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的雨中郎一轉眼變了穿著裝的中年男人, 轉折之突然，讓布魯斯一時之間沒能回過神, 只覺得仿佛自己上了一輛黑車，開著開著司機一個急轉彎, 把他從車上甩了下來。

我是誰, 我在哪，我在干什麼。

腦海中雨中郎的形象一時間和眼前的男人重疊, 蝙蝠俠覺自己有點神錯，竟然不知道該懷疑眼前的男人是哥譚的偽裝好，還是認為自己認錯了人好。

他已經觀察過男人的穿著, 乍一看他穿得和雨中郎差不多，但雨中郎黑的布料細膩, 走間仿佛深深淺淺的水波，而對方的黑只是最普通的布料，邦邦繃在上, 毫無順度和垂墜。

之前從監控里看不清楚, 追蹤時也只覺得背影相似，現在想想，他大概一開始就認錯了人。

男人還在不耐煩地瞪著他, 一手提著擺, 大有他不道歉就不松手讓擺落下去的意思。

布魯斯結滾了滾, 艱難地松開手：“抱歉, 我認錯人了。”

一聲冷笑從牙里溢出來, 對方松開手, 擺輕飄飄地落下，“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布魯斯點點頭，看著對方轉，消失在人群里，徒留他一個人被好奇市民圍觀。

他第一次如此謝哥譚的人冷漠，至這些圍觀群眾只是看看，并沒有背后指指點點，只有街角的幾個男人視線在他和剛剛那個男人消失的方向之間徘徊，應該是別有所圖。

布魯斯只當沒看見，轉就走，一面嘗試著聯系剛才不知為何失聯的阿爾弗雷德。

不幸中的萬幸，他現在用的是偽裝的份，所以明早哥譚周刊的頭條不會是《哥譚首富與一裝男子拉拉扯扯》之類的新聞……

而另一邊，拉萊耶一離開人群，立刻走進小巷，讓硅谷恢復蝙蝠俠的信號和街頭監控，接著給自己來了下。

眼前亮起來時，發現自己被傳送到了一只漂浮在哥譚上空的廣告飛艇上，雨已經停了很久，廣告飛艇孤單地懸浮灰白的天空中，坐在飛艇上方，可以輕易將下方的城市盡收眼底。

拉萊耶在飛艇上坐下，邊響起撲扇翅膀的聲響，鷹妖落在邊，們對視幾秒，齊齊忍不住笑出聲，笑聲無比暢快。

雖然這樣不太好，但剛剛蝙蝠俠的表……實在太過于好笑，拉萊耶覺得自己能笑一年，只可惜沒能拍下來。

顯然哥譚也是這麼想的，鷹妖眼底漾開淺淺的笑意，角上揚出得近乎炫目的弧度，之前的低落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拉萊耶沒有多做，只是讓哥譚把自己變凱文·索瑟斯，服裝在大致相似的況下稍作修改，做完這些，蝙蝠俠就自己撞了上來。

哥譚最早準備凱文·索瑟斯這個份，就是為了給拉萊耶的真實份加一層防護，這個私家偵探是真實存在的人，他的過去全部有據可查，唯一查不出來的就是他已經死亡這件事，就算是蝙蝠俠接著查下去，也不會查出這個份和索萊達德或者哥譚意志有什麼牽扯。

“但是凱文·索瑟斯不是個異裝癖，這是能查出來的。”哥譚笑完了，才提醒拉萊耶，“賬單，網購記錄，日常喜好……如果索瑟斯是個異裝癖，他應該很早以前就開始購買裝。”

拉萊耶不以為意：“他本來就不是。他只是自稱是異裝癖，背后當然有自己的理由。”

哥譚略略驚訝：“你早就想好了？”

“索瑟斯是個私家偵探，死前正在調查一宗謀殺案，這個委托他到死都沒有完，”拉萊耶思路清晰，“他裝只是為了追蹤和調查，這就是答案。如果蝙蝠俠會監視索瑟斯的話，我只要去完這個委托就好。”

反正私家偵探進行調查時偶爾失蹤很正常，平時上線時兼顧一下就行，相當于再刷個小小號。

哥譚想了想，表示認可：“可以，我會去查查凱文·索瑟斯最后到底接了什麼委托。”

拉萊耶沒有很在意：“應該只是涉及黑幫員的普通謀殺案？如果索瑟斯業務能力夠強，他也不會那麼潦倒吧。”

想想索瑟斯的公寓最開始的模樣，拉萊耶覺索瑟斯死前大概也在失業邊緣徘徊了。

“其實他是個好人。”哥譚說，“我挑選份的時候看過，只是他的運氣遠遠比不上他的品格。”

聽到這句話，拉萊耶才意識到一件事。

——為了讓就算被發現也無可指摘，哥譚特意挑選出了這樣一個份，完全是為了拉萊耶著想。

這座城市的意志所做的遠比說出來的要多，就像從未提起過，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維持著蝙蝠俠上的祝福。

拉萊耶收起思緒，溫馴地點頭：“我知道了。”

“這是個很有趣的人，”哥譚說，“他本出生在哥譚東區，父母雙亡，考上了大學，最終沒有學，之后就不上不下地混著。按照迪士尼電影的標準，他其實也不怎麼善良。他不會施舍淪為乞丐的孩子，也不會縱容那些小手，不過我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那些孩子似乎沒有那麼討厭他。”

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他會帶他們去打工賺錢，為他們和老板討價還價，還會和他們一起打跑想要搶錢的混混吧。”

哥譚說：“就算在東區這片污染的毒土里，也能長出這樣的植，所以我想，哪怕是最黑暗的日子，也會有一抹亮。”

鷹妖垂眸著下方的城市，眼神是拉萊耶從未見過的溫。

“我知道這里是哥譚，是永夜的罪惡之城，是無人敢于踏的惡土，但不可思議的是，就算在這里，也有希在生長。”

拉萊耶同樣向下去，夜漸漸吞沒了霞，零散的燈在哥譚的各個角落亮起，漸漸匯聚了炫麗的海。

安靜地看著，說：“我也這麼想。”

們不再說話，紛紛沉默下來，注視著腳下的哥譚。

過了會，哥譚想繼續開口，忽然偏了偏頭，像是聽到了什麼。

“看起來有人要來打擾我們了。”說。

拉萊耶順著的視線去，看見了遠幽靈般的蝙蝠戰機。

拉萊耶：“……”

其實之前也是這樣，哥譚讓拉萊耶遛蝙蝠俠的時候，基本上出現在哪里蝙蝠俠等會就會追上來，但在哥譚的提醒下，沒有哪次蝙蝠俠能功追到雨中郎。

只不過在今天那場對話之后，他似乎更執著了點。

“傳送嗎？”拉萊耶干脆問哥譚。

哥譚沒有消失，而是匿了形，聞言想了想，搖搖頭：“他沒有合理的理由追蹤你，你可以自己決定要不要離開。”

拉萊耶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先不傳送吧，我們的共鳴度還沒有提升……”

“沒有提升？”誰知道哥譚有些意外地重復了一遍這句話，安靜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抱歉，這恐怕是我的問題，”溫聲說，“再試一次，用你的靈魂來和我共鳴。”

拉萊耶意識到了什麼：“好的。”

閉上眼睛，開始去捕捉哥譚的緒和想法，在茫茫的意識里，尋找那一段獨一無二的音調。

很快，在自己的靈魂里到了那段旋律。

【你提升了和哥譚的共鳴度，你獲得了縱天氣的能力】

【你進一步提升了和哥譚的共鳴度，你獲得了掌控風暴的能力】

【哥譚共鳴度：70%】

不知什麼時候，們的共鳴度已經超越了同調后的布魯德海文，只是哥譚把緒掩飾得太好，才讓拉萊耶沒有及時察覺。

片刻后，蝙蝠戰機靠近了廣告飛艇，懸浮在飛艇旁邊，蝙蝠俠著屏幕上的影像，雨中郎靜靜站在飛艇邊緣，微微垂著頭，仿佛沒有看見蝙蝠戰機靠近。

他要下去嗎？布魯斯想。

他還沒有做出決定，影像的主角卻有了作。

黑郎抬起頭，對著布魯斯的方向，微微勾起角。

松開手，黑傘隨風飛起，瞬間被卷上了高空，布魯斯的視線被雨傘吸引了一瞬，當他意識到時，雨中郎已經向后直直倒去，墜向下方的城市，擺在狂風中如同褶皺的花。

寬檐帽飛走，固定長發的發卡飛走，在空中下墜，蒼白的面孔對著天空，黑發纏繞著擺，獵獵如同旌旗狂舞，那道單薄的軀離地面越來越近，似乎下一刻就會摔得碎骨。

哪怕知道哥譚意志并不會摔死，布魯斯仍然不由自主瞳孔驟，手指下意識移到了戰機的控制面板上——

“嘩啦！”

羽翼鼓的響聲清脆悅耳。

一對碩大無朋的漆黑羽翼從的脊背展開，瞬間拉出了數十米長，羽翼有力地扇，止住了下墜的沖勢，帶著雨中郎懸浮在半空中，漆黑羽漫天飛舞。

化鷹妖的郎仰頭向上方的戰機，笑容肆意，尖利的牙齒折月。

……

不像哥譚這邊這麼飛狗跳，紐約這邊，拉萊耶依舊在勤勤懇懇地撿垃圾。

只要登上一個賬號，拉萊耶肯定會順便登上其他賬號，反正做任務也是做，一百個賬號同時做任務也是做，而能保證的是不管哪個賬號，都會認真完任務。

垃圾撈了一車時，拉萊耶手機響了聲。

登賬號時拉萊耶本會陷沉睡，代行者沒有手機總是不方便，所以拉萊耶干脆把自己的手機給硅谷強化了一遍，算作自己的裝備，這樣就可以隨時召喚出手機使用了。

而且據硅谷的說法，為了幫助拉萊耶，他對手機的攻擊力也進行了強化，所以如果遇到特殊況，拉萊耶甚至可以用手機打人……

對此，拉萊耶：“……”

好好的蘋果，為什麼要客串諾基亞呢。

現在拉萊耶上的裝備得可憐——【強力撬】，【強化過的傘槍】，【強化過的手機】，【古老的捕鯨槍】，沒了。

轉了一圈，拉萊耶也發現了，布魯德海文完全就是想搞事才會提前準備武，其他城市意志就沒有這個自覺了，所以拉萊耶平時出任務基本都是讓城市意志把自己的裝備幻化別的形象，省得出什麼“緘默議會財政赤字，全議員手持撬”“舊日法庭或將解散，幾十員爭搶撬”之類的奇怪丑聞，要麼就是現撿裝備，總之一個字，慘。

【強化過的傘槍】前是【強力雨傘】，之前在紐約的那個任務里，拉萊耶最終撿了把.雷特狙擊.槍，不過一直沒能用上狙擊.槍，當和哥譚提起時，哥譚干脆幫把狙擊.槍和雨傘合了一件裝備。

現在拉萊耶的雨傘兼了防和攻擊的功能，還因為經過了兩次強化，效果強大得不可思議。

這次手機會響是硅谷給拉萊耶發了消息。

硅谷：你讓我調查的事我已經查出結果了，你想現在就知道嗎？

硅谷：那些反派肯定有個組織，目前我只據金并的說法查出了兩個人，他們分別在針對復仇者聯盟和超人。

硅谷：唉，我覺大都會會被打擊到。

拉萊耶：？

硅谷：我先和你說復仇者，我發現有個澤莫的人類正在追殺九頭蛇的殘存員，他似乎想找到九頭蛇丟失的改造兵，哦，這是個人類，別弄錯了。他查到這個人類就是當初殺死鋼鐵俠父母的兇手，以及在被改造兵之前，他還是國隊長的摯友，所以他打算把這件事捅給鋼鐵俠知道，看看他會怎麼面對——哇，這豈不是白學現場。

拉萊耶：……白學？

硅谷：哦，acg名詞，現充不需要知道。

硅谷：至于超人，哎，你知道嗎，最早參與進重建大都會工程的是萊克斯集團，他們的ceo萊克斯·盧瑟一直是大都會的名片之一，還是超人的強力支持者，如果不是他的支持，超人的民眾好度在黑零事件之后早就跌停了。總之大都會對他特別有好，可惜這次居然是萊克斯在針對超人，說起來有點麻煩，你等我整理給你看。

硅谷：看完不刪也可以，有我在，沒人能黑進你的手機。

接下來他發了一堆文件過來，充分展示了他想要分八卦的熱切心。

硅谷：你看，要是我是大都會我肯定不敢相信，人類的心思真是骯臟啊。

拉萊耶：“……”不知道為什麼，覺硅谷八卦的時候似乎格外神抖擻。

難道是因為死宅總是熱八卦嗎。

原本乍然聽到信息量這麼足的八卦，拉萊耶腦子還有點懵，但看看硅谷這副“誠邀一起八卦”的熱姿態，拉萊耶頓時不張了，淡定地等著硅谷把前因后果全部講清楚。

等講完了，硅谷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硅谷：金并想要同時牽制復仇者和超人，所以兩邊計劃應該是同時展開的，你想要先解決哪邊的問題？還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