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是個有悟的后輩，能夠被特務科看重，大力培養，自然不會是庸才。他的異能墮落論更是為了收集報所生。

就是思想有點軸，顯然是日本國教育下的害者。南森不知道自己是哪個國家的人，他有記憶以來就在流浪，連父母長什麼樣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但他知道日本政府不靠譜，如果靠譜的話就不會在橫濱整出個三刻構想，讓一個黑手黨組織港口、一個民間異能組織武裝偵探社和機構特務科合力撐起橫濱的天地。

這其中，港口負責夜晚，打收攏其他的非法組織。武偵社負責傍晚，為國家接手異能犯罪案件。而作為方機構的特務科，上說負責白天，他們對橫濱的政府卻沒有多大管控力，橫濱市警察更是人手常年不足，里面還有不知道多個靠關系進去的。

特務科把自己的職責——理異能犯罪案件丟給武偵社，對港口的諸多犯罪和野蠻擴張視而不見，坐視這兩方忙活，等這兩方對立的時候又出來當裁判。

看似是隔山觀虎斗，技高一籌。實質上不過是暴他們無能的事實。

因為無能，所以只能依仗黑手黨和民間組織，而這種無能，深刻在日本政壇方方面面。

大概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政客，骨頭會比日本政客要。做事先擺爛，出事找替罪羔羊再出來鞠躬道歉一條龍，完了也不用善后，就當案結了。

方如此，底下的人民自然是有樣學樣。而且日本對前后輩階級關系重視到病態程度，職第一件事教導的就是禮儀，好像比起專業能力，更注重表面功夫。

加上痛打出頭鳥的陋習，上上下下就像是都戴了一層面，別人做什麼自己也要跟著做，特立獨行往往帶來的是外界冷漠鄙夷的無聲冷暴力。

可以說，這個國家抑得讓人不過氣。如此，降谷那種著歧視也不消極退，頑強堅定著自己警察夢想的，才會讓南森高看他一眼。

起碼黑白的生活中多了點。

這麼一個國家想讓本就底子不干凈、討厭被管控的南森視為母國守護？算了吧。

還不如想想怎麼用紅方的份獲取更高的權力。

權力才是世界上最好最重要的東西，但凡他有，就不至于被三個陣營踢來踢去，連自己的底是什麼都分不清。

只有站的位置高了，他才有能力抵抗這種規則，為制定規則的人。

坂口學得很認真，南森也沒有藏私，但凡他知道的都說了：“你應該聽說過我的況，我知道的那些不過是老黃歷，能教你的不多。現在上位的是森歐外，倒是可以說上一點，他這個人有野心有手腕有能力，最大的病大概就是利益心過重。”

“利益心？您是指他喜歡錢權？”

“不。”南森搖頭，“從這一年的表現里，應該能看得出來吧。他做事的時候喜歡把自己當作天秤，將付出和收獲放在兩邊稱量，只要收獲大于付出，他可以將付出毫不猶豫的推出去。”

“……可是，想獲得什麼自然要付出代價。”

南森用平靜的，不帶毫緒的眼神看著坂口一眼：“如果代價是指人呢？只要能贏，就算是朝夕相之人都能毫無猶豫的推出去換呢？”

坂口，啞口無言。

南森：“人是，即便是只相過一年半載的同事，也會看得比陌生人重一些。但他給我的覺，就像是一臺沒有的冰冷機，你去了港口要記住一件事，不要聽他說了什麼，而是看他做了什麼。一個人的語言和表能作假，眼淚和痛苦可以是偽裝，但實質的行不會騙人。如果你認同他的理念，遲早有一天也會喪失人，失去自己最重視的東西，迷失自我。”

“可是……必要的犧牲，我不是說我會這麼做，但我是臥底，必要的我無法阻止的犧牲……我……”

“那就不要投。那是個黑手黨組織不是麼？他們每一步的前進都伴隨著鮮和硝煙，就算是白紙進也能染黑，每個人的手都是臟的，你覺得有必要在乎麼？”

一旦決定踏進那條黑的路，就注定洗不白，人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就像他自己，南森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干凈的，他站在下，都覺得有些刺疼。一旦他的底子被暴，那就是鉆心挖骨。

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避免那一天的到來。如果能做個好人，他也愿意。如果不能，就不要失去自我。

不然，比死還難。

南森歪了歪頭，道：“抱歉，這只是我自己的見解，你可以不接。如果接，就用批判式的角度去有限的接，我可不是什麼霸道的老師，要學生將我的觀點照盤全收。”

“……我會好好想想的，我是說，我很激您對我說這些。”坂口真心實意的道。

他進特務科的時間不長，一個剛出社會的人就要被送去黑手黨組織做臥底，他也會害怕，也會惶恐。

而南森前輩只是一個短時間教導他的教導員罷了，以他們的淺薄關系，對他說出這番話足以讓他恩。

真的好意還是敷衍，他能分辨得出。坂口知道自己的弱點，他重義，而南森前輩……才不過短短兩天就看穿這一點，這份對人心的察力實在讓人驚嘆。

難怪上級對他賦予厚。

南森聳了聳肩，他會說這些是看到坂口的前程明，這種異能加上他的頭腦，只要能從港口里活著回來，想不高升都難。

不過是提前投資罷了，只是幾句不痛不的話就能獲得激，穩賺不賠的好事。

人脈這種東西，在對方卑微弱小時期施予，獲取的利益才是最大的。不然等他站到高位，哪有那麼容易被打。

“你努力一點，讓他看到你的價值吧。對黑手黨而言，價值可比真要貴重多了，尤其是像森歐外那種人，只要你價值高到讓他不舍的程度，就算哪天臥底的份暴，他也不會殺你——要麼榨你，要麼拿你換其他更有價值的東西。”

說完后，南森也不著急，留給他消化的時間，就準備回去。這里是一套位于錯綜小道間，極為偏僻的老舊民宅，算是特務科的安全屋之一。

通落后，他得走上大半個小時才能繞出這片區域，找到能搭車的地方。

“您這就要走了麼？天很黑了。”坂口連忙住他。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南森按著大門的扶手，扭頭對他說，“我就請了兩天假，當然要趁夜回警校，不然明天趕不上晨訓，早班車也沒有那麼早開通的啊。”

坂口呆呆地應了聲，覺得……自己確實傻的。目送著南森的背影消失在斑駁墻面之后，坂口站了好一會才進屋。

南森太一……他心里想著。這種心徹堅定且膽識不俗之人只要給個平臺，很難不功，以后估計會為讓他仰的大人吧。

能夠在這時候遇到他，得到指點，是他的幸運。坂口回憶起對方說的每一句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就一字不的背下來。

他需要時間去消化里面的容。

種田長說過，南森前輩是天生的政客，是特務科留不住的政壇人才，無論是大局觀還是政治素養都有著超然的天賦起點。

也就只有這種人，才會被務省高層寄予清洗橫濱政壇的厚吧。

種田長讓南森前輩來教他，何嘗不是為了讓自己跟他提前打好關系，那麼他更要加倍努力，不能辜負這份心意！

日本的電車堪稱世界最復雜的路線，南森兜轉換了十來條線才回到警察學校所在的街區。

此時夜深人靜，他還需要走上一大段路。好在這片區并不荒涼，幾條街的店鋪和路燈照亮了通向學校的路。

在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他意外的發現結伴回去的降谷他們，人數不，鬼冢班的大半學員都在。

南森和他們打了招呼，自然是要一起回去。

降谷看到他也很意外：“你那邊的事理完了？”

“嗯，差不多。你們這是班里聚會麼？”

降谷他們互視一眼，齊齊大笑起來，萩原著笑淚說：“是啊是啊，還充當了一回臨時演員。”

這句話讓笑聲更哄亮了。

“小南森你假請得不是時候，你知道我們剛才……”

南森打斷了他的話：“小萩原。”

“啊，哦。”萩原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南森：“小萩原，小小的腦袋，小小的手，小小的，小小的腳。”

萩原：“……”哈……？

松田笑得差點趴在地上錘地，其他人也沒好到哪里去，諸伏靠著降谷的肩膀，胃都開始疼。而降谷也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伊達航更是拍著萩原的肩膀，用他高大的姿居高臨下的說：“嗯，小的沒錯。”

萩原研二喜歡在喊別人時，在后面加個小的后綴音，這是他的習慣，也不是沒被人指出來說過，但……他第一次遇到這種拐彎抹角還讓他為笑料，接近社死的抗議法。

南森吃夠了小的苦，就因為年紀小，他上了兩次學，考了兩次公務員和警校。

才不會慣著萩原的病。

南森刻意把話題轉回去：“所以呢？你們剛才經歷了什麼有趣的事？”

萩原被降谷推了一下，他哭無淚的說：“經歷了……我為搞笑藝人的痛苦之路。太一好過分！這樣我以后在學校（生中）里還怎麼混啊！”

他已經預到明天整個學校都知道這件事的苦難未來了！

班里這麼多張大，不會放過他的啊！