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知道雨中郎的份, 杰森大概只會覺得這是又一個貓……之類的，蝙蝠俠往過的友不在數, 多出一個非人類也不奇怪。.biquge

可是在知道那個有著黑翼的人就是哥譚意志之后, 看到毫不客氣地一翅膀把蝙蝠俠骨碌碌掃下去……杰森心里就只剩下了狂笑的沖。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 但他覺得自己可能也再找不回以往那種肆意的快樂，就算是現在，杰森的樂不可支里也摻雜了無法驅逐的憤怒和快意, 他的目在蝙蝠俠的上游走, 想從他上捕捉到一星半點被打擊的挫敗。

是你讓這一切發生的。他想。是你，而這些也是你應得的。

杰森清楚蝙蝠俠為哥譚付出了多, 也因此, 哥譚對蝙蝠俠的不認可才讓他發自心地到暢快。

他懷抱著復仇的怒火回到哥譚, 想和黑暗騎士大人來一場會面, 一對一, 讓他看看自己離開他之后又學會了什麼，他又能給哥譚市帶來多改變，他才是正確的那一方, 而蝙蝠俠的做法已經落時了。

在剛剛從塔利亞那里獲得城市意志的相關資料時，杰森并沒有把這些無形之魂放在心上, 隨意地認為這就是一群新出現的怪。

然而現在，杰森忽然發現，或許來自哥譚的不贊同和反對能夠達到和他所想相同、甚至更好的效果, 他是說, 如果他的所作所為還不夠有說服力, 那麼哥譚意志的看法呢？

到底是怎麼想的？杰森忽然好奇起來。

種種思緒讓他步伐一頓，沒有出現在蝙蝠俠面前，而是選擇了藏在原，靜靜看著事態變化。

那邊拉萊耶對于杰森的想法一無所知，只能在尷尬中看著哥譚瞥了遠一眼，眼睛里浮現出些許疑，說：“他停下了，看起來是不打算過來。”

“……”拉萊耶言又止。

剛剛把蝙蝠俠扇下去，如果這是個游戲，蝙蝠俠和杰森的好度現在估計在波階段，而的理方式決定了“死而復生”這個任務的難度高低。

問題在于，拉萊耶不知道怎麼樣的理方式能讓他們的好度都上升而不是下降……

現在當事人連過來都不過來了，拉萊耶實在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態度，再看看蝙蝠俠，倒是很快調整好了緒，默默看著雨中郎，似乎在考慮以什麼話題開場。

他的態度比之前要謹慎很多，拉萊耶注意到了這點，有些不解。

隨后想到了自己剛剛的行為。

……大概是被哥譚的喜怒無常整得有些心里沒底吧。

拉萊耶：對不起我錯了。

不過哪怕再尷尬，該轉達的事還是要轉達的。

迎著蝙蝠俠的視線，雨中郎若無其事地垂下眼，抬起手，火星在指間點亮，飛到蝙蝠俠的面前。

[布魯德海文不會過分手緘默議會的事了，不用在意。]

按照哥譚的要求，拉萊耶調整了文字的方向，還特地加大加了文字，確保躲在遠的杰森也能看見，雖然不太懂為什麼要讓他也看見就是了。

看到這行字，蝙蝠俠目微微一凝，問：“你沒有殺死布魯德海文？”

距離腥瑪麗重新出現還沒多長時間，布魯德海文還在興致地和新玩相，大概也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展現出超乎尋常的溫和耐心，不過拉萊耶想想影妖評判“玩”的標準，再想想那些“玩”的最后結果，只能默默對夜翼接下來可能的遭遇視而不見。

而在腥瑪麗的糾纏下，迪克·格雷森本沒有時間告知蝙蝠俠布魯德海文的事，而為了防止線路上其他人聽到腥瑪麗的聲音，硅谷早就先一步掐掉了他的通訊線路，所以現在的蝙蝠俠本不知道布魯德海文已經“復活”了。

雨中郎微微抬起藍眼睛，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當然沒有，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我不可能殺死。]

似乎篤定蝙蝠俠已經猜到了真相，娓娓寫道：[我們不會死。]

蝙蝠俠抿，不用雨中郎說，他其實也猜到了這個可能。

按照正常的想法，抹滅城市意志當然要從城市本下手，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毀滅一座城市就能殺死城市意志，只不過代價太大，除了瘋子和狂徒，沒有人會去這麼做，但不得不說，政府的確懷抱著這樣的想法，也讓他們能夠在面對這些無不在的眼睛時多一分底氣和鎮定。

就算是這樣不可知的生，終究能夠被他們毀滅，所以不需要畏懼，必要時，他們也可以付出巨大的代價來消滅這些怪——人類至上主義者的想法不外乎如是。

布魯斯并不打算評判這樣的態度是否傲慢，但他并不認同這種猜想。

原因是大都會。

克拉克和他提到過大都會，黑零事件就是很多政府高層眼中“能夠抹滅城市意志”的災難，在他們想來，大都會的意志大概早就消散了。而大都會也的確足夠安靜，別說是日夜狂歡的舊日法庭，就算是沉默蔽的緘默議會也早早就主在復仇者聯盟面前現，這座明日之城的意志卻始終沒有出現過，就連布魯斯一開始也不確定他是否存在。

如果不是克拉克，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座城市的意志同樣在無聲關注著人類。

鹿首神父從頭到尾只出現了一次，從監控來看，他從一教堂走出，開槍殺死了一個男人，接著打車去了克拉克的公寓，給他留下了一份足夠將萊克斯送進監獄的資料。在那之后，他再一次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據克拉克的描述，黑零事件的確給大都會造了傷害，但并不足以讓他死亡，這已經能夠證明“人類可以殺死城市意志”的想法太過天真。

現在哥譚的說法也證實了這一點。

如果是這樣，哪怕他們不會看著人類滅絕，這些城市意志對于人類來說也已經太過危險了。

布魯斯還在思索，雨中郎看著他，笑容卻變大了一點。

黑翼無聲攏到側，一側翅膀揚起，翼尖輕輕挑起他的下，哥譚微微傾，單手托著下頜，姿態優雅又端莊，端詳著被迫和直視的蝙蝠俠。

[你在想怎麼樣才能控制我。]用了稱述的語氣，[有意思，你甚至還沒有改變我。]

這座城市的意志很流出這種濃烈而致命的魅力，因為這魅力本就代表著危險。

哥譚沒有用翅骨關節的尖爪，而是用了羽，然而這不意味著態度和羽一樣，若有若無的冷氣息籠罩著蝙蝠俠，在凜冽人的寒意面前，他結了，卻沒有出聲反駁。

許久之后，哥譚收回了翅膀，態度也恢復了冷漠，仿佛之前揚起翅膀擋雨的并不是一樣。

[對于今后來說，你做得還不夠多。]寫道，[我可以阻止布魯德海文，緘默議會也會幫助你們對抗舊日法庭，但這不代表你們可以把一切都推給我們。這畢竟是你們的世界。]

“……我知道。”蝙蝠俠沙啞地說。

大概是覺得和哥譚說不下去了，蝙蝠俠很快出鉤索，消失在夜里，而拉萊耶也終于可以息，轉過頭，向遠被哥譚用明亮的紅標出的人形廓。

目追逐著遠的蝙蝠背影，杰森的思緒游離了一瞬，等他回過神，卻猛地生出一骨悚然的覺，這讓他不由自主拔出槍，警覺地注視著遠看過來的哥譚。

準地從黑暗中捕捉到了杰森，這讓他對于哥譚意志的能力也有了進一步了解，知道自己沒可能從哥譚的注視下逃走，杰森干脆也不嘗試逃跑，而是自覺地出鉤索，起落間來到了剛剛蝙蝠俠站立的滴水旁。

“你是哥譚。”他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哥譚端詳著他，半晌，冷若冰霜的臉上綻出淺淺的笑意，如同薄雪中的玫瑰，即使在夜中，依舊明艷不可方。

[這顯而易見。]寫道，[歡迎回到哥譚，杰森。]

杰森并沒有期能從哥譚這里獲得什麼東西，他只是懷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想知道這座城市是否曾經關注過他，而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個問題的答案遠超他最好的想象。

認真說來，哥譚的態度并不算親切，但杰森不覺得這有什麼。這座城市里生活著近千萬人，他們或者熱這里，或者憎恨這里，可從沒有人覺得這座城市應該他們，每個人都知道哥譚遭過什麼樣的苦難，也知道是他們每個人帶給了這樣的待。

想到這里，杰森不知為何有些局促，又有些好奇。

年人的心不知不覺重新在他心底萌發，他了，最終吐出的話語卻充滿了嘲諷：“抱歉，我不知道這座城市居然會歡迎我呢。”

他話音未落，哥譚忽然張開翅膀，杰森以為要離開，下意識仰頭看去，那雙羽翼卻收攏起來，生著羽的翅膀從杰森臉側過，作輕，像是父母在孩子。

杰森難得愣了愣，一時之間忘了躲閃。

羽翼一即收，哥譚也重新恢復了冷淡，火星飄起，拼一行文字，杰森掃了眼，看出來這是個地址，他記下地址，下一行字也迅速浮現。

[你要找的人就在這里。]

這句話讓杰森渾一震，冰藍眼眸里的緒迅速冷凝，他猛地抬頭，銳利的視線直指雨中郎，在看到對方不為所之后，他咬了咬牙，一言不發地轉離開。

【懸賞任務“死而復生”已解決】

【獲得獎勵：哥譚建材價格減免10%(一個月)】

拉萊耶不知道哥譚到底讓轉達了什麼，當然也不可能擺出什麼合適的表，沒劇本的況下演這樣已經很出了，雖然杰森可能不這麼想。

“這個地址是什麼？”問。

哥譚注視著年輕人消失的方向，閉上眼睛，過了會才睜開，輕聲說：“小丑的下落。”

這個單詞哥譚之前在說到杰森·陶德的死因時提到過一次，“小丑殺死了他”，只不過那時候拉萊耶還沒意識到這是個人。

的思維迅速運轉起來——小丑殺死了杰森·陶德，而現在杰森死而復生回到了哥譚，在得知兇手的下落之后，他只會做一件事。

殺死他。

拉萊耶很懷疑哥譚讓這麼說是想讓杰森轉移視線，省得他還想著要去炸蝙蝠車。

問：“他是什麼組織的首腦嗎？這個組織所有人都用撲克牌的花當外號？”

“不，小丑就是小丑。”哥譚搖頭，“你最好不要把他當做普通的罪犯來看待，他不一樣。杰森會回到哥譚，一半是因為布魯斯，一半就是因為他，如果他知道小丑的下落，他會去找到他的。”

拉萊耶能理解復仇的想法，不過還是有點疑：“為什麼小丑不一樣？”

“為什麼蝙蝠俠不一樣？”哥譚反問。

好問題。

拉萊耶大概理解了一點，點點頭，提出了新的疑問：“他能抓住小丑嗎？”

如果他抓不住，拉萊耶懷疑自己后續會不會還有個幫他抓小丑的任務。

“小丑不難抓，他已經進過阿卡姆幾十次了。”哥譚淡淡地說，“他很聰明，心思莫測，你也可以說他有點瘋，而且他同樣很敏銳，如果察覺到危險，他會毫不在意臉面地拋棄同伙逃跑。不過也僅此而已，他不是超人類，杰森想抓住他并不難。”

搖搖頭：“你不需要參與，這是他們三個人的事。”

既然哥譚這麼說了，拉萊耶也就相信的判斷，不過還是注意到哥譚的神依舊很淡。雖然在對說話，可是鷹妖眼睫低垂，仿佛冰海般澄澈的藍眼睛斂著晦暗難明的緒，像是在思索什麼。

拉萊耶想了想，覺得哥譚可能在思索小丑的事，在一堆疑問里挑選了一下，問：“所以小丑都做過什麼？”

接下來的一路，哥譚撿重點給拉萊耶科普了一下小丑的所作所為。

“他和普通罪犯不同的一點是，他不在乎自己會不會死，你可以說他甚至在期待死亡。”哥譚說，“你可以折磨毆打他，但哪怕奄奄一息他也只會大笑，這些無法對他真正造傷害，死亡本也不能，如果你殺死他……反而證明了他才是正確的。”

說這些的時候依舊沒有太多緒，甚至不太像拉萊耶認識的哥譚。

很奇怪，拉萊耶已經知道了小丑都做過什麼，他帶給哥譚的傷害絕對不會比任何人，可哥譚提起小丑，卻沒有多恨意。

拉萊耶回想了一遍，發現城市意志似乎都不會憎恨帶給他們傷害的人類。

大都會對超人的緒從來不能說是憎恨，哥譚早就習慣了承的一切，布魯德海文從沒有提過被清洗的那些人類是如何為所為，華盛頓更是好像從未遭過破壞一樣安然，然而聊天時拉萊耶才知道，兩三年前神盾局曾經有艘天空母艦墜落在了華盛頓的土地上。

他們更多的是習慣和不在意，只有紐約，或許是因為重新誕生沒多久，才會對一點點疼痛都耿耿于懷，而考慮到他幾乎是天天遭傷害，他這樣甚至可以說是乖巧了。

似乎只有失落之城會擁有怨恨和瘋狂，而在失落之前，這些緒就像是和城市意志無關一樣。

他們的區別在哪里？拉萊耶想。

從可以流到無法聽到彼此的聲音，從不能干涉現實到可以干涉，從不到到能夠，從被看見就會讓人瘋狂到就算直視也能夠安然無恙……

想到這里，拉萊耶突然有了個想法。

“你說，小丑有點神失常，”試探著問，“是因為看到了你嗎？”

聽到哥譚笑了聲。

鷹妖著無邊夜，聲音也輕得像是夜空中呼嘯的風。

“你知道嗎？”說，“最讓我難過的是，他從來不是因為看到我才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