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師》第三卦(修)
宮殿綿延巍峨,氣勢恢宏,帶有濃厚的時代彩。因為夜沉暮,這座王城看起來就像是一隻猙獰又威嚴的巨,讓人而生怯。
這是徐福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見這個地方的全貌。可惜他歷史學得糟糕,也判斷不出這是哪個朝代。
倒是想到王上那個白凈宮人的名字為「趙高」,聽起來好像很耳啊。
「走快些。」正想著呢,趙高就回頭冷睨了他一眼。
徐福不得不收回自己土包子一樣的視線,老老實實地做回自己出塵俗的姿態,跟在一行人後,不再分神。
等進了宮殿,嬴政落座,徐福忍不住抬眼去,只見這位王上手中把玩著一張玉牌,那雙手骨節分明,一定是相當有力的。這個時候,徐福才發覺,對方的氣勢竟然能將自己籠罩住。這個男人好霸氣,用師傅的話來說,生為天子命格,又氣勢如虹的男人,那豈不是可能會為千古一帝?
徐福心中暗驚。
嬴政開口,「過來。」他的聲音微微暗啞,卻帶著極強的威懾。
徐福挪步子,緩緩走到嬴政的桌案前。嬴政銳利的目將徐福從頭到腳一寸寸梭巡了個遍,徐福頓時被看得渾發。
難道這個王上是個斷袖嗎?徐福曾經聽說古代將龍之事視為風雅,他不會也看上自己的臉了吧?
「你怎麼知道寡人會有之災?」嬴政終於收起了打量的目,冷聲問道。
徐福張了張,正要說話,嬴政卻又突然添了一句,「寡人要聽實話,如若你有半句虛言,看見那兒了嗎?」嬴政遙遙一指,徐福轉頭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桅桿,聳立在大殿之外。
「寡人就將你綁在上面,烈日暴曬。」嬴政慢悠悠地補充道,手中的玉牌驟然碎了兩半。
霧草,好殘暴!徐福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大概是徐福裝的功底太過深厚,嬴政沒能從他臉上發現一驚惶害怕的神,嬴政暗自皺眉,難道這個江湖士真的有什麼依仗嗎?
「吾出自鬼谷子門下,名徐福,師門授以看面相、占禍福、觀天氣之,吾學以後,便想要四行走,為人看相測禍福。相逢即是有緣,吾能遇到王上,那是吾之幸啊!吾之前的批語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徐福勉強模仿了一下古人說話的方式。
至於出自鬼谷子門下……
他師門連個名字都沒有呢,哪來的鬼谷子門下?反正也就胡謅一下,顯得自己來歷很深,比較高大上嘛。
「鬼谷子門下?」嬴政勾了勾角,似乎來了點兒興趣,但他怎麼可能是好糊弄的人?「你如何證明你有真本事?」
「之前的批語不能算作證明嗎?」徐福倒是直接和嬴政討價還價起來了。
趙高在旁邊忍不住嘀咕,這年膽子實在大!
「一次,也許只是巧合,要讓寡人真正相信你的本事,那必須得再拿出一個證據來。」嬴政的表有些冷漠。
徐福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無法證實,那自己將真的被掛在桅桿上,然後曬咸人干。
見徐福眉頭微蹙。
人蹙眉,總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嬴政忍不住上了,直接給徐福指了條路,「你不是說你善於觀測天氣嗎?那你現在就出去觀測觀測。」
徐福雙眼一亮,對啊,他可以馬上預測一下天氣啊,只要能證實自己是有真本事,就能保得住命了啊。
他沒再猶豫,轉就往宮殿外走,嬴政示意趙高跟上。
趙高小跑著跟上徐福一起出了宮殿。
這就是古代的夜景,天空上群星點綴,看上去頓生夢幻之。
實在漂亮!
趙高撇撇,對這江湖士有些看不起,「怎麼樣?可看出什麼了?」
「哪有這麼快的?」徐福頭也不回地反駁,然後抬頭慢慢觀測起天上的景象來。
雖然夜幕低垂,但徐福用自己超高的視力辨出了,西邊的雲由遠及近,而且有大塊大塊的積雲,近則是有些薄絮狀的雲團。晚上實在線不好,這個時代也沒有個電燈啊,遠鏡什麼的。徐福只能暴地判斷。
明日有雨!
對,明日應該是有雨的。
徐福一旦下了判斷,就不會再懷疑自己,他轉過,正對上趙高那一臉不屑的表。
等這次也應驗了,他倒要看看,這個趙高的臉會如何變幻?哼。徐福端足架子,神淡漠地繞過趙高就往裡走。
趙高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看完了,徐福已經先往裡走了,他只能邁著一雙短費力地跟在徐福後,心裡不知道將徐福罵了多遍。
「如何?」見徐福進門來,嬴政子微微前傾,倒是有些期待從他口中聽到答案。
「據吾觀天象所得,明日必有大雨,王上出定會覺得悶熱無比。」後半句是放在一起湊數的。畢竟下大雨嘛,一般空氣都很悶熱啊。
見徐福一臉堅定,趙高已經忍不住先笑開了。他還當這個江湖士真的有點兒本事呢,原來真是胡謅的!
嬴政轉頭看向趙高,「趙高,你說呢?」
趙高臉上掛著笑容,那是對徐福的鄙視,他佝著腰,恭敬答道:「回王上,奴婢看這人就是個騙子,之前肯定只是巧說中而已。」
徐福和趙高比起來,嬴政當然更相信近侍趙高的話,他的面微沉,「哦?為什麼這麼說?」
「他在看天象的時候,奴婢也在看,但據奴婢所觀,今夜夜大好,明日必定是個晴朗天氣,怎麼可能……」趙高說著忍不住嗤笑一聲,「怎麼可能如他所說,會下大雨?」
嬴政的面更沉了,他最恨別人欺騙,於是加重了語氣,「徐福,你還有何話可說?」
事關命,徐福當然不會讓步,他轉沖趙高拱手,問:「敢問趙公公,你是做什麼的?」
在嬴政面前,趙高當然是出一臉與有榮焉的表,道:「奴婢是伺候王上的,掌王上一切事務。」
「哦,你也說了,你就是個負責伺候人的,你專業是伺候啊,不是觀天象啊。我才是專業人士。你說明天是晴天,難道明天就一定是晴天了嗎?」徐福眨了眨眼,淡定反駁。
雖然嬴政和趙高都沒聽明白,什麼專業不專業人士的,但他們都聽出了徐福話里的意思。
趙高被氣得臉發青,但礙於嬴政在此,他只能恨恨地瞪了一眼徐福。
徐福神經,瞪一眼也不在乎,哪怕趙高再多瞪幾眼,他也沒什麼特別的覺。
「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嬴政的臉稍稍緩和了,在他看來,也覺得徐福膽子夠大,現在也依舊臨危不,到了這種地步,還能保持鎮靜,口舌伶俐反駁趙高,那他話里的可信度應該還是有幾分。「寡人這裡倒是有個最直觀判別的辦法,等到明日,自然有所分曉。」
「好。」徐福一口答應,這個辦法的確最直觀,到時候直接拿事實來這位趙公公的臉,看他還有什麼好說。
嬴政點頭,「那就將他帶回大牢去吧。」
徐福驟然瞪大眼,「不,等等!我還要回大牢?」
「當然,如果明日無雨,你就不用再出來了。」嬴政慢條斯理地說道,說出來的話卻足以教人遍生寒。
徐福很相信自己的判斷,他確信自己不會丟了小命,但他是真的不想回大牢啊!
「咕嘰。」
肚子一聲響。
在侍從上來將他拖走之前,徐福出了手,「等等,我能吃個飯再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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