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虛陵現代篇》家鄉謠
神的聲音明明輕似海浪,卻又著一種本不能讓人抗拒的魅力,彷彿只有去到邊,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的邊,的目包容覆蓋之下,才是最為妥帖安全的港灣。
有那麼一瞬間,師清漪幾乎是下意識地邁開腳步,朝走過去。
近在咫尺。
只需走過去,就可以窺看清楚那雙霧靄深沉的漂亮眸子。
「阿清!」尹青厲聲喝住師清漪。
聽到尹青那聲冷聲呼喝,師清漪回過神,馬上停下了腳步,手裡拎著攝像機站在中間,此刻距離神不過幾步而已。
神定定地凝著。
尹青皺眉:「阿清,你知道你現在正在做什麼嗎?」
師清漪站定不,過了幾十秒才輕聲說:「知道。可是教授,我表姐說的也許是對的,可能發現了什麼端倪,才會在這裡阻止我們前進。所以我們還是謹慎一些,暫時停下來,商量查看一下比較妥當。」
蕭言完全是一頭霧水:「師師,你等下。你之前不是說這位小姐是你小區里的鄰居,是你的朋友嗎?怎麼突然又變你的表姐了?」
師清漪反問:「表姐就不能做鄰居,不能做朋友了?假若師兄你的父母住在你隔壁,那他們就只能是你的鄰居,而不是你的父母?份就不能重疊的嗎?」
「……」蕭言霎時頭大如斗,對師清漪的狡辯到沒轍。不過說起來,他其實也並不在意神到底是師清漪的什麼人,他的腦部構造向來簡單,只要眼前站著的這位冷人養眼就可以了。
尹青瞥了神一眼,冷笑:「小姐,你怎麼就能這樣草率地判定,如果我們再繼續走下去,就會遇上機關而喪命?簡直是無稽之談。」
說完,又睨著師清漪,說:「這裡是考古重地,不是在開家庭會議,什麼表姐擔心表妹之類的戲碼,回家去,這裡不合適。」
師清漪聞言,秀氣的臉略微出一抹紅潤。
尹青的格實在太過規矩嚴謹,任何逾越規矩的人或者事,都無法容忍。
文在某些特定的方面和時間段上算作國家機,考古重地歷來不允許不相干的人進來,神這次出現,簡直就是對尹青這個中規中矩的大學教授一個大的衝擊,也難怪尹青無法接。
師清漪心裡敬畏尹青,但還是想努力爭取一下:「教授,你先聽聽怎麼說好嗎?我表姐很懂這些機關,很專業的。其實也是另外一所大學的考古專業研究生,現在正在暑期休假中,聽說我來這做課題,就也想看一看我這邊的發掘進度。我怕教授你不同意,只能讓混進來,跟在後面。很了解機關之,我認為的話還是備一定參考價值的,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們還是謹慎些才好,畢竟謹慎一點總有好,沒有壞。」
自從神出現,師清漪就開始為神編造各種謊言,用來填補這個古人來到現代社會中所面臨的各種,比起最開始時的略微不順口,現在師清漪扯起謊來已經是駕輕就,面不改了。
從表姐,到養媳,到研究生,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給過神多個份了。
「阿清,你這是在破壞隊伍紀律。」無論師清漪如何從中調停,甚至編造謊言,尹青依舊頑固得似一塊冰冷的石頭:「即使是同行,也不能擅自進這裡。每個大學之間的考古課題組是獨立不相干的,由不同地區的政府監督,我這邊不接納,如果不自己離開,我就會呼上面的工作人員『請』出去。」
師清漪還要再說話,尹青毫不客氣地打斷:「夠了。你自己讓你表姐出去。」
這時,沉靜許久的神終於開口:「我自是可以出去。但是為了我家表妹的安危,我需要帶一起走。」
尹青:「……」
神面無表地接著說:「家中諸人都很記掛表妹安危,倘若在此遇險,家裡人定會傷心難過,敢問這位姑娘,倘若我家表妹遇險,是由你來擔負起這一切罪責麼?試問,你能擔待得起麼?你拿什麼來擔待。」
師清漪這下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綳著臉在尹青面前扮乖巧裝嚴肅。
也算是為這人扯過不謊了,不想這個人自己編起謊來還更加順溜,眉都不帶抖一下的。
而那邊尹青的臉已經開始發綠了。
神居然「姑娘」。
姑娘……姑娘。
姑娘這個詞,對尹青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在尹青的私人字典里,姑娘就相當於黃花大閨的意思,沒區別。
如今已經三十三歲了,到了這個歲數,別人家的孩子都能滿地跑地打醬油,卻還是單狀態,說難聽點就是大齡未婚老。在尹青聽來,那聲「姑娘」,幾乎就像是在諷刺這所謂沒人要的「剩」。
畢竟曾有過類似這種不愉快的經歷。
那個人,以前也總是拿「老姑娘」這種詞來刺激,諷刺。
真是夠了。
一向自律的尹青教授,此時此刻,臉非常非常的不好。
而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現在臉難看到了這個地步,竟然只是為了神那無心的一聲「姑娘」稱呼。
神走到師清漪邊,與並肩立著,對尹青說道:「這位姑娘,我已然提醒你了,前面有機關。我聽見了你們方才的談,也瞧見了墓壁上那些手的圖案。這種手其實並不是普通的手圖騰,而是屬於『青頭鬼』的手。」
神說完「青頭鬼」那三個字,不遠神鬱的曹睿,臉更加的暗沉。別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一個作,地下明明溫度比較低,他卻一直拿右手去拭額頭上的汗,左手則揣在牛仔兜里。
既然要圓謊,師清漪扮戲就扮了個十足十,稱呼也隨之改變了,問神道:「表姐,什麼是青頭鬼?」
心裡想著,這人怎麼會懂一些這樣冷僻的東西,連尹青都不是很了解,不由又生出幾分欽佩之來。
神看一眼,耐心地為解釋,聲音幽幽的:「青頭鬼是古時苗疆一帶的惡鬼,是無數詭譎苗疆傳說之中的一員。這種鬼又被稱作『長指鬼』,手指格外長,指甲也非常尖利,甚至有些打起捲來。在苗疆傳說中,青頭鬼以孩為食,倘若盯上哪家的,日後必然在午夜造訪那戶人家。青頭鬼有再生能力,且有一個怪癖,那就是喜歡啃食自己的手指,以它盯上某戶人家的孩為起始期限算起,之後每一夜,它都會在那戶人家的窗戶下啃食自己的手指,然後將淋淋的斷指手印拍在窗紙上。等到左手五個手指盡數啃凈,積攢五個手印,它便會將那目標孩吞吃下肚,過一段時間,手指又會再生齊全。」
神語調沒什麼起伏,非常清冷,謝家佩卻幾乎要被神這個故事嚇得哭了。
蕭言探頭過來,說:「那個……師師表姐,你不只是我們考古專業的同行吧,我猜你一定在做兼職,那就是在電臺里做那說午夜鬼故事的播音主持。你快告訴我,我一定猜得沒錯,對吧?」
尹青瞪著蕭言,蕭言立刻閉。
師清漪很聰明,很快就明白了神的意思,皺眉道:「等到青頭鬼吃完它的五個手指,那必然是要見了?墓壁上那些手的圖騰,手指在依次減,目前已經減了三隻,也就是說等下前進過程中,還會有兩張減手指的圖案對應才對。按照那個故事的喻,等到第五張圖案上五個手指全部消失的時候,也就到了要見的時候?當年修建古墓的人,就是按照這個傳說喻來安排架設機關的,所以我們不能走到雕刻了那五指盡數斷掉圖案的墓道區域,是嗎?」
神點頭:「嗯。關於青頭鬼,還有一首流傳下來的古謠,說的是:『月華上,投長影。幽紗窗,落掌印,只聞響。家稚子,闔上眼,早些眠,莫往外頭窺。」
神這句古謠念完,一直表現得不是很正常的曹睿突然發著抖,跪在地上神凄惶地大起來:「說的是對的!都是對的!死人了!要死人了!青頭鬼好恐怖,它就躲在窗戶下看著我呢!阿姆娘,阿姆娘,我再也不敢跟你調皮了,以後每天晚上都早睡,不調皮了!阿姆娘,你不要讓青頭鬼來吃我!」
在場眾人都被曹睿突然的發瘋失控驚住,蕭言跑過去抓住曹睿搖晃:「睿子,睿子,你撞什麼邪了?」
曹睿不理會蕭言,雙眼無神,開始呢喃著一首謠:「月照啊照,地上影兒長,房外小紗窗,誰把那長手兒印上,指頭咬得咔咔響。我家小伢仔吶,快快在姆娘懷裡閉上眼,切莫調皮往外看。我家小伢仔啊,快快閉上眼……快快閉上眼……」
師清漪心裡一涼。
這首謠,居然和剛才神說過的古謠,意思格外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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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有個客一直說我會在12點更新,這次就真的中午12點更新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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