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無疾》第292章 完結?開始?(完結)

一起慢慢變老,意味著瑤姬會變一個凡人,就如他和大臣、百姓們所說的那樣,為凡人的,會經歷生老病死,最終化為塵埃。

瑤姬變了凡人,他便可以擁有子嗣,他的脈可以一直存續下去,直至代國結束。

瑤姬和他的孩子會繼承一切,就偉業,他和的名字將在史書上濃墨重彩,每一個皇帝都無法抵這樣的

但劉凌一想到「死」,心臟就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

他在歷史上,恐怕不是什麼長命的皇帝,如果他早死了,留下了孤零零一人的瑤姬,會不會恨他?

如果變為凡人,開始經歷凡人的各種病痛,或也有無可救治之癥,他是否能接這般的結果?

那時候的他會不會後悔自己做出了這樣的選擇,讓留在這個對來說落後的地方,承不該承的痛苦?

只要想一想,他就覺得自己無法承

他一直想給最好的,最好的自己,最好的世界,最好的生活,即便是自己,即使是自己,也不能以任何方式傷害

所以……

「我選擇你不老不死,無憂無懼。如果我先於你而去,我希你能忘了我,找一個能替代我的人,陪伴你、護你,直到你開始覺得這個世界無趣,自己選擇變凡人……」

劉凌看著出驚訝表的姚霽,笑了笑:「我希你是因為對這個世界再無耐而選擇變為凡人,而不是為了取悅我改變自己的意願,沒有一個人會希自己變老變醜,不是嗎?」

不要取悅我。

因為是相互的。

姚霽彷彿從溫的劉凌眼睛裏看到了這樣的話語。

的眼眶漸漸熱,間也哽咽無比,已經記不得自己回答了什麼,只知道自己像個傻瓜一般不停的點著頭,直到劉凌寬厚的大手上了的頭頂,將了懷裏。

害怕,怎麼會不害怕呢?

「同化」這種事,並非一日兩日能夠完,在沒有被「同化」之前甚至有一段不穩定的時間,即便是劉凌也不到,那是真正的孤魂野鬼。

同化為這個世界的人,意味著也會到傷害,在一個連避孕都是妄想的時代,一旦選擇了為普通人,將會為生育的載,在這諾大的宮殿之中,無休無盡地生下孩子,為他們的母親。

現在的是幸福,因為那幸福在「超」之上,可一旦拜託了這個「超」,已經習慣了在未來生活的自己,要如何適應這個落後的世界?

如果說這是自私,那承認自己的自私,很難想像自己死於難產或死於肺結核,也許只是一場小小的冒,就會丟掉命。

來到這個世界的宿命,就是為了讓他為一代英主,然後生一堆的孩子,最終老死病死在宮廷里嗎?

不僅僅如此,如果死了……

姚霽著自己的導向儀,眼中慢慢爬上霾。

的父親為了結束這一切而選擇了犧牲自己,永生永世不死不滅,為一抹虛幻的存在,不想他白白的犧牲。

「你不要疚,也無需自責,男人都希自己的妻子青春永駐,如果我已經變一個糟老頭子,可我的妻子還是人,這是多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

劉凌著懷中的抖,和煦地說著:「你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讓你留下來已經是我意外的驚喜,能有子嗣固然更好,沒有子嗣也沒什麼,我劉氏皇族並非只有我一個人,只要繼任的皇帝是個稱職的,是不是我的子嗣又有什麼關係?」

劉凌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那位一生都被「脈」的噩夢所錮的皇帝,在繼承了一個巨大的爛攤子的同時,和自己心的心魔也抗爭一輩子。

直到死,看到了所謂的「真相」,他才算真正的放下,含笑而去。

他早已經得到了百姓的承認,卻不肯承認自己,心的桎梏像是枷鎖,也讓他們兄弟三人深深警醒。

「我總歸是希你好的。」

他喃喃地說著。

「我希你永遠都快樂無憂……」

***

十年後。

代國有仙人,仙人是皇后,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代國帝后共治的局面,甚至促進了代國很多子也積極識字讀書,為有見識的

因為「神仙」的存在,整整十年間,無數外國番邦前來朝貢,國百姓提起皇帝和皇后也多是與有榮焉,所謂上下一心,人人安樂,絕不是妄言。

就連中原大地,也從那次日食和地之後再無災難發生,整整十年間,代國風調雨順,昔日因戰爭和天災荒蕪的北方大地,也因為皇帝頒佈新政而恢復了生機,甚至比往日更加富饒。

瑤姬是一個對「階層」沒有偏見的,所以在的影響下,代國無論是士農工商皆能各司其職,每一個階層都有出頭之道,社會中最英的人群不再僅僅集合在「士」這個階層,無論是手工業、商業甚至文化方面,都得到了蓬的發展。

這無疑是代國歷史中最好的十年,也是最興盛的十年。

每個人都從心底激上天送來了瑤姬仙,也激他們的皇帝劉凌是位仁慈而懂得自省的英主,沒有因為「命於天」而選擇窮兵黷武征戰四方,只是不停的修正前幾朝的錯誤,積極變革,讓所有的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

在帝后的威一直於無可搖的況下,大臣們工作的效率也前所未有的得到了提高,劉凌原本計劃在二十年的改革,僅僅十年的功夫,已經幾乎在全國都得到了推行。

代國的人民每天都在激自己遇到了最好的時候,祈求這位皇帝陛下能夠長長久久地坐在座之上,像是一個真正的神仙,能夠不老不死。

然而劉凌就在他最巔峰的三十六歲時選擇了「禪位」,將自己的皇位禪讓給了同樣正值壯年的兄弟劉祁,而他和瑤姬選擇了退居幕後,不再干涉朝堂的政事。

這樣的選擇並不是出於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早在五年前,秦王劉祁就被宣召至臨仙,接替已經告老的戴勇為宰相,這在代國歷史上從未有過,由藩王擔任相國,這已經不僅僅是皇帝的信任可以解釋的。

據說當年被一起徵召京的還有肅王和肅王妃,但肅王以「孱弱恐難長途跋涉」為由婉拒了皇帝的徵召,只送去了自己的長子到京中,大概已經做好了將長子作為「質子」表達自己忠心的準備。

這樣的舉無疑傷了皇帝的一片心意,而秦王毫不猶豫的點了全部的家人京,大概又全了皇帝的兄弟之,所以秦王能夠很快就出相將,也有劉凌告知天下自己並無惡意的意思。

實際上,不肅王,就連秦王都以為皇帝徵召他們帶著子嗣京,是為了給自己挑選「嗣子」的。

皇帝劉凌和皇后婚了十幾年,但瑤姬並沒有產下任何子嗣,非但沒有產下子嗣,明明被皇帝宣佈「天帝憐憫,讓瑤姬變為凡人與我為妻」的瑤姬皇后似乎依舊還是仙人之軀,十幾年過去了,不但一直保持著當初下凡時的年輕貌,宮裏還流出過許多傳聞,都證明這位皇后餐風飲、能風而行,絕不是凡人。

很多人都猜測神仙和凡人很難誕生子嗣,即便能夠生下孩子,大概也不能留在人間,否則人間活著一個「半仙」,而且還是皇帝,怕是連天道都要阻止。

人神畢竟有別。

但是在皇帝曾發誓「絕無二心」的況下,劉凌這輩子怕是也不會和其他人再生下什麼子嗣,也沒有大臣敢指著瑤姬皇后說「善妒」,不讓皇帝留下子嗣。

所有人都知道大臣們對瑤姬的戴更甚過皇帝,當年「斬殺天狗」的事幾乎將瑤姬的聲升到了無法想像的地步,如今才十年過去,所有的當事人都已經為了朝廷的棟樑,在這種況下,他們對於瑤姬幾乎是盲從的。

就算有不尊重瑤姬的大臣,也會擔心自己一句妄言,會不會就被這位神提起劍劈兩半了。

畢竟那是連天狗都能斬殺的神

經過十年的國泰民安,百姓們已經不願意再看到任何,於是從宗室之中選取一位劉姓男孩過繼給瑤姬為子,就了繼承正統的最好選擇。

肅王有三子一,長子最為,次子弱,三子年,肅王忍痛捨棄了自己的長子送他京,一半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忠誠」以他為質,一半大概也是希劉凌能看上自己最的孩子。

秦王十年生了兩子三,長子今年八歲,田王妃婚後先生了兩個兒,而後才有兒子,長子聰明可,是個人人都誇獎的好孩子。

所以當初劉凌召見秦王進京時,秦王有剜心之痛,田王妃幾乎是日日以淚洗面,都做好了孩子宮永不能見的準備。

但劉凌畢竟是劉凌,無論他一開始是怎麼想的,最終還是沒有奪了誰家的孩子,而是選擇了「禪位」,在三十六歲的壯年選擇了離開。

皇宮中,幾架並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地離開了宮中,如果有朝中的大臣能夠看見馬車旁隨侍之人,一定會驚得眼睛都了出去。

馬車夫是九歌中最銳的幾位大司命,護衛是宮中統領燕大將軍,伺候的侍司命的素華,其餘家人僕從,無一不是昔日宮中跺一跺腳就抖三抖的人

為首的馬車裏,已經卸任皇帝一職的劉凌懶洋洋的躺在姚霽的大上,用著新剝開的葡萄,顯得極為安逸。

「你不後悔嗎?離開這個地方?」

姚霽剝了幾個沒有了耐,索選擇直接將整個塞進他的裏。

劉凌吃了幾個葡萄,大概是被不停塞進來的頻率驚到了,一把抓住的手腕,笑著說道:「有什麼後悔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如今國泰民安,變法又已經走上正軌,只需要一位守之君,二哥做的好的。」

「我只擔心你的肝膽。」姚霽皺著眉頭,「宮中有最好的醫,你現在這麼走了,萬一有什麼……」

「正因為我的大不如前,我才不能再繼續在那個位置上坐下去。萬一『命於天』的皇帝突然染上惡疾,甚至奄奄一息,百姓豈不是要擔心上天拋棄了他們?現在風離場,才是最好的。」

劉凌一點都不貪宮中的時,反倒興緻

「休要胡說!你現在好好的,就說明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姚霽給了劉凌一記暴栗。

按照歷史,劉凌原本應該在三十六歲的四月崩殂,但如今已經八月了,劉凌一點事都沒有,姚霽也不知道劉凌的死劫是不是已經過去了。

但他的也確實不再適合高強度的工作下去。

當年肝吸蟲雖然發現的早沒有造可怕的病癥,但病還是留下了,他的腸胃一直不太好,一旦勞累便容易暈眩,膽部也會疼痛不已。

前幾年是沒法子,朝中正經歷改革最關鍵的時候,劉凌又想手把手扶持自己的兄弟平穩的完朝政的過渡,幾乎沒有可以閑下來的時候。

現在好不容易可以休養了,卻要離開宮中,以特使的份去巡視代國各地……

「哎,我在宮中生,在宮中長,這輩子連臨仙都沒出過,人人都說我使百姓安居樂業,萬邦來朝時都恭維我治理的代國是天底下最富饒的地方,可嘆我卻從未親眼見過。如今我能夠出宮去看看,帶上自己最心的人,你該為我高興才是。」

劉凌的聲音漸漸低沉:「你陪了我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那年你從胡夏走回來,究竟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如今我終於可以卸下重任,只想陪你再走一遍昔年之路,解開你心中的夢魘。」

雖然沒說,但他知道那一年多的時間對來說是個噩夢,有時候黑暗的樹林里,依舊還會不自地打幾個哆嗦,渾然沒有眾人眼中「意態高遠」的樣子。

姚霽他的耳朵,笑而不語,眼神里卻一片意。

「再說了,我都已經三十好幾了,你還是這般模樣,等我四十、五十、六十時你還這般年輕,別人就要說你一朵鮮花在牛糞上,我可不願意。」

劉凌假裝生氣地說:「就算是現在,恐怕出門看到我們的人都說我們是老夫妻,真是豈有此理,我是三十六,又不是六十三,有什麼老的!」

姚霽先是笑了一會兒,可看著劉凌假裝生氣的臉,心中卻不知為何了一下,他的臉龐。

「你現在已經知道我不老的壞啦,你可後悔?如果你後悔……」

劉凌反手握住姚霽的手,搖了搖頭,坦然地說:「三十六歲沒死,我很高興,能夠多陪你一年、一個月、一天,都是好的。面對死亡,我是如此恐懼,我不想讓你也到這樣的恐懼,自私的是我,我只想走在你前面,讓你能陪我直到最後一天。」

姚霽眼眶漸紅,只能胡地點著頭。

「是我不好,又提起生死之事。你不一直想『微服出巡』嗎?現在我們也算是能『先斬後奏』的特使,你該高興才是。」

劉凌隨便起了一個話題轉移姚霽的注意力,又吩咐車前的雲旗:「雲旗,你去問問後面張太妃悶不悶,不悶請來我們這裏,一起說說話。」

雲旗得令,像是鷂子一般輕盈地落在後面馬車的車頂上,倒掛著問著張太妃,張太妃高興地應了一聲,於是整個車隊頓時停下,等著張太妃下車去了劉凌和姚霽的馬車裏。

張太妃年事已高,可善於保養,多年來無病無痛,強健,姚霽接過後宮的宮務之後,就越發過的安逸,連勞神的事都沒幾件。

如今劉凌要離宮去,自忖日後的後宮一定是田王妃做主,左思右想之下向劉凌請求出宮,劉凌將視為親生祖母,在太醫們都肯定經得起長途跋涉后,便帶了張太妃一起出宮「遊山玩水」。

至於薛太妃,因為十年前在京中的玄立了「學」,實在是□□無暇,謝絕了劉凌的好意,一心一意在京中教書。

張太妃高高興興地爬上劉凌和姚霽的馬車,兩人微笑著攙過張太妃,拿果盤的拿果盤,替敲背的敲背,已經是老太太的張太妃大手一揮,讓他們不必客氣,睜大了眼睛問起姚霽。

「瑤姬啊,你之前跟我說的故事只說了一半,我還等著你說完呢!那馬文才到底有沒有祝英臺啊?」

「什麼祝英臺?」

劉凌好奇地看了看姚霽,他知道的皇後有時候怕後宮里的老太妃們閑著無聊,經常回去給們講講故事,大多是什麼神仙妖怪的故事。

「又是哪裏的神仙?」

上次說的那個白蛇水漫金山的故事,坊間已經刻書冊,堂而皇之地註上了皇后的名字。

後來的狐貍、什麼劈山救母之類的故事,也都了「神仙傳」的一部分。

「不是神仙,是書生!扮男裝去讀書的書生!」

張太妃年紀雖大,但年輕時過挫折,心智一直保持在年輕之時,此時絮絮叨叨著:「我說祝英臺就是眼睛壞掉了,那馬文才為太守之子,一表人才,又是文武雙全心思明澈,怎麼就看上個悶葫蘆梁山伯!」

「咳咳,就因為心思明澈,所以太過通,讓人不喜。」姚霽笑著安張太妃:「再說,馬文才追求祝英臺,原本也是機不純……」

在張太妃期盼的眼神下,劉凌好奇的眼神中,姚霽回憶著自己看過的那個故事,不不慢地講述了起來。

「……話說這個馬文才原本結祝英臺便是機不純。」

姚霽嘆了口氣:「這一世的馬文才,原是死而復生之人。他第一世時在會稽書院裏讀書,本和祝英臺毫無集,甚至都不知道祝英臺曾扮男裝的事,後來和祝英臺的親事也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只是想和那時候大部分男人一樣娶一士族貴,過上尋常的日子。卻從沒想那祝英臺親之日撞死在梁山伯的墳墓之上,生生讓他沒有娶妻就先了鰥夫……」

「於是這件事了一時的笑柄,加之梁山伯的好友們都知道祝英臺曾扮男裝,如今祝英臺和梁山伯死後同,世間便傳聞馬家欺男霸生生拆散了一對眷。」

「士族之願與寒門赴死也不願嫁他,人人皆稱馬文才只是個無才無德的紈絝子弟,這讓剛剛走上仕途的馬文才聲譽大損,時人惜名聲,馬文才也因此不得重用,他心高氣傲,此委屈,又有死人命的名聲,鬱結於心,就在梁山伯祝英臺死後的沒幾年,也鬱鬱而終……」

「三人虎,人言可畏。」

劉凌聽到這裏,嘆了口氣。

「這馬文才原本是太守之子,出宦族,即便不學館讀書,也能蒙蔭仕,當年了學館,不過是梁帝想要文治,其父馬太守想要投其所想,將兒子送去表示對皇帝的支持而已,誰又想到士庶之分讓三位英才都英年早逝,留下這令人嗟嘆的結果?」

「馬文才鬱結於心死後,一冤魂不願迴,魂魄在諸般世界遊盪,看見後世戲文里有將自己寫的豬狗不如的,有歌頌梁祝二人『化蝶仙』百世流芳的,可無論是哪一生哪一世,他馬文才都猶如跳樑小丑,絕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反倒越發讓人痛恨同。」

「他在世間飄飄,只想要得到一人肯定,可世人欺他、辱他、輕他、恨他,那梁祝早已因百姓的歌頌升仙神,只有他為一縷冤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也許是得了哪方神仙憐憫,這馬文才突然死而復生,竟回到了自己的時。他心中心結不解,又帶有前世經歷,從小便刻苦學習,文韜武略不弱於人,還未年之時,便已經在梁國有了『神』之名。他努力就名聲,一是前世冤屈太過,名聲已心結,二是他名頭太響,便不用那會稽學館讀書,不用再見梁山伯和祝英臺兩人。」

「只是他名聲太大,其父馬太守反倒不敢讓他出仕,一直讓他忍到十六歲時,梁武帝來年從天下州郡學館之中挑選可用之才國子監,由皇帝親自授課,做『天子門生』,其父為了其前程,將他送會稽學館,這便又有了和梁祝二人的集。」

「他不是該離兩人遠遠的嗎?上一世他不知道祝英臺是人,這輩子知道,應該避嫌才是!」

張太妃瞪大了眼睛,聽得大氣都沒出一聲。

「非也,他一生悲劇,皆從祝英臺新婚之日自盡於梁山伯墳前開始,何況他已經不是不知事的年,且不說他心中有一腔野心抱負,便是他這陳年老鬼的城府,又豈是這些剛剛進學館的年輕士子們能夠比的?他想要報復梁山伯和祝英臺,實在是再尋常不過了。」

姚霽笑了笑,「但這梁山伯和祝英臺,實在是大大的妙人。之前馬文才和他們並無太多集,自然不能了解兩人的好,甚至在祝英臺殉之後將兩人當做寡廉鮮恥之人,可如今他對兩人有了『注意』,便有了『集』,有了『集』,便多了『了解』,這世上的事大多便是如此,一旦互相了解了,往日那些冤讎心結,便要一一解決。」

馬車不急不慢地向著京外駛去,劉凌的馬車上多是力深厚之人,此時無論是馬車夫還是侍衛的司命,人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錯過姚霽所說的每一個字。

安靜的氛圍中,只有馬車車吱呀吱呀的滾聲,以及姚霽慨又傷的嘆氣聲。

劉凌對於「集」和「了解」最是悟極深,他想了想,幽幽道:「上天讓馬文才重活一次,或許是憐他自苦,想要讓他明白些什麼。如果他明白了,便能從自苦之中解救出來。」

「正是如此。」

姚霽笑了。

「一個故事的結束,未必不是一個故事的開始。」

「這道理我早已明白,你們可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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