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003、頂尖大神劉川

劉川走出機場，就看見一個長頭髮大眼睛的生正站在那裏東張西，劉川走到的後輕輕彈了彈的後腦勺，生立即回過頭來，見到他，雙眼一亮，如同八爪魚一般撲了過來：「哥！」

劉川無奈地開上的八爪魚：「……多歲了，像話嗎？」

劉曉檬笑著鬆開手，仰起頭看著劉川。這妹子的格有點線，小時候特別喜歡纏著他問為什麼——哥哥這個為什麼，那個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典型的十萬個為什麼問題兒。

不過，大十八變，小時候的鼻涕蟲現在卻變了大，白貌，眼睛也特別漂亮，一頭烏黑的長發從背影看上去足以秒殺無數群眾。只有認識的人才知道，這個丫頭鬼靈怪，坑死人不償命。

幾個月沒見，好像長高了？

劉川看著自家妹妹，笑著了一下的腦袋：「爸媽呢？」

劉曉檬說：「老爸在家等你，老媽開會要晚一點回來，我作為劉家的代表親自來迎接你了。」

劉川提著行李往外走，一邊問：「你開車來的？」

劉曉檬點頭：「嗯，我的駕照剛剛拿到手。」

兄妹兩人一起來到停車場，拿了車子，劉曉檬剛要坐到駕駛位，卻被劉川攔住。劉川把妹妹趕到副駕，自己坐進了駕駛位，說：「我來開吧，菜鳥一邊兒去。」

劉曉檬吐了吐舌頭，也沒跟他爭，乖乖在旁邊系好安全帶。

車子開出機場，順著高速公路往家裏趕，劉川對自小長大的地方極為悉，本不需要開導航系統都知道該怎麼走。

半路紅燈，車子停了下來，劉川的手機短訊音響起，劉川拿起來一看，是夜發來的回復：「我明晚8點的飛機要飛西安，吃飯時間改一下。」

劉川回：「那就5點吧，高峰期人比較多，我提前定好位，吃完飯直接開車送你去機場。」

對方回：「好。」

劉曉檬睜著大眼睛好奇地往哥哥的手機上瞄，劉川看了一眼，把手機收了回去。

劉曉檬賊笑：「這麼神？是朋友嗎？」

劉川說：「是秦夜。」

劉曉檬這下明白過來了，立即端正坐好：「哦哦！就是那個什麼長安戰隊的副隊長秦夜？」

劉川微微揚起角：「丫頭你記倒是好，還記得秦夜？」

劉曉檬說：「我當然記得，他罵人太牛了……」

劉曉檬並不玩遊戲，也不懂什麼是電競比賽，不過自家大哥是職業圈的頂尖大神，有武林職業圈第一唐門之稱，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了解了一些武林職業圈的相關事。

說簡單點，電競職業聯賽其實就跟籃球、足球之類的競技項目差不多，也有各種明星戰隊和明星選手，獲得比賽勝利的隊伍會有很多獎金，商家會贊助戰隊，職業選手們還會有各種廣告代言的分收，頂尖選手的非常多，甚至有部分選手是娛樂圈明星一樣的待遇。

劉川作為聯盟頂尖大神，曾經帶領華夏戰隊拿下過年度大滿貫的輝煌戰績——所謂年度大滿貫，也就是在一年之，職業聯盟春季聯賽、t,g,a夏季大獎賽、職業聯盟秋季聯賽、t,g,a冬季大獎賽，連續四場賽事全部拿到冠軍，才會得到「年終大滿貫」的特別獎盃。

目前為止，這樣輝煌的戰績，也只有劉川帶隊的華夏戰隊曾經拿到過。

聯盟強隊如雲，大滿貫的戰績很難超越，這也奠定了劉川在聯盟的頂尖地位。他在聯盟死敵很多、朋友也很多，劉曉檬對那些人的名字總是傻傻分不清楚，可秦夜這個人還是印象非常深的。

當初劉川退役的那天，這個秦夜的男人打電話過來把他罵得狗淋頭。當時劉曉檬和劉川正好在機場，嘈雜的人群中，那個男人過電話傳來的聲音清晰而又冷靜，句句錐心刺骨、犀利無比，劉川只是帶著微笑默默地聽，聽完之後才簡單幹脆地說：「我已經決定了，你勸我沒用。」

……那邊直接氣得把電話給掛了。

劉川收回手機，轉走進安檢口。

劉曉檬看著哥哥轉離開的高大背影，莫名的有些鼻酸。

時間過得特別快，如今又是親自把哥哥從機場接了回來。

劉曉檬心很糾結，忐忑地問：「哥，你聯繫秦夜，不會是還想回去打比賽吧？」

劉川的臉上看不出表，淡淡地道：「再說吧。」

劉曉檬小聲說：「別再惹媽生氣了，你跟針鋒相對，對誰都不好……」

劉川笑了笑：「我知道。」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劉家大院。

劉川的父親劉博遠是國學界的泰斗級人，知名歷史系教授，知識淵博，為人溫和，同時也是個非常念舊的人，劉家的裝修風格跟民國時期的那種書香門第一般，家裏擺滿了各種珍貴的古董和玉，以劉川的話說：「一進門就讓人覺得氣氛特別的凝重。」

說出去絕對不會有人信，劉川這個厚臉皮的傢伙，居然出於書香門第……

他父親劉教授是桃李滿天下、人尊崇的劉教授，如此可怕的父子關係，完全無法畫上等號……

劉川進門時，父親正在書房裏練字。

劉教授寫得一手好筆字，書畫協會的掛名會長，隨便寫一幅字就能拿去拍賣會價的那種大師級別，不人還專門請他題字，家裏的很多字畫都是出自父親的手筆，劉川小時候被他著練字，寫了幾十本字帖，最終倒也練了一手漂亮的草書。

劉川的字非常奔放，隨而瀟灑，就如同他的格。

劉曉檬比較悲劇，父親和哥哥都是一手好字，這丫頭的字卻一直是稚園狗爬字，死活練不好。

劉川看了眼父親桌上的筆墨紙硯，笑了笑說：「爸，練字呢？」

劉博遠見兒子進來，倒是連頭都懶得抬，嗯了一聲，然後拿起筆蘸了一下墨，繼續慢悠悠地寫字中。

劉川汗：「爸，我先上樓放一下行李。」

劉博遠用鼻子嗯了一聲。

劉曉檬積極地說：「爸，我去廚房弄吃的！等媽媽回來咱們就開飯！」

劉博遠又嗯了一聲。

兄妹兩個無語地從書房溜了。

劉川在自己的房間迅速收拾好行李。書房裏寫字的父親就跟武當道長在打太極拳似的，每一個步驟都緩慢而細緻，隨便練個字都要求那麼高，橫豎撇捺不能出一點差錯，真是服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劉教授也要先把字給寫完……

去浴室隨便沖了個澡，換好服下樓時，劉川的媽媽也剛好回來了。

父母的格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兩種極端。

劉教授是個慢子，溫和穩重，說話總是語重心長；楊秋寧卻是個急子，雷厲風行，說話噼里啪啦就跟崩豆子一樣砸得人滿頭包。

楊秋寧穿著一西裝，頭髮在腦後挽了一個利落的髮髻，一看就是職業強人的形象，見到從樓上下來的兒子，緒方面也沒什麼波，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回來了？」

劉川笑：「嗯。媽您這是剛開完會？」

楊秋寧點了點頭，劉川走過去，主把手裏的包接下來，再幫掛好了西裝外套。

楊秋寧換上拖鞋一路走進書房，見劉博遠還在寫字，忍不住皺了皺眉：「天天練字也不嫌煩啊？」

躺著中槍的劉教授：「……」

不小心聽到的劉川：「……」

兩口子日常拌，急子的老媽，戰鬥力絕對大於慢子的老爸。

未免為炮灰，劉川很自覺地去廚房跟妹妹一起整理晚餐去了。

兄妹兩個很快就把一桌菜端了上來，大部分是劉教授提前做好的，部分出自劉曉檬的手筆。

劉川的父母算是典型的富家小姐看上窮小子那種狗年代戲碼，為楊家千金的楊秋寧自小就沒幹過家務活，結婚後家裏的家務也是劉博遠承包。楊秋寧年輕時也有勇氣，在商界聯姻盛行、父母決定後代婚姻的年代裏，不顧劉川外公的強烈反對，毅然嫁給了當時沒車沒房又沒錢的劉博遠。

據說為此，楊秋寧跟楊家差點撕破臉徹底斷絕關係，直到劉川出生之後，楊家那邊才漸漸鬆了口，在劉川外婆的暗中相助之下，楊秋寧終於得到父親首肯，帶著一歲的小劉川和丈夫一起回了家。

劉博遠年輕時是個才子，三十歲就了知名教授，劉川有記憶的時候父親已經是學界名人了，他現在的地位……簡單來說，徒子徒孫遍佈全國，每年教師節家裏鮮花都塞不下的那種程度。

父母雖然經常拌，卻很相，數十年如一日。

楊秋寧是個毒舌，其實卻是外冷心熱。劉博遠的格溫和包容，關鍵問題卻極有原則。兩人平時拌拌、吵吵架，劉川和劉曉檬完全不擔心他們會離婚。小時候，一般父母吵架小孩都會嚇哭，可劉川和劉曉檬小時候卻是：爸爸媽媽又吵架了，太好了，我們可以出去玩了……

一家四口圍著桌子吃團圓飯，劉曉檬顯然很高興，不斷地往劉川的碗裏夾菜：「哥你嘗嘗這個，這個是我親手做的。」

「這個是老爸做的……」

「還有這個，我昨天剛學會的……」

兄妹兩個很好，兩位長輩在飯桌上倒是不怎麼說話。

一頓飯心複雜地吃完，楊秋寧這才起說：「劉川你跟我到書房一趟。」

劉曉檬同地看了他一眼。

小時候，媽媽一句「跟我到書房」，就意味著要挨揍。長大以後，媽媽一句「跟我到書房」，就意味著要挨罵。劉家兄妹早已習慣了這句話的含義。

不過，讓劉川意外的是，這次倒沒罵他，而是嚴肅地問：「你現在上有幾張銀行卡？」

劉川說：「只有一張儲蓄卡。」

楊秋寧說：「多錢？給我看看。」

劉川從錢夾里拿出卡遞給：「這張卡里有一百萬，是我這幾年比賽拿到的各種獎勵以及廣告代言分，沒花完，存下來的。」

楊秋寧說：「你一個學生，去學校也用不到這麼多錢，這筆錢我先替你保管，等你大學畢業，再原封不的歸還給你。」說著就臉平靜地把劉川的卡給收了起來。

坐在旁邊的劉博遠很淡定地裝作沒看見。

劉川驚訝：「……您這是要沒收我的私人存款？」

楊秋寧點了點頭，又從錢包拿出一張嶄新的工行卡遞給劉川：「這是我幫你辦的新卡，碼012523，裏面有三千塊錢，以後每個月的1號我會往這張卡里匯一千塊的生活費給你。你回去讀大學，就要有個大學生的樣子，按月給你打生活費，對一個大學生來說，一千塊錢一個月應該夠用。」

劉川：「……」

劉川回頭看父親，父親大人假裝這不關他的事。

劉川無奈道：「媽，沒這必要吧？我都多歲的人了，我不會花錢的……」

楊秋寧把新卡塞進兒子的手裏，嚴肅地說：「你帶這麼多錢去學校，還能幹什麼？肯定是到飛來飛去跑去看各種比賽，你以為我不知道？」

劉川：「……」

楊秋寧說：「既然要回學校，還是以學業為重。你爸跟學校那邊也打過招呼，你跟同學們一起住，你的宿舍是……」楊秋寧看向旁的男人。

劉博遠立即從狀態上線，接話道：「男生宿舍一棟301，學校都安排好了，直接過去住。」

楊秋寧點點點頭，回頭看兒子：「301宿舍，記住了。回去好好念書，不要再那個遊戲。」

劉川：「……」

楊秋寧皺眉：「聽到沒？」

劉川無奈：「聽到了……」

楊秋寧滿意地去洗澡，劉川正準備回自己房間，習慣沉默的父親卻突然住了他，「劉川。」

劉川疑地回頭：「爸，您還有事？」

劉博遠從屜里拿出一張紙遞給他，然後就臉平靜地轉上樓去了。

劉川展開手裏的紙，父親用來寫字的紙質量極好，拿在手裏的覺十分厚重，上面用筆鋒老練的楷字，端端正正地寫了一個語——安之若素。

原來，他今天在書房，寫的正是這四個字，送給他的兒子。

——對不利況及負面言論，以平常心對待。不聞、不問，聽之、任之。

——安之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