不是在鬧鬼——」嘉樹嚇得往他胳膊下頭拱:「胥哥哥,你再仔細聽聽!要是真鬧鬼,就讓柘城哥用臭腳把它熏跑!你再聽聽——」

殷胥面無表心簡直要怒摔了!仔細聽個屁!

不就是他剽悍的後娘和他們三兄弟的親阿耶在隔壁征戰床場麼?!他後娘那幸福的吶喊,幾乎都能回在這一片帳篷之上了!

他真想掀開帳簾吼那兩個激似火的中年男,讓他們倆低調一點。

邊嘉樹和柘城在三清殿那地方長大,年紀又小,能懂個屁,這會兒著他在問呢,問是不是誰被打的直喚。

殷胥拿起千字文:「聽說千字文本能有辟邪的功效,或許這裏有些不幹凈的東西,要是我們三人氣運丹田,一起齊聲朗誦這篇千字文,那莫名鬼怪必定會退散。」

或許是他的表太篤定了,嘉樹與柘城連忙過來,殷胥指著開頭,做口型數著一二三,三兄弟齊聲吼道: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柘城吼得嘶聲裂肺,嘉樹喊得突破雲霄,九殿下的帳忽然發一陣高的朗誦聲,震得周圍火盆都在哆嗦!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閏余歲!律呂調!!」

柘城與嘉樹著千字文,殷胥被他們二人嗓門震得腦子一片空白,連忙拍了拍他倆:「停,可以了!」

二人氣吁吁,外頭一片寂靜,殷胥輕輕笑了:

「你聽,現在外頭沒有鬼怪的聲音了吧。」

隔帳,殷邛狠狠鉗住薛菱胳膊:「你能不能別這麼大聲,每次就你在床上演的投!」

「呵,我演不還是為了你那點自尊心。再說你不是要讓天底下都知道你現在要寵回我來了麼?那我的大聲一點也是為了讓旁人知道!」薛菱昂著脖子還有理了。

「你正常一點好麼?!」殷邛真要咬牙切齒了。薛菱總有本事氣的他頭冒青筋卻無計可施。

「哦好,你啊。我還嫌演的累呢。」

「……」殷邛了兩下。

「……」

「……你也不要一點反應都沒有好麼……」

「呵呵。」薛妃嘲諷的冷笑了一下。

媽蛋男人就喜歡忍恰到好難以自持的。

想了想,忽的開口:「你說咱倆還真像赤|的嫖客跟□□一樣,你給我錢權,我配合你玩花樣。不過考慮到你在天底下也是數一數二的有錢,我該演好我自個兒。」

殷邛忽地撐起子深深看了一眼。

實在微弱,薛菱覺得自己看不太清楚他的臉,但好像十年過去,他縱然面上恨不得復原以前的形一樣跟吵架,里卻真的彷彿變了另一個人。

而更重要的是,那句比喻,或許真的讓殷邛出了一種有些絕的表

「你說的沒錯。」殷邛拿手遮了的眼,沒再多說。

「薛菱,你演好你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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