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劉凌不過是一段曲，雖然姚霽心中也有些詫異自己見到這孩子兩次了，但考慮到祭天壇畢竟是在冷宮附近，而這個孩子顯然沒什麼去玩耍的地方，遇見的幾率會大點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因為史斯的提醒，這一次帶的「意向投資人」是千挑萬選的劉姓企業家。這個家族對外曾宣稱是代朝劉氏的後代，由於世代書香，所以子弟多功，紛紛進政界或商界，算是那個時代的形貴族。

這次來考察的一家人都是劉家掌權人，一接到姚霽「想不想看看自己的祖先是怎樣生活的」邀請函，很快就興趣地來到了研究中心，跟隨來到了這裏。

所幸一路上的參觀他們都很滿意，雙馬尾的劉彤格活潑，對什麼都好奇，劉家兩兄弟都已經是頗有名氣的投資人，行事也還算沉穩。

劉家的家長劉老先生則是對皇帝的從政生活更加興趣。

姚霽帶著他們一路到了「太極殿」，此時正是皇帝上朝的時候，由於是疊加狀態不怕人看見，一行人大大咧咧地進了太極殿，東，西看看。

「這皇帝怎麼這麼年輕？」

劉家老大瞇著眼睛看了看。

「好像比我也大不了多！」

「是的，如今是承平十七年，劉未九歲登基，算起來才二十六歲。不過，他雖然年輕，但作為皇帝的日子卻不短了。」

姚霽笑著指了指座上滿臉嚴肅的皇帝。

「古人普遍早，不能以我們所的世界來衡量他們的心智。代國的平均壽命只有四十五歲，而他最大的兒子已經八歲了。按照這個比例，劉未其實已經算是中年人。」

「剛剛那個小不點就是他的兒子？」

「咳咳，是的，還是最不重視的那個。」

「看出來了。」

劉彤瞭然地點了點頭。

座上的皇帝，此時正在聽著殿下的大臣稟報今年秋天莊稼欠收之事，由於況不好，劉未眉頭漸漸越鎖越深，驚得殿下稟報的大臣連聲音都開始抖了。

「看樣子倒像是個明君，怎麼歷史上對他的評價不高？」

劉家的大家長顯然對這一段歷史很了解，開口就問出自己的疑問。

「其實歷史上對這位代帝的記載不多。他是因為『庚辰宮變』后平帝劉甘被殺而登基的。他的父親死的並不彩，年登基時又恰逢各地的勢力藉著『報君仇』的名義，對發宮變的勢力用兵，為此代國陷了很長時間的，前期他確實沒有什麼政績。」

姚霽領著眾人登上寶殿，讓眾人近距離觀察劉未。

「劉未十八歲時，手握大權的宰相王英病逝，才開始擺掣肘親政。劉未一親政就迅速掌握了代國的多方勢力，可見早已做好了充分準備面對這一天。有些野史甚至認為宰相會突然病逝，也是保皇派暗中下的手。只是因為他太短命了，加上又有專寵袁貴妃以至於後宮混的原因，所以歷史上對他的評價才不高。古人對於皇帝的私德是非常重視的。」

「他的鞋子怎麼看起來這麼不自然？」

雙馬尾孩好奇地蹲在地上，湊近看了看劉未的鞋子。

「是不是加了增高？」

『你怎麼總是注意這種不重要的事啊喂！擱古代這都算欺君之罪了！』

姚霽在心中吐了個槽，隨便瞄了一眼劉未的鞋子，結果發現確實如此，鞋跟位置有些怪異。

職業病發作之下，姚霽連忙蹲下來觀察了一會兒。

姚霽是歷史學的學者，對此當然關心，其他人為了看個熱鬧，也全都蹲了下來，圍著劉未的鞋子展開了討論。

「是增高吧？是不是因為劉未很矮？」

「我所看過的史書上，並沒有出現過這種鞋子的類型，有可能是劉未自己的創造？史書對他的高並沒有記錄，但據我觀察，並沒有很矮……」

「哇，能自己發明高跟鞋，腦子靈活嘛！」

雙馬尾孩笑著拍了拍掌，又把自己的哥哥往座上一推。

「想知道他多高還不容易？我哥哥高一米八，讓他坐旁邊比一比就行了！」

『這也行？』

姚霽瞪大了眼睛。

劉家老大好笑地順從了妹妹的舉，一本正經地和劉未比肩坐在座上，又用手比了比兩人的高。

劉未確實比劉家老大矮了一截，目測大概十幾厘米。

「我明白了，這皇帝肯定是短子長的類型，所以坐下來的時候看不出來，還能保持皇帝的威嚴，站起來就顯得矮了，這才自己折騰出一雙高跟鞋，鞋子裏一定是塞了東西！」

劉彤邊笑著作出結論，邊靠在二哥上。

「當皇帝也不容易啊……高跟鞋我都穿不慣呢！」

「陛下？陛下？」

殿中彙報完了的大臣見劉未遲遲不做出指示，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喊了兩聲。

「嗯？哦，你已經說完了。」

劉未了額角，點頭說道：「就按你說的辦吧。」

「可……可是陛下，戶部還沒有給出良策，正在等陛下您的諭示呢。」

大臣傻眼。

「朕突然覺得上一陣發冷，不知是不是昨夜熬夜批摺子染了風寒……」劉未滿臉疲憊的站起。

「朕有恙，今天就先這樣了。戶部尚書、戶部左侍郎……」

「臣在。」

「臣在。」

「朕先休息片刻，你二人隨時準備進宮就秋收一事議政，散朝！」

「咦？咦？這樣也行？」

圍著一圈還在討論劉未「材」的眾人，眼睜睜看著劉未甩下一干大臣走了，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古代皇帝上朝可以這麼任嗎？」

「咳咳……雖然代朝的皇帝都有些病，但是在為君一道上還是沒什麼弊病的，至還算勤政民。大概是因為平時沒有劣跡，所以一說不舒服大臣們就慌了……」

姚霽看著殿中的大臣三三兩兩都在頭接耳的討論著，眼神中都是掩飾不住的驚慌和擔憂，只能幹笑著猜測。

「是不是晚上縱慾過度，白天力不濟？」劉家二哥狹促地開口：「天天起早貪黑，白天日理萬機，晚上日理萬姬，想想也是辛苦。」

「別瞎說！你妹妹還在呢，別教壞你妹妹！」

劉老夫人斥責。

「不是說他只專寵袁貴妃一人嗎？怎麼還日理萬姬？」

劉彤無所謂地眨了眨眼。

「你傻啊！如果他真專寵袁貴妃一人，那三個兒子怎麼生出來的？那位有名的袁妖妃可沒有孩子！肯定晚上又腥了！」

劉二哥逗著妹妹。

「所以你小心男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你在罵自己嗎？」

「我對別的人不好，可對妹妹好啊！」

姚霽頭疼的看著劉家人突然討論起「男人」的話題，一時有些想要按腕間控制儀的衝。

好在劉家的家長十分沉穩，及時停了兄妹間的調侃，穩重地向姚霽頷了頷首：「讓您見笑了，我家的小兒子有時候喜歡逗弄妹妹，其實本並不輕浮。」

呃……

又不是來相親的，對方輕浮不輕浮管什麼事？

「哪裏，哪裏……兩位劉先生都是年輕有為……」

「姚博士，我能不能和夫人在太極殿獨自逛逛？我們都對皇帝的寵妃沒什麼興趣。你帶著我的兒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他們對其他地方好奇，但我實在太為這座恢弘的宮殿著迷了……」

劉老先生讚歎地看著面前的座和眼前高高在上的玉堂，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可是劉先生，按照規定，我是不可以離開你們的。萬一你們離開的太遠，我顧及不到你們……」

「你們的程序很不穩定嗎？」

「不，但以前沒有這樣的先例……」

姚霽出為難的神。

「姚博士，這一趟我是尋祖之旅，我認為我和這個地方很有共鳴，鑒於我的，我願意向你們進行投資。但我會投資多，就要看我對這一切的真實度能達到多大的滿意度了……」

剛剛還十分通達理的劉先生立刻表現出了商人明的一面。

姚霽看了眼劉老先生，再看了看他邊一臉順從的劉老夫人，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兩位可以在太極殿參觀，但範圍不能超過太極殿外的宮門，我會用控制儀限定你們的活範圍。」

「你放心，我們已經早就過了好奇心旺盛的年紀了，不會跑的。」

劉家夫妻微笑著點頭。

姚霽心中嘆了口氣，扭頭對劉家兄妹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著自己來，而後便帶著他們前往第二站——袁貴妃所住的蓬萊殿。

「怎麼這麼遠啊……」

劉彤起先還興緻，沿路聽著姚霽講解路上的建築，可走了一陣子就沒勁了，不想再。

「剛剛太極殿所在的是正宮，是理政事接見群臣、以及皇帝在宮中讀書之所，但后妃們住的卻在後宮，也就是寢區……」

這條路線是姚霽研究過的，來回正好遊覽完東宮和其他宮室，回程到祭天壇的路上還可以順路遊覽冷宮靜安宮，算是一種對比，更加有震撼力。

結果大小姐不走了。

「我不想去看那個袁貴妃了，我又不是男人，對不興趣！你對我圈個範圍吧，我就在東宮看一看！」

「可是東宮現在沒有皇子居住……」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還有不亭臺樓閣嘛，我去深度遊了！」

姚霽幾番勸說無果，最終只能劃定的活範圍，尷尬地看向劉家兩兄弟。

「放心，我們對這位寵冠後宮的貴妃十分興趣，請帶路。」

老大笑了笑。

「咦，我發現姚博士你的名字發音和『妖姬』是一樣的……」

劉家老二突然了下。

「是。」

姚霽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也被這樣笑話過。」

還好你們不知道「麼」是什麼……

男人果然對興趣，一路探討著各種人的類型到了蓬萊殿。

蓬萊殿各種窮奢極的裝飾，也確實讓這兩個男人徹底滿足了對「絕世妖姬」的想像，尤其是那些赤足行走在地毯上的宮人，更是讓人嘖嘖稱奇。

「嘖嘖，難怪史書說代朝男人好『赤足』，這大冬天還腳，剛剛還看到有穿著木屐，凍得腳趾發紅的。」

劉二哥多看了幾眼。

「是這樣的。代朝的第二位皇帝景帝劉玄喜歡看人赤足行走的樣子，所以這就了代朝的一種風氣。在宮外，一些達貴人家的子更是從小就細細保養足部，連下地行走都要鋪墊、或被健壯的婦人抱著進出，就是為了防止腳會變。」

姚霽聳了聳肩。

「聽說每個觀察者的形象都是按照所管理世界的審『修飾』過的，那你的足……」

姚霽微不可見地將羅下的腳往裏面了，對於劉二的戲謔表有些不悅。但長久以來被各人等磨練出來的耐，還是讓還算平靜地回答了。

「不是這樣的。鑒於當年政/府參與項目時相關人員的『惡趣味』，觀察者必須與每個世界的『神仙』形象保持高度一致。我的形象是按照古代讚頌神的詩篇《神賦》推算出來的，而不是代朝高祖所作的《神賦》，所以整容時我是按水神設定的形象。」

看著劉二恍然大悟的表，輕輕嘆了口氣。

「反正現在的流就是每個人的臉每天變來變去，我這樣都已經習慣了。」

「哈哈哈，那你帶人去埃及的那些同事……哈哈哈哈！難道頂個狗頭？」

「不，是頭戴羽冠的阿蒙神。」

「還是很好笑啊！哈哈哈哈哈！」

「其實我也早發現了，我們的長相比這個時代大部分的人都要好看，哪怕是宮中那些人……」

劉大也笑著開口，指了指邊走過去的一個宦。

「唔，謝前人們的基因改良技，讓我們都沒有相貌殘缺的，要是我長剛才那個酒糟鼻宦樣子，真不想出去嚇人。」

「聽到你們的話，我對袁貴妃更加期待了。」

劉家老二帶著好奇地眼神，看向蓬萊殿的寢室。

「這個時代被稱為『傾/城/妖/姬』的人啊……」

『希你們見到了以後能托好自己的下。』

看到劉大劉二滿臉期待的樣子，姚霽有些惡趣味地在心中腹誹。

『見慣了未來各種類型後天人的你們……』

請在那位中年歐桑的面前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