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魚睡得很沉，他向來睡眠質量極好，連夢都很做。

睡的人當然不會察覺有人半夜占自己便宜。

余小魚上有很特別的香，余同不知道是那種沐浴的香還是別的，很清很淡，皮細如，好的，以前他的府中最漂亮的妃妾每旬日就要用牛泡澡，皮都比不得余小魚細膩。余同心裏讚歎著，手就放在余小魚屁上，輕按一下馬上就會彈起來。余同把人攬在懷裏，聞著余小魚上的清香，著余小魚圓圓的小屁，漸漸進了夢鄉。

余小魚是被熱醒的，他像個枕頭一個被余同死抱在前，就跟挨著個火爐一般，混都汗，氣都不上來了。

「熱死了。」余小魚推了半天，余同的胳膊就跟鐵鑄似的在自己腰上，「喂，放開點兒。」想到早上被打屁，余小魚索用力的打了幾下。

「嗯？怎麼了？」余同就是個死人也給打醒了，其實早在余小魚推他時，他就察覺，只是想知道余小魚接下來會有什麼作，唉……余同到空調遙控，把溫度調低，依舊將余小魚摟懷裏，順手拍了拍余小魚的屁，「睡吧，一會兒就涼快了。」

「離我遠點兒，熱……」

余同顛倒黑白道，「乖，別鬧了，睡吧，大半夜的。」

「手，你手別挨我上，熱……」

「你晚上做惡夢，我怕你掉下去。」

「別了，你總我屁幹嘛！」

「怕你做惡夢。」

「放開，我去尿尿。」余小魚本不信余同的胡扯，他從小到大本從來沒做過什麼惡夢。

余小魚從廁所回來時，余同規規矩矩的平躺，上蓋著被單，雙手疊放在腹前，雙目微閉，夜晚的微在余同的臉上泛起一種幽幽的澤，余小魚不知怎的就想到賓儀館的告別儀式，狠狠的打了個寒，一寒意順著脊梁骨直往上竄。

「怎麼不上來啊。」余同睜開眼睛，著床側的余小魚。

「半夜給你嚇死。」余小魚胳膊上的皮疙瘩，拉開被單，跟著躺了進去，閉著眼打了個呵欠，「不知怎得，總覺得你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呢。」

余同子一僵，側攬住小魚的腰，溫聲道，「我也不記得以前是什麼模樣了。」

「以前啊……」余小魚了驚嚇，睡意全無，以前余同的眼睛總是帶著一些瑟、理虧、討好、懦弱，連說話的聲音都讓人覺得沒底氣……覺一隻熱乎乎的手又落在自己屁上，余小魚翻個白眼，推開余同，「以前你可從沒過我屁，快起開，有什麼好的，我要放屁了。」

「那我聞聞臭不臭。」余同借勢又把人摟回懷裏，在余小魚肩窩耳畔吸著鼻子聞了又聞，咦了一聲，「還真有香味兒哪，哪兒來的？」

「沐浴的味兒，你自個兒也香，聞自個兒吧。」余小魚給他鬧得又熱又，他們雖是父子，記憶中卻沒這麼親熱玩笑過，余同的甜言語都用在了人上。小魚想躲，腰被人勒住，只能跟余同在一塊兒，小魚笑，「你再我，我也你了啊。」

□的輕輕的，小魚竇未開，自然不覺什麼，倒是余同已經有槍走火的危險，雖說這是人之常，不過余同也不想在小魚面前丟面子，忙道，「好了，睡吧，明天你不上班也該好生歇歇。」

余小魚沒多大工夫就打起小呼嚕，余同了幾把，余小魚瘦不骨，還真有些料，只是依他現在的形，真不適合想這些事，余同幽幽嘆了口氣，良久方閉眸睡去。

余小魚很久沒這樣輕鬆過了，醒了，賴在床上就是不想起床。

外面正好，過窗簾的隙，灑落在床畔。晚上睡得好，小魚臉上著幾分淡淡的，他懶懶的半瞇著眼睛，更添可。

只是小魚沒躺幾分鐘，余同就三五番的問他早飯吃啥。

「你上輩子肯定是死的。」余小魚嘆氣。

「這已經比平時晚了，你還沒睡夠？」余同輕小魚的臉，笑道，「我真擔心這輩子給你死，去熬點小米粥，配一兩樣小菜就好了。」

「有昨晚的綠豆湯呢，我去做個涼扮土豆，熱幾個包子。」

「那包子都吃三頓了。」

余小魚因不能賴床窩火，聞言臉一黑，「不吃怎麼辦，難道扔出去！你昨天還誇好吃呢！變得真快！」

「吃吧，就吃包子吧。」余同見小魚猶自恨恨，忙道，「的確好吃，有什麼要我幫忙的沒？」

余同好言好語，小魚也沒再發脾氣，穿裳起床。余同揩了一夜的油，對余小魚千依百順，刷牙洗臉后也跟著去廚房。

余小魚拿出一盆豆給余同剝，「剝一半就行了，剩下的晚上煮豆吃。」

余同即便是干這種雜活，也是坐姿端正，作舒緩，從容不迫，余小魚多瞧了幾眼，邊削土豆皮邊想，莫非人就喜歡這種會裝B的男人？

「今天有沒有什麼計劃？」

「唔，我想再去拿些手工做，反正工作又不忙。」

余同皺眉，將手裏碧青的豆子拈去外面的薄皮，含笑道，「倒不用這麼急，你才去了一天，就趕上休假，到底也不知道公司忙不忙呢？再說，你要是想在公司站住腳，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慢慢就知道了，你聽我的，不用著急再做手工，把心思放在這份兒工上，做好這一份兒，比你以前還要掙得多，不是嗎？」

余小魚想想覺得也有道理，便應了。余同道，「若是你今日得閑，陪我出去逛逛，我都不記得外面是什麼樣子了，許多東西也忘了。」

隔窗瞅了眼外面白花花的，路上幾乎可見蒸騰而起的熱氣，小魚道，「沒事，這個急不來，等傍晚涼快了在小區轉轉就好了，你還沒完全好呢。傷筋骨一百天，先養著吧。」

「嗯，也好。你切得太多了吧？」都一小盆土豆了，余同提醒了一句。

「不多，反正吃一天呢，一次做好，省得再做了。」

余同嘆口氣，「你什麼時候又買了這麼多，嗯，土豆啊？也不用一次都吃，留著些等以後吃吧。」雖然他對這裏大部分的東西都不悉，不過余小魚這種一樣菜吃三頓的事他還是頗有微詞。

「土豆很好吃啊。」這是余小魚的最，不過余小魚很快反應過來，沒好氣道，「知道了，你快點把豆剝出來，再炒個豆，嗯，」打開冰箱掃了幾眼，余小魚拿出一塊，「豆炒丁好了。」

余同笑，「嗯，有豆腐嗎，豆腐燒湯味道也好的。」

「得寸進尺哦。」余小魚開始撅。

「哪裏，冰箱裏還有蓮藕，不如再做一個涼拌藕片吧。」

「煩死了，一大早上的，吃得了這麼多嗎？」

「可以做些，多做幾樣。」余同懇切的提意見，余小魚哼了一聲，「你天天等著吃，站著說話不腰疼，這麼熱的天，還要我做滿漢全席啊。行了，就這幾樣啊，反正我連明天的一塊兒做出來。按你說的來了，你別再挑了啊。」

余小魚忙活了一大早上，才將飯擺在桌上，結果余同又是一番挑剔，什麼豆腐顯老，蓮藕不鮮，把余小魚氣個半死。

余同倒是心不錯，吃完飯一撂筷子便上床打開電視，看廣告。

余小魚剛盤子碗收拾乾淨進門，余同大爺似的道，「昨天的西瓜再切幾片吧。」

「大爺，你真是個大爺啊。」余小魚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嗯？你不是應該我父親嗎？怎麼又祖父輩了？」

「給我裝糊塗，想吃自己切，我累死了。」余小魚鼻尖兒上幾粒晶瑩的小汗珠兒，余同笑，「你趴下，我幫你按按吧。」

「還沒到那份兒上，我可不像你似的，就知道使喚人。」余小魚白眼道。

余同退一步道，「好吧，不吃水果，嗯，有沒有茶，煮點茶喝吧。」

「早上不是有綠豆湯嗎，你還嗎，我把綠豆湯給你端進來好了。」余小魚實在理解不了，為啥剛吃完飯，余同就又要吃要喝的沒個消停。

「那個綠豆湯啊，放點蜂，再擱冰箱裏放涼，等上面結一層薄冰時再喝。」眼見余小魚要抓狂，余同識時務的閉，「就說說，不是累了嘛，上來歇會兒。」

哼！

余小魚板著臉上床，余同側，笑瞇瞇的抹去小魚鼻尖兒上的汗珠兒，溫言道，「別生氣了，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說就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就你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心疼還心疼不過來呢，哪裏捨得你累呢。」

余小魚咧了下，嘖嘖兩聲，「怪不得那些人錢都願意跟你。」跟抹了似的，要不是聽得太多，余小魚真得一下。

余同一愣，看來前任的風評不大好，笑了笑，握住余小魚的手，指著電視上星蹦蹦跳跳的廣告問，「這是什麼啊？」

「衛生巾。」果然是魔出哪，余小魚不聲，心底暗暗鄙視了一番。

「幹什麼用的？」

余小魚梗住了，其實他也不大明白，敷衍道「人用的。」

余同仍是不大明白，余小魚低聲道，「人每個月都要用的那個，明白了吧？」

「嗯？」

「就是那個，」余小魚在余同里一把，「掂這裏，每個月都用的，知道了吧？」

「有什麼用？」

余小魚被問得啞口無言，惱道，「你以前那麼多人，倒問我？我又沒朋友，哪裏知道人的事！」

余同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那個啊。」真是個匪夷所思的年代哪，余同一顆古人的腦袋，始終不明白這種私的東西為什麼要拿出來大肆宣揚。

「什麼啊？」

余同眼中含笑，嘖嘖，都十五了，還沒開竅。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淡淡的瞟了余小魚一眼，有一種小魚說不清的意味兒，余同附在小魚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那會不會痛啊？」

「這誰知道，我又不是人，」余同不在意道，「男人不用管這些婆媽的事，不過，你這個年紀，倒不急找人。」

「說什麼呢，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其實余小魚上學時不知為啥，人緣兒奇差，班裏孩子沒一個喜歡他的，所以余小魚對余同這種花花公子更是一千個看不上眼。

余同笑，「給你提個醒，我在電視上看，這時候的人都有些勢利，擔心你吃虧。」

有這麼個大拖油瓶，以後誰肯、誰敢嫁給他哪，余小魚想到余同就發愁。

余同原以為余小魚對自己存有偏見，才會話里話外對他不那麼尊敬，不過在出門一次后，余同實在想搬離這個鬼地方。

凡是四十歲以下的人見了他，莫不是遠遠避開，一位級人還好意的勸了余同幾句，「阿同哪，小魚這樣懂事，你也得爭氣哪。如今你媽不在了，你家不得指著你麼，唉，可憐小魚這孩子……」

雖然不幹自己的事，可這前任也實在太不靠譜，余同那臉就跟鍋底似的，也沒興趣在小區里逛了，余小魚忙道，「林，我爸現在已經改好了，都在家裏幫我收拾家務呢。」早上剝了一碗豆。

「這就對了，阿同，你還年輕，等好了，也正經找個班上，小魚還得上學呢。」林萬分惋惜，只覺余小魚命苦，攤上這樣的父親。

余同懶得說話，余小魚倒是和氣，笑道，「我爸早說了，等好了就出去找工作呢。林，怎麼沒見小寶啊？」

「跟他媽去外婆家了。」老太太嘟囔著，「每個星期都要去一趟。」聯想到余小魚那糟心的外婆家，一搖三嘆的走了。

余同也沒逛的心了，「行了，回去吧。」

余小魚橫他一眼，想打擊余同，又怕余同真的故態復盟，那樣余小魚可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嘆口氣，安道，「你以後改好就了，別管以前的事了，反正都過去了。」

「你只在外人面前才我『爸爸』。」余同是個極敏銳的人，當然他比較滿意余小魚對他的維護。那些外人對他如何，他本沒放心上，不過余小魚不同，這可是他這一世有緣關係的親人，難免有些不忿余小魚兩面派的行為。

余小魚撅了撅，「沒怎麼慣，行了，以後都你『爸爸』，了吧？這有什麼好說的，不，你都是我爸。」

「以後你得習慣。」余同右手挽住余小魚的手，微微一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