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董仟翼出現了一下子，找賀一航說了兩句就又消失不見了。

展昭和白玉堂來到賀一航的軍帳里，就見沈紹西、封嘯天都在，另外還有蘭克明。

蘭克彌在照顧他爹，蘭克靖鐸雖然醒了，但他知道的也不多，而瓶鍾城除了外困還有憂——思銘法師連同他幾個親信，都失蹤了。

「好一些的況是他們從瓶鐘山溜走的時候被炸死了。」蘭克明道，「壞一點的況就是躲到哪兒去了，而最糟糕的況當然是……已經投奔敵營了。」

「說到敵營。」展昭問賀一航，「查到敵軍的況麼？」

賀一航微微地一笑，道，「這次可是有點兒意思。」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賀一航，「有意思？」

「對方應該是一群影子兵。」賀一航在沙盤上，離開瓶鍾城大概二十里左右的位置畫了個圈，「這裏是西域最大的草場所在，仟翼發現草場的起伏並不是太規律，表示有人躲在裏面，數量不而且相當的分散。」

「草場……」展昭皺眉，「都趴著麼？」

展昭問完，沈紹西忍不住「噗」了一聲，封嘯天直樂，「那草有一人多高呢，別說人，馬也藏得起來的。」

展昭疑，「西域不是多戈壁麼，為什麼有那麼高的草？」

「一方面是地下水富，另一方面……土壤比較沃。」賀一航笑著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聽著都新鮮——戈壁土壤沃？

「這裏原先是葬崗，戰多發的時候大量的被丟棄在這裏，漸漸就形了西域最大的草場……」沈紹西回答。

「這地方也算有妖氣！」封嘯天低了嗓門兒說，「要經過此只能取道西南面繞路，絕對不能直穿，不然進去準迷路，而且有無出。」

「只是草場而已，放火燒了不行麼？」白玉堂問。

「唉！這就是更邪門的地方了！」封嘯天道，「這草場點不著！」

「點不著？」展昭和白玉堂都驚訝。

沈紹西手拍封嘯天的額頭，讓他別怪力神地胡說八道，邊跟展昭和白玉堂解釋說，「那片草場里分佈了很多沼澤坑，只進不出是因為掉進沼澤坑裏了。另外因為含水量極高，那些草都綠油油乎乎的，放火燒不起來很快就滅了。」

「哦……」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

「所以這個草原有個綽號，吞池。」封嘯天嘖嘖兩聲搖頭，「裏頭死了老多人了，晚上天氣好的時候還能看到魂靈在飄。」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直挑眉，沈紹西繼續順手拍封嘯天的腦門，「胡說。」

見展昭和白玉堂聽鬼故事似的神，賀一航解釋道，「只是因為大漠晚上特別冷，而沼澤晚上卻熱，因此出現的一種現象，類似於海市蜃樓，被稱之為夜靈之象。」

「哦……」展昭和白玉堂接著點頭，這片大漠的確神奇，特別是對於他們兩個江南出生的江湖人來說。

「為什麼影子兵？」展昭接著問。

「什麼況下影子會不見？」賀一航反問。

「沒有的況下。」白玉堂回答。

賀一航笑著點點頭，「就是這麼個道理，影子兵都是搞襲的，而且會利用天氣和地形來藏行蹤，讓他們主出擊的可能不大，所以這場仗要打，首先還得引他們出來。」

「要怎麼引他們出來呢？」展昭問。

「嗯……通常我們的做法是讓歐出去罵街，不過顯然這況這法子是行不通。」賀一航指了指腦袋，道，「所以得想個法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著賀一航——你有法子沒？

賀一航抱著胳膊，看了看沈紹西和封嘯天。

封嘯天一攤手，沒什麼好招。

沈紹西道，「從對方襲瓶鍾城的手法來看，不是會輕易騙的。」

「這片草場的規模有多大？」展昭問，「圍起來行麼？」

賀一航無奈搖了搖頭，「至三十個瓶鍾城那麼大。」

展昭倒了口涼氣。

白玉堂輕輕了下，問賀一航，「那對方要是跑了怎麼辦？」

賀一航道，「先幫著建瓶鍾城，其他的，讓別人去想。」

展昭和白玉堂都疑——你不是主將麼？不想麼？那讓誰想……

……

黑風城的軍帳里，此時的景有些奇妙。

桌上放了一堆的木塊，趙普和小四子一人站一邊，正搭積木呢，木塊在桌子上堆得老高，都高過小四子了。

小四子站在桌子上，長了胳膊，小心翼翼往上邊放木塊兒，趙普在一旁干擾他，「要倒了啊，小心哦！」

小四子鼓著腮幫子大氣不敢出，輕輕將木塊放到木堆地上……眼看就要功了，就聽到軍帳外傳來了一聲，「小四子！」

小四子手一松，嘩啦一聲，木塊堆塌了，散了一桌。

小四子從桌子上爬到凳子上，又往地上一蹦，飛撲向門口，裏喊，「爹爹！」

……

趙普也回頭，軍帳外，就見公孫飛奔進來，一把抱起撲過來的兒子。

公孫怎麼回來了？他這幾天實在是太想小四子了，正巧鄒良回軍營來給瓶鍾城送些糧草，所以他就跟回來看一眼兒子。

父子倆摟著互相蹭，趙普則是圍著公孫轉——總覺得他家書呆瘦了一點啊，瓶鍾城據說有不傷員，估計他是有的忙。

小四子噘＆著聽說公孫馬上又要走，就摟著不讓，要不然就一起走。

趙普也道，「既然蘭克靖鐸都救活了，那還回去幹嗎？留著陪兒子麼。」

小四子點頭啊點頭。

公孫為難，「可是……要打仗的，萬一有傷員……」

「一時半會兒是打不起來的。」趙普背著手溜達到沙盤邊。

此時的沙盤上，在離開瓶鍾城二十里地左右的西域戈壁中間，畫了個大圈，面積差不多是瓶鍾城的三十個那麼大。

「這是……傳說中的西域吞池麼？」公孫一臉好奇。

趙普倒是有些意外，「書上讀到過？」

「嗯。」公孫點頭，「那些敵軍撤走了，該不會躲在這裏面？」

趙普角微微地了，「看著是。」

「那究竟是還是不是？」公孫追問。

趙普笑瞇瞇，「你猜猜看。」

公孫瞇起眼睛看趙普——竟然賣關子。

趙普從他手裏抱過小四子，邊問他，「展昭和白玉堂沒傷吧？」

公孫搖頭，「沒，天尊和殷候都在呢。」

趙普點點頭，忍不住慨了句，「果然是靠得住啊，對方出這損招襲，瓶鍾城竟然只壞了建築沒死人，他倆簡直活菩薩。」

公孫笑著點頭，一眼瞄到了桌上的一堆木塊，不解地問趙普，「這是幹嘛？」

趙普微微地笑了笑，「哦……玩兒呢。」

「玩兒？」公孫不解地拿起一塊木頭，問趙普，「這些木頭有什麼好玩兒的？」

「呵呵。」趙普略神地對公孫眨眨眼，「不是要敵出戰麼？」

公孫眨眨眼睛，點點頭。

趙普一指那堆塌掉的木塊兒，道，「這就是法子。」

公孫眉間皺個疙瘩歪過頭，又去看那堆木塊——這是什麼法子？

……

公孫暫時留在黑風城陪小四子一會兒，順便聽趙普講了一下「敵」的法子，等會兒鄒良押運糧草回瓶鍾城的時候再把他帶去，他把法子告訴賀一航就行了。

……

另一頭的瓶鍾城裏，賀一航是完全沒為敵之類的事費心。

展昭他們問起，這位副帥也就是笑了笑，說，「一會兒等送糧草的回來，就有招啦，不著急。」

展昭納悶，為什麼送糧草的回來就有招了？吃飽了才能腦筋？

不過他還沒糾結完這些個，就見霖夜火急匆匆跑了回來。

火到跟前就問白玉堂，「唉！白五，你上次說那個有很深力的，是不是力氣的覺？」

白玉堂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嗯！屬寒的力。」

「來了！」火一拍手，「暗天尊那個人找著了！」

展昭和白玉堂神一振——當真？

「我剛才看到殷候背著手從帳篷里出來，城裏城外的轉，好似是溜達不過又像是找什麼人。」火一撇，「我就跟著他了。」

展昭下，「喔……外公出馬找了啊。」

「後來在城南還在使用的幾座客棧附近，殷候停了下來，我跟著他轉了幾條巷子之後，就見他站在一座大宅前，盯著那所宅子看了起來，之後就走了！我就到那座宅子附近轉了一圈，你們猜怎麼著？」火堂主打了個響指，「我覺到一很強的力！這瓶鍾城肯定沒這樣的高手，八就是你們著那個！」

「那宅子在哪兒？」展昭問霖夜火。

霖夜火拍了拍脯，「我都記下來了，帶你們去！」

展昭和白玉堂欣然點頭，跟著霖夜火往城裏跑了。

……

另一邊廂，封嘯天端著兩碗銀耳湯走進了天尊他們的營帳。

趙普之前就代過，對待天尊和殷候要特別尊重，飲食起居必須仔細照顧。

另外，軍營里的將軍們都排著隊想見這二位傳奇人，又不好組團來打擾，所以一有機會就跑來送點心。

封嘯天進了帳篷，就見天尊正寫筆字兒呢，覺心還好。

傻大個兒上前送點心順便拍馬屁，反正他也看不出字好還是不好，總之天尊寫的一律贊好。

天尊瞅著封嘯天也討喜，小孩兒才二十齣頭，個子那個高大啊，瞧這板兒！趙家軍裏頭也沒老實孩子，就算長得看起來很老實那也是個頂個的蔫兒壞，通常越是蔫壞越是會拍馬屁，天尊都被擼順了，瞧哪個都順眼。

這邊一老一小正逗，外邊殷候一閃進來了。

「老鬼！」殷候到了天尊邊，道，「你猜來的是誰！」

天尊差不多已經忘了早飯時展昭白玉堂他們說的那茬了，「誰來了？」

「倪項昊……」殷候小聲說。

「誰？」天尊沒聽明白。

「倪項昊！」殷候正常聲音回答。

天尊眨了眨眼，一歪頭，「哈？」

殷候無奈天，大聲說，「倪項昊！玉堂和昭兒那天到的應該是倪項昊！」

天尊直搔頭，「誰啊……」

而一旁，端著托盤的封嘯天耳朵都豎起來了——天尊的相好來啦？！

因為殷候最後一聲聲音不低，門口幾個守門的兵也聽到了……

等展昭和白玉堂還有霖夜火走到軍營門口準備進瓶鍾城的時候，就聽到軍中正修房子的將士們在傳，「天尊的相好來了，聽說了沒？」

「有這種事？」

「對啊！剛才將軍親耳聽到的，殷候跟天尊說，你相好來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霖夜火張大了，「嚯……」

……

軍營里，天尊拿著圖章給寫好的字蓋了個章，殷候抱著胳膊在一旁嘆氣，「姓倪的為何會在遼國？」

天尊舉著字正欣賞。

殷候忍不住問他，「你真不記得了？他被你痛揍了至有十次你竟然連名字都記不住？」

天尊突然一張，「啊！」

殷候看他，「想起來啦？」

天尊快手快腳將剛寫的字一團找了個火堆丟進去，張兮兮四外看。

殷候不解，「幹嘛？」

天尊對他「噓」，小聲說，「寫了個錯別字！」

殷候扶額，「倪項昊……」

天尊一扭臉，「你才相好滿天下呢，本座可沒相好的。」

殷候氣得一擺手出去了，這人沒法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