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記》20第 20 章

?余小魚盛了一碗米飯遞給余同,笑道,「上回超市打特價,我一下子買多了,再不吃就要壞了,那多可惜啊。」

「吃完飯還要出去嗎?」

「嗯,我得跟著青哥出夜市攤子呢。」余小魚裡嚼著一口飯說。

余同覺得這孩子真是過得不容易,一天不停的幹活兒,明天不過是去給裁當學徒就高興這樣子,給余小魚布菜,溫聲道,「看你白天也沒個閑下來的時候,若是家裡還支撐的住,把晚上的工辭了吧。等我好了,我出去賺錢。」

余小魚撅了撅,「還是算了吧,你一出去工作就會不停的要錢,一會兒說是公司要做制服,一會兒說是公司的午餐錢,名頭多得不行,錢是一分沒看見你往家帶過,都是往外拿的。你就在家吧,只要你不出去騙人,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余同臉上有些掛不住,「現在說也沒用,你聽我的,若是明天那個公司給的錢多,就把晚上的事辭了。」

「嗯,等明天再說吧。」

余小魚起了個大早,剛拿出短要換,余同就說話了,「跟你說了要穿長的子,這種的不行。我不出去,隔著窗戶看外頭工作的男人大都穿長的。」

余小魚其實,「阿青哥說我穿短好看,還誇我材好呢。」

余同道,「男人要好看有什麼用,關鍵得有本事,聽我的,你晚上去跟著賣烤,當然穿短舒服,阿青也就是半個廚子,有什麼眼呢。」

最終還是余同給余小魚挑了兩件裳,余小魚覺得差強人意,反正余同在打扮這方面從來都比人強的。

余小魚收拾好,出門前道,「公司離家遠,我坐車得一個半小時,中午要晚點兒回來,你要是了,就先從冰箱里拿包速食麵泡著吃,我最晚一點鐘就能回來。」

「嗯,去吧。」

余小魚是第一次來到這種高級寫字樓,電梯里到了兩個男人,都著考究氣質出眾,上還有淡淡的馨香,余小魚想自己出來時是不是應該噴點花水呢。

其中一個忽然笑了,手拉了一下另外一人,眼神在余小魚上一瞟,笑道,「小弟弟真可,你也去十六樓嗎?」

余小魚那臉瞬間就黑了,他最討厭別人說他小,就因為年齡小,才只能打零工,賺很的錢。余小魚就沒理這人。

「你看他,好像生氣了。」那人話中很有些笑意。

「東,別逗人家了。」

余小魚看這人穿了一件紫一字領無袖的齊腰短綢,下面是黑鉛筆配小羊皮短靴,包的,想著這樣的人一般都,眼珠一轉,對著笑話他的那人親熱的了聲,「大叔好。」

那人眼珠子差點掉出來,一副到嚴重打擊的模樣,「我老嗎?我老嗎?竟然有人我叔叔?」

余小魚得意的扭過頭,不理這個神經病了。

十六樓很快就到了,一般這種辦公樓一層有多家公司租用,沒想到十六樓只有一家公司,就是余小魚面試的那家。

包男有些疑的看向余小魚,問,「你找誰哪?」

「鄭東澤總監,我是來面試的。」余小魚不笨,他直覺到這兩個人好像也是這個公司的員工。

「哦,你就是那個余小魚啊。」包男惚然大悟,不過又有些懷疑,「你有十五了嗎?怎麼這麼矮?跟我進來吧,我還特意起了個大早呢。」

難道包男就是傳說中牛氣哄哄的總監,聲音跟電話里一點兒都不像,余小魚還是跟著進去了,辦公區許多人跟包男打招呼,包男一徑走進總監室,余小魚找了半天也沒個坐的地方,到是面料、人臺、珠子、扣子、雜七雜八,比豬窩都包男將沙發上的面料隨手堆地上去,對余小魚道,「坐吧。」

一位小姐端了兩杯咖啡進來,包男道,「給小朋友準備牛吧。」

余小魚沒說話,包男笑著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嘗了兩口咖啡才說,「我很老嗎?」

「比我爸老。」余小魚一句話差點嗆死包男。

一個十五歲孩子的父親,起碼有四十歲了吧,天哪,難道他看起來像四十歲的!後來鄭東澤有幸見了余同一面,甘敗下風。

「不必自我介紹了吧,」鄭東澤將剩下的咖啡放在桌上,「那天我看了你打出來的珠花樣品,很漂亮,那樣一件珠花樣品,要多久時間完?」

「我看過彩圖后,挑珠子用了一天,後來做又用了一天。」

漂亮小姐換了熱牛放到余小魚跟前,余小魚說了聲謝謝,他實在有些寵若驚,平常都是他這樣伺候客人,將心比心,做服務的很辛苦。

鄭東澤挑了挑眉,「是第一次就功了嗎?」

「嗯。」

鄭東澤雙疊起,他對余小魚的況有些了解,示意道,「先把牛喝了,一會兒跟我去看些東西。」

余小魚跟著去了陳設間,這些服上或多或都有些珠花手工,大多他都見過,並不難做。

裳好看嗎?」鄭東澤笑問。

難看死了,白送余小魚都不一定要,不過余小魚只是心裡想罷了,小魚笑,「我不大會欣賞這個。」

鄭東澤忽然笑得氣都不上來,靠在玻璃門口直捶門,余小魚都懷疑這人是不是羊角瘋,不過看周圍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估計鄭東澤早就有這病了,他也不說話,鄭東澤笑著差點兒過去,一攬余小魚的肩,直點頭,「嗯,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欣賞不了這些垃圾。」

鄭東澤摟得余小魚怪難的,關鍵是離近了聞,鄭東澤上的香水有些濃了,又回到那間豬窩辦公室,在余小魚看那些服時,鄭東澤其實一直在觀察余小魚的表,見余小魚一副心裡有數的模樣,就知道他在這方面的確做得不錯,鄭東澤道,「你做的東西很合我的口味兒,不過你年紀還小,公司不能正式聘用你,你算我的私人員工,平日里負責珠花打樣這一塊,不過要求比較高,剛剛看到的那些不,那都是垃圾。我以後會把圖紙尺寸給你,要你自己去市場挑珠子再打樣,所以需要往外跑,去辦一張公卡,小票給我,以後都這樣,去市場買東西要開票,然後給財務報銷。早上九點上班,晚上五點下班,做五休二,這是正常況,定貨會前後會稍微忙一些,需要加班,加班會有加班費,薪水這塊兒暫定五千,另外社險方面我無能為力,再補助你一千塊,如果你做得好,以後可以再談。」

余小魚已經給六千塊嚇著了,他平日里累死累活最多一個月三千,這麼輕鬆,一個月就有六千嗎?

鄭東澤笑了笑,「要求會很高,如果做得好,我會給你往上加,不過讓我不滿意只能請你走人,在你前頭已經走了九個,明白嗎?」

「知道了。」

「對了,中午員工都去下面職公餐廳用餐,最好自己帶個勺子來。」鄭東澤道,「有什麼要問的嗎?」

余小魚搖了搖頭,鄭東道,「那準備明天來上班吧。」

「我也來這個辦公室嗎?」

「對。」

「我做珠花兒要有地方的,你這裡……」看了四周隨地可見的面料,余小魚比較委婉的道,「好像地方不夠了。」

「明天你來就有了。」小傢伙還真是可

余小魚沒想到鄭東澤看著包,說得爽快,可見人不能看外表,長得娘娘腔,做事一點兒不娘。

後來余小魚方知道,人家鄭東澤不但做事不娘,手更男人。

5、洗澡的問題

余小魚對自己的手藝還是有信心的,在市場里,同樣的珠花他做出來就比別人要貴一,不要小看這一錢,賣扣子的檔口連一分錢都要爭個高下呢。

服裝的輔料就是這樣瑣碎的東西,鄭東澤之所以出六千請個手工,的確是因為他實在招不到合適的人,現在這個年代,真正科班出的盯著的都是設計師的位子,再者,年輕畢業生一般是眼高手低,手能力太差;若是年紀大的大嫂,卻看不懂圖片,給們比著品照樣做還,各珠子的挑選也是一門大學問。像余小魚這樣年輕的男孩子,竟然有這樣好的手藝,還是讓鄭東澤吃驚。

鄭東澤不願意別人進他的設計室,只得自己手給余小魚收拾桌子,漂亮話說出來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余小魚頂著大太回家,站牌離他家有一段距離,他也沒帶傘,曬得臉都紅了,鼻尖兒沁出幾粒小汗珠兒,臥室里余同手不釋卷,見到余小魚笑道,「應該還順利吧。」

「嗯,明天上班,一個月六千。」余小魚忍不住咧笑,見桌上擺著個用盤子扣起來的碗,問,「你在泡麵嗎?」

「很難吃,我沒。」

余小魚站在空調的風口下,笑道,「泡麵就是這樣,別浪費了,我吃吧,一會兒再做飯,太熱了。」過去掀開盤子,余小魚驚了,醬料調料都清寡的浮在水面,一塊四四方方的泡麵半飄半沉半散半漿糊,沒泡開!?余小魚一碗,冰涼,驚道,「你放得冷水嗎?」

「碗池裡接的。」

余小魚差點一頭扎進泡麵里淹死,天哪,天哪,這位大神用冷水泡麵。余小魚哭笑不得,「服你了,泡麵要用開水才泡得開,這都不記得了嗎?」

余同沒說話,只是著書的手指微微用力,差點將書出個來,良久才淡淡地道,「君子遠皰廚。」

「君子大人,明天我上班,午飯給你做好,你得學著熱著吃啊。」余小魚嘆,「若是有微波爐就好了。」

「那東西很貴嗎?」其實余同還有個提議,可以讓飯店送餐,不過他約明白余小魚對金錢看得比命還重,沒敢提。

「最便宜的也得兩百多呢。」

「你一個月六千,能買三十臺,現在買一個也不算什麼,櫃夾層不也有錢麼?」余同平淡的語氣差點讓余小魚頭髮豎起來,他昨天才取回的錢哪,吼道,「你又我錢了!怎麼找到的,說!」

余同見余小魚眼瞪得溜圓,頭上要冒煙了,忍下心中不悅,淡淡地道,「我是看你鬼鬼崇崇的藏東西,以為是什麼呢?那錢我沒,不信你去看看。」

「竟然裝睡。」明明早上余同還沒醒時,余小魚藏的。余小魚還是先到柜子里把錢拿出來數了一遍,數目對得上,才放下心來,想著還是趕存銀行保險。

余同最看不上余小魚這種貪財的模樣,冷聲道,「這回你又沖我大喊大,我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一定讓你長長記。」

余小魚小心的把錢放在包里,道,「你知道是我藏得,要是沒想拿,找什麼找!我又不是在柜子里放地雷。明明是自己心裡有鬼,倒說別的鬼鬼崇崇。」

余同只恨自己現在折了,他剛想反駁幾句,余小魚氣咻咻的挎著裝錢的小包兒出去了,真是的,他沒想到現在余同竟然變得狡猾了。

余小魚先去阿青家跟阿青說辭工的事,阿青答應的痛快,阿青已經結婚了,他老婆也沒工作,一直想夫妻兩個一起出攤,只是小魚做得好,家裡又困難,阿青一時也不好開口說,如今小魚主提出來,阿青自然欣然應允,還直接把工錢都結給小魚。

余小魚十萬火急的跑到附近的存款機將錢存到卡里去,咬了咬牙,又去了趟商場,買了一臺最便宜的微波爐。

余同現在的不方便久站,不然哪裡要花這個錢呢,余小魚心道,天天在家裡大爺一樣的歇著,還總是沒事找茬。

余同早就了,可如今余小魚又出門了,嘆一口氣,天地良心,余同就是有些好奇余小魚的在柜子里藏東西,哪知被人當賊了。

真是個守財奴。

余同忽然覺得後背有些,一面撓一面想,自他來這裡好像還沒洗過澡呢。余同越撓越,就越發思念余小魚,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余小魚覺得余同是個小氣的人,他出門前兩人嗆了幾句,以為余同還得生氣呢,沒想到一進屋,余同倒是先開口說話,余小魚滿腦門兒的汗,後背T恤上汗出水印來,余同關切道,「快歇歇吧,吹吹風。」

「買了個微波爐回來,一會兒教你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余小魚去柜子里找了條睡出來,「我還是先去洗個澡吧。」

「小魚啊,」余同溫聲道,「能不能幫我子,這幾天都沒洗過呢。」

余小魚倒沒拒絕,反正之前也是他伺候余同。

不過,余小魚嘮叨的本事是無人能敵的,「你談了那麼多朋友,怎麼也不一個來伺候你啊,現在彈不了知道回來了……」

「那些人哪兒能跟我的小魚比呢。」余同撐著拐杖,余小魚雖然要強,心地卻,剛吵了一架就去把那什麼微波爐買了回來,可見心裡還是有他的,這個認知讓余同有些開心,角淺淺的勾起來,那張俊的臉生了許多,「小魚既然不喜歡們,以後我不會再跟們來往了。」

「話說得漂亮有什麼用,得做到才呢。」余同以前詛咒發誓當飯吃的,余小魚半點兒不信他的話,推開浴室的門,余小魚又搬了張竹椅扶余同坐下,半蹲著用垃圾袋套住余同打石膏的,「你先扶著拐站起來,我給你把睡了。」

余同個子一八三,材勻稱,標準的九頭,余小魚矮余同一個頭,每次看到余同的材余小魚心裡都有些嫉妒,這樣的好材怎麼就暴殄天的給這人了呢。

「我覺得不疼了。」

「嗯,再過兩個星期就能去醫院拆石膏了,不過拆了石膏也得好好養著,傷筋骨一百天,你別跑,也別去勾搭人了,知道沒?」余小魚很有一家之主的氣勢,端了塑料盆接水,把巾投了進去,手在水裡攪著試溫度,「你以前那張手機卡我給你扔了,另買了一張,一會兒你換上用吧,我去上班,有什麼事給打我手機。」

「你得先教我怎麼用啊。」

余小魚把水兌稍微溫的覺,擰了擰巾,拉起余同的手開始給他胳膊,余同馬上覺得一陣涼意舒服極了,余小魚道,「你要是真失憶也是好事。」

余小魚有掌心有些糙,余同溫聲道,「過去的事就算了,以後我來照顧你。」

余小魚笑了笑,沒說話。

「我看那個小房間有不書,一會兒你幫我拿到臥室去吧,我在家閑著也沒事,看看書還能打發時間。」

「你說你失憶,怎麼還認識字呢?」余小魚也不是好糊弄的。

余同面不改道,「這誰知道呢。」

繞到余同的後背,余小魚不輕不重的給他背,「我把電視給你搬進去吧,要不要給你留些零用錢。」

余同暗笑,「那還不得要了你的命啊,我不過看了幾眼就要跟我吵架。行了,我又不出門,也沒用錢,你把飯給我做好就行了,別總吃西紅柿,也換換花樣。」

雖然了嘲笑,不過余同沒跟他要錢,余小魚還是滿意,「可是你說不要的。你不是說要喝骨頭湯麼,明天我買些骨頭回來給你煮。」

啪啪在余同背上拍了兩下,余小魚道,「站起來吧,給你下面。」

余小魚在賺錢方面要比他的同齡人覺醒的早,不過某些方面還是天真無邪的,他俯半蹲著,忽然用手余同的老二,余同嚇一跳,余小魚嘆道,「個子高,小JJ也大的。」接著巾覆了上去,余同瞬時生理反應了,余小魚還上下弄了幾回,還發表評論,「你這個不好看。」

余同咬牙一聲痛苦中夾雜著甜的輕哼,揮開余小魚的手,跌坐在竹椅中,呼吸驀然加,眸加深,下面已經高高翹了起來,頗有幾分猙獰,余小魚見狀道,「你要方便啊?那我先出去了,你方便完再我。」

始作俑者一臉無辜的轉走了,余同低聲咒罵了一句,微微閉上眼睛,緩緩的平息著的反應。

余小魚在外頭等了一會兒,見沒靜,敲了敲門喊道,「好了沒?」

這個笨蛋,竟然什麼都不懂,還瞎的,余同怒上頭心,「沒呢!一會兒我你!」

「是不是要大號啊!」

「閉!」

余同滿心的邪火沒地方發,出了混的汗,最後還是勞煩了一下五姑娘才把事兒解決。

余小魚進來見余同臉上發紅,一臭汗,眨眨眼道,「是不是便了?」

「快吧,別,那地方不是好的,知道沒?」余同一個古人不得不擔當起余小魚的人教育。

余小魚瞪大眼睛,「哪兒啊?」

余同來了個猴子桃,了余小魚一下,余小魚皺眉避開,「別,臟不臟啊。你還說呢,誰樂意給你洗呢,尿尿的地方,想到就臭。」

余小魚這姿在余同眼裡只算一般,可此時余小魚輕撅著,那小小的紅潤的,卻讓余同心下一。余小魚□著上,皮細膩如瓷,前兩顆紅的小豆兒,腰掛在上,腰細得好像不盈一握,彎腰給余同時,屁正好翹到余同跟前兒,余同鬼使神差的了兩把,還

「趁人之危啊。」

余同笑道,「沒問你呢,那個鄭總監人怎麼樣啊?」手掌到小魚細的腰線,余同緩緩的挲著,心底都覺得起來。

余小魚忽然咯咯笑起來,甩著巾打掉余同的手,笑道,「別,有,呵呵……」

打興的傢伙,余同咳了一聲,「好了吧。」

「唉,你不知道那個總監穿得多包,上可香了。」

余同扶著小魚往外走,皺眉訓道,「輕浮。你管人家穿什麼,香不香呢?」

「你說我明天要不要噴點花水,那公司里的人好像都香的。」到了臥室,余小魚扶余同上床。

「就是你說熏蚊子的那個?」余同挑剔道,「那也香味兒嗎?不幽不雅,刺鼻俗氣,那公司有蚊子嗎?」

余小魚還是覺得可惜,不過他還是信任余同的品味,在穿打扮上余同還是懂行的。

6、第6章

外面天蒙蒙,余同便醒了,他到了這上,卻保留了前一世三更睡五更起的好習慣。醒了,卻沒,很多時候余同都覺自己在做夢,像莊周一樣,應該是在夢中吧。或許夢醒后,他仍是那個新登基的帝王。

余同正在出神發獃,心中惆悵無數,忽然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側一瞧,余小魚眉倒豎,臉上帶著一子煞氣,牙關的咬著,不知做了什麼惡夢,正磨牙發狠呢。

嘆一口氣,余同也沒理會余小魚,夢啥夢啥吧。昨晚,他們又吵了一場,原因是余同小便時不小心滴了幾滴在馬桶外面,余小魚那張把余同的臉面了個一乾二淨,還威脅余同再有下次就讓他用礦泉水瓶方便。余同是個很要面子的人,一個晚上沒搭理余小魚。

余小魚牙磨得更厲害,余同就當聽音樂,有種難以言語的快,哼,報應,真是報應,不孝順的報應。

余同正在得意,余小魚猛得支起上,一手掄起拳頭就往余同上砸去,他眼睛閉,睫間卻發出一聲極抑尖細的泣音,裡頭的憤怒痛楚尖銳得能穿余同的心臟。

余同嚇了一跳,單手握住余小魚的手腕,在余小魚屁上狠拍了下去,喚道,「小魚小魚,醒醒,怎麼了!醒醒!」肯定是魘住了。

余小魚是痛醒的,余同正朝他屁招呼,那力道疼得余小魚差點蹦起來,推了余同一把,「你打我幹嘛?」

「真是好心沒好報,你做什麼夢了,喊打喊殺的,嚇了我一跳。」余同見余小魚睫上還沾著顆大淚珠兒,隨手用拇指給他抹了去,聲音溫和了許多,「夢裡都這麼急子。」

余小魚這才回了神,訕訕地,忽又惱怒起來,「還說呢,夢到你又騙我錢了。氣死我了。」

財如命啊,余同總算見識到了,他倒不生氣,忍笑道,「哦,這樣就沒辦法了,你不信我,我能怎麼辦呢?說的話你也不肯信。」

「說的話?」余小魚冷笑,「你以前發得毒誓沒一千也有八百,有什麼用?還怪別人不信你,你怎麼不先反省一下!」

「哦,我都發過什麼誓啊?」

「全家死都說過,你自己想吧。」余小魚懶得看余同那張花花公子的臉,扭撈過床頭的鬧鐘,快六點了,他索不睡了,掀開單子下床找裳穿。

余同瞄了余小魚又圓又翹的小屁一眼,別開眼,低頭看著左手齊整的指甲,跟右手形鮮明對比,這還是昨晚吵架前余小魚給他修的,心頭鄙視了前任一陣,抬頭道,「以往的事就算了,你再生氣,我也想不起來,只看以後吧。」看到余小魚穿了件家常的大T恤,余同道,「不是要上班麼?怎麼穿這件?」

「做飯!」想到新仇舊恨,余小魚那雙黑水銀似的眼珠子自眼皮下往上翻,狠剜了余同幾次,才出去做早飯和余同的午飯。

余同唯苦笑而已。

余小魚蒸得酸豆角餡兒包子,又給余同炒好中午吃的菜,余同洗漱好就到廚房坐著,陪余小魚做飯。

「微波爐會用了吧?」

「嗯。」

「有什麼事打我手機,」余小魚攪著鍋里的泡飯,盛了一碗放到余同跟前,威脅道,「除了給我打,不許給別人打,要是讓我知道你又勾搭人,別想我再伺候你!」

「不會,我都忘了。」

「想起來也不行!」

「哦。」

揭出幾個正熱乎的包子放在桌上,余小魚還是先遞了一個給余同,「有人門也別開,就裝聽不見。特別是的,都是狐貍,沒安好心。你要是想結婚等以後好了正經去相親……」

「行了,趕吃吧。」余同笑,「我沒這種念頭兒。」對這個世界的許多事,余同一時半會兒還沒辦法調節過來。咬一口包子,余同道,「這個豆角要比西紅柿味道好。」

「真是怪,連吃得都忘了,那你怎麼還認得字呢?」

余同抬了下眼皮,漫不經心道,「要是連字都忘了,你不更累麼?等我康復,你就別上班了,我掙錢養你。」

余小魚唔了一聲,沒好意思打擊余同。

在余小魚要出門前,余同叮囑了一句,「你頭一天上班,肯定有人問你的底細,悠著點兒,別什麼出來。」

余小魚不解,余同嘆道,「小心下馬威。你是新人,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有欺生的傳統。」

「我有這麼笨?」余小魚挑起淡淡的眉,眼中卻多了些警醒。

余同一笑,也不挑破,曲指敲了余小魚腦門兒一下,「晚上帶個西瓜回來。」

「骨頭湯,西瓜,只能買一樣。」竟然開始要東西了,余小魚聽到花錢的事兒就不爽。

「隨你便,反正我兩個都想嘗一下。或許能幫助恢復記憶呢。」

「算了,我一點都不介意你失憶,」余小魚聳了下肩,起碼現在失憶還能給他出出主意。余小魚咬咬牙從包里出一百塊放余同手裡,「這個是應急的,沒要命的事兒不許花,晚上要是還在,我就給你買西瓜,燉骨頭湯。」

余同著這張紅的紙幣,覺得真是奇怪,現在人竟然拿紙當銀子,不過容易攜帶是真的。

臨出門,余小魚又叮囑一句,「不許花哦。」

不準花,你給我幹嘛?余同很想回問一句,不過礙於余小魚的脾氣,還是罷了。

鄭東澤還沒到公司,是鄭東澤的另一位助理陳敏招呼的余小魚,陳敏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頭髮微長,不過很有層次,直垂到肩頭,一副無框眼鏡,斯文而清秀,眼中虛帶著一層笑意,陳敏笑得熱絡而親切,「總監跟我說過了,你就是新來的助理吧。你的辦公桌在總監室,鄭總監有個習慣,不大喜歡外人進去,我就不進去了。你先去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別的部門兒轉轉,以後不了要打道。咱們都是總監的助理,別跟我客氣。」

余小魚勾了勾角,「小陳哥,麻煩你了。」

陳敏拍了余小魚肩頭一記,笑道,「第一天來,事兒都比較多,你去忙吧。」

很奇怪,陳敏的辦公桌在外面的設計部,與其他設計師,助理混居,只有餘小魚被鄭東澤安排在總監室,這也是前九任沒有的待遇。余小魚未到之前,設計部諸人已經討論過余小魚同鄭總監之間的N種關係可能。余小魚就這麼人未到,名聲先響亮起來。

鄭東澤豬窩一樣的辦公室沒有毫改變,只是多了一張明凈的的小辦公桌兒,上頭電腦文件框什麼都齊全,沒想到鄭東澤人包,做事也包。

余小魚找了塊布頭兒抹了下桌子,又重新收拾了一遍。

外頭以陳敏為中心的諸人已經開始討論余小魚了,「我的天哪,年了嗎?真年了嗎?好啊。」

「人家可能就天生。」

「有些人,三十了看起來都像十八。」

「嗯,不要十八的看起來像三十就了。」

「小陳,他什麼學校畢業啊?到底多大了?」

「這我怎麼知道,你還是自己問吧。」陳敏兩手指往上扶了扶眼鏡,他的位子靠里,斜對著設計部的門,見余小魚正推門進來,對余小魚擺了擺手,「這裡。」

「哦,小陳哥,你知道之前手工用的珠片輔料呢,我想先整理一下。」覺到幾人在打量自己,余小魚目不斜視,只是對陳敏客氣非常。

「嗯,就是你邊兒上那張桌子,東西都沒,你看看有什麼能用的。」

……

鄭東澤不在,也沒人安排余小魚的工作,余小魚樂得清閑,吃過午飯,鄭東澤才懶洋洋的到公司。

余小魚抬頭剛要打招呼,話溜到邊兒停頓了一下,鄭東澤那雙清潤的的丹眼角上一小塊兒烏青,角破損紅腫,像剛被人揍了。

「哦,小魚來了。」鄭東澤倒沒介意,拍了拍余小魚的頭,「中午吃的什麼?還習慣麼。」越過去到長沙發上斜倚著坐了。

好的。」余小魚見鄭東澤一副衰樣,試探的問,「你還沒吃飯吧?要不要打電話給你一份午餐送過來。」

「給我杯牛就好了。」鄭東澤懶懶的了個懶腰,出一截的細膩韌的腰,余小魚忍不住多盯了幾眼,鄭東澤笑,「怎麼,看上我了?」

真輕佻。余小魚白眼,「是你腰太了。」

「過來讓我看看你眼睛怎麼長的?」鄭東澤發現余小魚真是天生一張刁,不覺得好笑。余小魚從冰箱里拿了袋牛放微波爐里熱了一分鐘,細心的倒在杯子里,一副小管家的模樣站在鄭東澤面前,「坐正了,歪著頭怎麼喝,會嗆到。」

鄭東澤笑著接過,挑眉問,「上午幹什麼了?」

余小魚沒來得及說,門一響,公司的大老闆急吼吼的進來,洪巖容貌朗威嚴,此時皺的雙眉下一雙眼睛更是要噴出火來,余小魚見機馬上抬屁就溜了出去並且順手將門帶牢,洪巖本沒看他,闊步到鄭東澤跟前,先大口呼吸,平復了一下心,他還是比較傾向以理服人。

鄭東澤聽著洪巖像牛一樣氣,心裡那口悶氣忽然就散了,慢悠悠的喝了兩口牛出一張紙巾角,鄭東澤悠聲道,「你看,小魚第一天上班就知道我沒吃飯給我熱了袋牛,你來幹什麼?興師問罪?我現在沒空,下午要去周先生家,已經約好了。」

「我已經幫你推了,喝完牛跟我去醫院。」洪巖就站在鄭東澤跟前,等著他喝牛

鄭東澤與洪巖認識二十幾年,向來只有他欺負洪巖的份兒,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曆,諸事不吉。鄭東澤挑了挑長眉,「如果與工作無關,我不覺得你可以命令我。」

媽的,又是這種怪氣的語氣!洪巖偏對鄭東澤沒折,他原地轉了兩圈,劈手奪過鄭東澤手裡的牛,呯的一聲摔在地上,角抖了又抖,「你是想讓我用強!」

「哈,用強!」鄭東澤對洪巖的怒火視無睹,他仍安穩的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攤開手,微笑著聳了聳肩,一副優雅的貴族姿態,他用一種十分愉悅的腔調問,「你確定是我的對手嗎?要在這裡手麼?」

洪巖咬著牙問,「你一定得做得這麼絕嗎?叔叔已經後悔了,他就是要面子,不肯低頭。他一天不比一天,你就算騙騙他,對他好一點行不行?他就算以前對不起你……」

鄭東澤彎著眼睛,出一個微笑,打斷了洪巖的話,「唉,本來我都忘了,結果你一次次的提醒我,原來以前有人對不起我啊。小洪,真是辛苦你了。拜你所賜,記得更清楚了,想忘都忘不掉,多謝了。」

一般正常時候,洪巖也不想跟鄭東澤翻臉,可沒想到鄭東澤實在有本事,昨天一個晚上就把老爺子折騰到醫院去了。老爺子一把年紀,怎麼說,鄭東澤也是理虧。當然這只是洪老闆一廂願的看法。

鄭東澤完全當那老頭兒神病,他小時候一直過著父不詳的生活,等自己大學畢業事業小時忽然冒出個爹來。真是好笑,若是在他孤苦無依玩兒命打工賺學費時,老頭兒攜巨款從來而降,說不得鄭東澤還能識時務的認個爹。偏人家鄭東澤啥都有了,什麼都不缺時,老頭兒出現了。老頭兒也沒啥壞心,只是自己辛苦培養了三十幾年的兒子空難沒了,又一合計,原來依稀彷彿還有個私生子在外頭,再一調查,小夥子還不錯。於是,鄭東澤陷了被迫認父的泥沼。

本來,鄭東澤對於這種聲爹就能換到巨額產的事兒也沒那麼反,偏這老頭兒管天管地,對於鄭東澤做設計師的事百般看不上眼,一定要鄭東澤跟在他邊學做事,還一廂願的給鄭東澤制訂了三個五年計劃。鄭東澤想,難道老子還缺祖宗伺候麼?

鄭東澤被煩的也不想要什麼巨額產了,他的錢雖然不能跟老頭兒相比,可也足夠他活得滋滋潤潤,逍遙自在,本沒必要委屈自己嘛。鄭東澤想通了,不過自古請神容易送神難,何況這種有權有錢有勢的爹,也不是好認的。關鍵也有一點,老頭兒年紀大了,估計再如何努力也生不出別的繼承人了,就算生得出,估計他也看不到繼承人長大。鄭東澤稀里糊塗了千頃地里的一株獨苗,忽然變得珍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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